钱克锦

随着“通俄门”发酵，美国舆论已经在争论一个问题：如果特朗普的助手、家人甚至他自己遭到起诉，他有权赦免他们吗？特别是他有权赦免自己吗？

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华盛顿邮报》前两天报道称，特朗普的法律团队针对涉嫌“通俄”调查，探讨过身为总统，特朗普有没有权力赦免身边人和他自己的问题。

虽然特朗普律师团队后来否认进行过类似探讨，但媒体照样热烈讨论总统能否赦免自己。特朗普本人也加入探讨：7月22日一早他就在社交媒体推特上称，“所有人都同意，总统有全部赦免权”。照这样解读，他自然有权赦免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

但实际并不是“所有人都同意”，起码从媒体报道来看还有争论，很多专家也吃不准总统能否赦免自己。

因为美国宪法规定，总统可以赦免被联邦法院起诉的人，但不包括弹劾（因为弹劾是一种政治行动，而非法律事务）。可是法律没有说明总统能否赦免自己，这就给人们留下争论余地。

当然要说到赦免，要先讨论另一个问题：能不能起诉现任总统？美国历史上还没有哪个在任总统遭起诉，但尼克松和克林顿都曾因为妨碍司法险遭起诉。《纽约时报》7月22日一篇文章说，通过分析尼克松和克林顿的调查档案，当时的法律团队都认为，从法律上来说，可以起诉现任总统。

不过后来尼克松辞职，继任总统福特赦免了他，使其免受起诉；而克林顿则面临弹劾，众院已经通过对他的弹劾案，但参议院没有通过，也逃过一劫。

至于遭到起诉后总统能否赦免，则存在比较大的争议。密歇根州立大学一名法学教授接受美国有线新闻网（CNN）采访时说，当年尼克松的私人律师称，如果总统想这么做，就可以这么做。

哈佛大学一名法学教授对“声音”网站表示，宪法并没有阻止总统赦免自己，因此总统是可以这么做。他还认为，宪法之所以规定可以弹劾总统，实际上就说明，如果总统犯下严重错误或罪行，应该用弹劾这种政治行为来解决。言下之意，大概是如果弹劾成功，总统就不再是总统，到时起诉就不存在“总统能否赦免自己”的问题了。

不过《华盛顿邮报》22日的一篇报道中援引数名法律专家的观点认为，尼克松在考虑是否赦免自己时，当时美國司法部就表明一个观点，称这样做就相当于“既是被告，又是法官”，因此无效。还有一些法律专家说，总统赦免其他人是行使自己的权力，但如果赦免自己，那就是“滥用权力”。

从媒体报道看，虽然在总统能否赦免自己的问题上还有争议，但所有专家都同意，如果总统要走到赦免自己这一步，那么必定会引起严重后果。而且赦免只能针对联邦起诉，对弹劾或者州一级的起诉则没有任何作用。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尼克松在权衡之后选择辞职，由继任者赦免自己；克林顿案中，独立检察官为减少法律争论，没有选择起诉，而由国会决定是否弹劾总统。

特朗普呢？“外交政策”网站一篇文章分析，特朗普是个不怕冒险、不怕打破常规的人，他入主白宫几个月，人们已经感受到他是个“史无前例”的总统。因此如果真到那一步，相信特朗普一定会试一下自我赦免。不过这篇文章也说，如果特朗普真行使自我赦免，那么只会加快自己丢掉总统职位的步伐。

对于特朗普来说，所幸的是，是否需要自我赦免，还不是目前面临的必须选择，只是讨论讨论而已。（资料来源：《羊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