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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宗逸趣 高古见性

2017-11-07卢珊

中国书画 2017年7期
关键词:高古人物画笔墨

◇ 卢珊

南宗逸趣 高古见性

◇ 卢珊

樊波先生多年从事美术教育与研究以及书画创作,以山水、人物画见长。在书画美学研究方面成就斐然,著有《中国书画美学史纲》《中国画艺术专史—人物卷》《中国绘画风格论纲》等多本著作。近几年来,他的绘画实践成就并没有被其理论业绩所遮蔽。自我与他相识以来,就能感受到他对绘画创作的无限激情。他常说,绘画是日日功,投身书画的美妙感受是不谙书画的人无法体悟到的。应该说,绘画对于樊波先生来说,可谓一生的挚爱。在他的少年时代,就已浸染丹青,临习古画谱,痴迷其间,从而逐步掌握了基本的绘画技巧,练就童子功,在20世纪80年代,他参与了中国现代艺术活动,试图摆脱传统画法,但力求以中国画的笔墨来传达自己新鲜自由的思想观念,在当时画坛曾崭露头角。多年的绘画实践为他后来理论研究奠定了基石。但毫不夸张地讲,樊波先生实际上原本是一位画家,他对书画有一种出自天性的偏爱。我曾与他一同欣赏过一些山水画册,在看到画面中有生命感的线条或迷人的意境时,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这画得多好啊!”

樊波 俏香菱吟诗 40cm×45cm 纸本设色 2014年

《董其昌研究》是他研究能力最旺盛的时候所作,这时的樊波先生已经投身于高校工作,在研究董其昌过程中,不仅对其理论研究透彻,而且也对其画法亦能精研揣摩,了然于胸,并由此广涉黄公望、倪云林、王蒙的画作。他倾心于圆柔舒散、平淡静穆、意趣悠长的南宗一派绘画风格,并决意重新回归传统,以探其脉其渊。此外,他对有明以来的沈周、文徵明以及清“四王”的画风手法也广摄博纳,以而使他的山水画由然袭有了十足的古雅气质,笔墨劲健秀润、似柔非柔,而不同于北宗山水的枯躁奇峭。他擅把江南山水湿润的景物洒写于尺幅之中,一种苍润的水墨气息跃然纸面。在平时交往中,樊波先生一直给我以性格果决的感受,他说话时也颇具逻辑感,虽是漫谈却也缜密,完全理会不出他的笔墨竟有这样秀雅细腻的一面。他似乎要将自己的情思毫无保留地抒发在层叠交织的线条和皴法之中。可以说他自觉地将南宗秀润、平淡的笔墨境界作为一种当下的审美追求。当今有些山水画一味追求表现形式,求创新求变化,但却忽略“意”的表达,这在樊波先生看来,显然是本末倒置了。文艺创作讲求“意在笔先”,在中国画中“意境”乃是最高的品评标准,但如果胸中之意和手中之技没有达到统一水平高度上,那么“意在笔先”就没有存在的根基。只有当笔墨技法处于娴熟自如的状态时,“意”如己所愿地被表现出来,作品才带有趣味与妙思。樊波先生作画尽管贵有古意,但他时时强调“参以己意”,把自己的趣味、情趣融入笔端,并以求传达绘画创作的独特心境。他画山水,是以笔墨线条为基点,从而使自己充沛的内心情感能与外在表达真正内在沟通起来,或者说务必将胸中迷人的思想波动通过特定墨韵展现出来,由此构建出一种虚和萧散、淳秀天真的审美风致,从而不仅自己乐在其中,还要将这份雅致、逸趣如春雨一般飘落于观者的心头……他的画力呈无限的诗意和无穷的意境,在方法上可谓“直抵天性,了无障碍”。在我们朝九晚五的生活中,向往艺术,接触艺术品,为的不就是能够不仅仅陷于理性,而是从诗性的角度,在当代枯竭的文化境域中,力争促发思绪,解放情怀,获得共鸣吗?这该是多么让人庆赏的事。

中国山水画发展到今天,如何让当代人更容易地接受到千年积淀的书画笔墨中的智慧,如何用传统笔墨来展现当代生活风采,是许多艺术家不断探索和讨论的难题。樊波先生也在时时刻刻思考这一艺术命题。他的作画风格偏于高古,与现代社会仿佛有些格格不入,但这恰恰显出了他的独异倾向。他认为,在表现现代题材时,必须要重视传统中不可抛弃的经典品质,山水画之美在当代的意义,一定程度上在于要对传统中国画的核心精神产生一种亲近的体会和贴熨的感受,当人们看到卷轴中山高水长的渔翁或名士,由此而展开一场穿越时空的心灵对话,岂不令人神畅!岂不是令人快哉虽然“高古”风格是樊波先生的审美倾向,但他并没有完全按照古人那一套亦步亦趋。细细观其山水,实际上他并没有止步高古,并没有泯灭自己的性格色彩,从奔跃的笔气和萧散的墨韵还是看到他不可抑制的个性。线条内蓄着沉郁的力量感,潇洒果断,看似绵柔的笔触中筋骨自现。在他的笔下,传统山水的风貌和气息仿佛从纷繁的尘世中超越出来,回到本初,回到画家心灵最初的情境。一幅幅作品看下来,我们不仅看到的是他寄情于山水的襟怀,而且还可以探视到他醉心于艺术的心路历程。据樊波先生相告,在书画长期研求中,逐渐摸索和掌握了“扭锋”或称“绞锋”的方法—运笔的同时转动笔肚,保持中心笔锋走势,故线条周边呈发毛状,以至形成了独特的柔中带骨的笔墨表现手法。一个人风格的形成,与笔墨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的这一用笔之法使他从古人的衣钵中独立出来,彰显出目击可识的个性风姿。

樊波先生还偶以人物画见示。据我所知,他曾洋洋洒洒地写过体量浩大的《中国画艺术专史—人物画史》,可以看出他对人物画理论及实践的钻研绝非等闲可视。可以看到,他的人物画线条形态仿佛从山水画中化拈而来,并能吸收西方人物画法。他画过一些洋人小象,用毛笔皴特擦出阴影,别有一番趣味。人物画和山水画有贯通之处,樊波先生在画人物的时候,也是充满趣味的。他似不拘于“传神与阿堵”的说法,往往将点睛之笔安排在用色彩装点的项链或耳饰、微笑的嘴唇、证明身份的衣领、传达人物喜好的物品上。可以说,画家笔下描绘的人物不一定是美的,但一定是妙趣横生的,因为画中人物形象立体起来了,观者品味的视角也多起来了。他常常对学生说,学习艺术的前提,一定是可以寄乐于艺,寄情于艺,真正地将其当做终生之追求,才能有寻找到一生立足于世的风格。而我想,他的笔法、他的风格的形成,一定离不开他缜密的思维结构和对书画理论的精研,以及由此而带动起来的创作 实践的激情。

责任编辑:宋建华

樊波 秋居图 70cm×46cm 纸本设色 201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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