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薇

内容摘要：内心世界波澜，总是不经意在脸上有所流露。好的外貌描写应该是突出人物性格特征，反映人物内心世界。外貌描写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典型的外貌描写往往能塑造典型的人物形象。本文在分析学生外貌描写所存在问题的同时，探讨了人物外貌描写的制胜法宝。

关键词：外貌描写 神似 夸张

一.外貌描写存在的突出问题

当前小学生的外貌描写多停留在白描阶段，而且仅是对人物的衣着、五官作简单的描绘，缺乏个性，千人一面，易使人物形象陷入平面化、面谱化的弊端。如以下例子：

1.他有一张脸，一只鼻子，两个鼻孔，一双耳朵，一双眼睛。

2.他个子不高不矮，身体不胖不瘦，脸色不黑不白，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低，嘴巴不宽不窄，耳朵不圆不长。

这样的外貌描写既不能突出人物的鲜明个性，也让读者感到索然无味。

二.回顾经典，寻找法宝

果戈里曾说“成功的肖像描写，是理解人物性格的一把钥匙。”古今中外的文学作品中，肖像传神的人物比比皆是。那成功的肖像描写有什么过人之处？欣赏以下几个例子，总结它们的共同点。

1.“他也真怪，即使是在最晴朗的日子，也穿上雨鞋，带着雨伞，而且一定穿着暖和的棉大衣。他总是把雨伞装在套子里，把表放在一个灰色的鹿皮套子里；就连那削铅笔的小刀也是装在一个小套子里。他的脸也好像蒙着套子，因为他老是把它藏在竖起的衣领里。他戴着黑眼镜，穿羊毛衫，用棉花堵住耳朵。他一坐上马车，总要叫马车支起车蓬。”《套中人》

2.杨二嫂：“凸颧骨，薄嘴唇，两手搭在髀间，没有系裙，张着两脚，正像一个画图仪器里细脚伶仃的圆规。”《故乡》

3.刘备“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关羽则“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皇，威风凛凛”；张飞却是“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三国演义》

三个例子都运用了比喻、夸张的手法，把人物刻画得淋漓尽致。例一刻画一个迂腐守旧，胆小怕事，极力维护沙皇旧制度的典型人物。这种奇特的近乎病态的装扮与其内心世界异常契合，可谓“只见背影，如见真人。”例二张飞“声若巨雷，势如奔马”，“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刻画了一个莽撞骁勇的猛将。例三“只见其腿，如见其人“的杨二嫂“细脚伶仃”，圆规般的细腿是其独特的标志。

可见，巧妙运用夸张、比喻，能把人物最突出的特征表现得惟妙惟肖、淋漓尽致，鲜明的人物形象也跃然纸上。

三.夸张式描写应注意的问题：

1.突出主要特征，追求“神似”效果

魯迅先生说：“要极省俭地画出一个人物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我以为这话是极对的，倘若画了全副的头发，即使画得逼真，也好无意思。”（注：鲁迅《我是怎样做起小说的》（见《南腔北调集》））鲁迅先生所说的这种“画眼睛”，并不是说外貌描写只能描写眼睛，而是要选取那些最能表现人物精神、性格的外部形象的某些特征，把这些特征放大，把次要特征缩小或忽略，就能抓住精髓，由“形似”达到“神似”的境界。请看以下例子：

片断一：他生就一副多毛的脸庞，植被多于空地，浓密的胡髭使人难以看清他的内心世界。长髯覆盖了两颊，遮住了嘴唇，遮住了皱似树皮的黝黑脸膛，一根根迎风飘动，颇有长者风度。宽约一指的眉毛像纠缠不清的树根，朝上倒竖。一绺绺灰白的鬈发像泡沫一样堆在额头上。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你都能见到热带森林般茂密的须发。像米开朗琪罗画的摩西一样，他给人留下的难忘形象，来源于他那天父般的犹如卷起的滔滔白浪的大胡子。

片断二：突然，客人惊奇地屏住了呼吸，只见面前的小个子那对浓似灌木丛的眉毛下面，一对灰色的眼睛射出一道黑豹似的目光，虽然每个见过他的人都谈过这种犀利目光，但再好的图片都没法加以反映。这道目光就像一把锃亮的钢刀刺了过来，又稳又准，击中要害。令你无法动弹，无法躲避。仿佛被催眠术控制住了，你只好乖乖地忍受这种目光的探寻，任何掩饰都抵挡不住。它像枪弹穿透了伪装的甲胄，它像金刚刀切开了玻璃。在这种入木三分的审视之下，谁都没法遮遮掩掩。──对此，屠格涅夫和高尔基等上百个人都作过无可置疑的描述

①片断一从宏观上描写人物全貌，多运用比喻修辞手法，主要抓主浓密的须发、胡子突出特征

②片断二从微观上细致刻画人物眼睛，多运用比喻、夸张修辞手法，写出眼睛的犀利。

为了训练学生这种抓住人物神韵的能力，我借助上面引用的《托尔斯泰》的片断，进行拓展仿写。

课堂训练：请运用比喻夸张修辞手法，分别写出水汪汪、锐利、炯炯有神三种眼神？

学生例文：

水汪汪：她水汪汪的眼睛像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

锐利：他的眼睛像一把锋利的宝剑，见血封喉。

炯炯有神：他的眼睛炯炯有神，像黑暗中的宝石闪闪发亮。

老师例文：

水汪汪：像一泓清澈湖水，含情脉脉。又像一对亮晶晶的黑宝石，透着一股秀气。

锐利：像一把利剑，能透任何盔甲，一瞪眼，简直可以把你杀死无数次。

炯炯有神：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好像一个明亮的探照灯，所到之处，给人一种耀眼的错觉。看着这明亮的灯，再灰暗的心灵马上亮堂起来。

这个仿写训练对学生而言，比较简单，一下子打消了学生恐惧心理，学生兴趣高涨，一下子进入老师设定的作文情境，达到良好效果，为了乘胜追击，我又进入一个更有趣的训练，提供了一些夸张式的人物漫画，要求学生观察后进行夸张式的描写，然后学生展示自己的作品供大家点评，老师也把自己的范文稿拿出供借鉴，效果奇好。训练如下：

2.夸张式描写要符合人物身份

不同身份的人应有不同的神韵，衣着打扮、举手投足都有区别，进行外貌描写要运用比喻、夸张时，最好能用与其职业、身边事物来设喻，让人一目了然，知道其身份，推想其职业，了解其性格。同样写瘦，试看以下三个例子写出不同人物特点。

⑴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足见他的整日奔波，虽是老者却精神矍铄，因此才像“鱼鹰”。“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却特别明亮。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除非在白洋淀上。”《芦花荡》

⑵芦柴棒她十五六岁，除了老板之外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姓名。手脚瘦得像芦柴棒一样，于是大家就拿‘芦柴棒当了她的名字……

比如讲“芦柴棒”吧，她的身体实在太可怕了，放工的时候，厂门口的“抄身婆”（抄查女工身体的女人）也不愿意用手去接觸她的身体：“让她揩点油吧？骷髅一样，摸着她的骨头会做恶梦！”《包身工》

⑶他用竹枝似的手指递给我，小袖管紧包在腕子上：“你买这本书吧——这本比那本好。”《一面》

同样写“瘦”，例一老人在芦苇荡里摸爬滚打，鱼鹰的比喻生动贴切，瘦而且黝黑，透露一种坚韧；鱼鹰般“深陷”而“尖利明亮”的眼睛，凸显了这位抗日老英雄饱经磨砺、勇敢自信、充满活力的神韵。例二芦柴棒是“血汗工厂”里被剥削、被压迫的女童工，工作艰苦，营养不良。瘦得让人又怜又怕。例三“竹枝一样手指”契合“骨头最硬的人“的特点，手指都是这么苍劲，突出鲁迅的铮铮铁骨。

3.描写模式要多样化

过于单调的描写模式不利于塑造丰满的人物形象，所以我们要提供几种模式：夸张+描述；比喻+描述；夸张+比喻+描述；例子如下：

第一种模式：夸张+描述

他胖得可怕，远看只见一团肉球在蠕动。走近仔细一瞧，他的眼睛竟被肥肉挤得只剩一条缝。他一说话，周围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好像晴天霹雳，又如洪钟。

第二种模式：比喻+描述

我抚摸着他那雪白细腻的皮肤，像汉白玉，又如瓷片。这白色的皮肤与窗外射进的阳光相映成辉，我简直不相信白人男人的皮肤有这么好，这么细嫩。

第三种模式：夸张+比喻+描述

他的鼻子大得惊人，单是鼻尖就盖过了嘴巴两三指宽，这一个色青紫、疙疙瘩瘩的拱梁大鼻，像一条蔫掉的茄子，随意倒吊在脸上，使得他的脸奇丑无比。

俗话说，相由心生。内心世界波澜，总是不经意在脸上有所流露。好的外貌描写应该是突出人物性格特征，反映人物内心世界。外貌描写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典型的外貌描写往往能塑造典型的人物形象。

（作者单位：广东省珠海市高新区金鼎第一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