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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灵魂

2017-08-23

北京青年周刊 2017年30期
关键词:雕刻雕塑人性

艺术塑造了现实,生活雕刻了艺术,陈文令携风与云朵的翅膀,飞翔于幻觉里沉重而又壮丽的思想境界。

岁月如思考,如空间,如记忆,如泣如诉,无时不在我们的脑海造浪于低谷高峰——创新与改变的二重性乃至多重性。

生活反哺艺术,艺术深化现实。

时间与空间如明镜,如情感,如探索,如斧凿,在陈文令作品的内核里塑形出有形与无形的历史、现实和未来。

它在沉默里叙述,在无序里沉思,它在冷静中燃烧,那是一种只可以意会而无法言传的绝美奇妙。

陈文令的雕塑群像里,天使与魔鬼和谐矛盾、对立统一、失败成功、复杂简单、深入浅出,鸣奏一曲宁静,隐藏喧嚣、孤独并且火热、病态却又健康、正大而又倾斜的后现代艺术的交响音画。

几乎所有的艺术家,都会在各种场合,以多种形式,表达对于自由的无限向往与强烈追索。

很少人真正明白自由的含义。

大多数人甚至认为,自由就是我行我素的随心所欲,绝对的自我,绝对的任性。

真正的自由必须是自我的主宰,真正自我把控的主张与意志。

没有自我支配的主宰便没有自由,没有自由的价值,没有自由的意义。自由的花朵是在能够抗击灾难、风雨的彩虹之后的怒放;它不仅存活于自我的天地中。陈文令自由塑形的思想与情感表现了这种扎根土地的自由,传统与现代同歌共舞的自由,一种经历过风雨彩虹博大的自由。

陈文令独秀于林的强烈个性,是其每一次的创作与想象的释放、越狱于心灵感知的海阔天空。

崩溃与坚强交错的精神,贫瘠与丰富并存的物质,在他最好的时间里,在他最坏的时间里,群情纠结,自我明知。

这是陈文令的极为精彩的创作境界,又是他感知危机坚强的面壁。

所以,我们可以判断,并且能够清晰的鉴证,这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平凡的创作人生,挣脱束缚与创造自由的戰争,在这个可以最为自由也可能最被囚禁的思想战场的较量中,在其作品里闪烁失败的黯然与胜利的光芒。

人生,可能是一次路过与穿越。

创作,同样是一次穿越和路过。

艺术的生活是一种人生态度,生活的艺术是一种生活方式。

陈文令独特的幽默、辛辣、纯粹、意象、童话、寓言式的雕刻语言,入木三分,一剑封喉的批判、嘲讽这个社会发展中的种种弊端。

悲剧喜剧色彩的表象,正剧严肃的实质,雕刻了这个时代的塑像——

这是他的作品的精彩与经典之处。

《羞童》、《港湾》、《游戏》等小红孩系列作品中,独特的红色感应,已然是陈文令在那个注定如同宿命的年代特殊的记忆色,而红色的少年形象,则是故乡的激情与他对于家园的礼赞,红色的正面很容易流俗于平庸的边缘处,嬉笑的苦楚间有意涵形外寓意的背阴处。

岁月沉淀的艺术,千锤百炼的艺术,炉火纯青的艺术,历史中诡异狡黠的难题,往往要通过现实真情的解析才有可能获得准确的答案。

长期以来,陈文令在他的雕塑艺术——天使与魔鬼的二重唱甚至多重唱之间,经历了多次反复心灵的战争,那重重叠叠的大小战役不计其数。

在自己与自己的实际较量中,自己与自己相互的攻击,似乎是一种抱拳行礼般的仪式感,或者说创作中矛盾的形式感与观念转变的世界观。

在其大部分高水准的作品,创作里敌对双方的情绪宣泄,既有空谷回音,又有合奏共鸣的音画效应。

大世界的视野才能把世界表现出大世界的广阔。

大世界的胸怀才能将现实创作出大世界的未来。

雕塑中的创造,创造里的雕塑,只有心灵净化的纯悴,我们才可能看到最美的风景。

陈文令艰难跋涉的孤旅苦行,仍然徘徊于千山万水的长途,但却出没于这个民族的最前列的队伍。

他可以骄傲,他又必须谦逊。很多时候,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还有时候,看山没有山,看山到处是山。

他的雕塑群像,隐藏于天使载歌载舞的同时,魔鬼亦在兴风作浪。

仰望星空的人,绝不可能被那些沟沟坎坎阻碍。

性格决定命运,性格催化思想,性格表现作品,性格取向人生。

一个艺术家眼中的世界无论怎样变化,怎样变形,怎样变态,甚至变质,走过的路,脚印必定是清晰如初的。

陈文令如鬼魅游荡于无限的时间有限的空间,他眼中曾经的历史,轮回于无法辨认的地方。

陈文令作品象征的隐喻性,创作态势感知的多元化,穿越空间的奇异时态,在更远更广阔的距离上超视觉、超现实强烈的想象,使我们看到,雕塑技巧最高超的艺术大师,恰恰是最忽略技艺本质所谓的精雕细琢。

很多时候,陈文令已经不是那个曾经或者超前的自己;很多时候,陈文令还是那个典型并且原型的自我。

陈文令所创作的雕塑,有着两个身体(自身与塑身)的多重性,但是只有一种精神——人性的精神,自由的精神,勇于批评社会与自身的精神,对时代和社会负责的精神。

站在这些塑像面前,很多的感受扑面而来,孤芳自赏不是陈文令的表现方式,远离尘世而非他的个性习惯,他以单纯如水晶的设计,去结构我们这个必须面对的绝不单纯的世界。

这个时候,时空超越,他非常清楚自己真正活着,怎样活着。

这个时候,时光倒流,他非常清楚,艺术只有自然发生的创作与创新,没有自然形成的学术和理论。

沧海桑田,我们创造史诗,我们自己就是历史;我们创造梦想,我们就是梦想。陈文令就是那个义无反顾的历史学家,一个渴望鲜花开满大地的浪漫主义诗人,一个天马行空的理想主义者。

《悬案》、《你看到未必是真实的》、《英勇奋斗》,苦难肢解于欢乐的舞蹈,现实反思于昨天的沉浸,在陈文令的作品中比比皆是。

我们珍视当代雕塑艺术予以生活热烈的爱情,也坚定赞美艺术家对于时代强烈的责问。

众声喧哗,是非成败,我们就是要激发生者、勇者、智者、仁者与强者的不同见解,人性的理念,感性的嘲讽,激情舞剑的直刺,理智多重的分析。

历史的评判,明天的挑战。激励着他攀登艺术高峰心无旁骛,无所畏惧。

生命终将终结,肉体必然老去,真正对抗岁月、战胜时间的只有作品本身。

作為一个艺术家、创造者,陈文令的作品从容不迫的摆渡时间,驶进霞光满天的彼岸,他是那个不动声色的船长,即将抵达如同《海平线》里崭新的领域。

他在雕塑中展现了虚实交错的大千世界,但那签名一定是他自己真实的名字。

诚信是最质朴的艺术。

艺术的本质其实就这么简单——创作人性,研究人性,服务人性,赞颂人性。

人性的美,人性的欲望,人性的梦魇,人性的美感,人性的定海神针,人性的静好,人性的豺狼虎豹,人性的真知灼见,人性的海阔天空,人性的万千气象……

人性的光辉照耀人性的共性与个性,照亮我们自由的心灵和思想。

陈文令的作品对于立体与结构的解释,往往是忽略透视细节对于总体控制,阻拒常态形象的具体结构。

他在《幸福生活》系列作品中,把一个形象作反复多次的重复,奇胖的、裸体的、穿衣服的,众多的艺术形象与生活意象,置放于各种类别的造型里,花束似的,那些看似无心却刻意而为的形态,给予当下的理论与学术探索一个自由的解释。

陈文令对分解的解析跨越了动感的把握。这种分解本质是肢解现代主义意象的解释。是一种诚实的错位,同时又是自然的组合。

技术问题重于思想,这是这个商业时代铺天盖地的潮流。一个艺术家几近成为某种工匠的同义词。

科技与工艺的广泛运用产生一种负面效应,对于所有的艺术形式构成巨大而又深远影响。

陈文令凝固时态的方法是结构上的一种技巧,也或是材料与色彩结构上的一种技巧。

他从印象主义开始,以超越想象的狂想结构心仪的形象。

一切都又远又近,好似滴水穿石的现象,犹如春风扑面的快感,一片又一片高低如浪潮的高楼广厦,站在天地之间,就是成千上万的我们自己永恒的塑像。

极致的创作必须具备极致的个性。

创作极致的成功总是以其诸多方面的损失甚至是伤害作为代价。

要成为这样天才而又超常的艺术大师,你必定有一颗大心脏,一双鹰一样啄破现象与真象的眼睛。

你可能是一个极端的人,一个另类的人,一个疯狂的人,一个来自外星的人。

你所有超越现实的创造与求索,雕刻时空的同时,雕刻自身所有的真相,你首先是要塑形出你自己,然后建筑起这个世界,每天都是崭新的太阳,照耀着每天都是崭新的自己。

生活对于艺术家而言已经不是人生朝阳与晚霞的交替,你在雕刻生活的时候,雕刻自己。

你在塑形作品的同时,再生自己。

岁月可以无情,时间必然深远。

我们需要明白并且牢记,创作所有心中浪漫主义的想象,源于手中最为现实的设计梦想。

创作的冥想是一件极端伤神又异常幸福的过程。

陈文令创作的情绪隐藏了雕刻理念的万千气象,天使与魔鬼共舞,童真与成熟和声,精制与粗糙齐鸣,小巧与大拙合唱。

真正的艺术家的性情,是经历了文学美学的感染和哲学精神的磨砺。

正如设计师托起一座建筑,可以举轻若重,自然就能举重若轻。

一个伟大的艺术家,必须有一种持续不断的改变世界的气场与能量。

他可以重塑世界的同时,重塑自己,这种气场与能量,不仅仅是理想与信仰。

艺术模仿了现实,生活表现了艺术。

艺术在模仿生活的同时,升华了生活,也摧毁了现实。

记忆如故乡,在心灵深处长满一片片青草,那是一种无边无际的凄美与壮丽。陈文令的创作模仿了大自然,大自然深化了陈文令的创作。

从前的家园如废墟,记忆如破旧的街道,晃动着久别长离的遗恨。

家乡远远近近的祖屋如黑白照片,父老乡亲亲亲疏疏的面容如发黄的书籍。那些曾经的告别和相逢,失误与错过,都是过去时代反反复复的特征。

艺术不断地模仿着现实,现实演变成了艺术,现实发展了艺术,现实深化了艺术,现实图腾了艺术。

陈文令创作,陈文令创新,将会给N多年的后人留下美学的传说,留下可能的经典和记忆,洗礼高大或许渺小的自己,塑形苦难幸许复兴的历史。

雕塑如同建筑,一种完成之后总会遗憾的艺术。

从构图到铸模,从冥思至苦行,伟大的创作与天才的作品,源于一点一滴的感悟,来自一生一世的积累。尽管是心血结晶的果实,非议难免,正如没有非议与争论的作品就很难有生命力。

雕塑是一个时代的造型,时代是一个艺术家创作的自己。

陈文令以一种质朴的道理,自然中必然的逻辑,创作中的万千思绪,作品里的蹉跎意象,创作着一种永远都在反省、反思和反复批判自己的过程与形式,他塑形自己的同时,雕刻时空改天换地的变异。

正如我们在现实中经历过多么沉重的苦难,人生就收获多么饱满的果实一样。这果实就是陈文令理想与激情、色彩与结构的思想建筑。

没有理想和激情想象的艺术家,通常就是学术论述里平庸却又不乏技艺精致的工匠。

陈文令充满理想和激情的创造,致使他的雕塑生涯闪射独特璀璨的光芒。

所有的艺术历史,都是人类雕刻时光的文明历史。

所以,泛泛的精雕细硺、美化现实如同给历史整容,无论是粉饰历史或是修改历史,都会很容易玷污历史,毁坏生活,羞辱现实,并且弱智后人,最终苍白未来。

可怕的事实是这种无知与愚昧的行为,依旧丑陋的重复在我们现实的生活与艺术中。

创作是桌面案头巍峨的想象与林木山水逶迤的歌唱,而正在完成的则是天地之间放大的人体或者说是艺术家自身最为真实的自己。

我们正在结构一个与自然美好相处的艺术形象,那是远离故土具象的乡愁,一座精神力量建筑起来的纪念碑,它可能容易风化褪色,却不会轻易坍塌倒下。

陈文令的生活艺术与创作过程总是弥漫一种淡淡的酸楚或者说是苦涩。

那是被时间磨砺的折光,是被光阴洗尽铅华的眷恋。

非自然扭曲的思维与精神,时而折磨着陈文令的创作技能和生活态度,尽管他已经习惯于隐忍反感的情绪。

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创作者,一个虚怀若谷、大智若愚的艺术家,不可能行尸走肉般的复制生活,不可能跟随天气预报对应四季的雨雪风霜。

历史只关注最有历史价值的东西。

时间只选择对时间有意义的时刻。

岁年月日,光阴荏苒,陈文令雕刻时光,雕刻探索的时空,雕刻现实与未来,雕刻激情与思考、物资与精神的现实,雕刻诚信的自己、象形的自身与意象的自我的同时,完成一个伟大终极的壮举——雕塑历史的灵魂,雕塑大自然的灵魂,雕塑时代的灵魂,雕塑自己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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