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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应物悼亡诗内涵及其艺术个性

2017-08-15乌尔其

长江丛刊 2017年31期
关键词:上海古籍出版社韦应物意象

乌尔其

在历代纷繁多姿的文学作品中,悼亡诗可以说是独具魅力的。自西晋诗人潘岳为妻子作三首悼亡诗之后,“悼亡”便成为丈夫悼念亡妻所专用的题材。在唐人悼亡诗领域里韦应物为妻子元蘋所写的悼亡诗颇为后人称道,傅璇琮先生在《唐代诗人丛考》中说:“唐人诗篇中,悼亡诗有十余首之多,且感情诚挚感人者,韦诗不在元稹之下。”在此,我们以陶敏、王友胜先生《韦应物集校注》中所载的十九首悼亡诗为主,以2007年4月在西安出土的韦应物一家四方墓志录文为辅,探讨韦应物所作悼亡诗的内涵及其表现手法。

一、韦应物悼亡诗的内涵

韦应物的悼亡诗,发端于知心伴侣的突然离逝,然而,其中包含的却不只是对妻子的伤悼,更有对自我人生反思后的自悲,不仅夹杂着仕途失意的伤感、孤独承受的哀怨,还发出人生无常的慨叹。

(一)悲妻

袁枚曾言“诗者,由情生者也。有必不可解之情,而后有必不可朽之诗,情所最先,莫如男女。”能够让韦应物道出如此澹缓动人的哀歌主角必定与韦应物有着及其深厚的情感。韦应物悼亡诗中一个重要的内容,就是“悲妻”,其中包含对妻子个性气质的展现,对二十年夫妻生涯的回顾,和元氏去世后诗人悲不自任的情感刻画。

先看韦应物的悼亡诗为我们展现的贤妻形象。《故夫人河南元氏墓志铭》是韦应物于元蘋去世当,即大历十一年(776)撰写的:

……娶河南元氏夫人讳蘋,字佛力,二魏昭成皇帝之后……夫人吏部之长女。动止礼则,柔嘉端懿;顺以为妇,孝于奉亲;尝修理内事之余,则诵读诗书,玩习华墨。始以开元庚辰岁三月四日诞于相之内黄,次以天宝丙申八月廿二日配我于京兆之昭应,中以大历丙辰九月廿日癸时疾终于功曹东庭内院之官舍,永以即岁十一月五日祖载终于太平坊之假第……呜呼,自我为匹,殆周二纪,容德斯整,燕言莫违。昧然其安,忽焉祸至,方将携手以偕老,不知中路之云诀。相视之际,奄无一言。母尝居远,永绝口恨。遗稚绕席,顾不得留。况长未适人,幼方索乳。又可悲者,有小女年始五岁,以其惠淑,偏所恩爱,尝手教书札,口授《千文》。见余哀泣,亦复涕咽。试问知有所失,益不能胜。天乎忍此,夺去如弃。余年过强仕,晚而易伤。每望昏入门,寒席无主,手泽衣腻,尚识平生;香奁粉囊,犹置故处,器用百物,不忍复视。又况生处贫约,殁无第宅,永以为负……一男两女,男生数月,名之玉斧,抱以主丧。乌呼哀哉!景行可纪,容止在目,瞥见炯逝,信如电喻。故知本无而生,中妄有情,今复归本,我何以惊……

墓志文分别交代了四方面内容,依次为:对逝者身世的交代;对逝者生前的赞美;对生者所在现实场景的描述及对逝者的缅怀之情。我们可以依稀的感知到元蘋的个性气质,她温柔贤惠,知书达理,在帮助诗人打理大小琐事同时还亲手教年幼的女儿读书。这样一个温柔的妻子突然离世,给诗人留下了深深的遗憾。妻子的音容笑貌、家中的“器用百物”、遗稚的悲伤涕泣永远定格在诗人的心里,不忍探看。再看其《伤逝》诗:

染白一为黑,焚木尽成灰。念我室中人,逝去亦不回。

结发二十栽,宾敬如始来。提携属时屯,契阔忧患灾。

柔素亮为表,礼章夙所该。仕公不及私,百事委令才。

一旦入闺门。四屋满尘埃。斯人既已矣,触物但伤摧。

单居移时节,泣涕抚婴孩。知妄谓当遣。临感要难裁。

梦想忽如睹,惊起复徘徊。此心良无已,绕屋生蒿莱。此诗列于十九首悼亡诗之首,是元氏丧后一年所作,前半段作者的思绪由伤逝转为回忆,二人在战乱的年代结为夫妻,二十年来,感情融洽、琴瑟和谐,丈夫在外奔波,妻子就在家中打理大小事务。后半段由回忆转为现实,啼哭的孩童和家中暗淡的场景都加重了诗人内心的痛。最后收尾句,诗人夜不成眠,痛悼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墓志》和《伤逝》诗歌虽然写作年份不同,一个是丧妻后即作,一个是一年后作,但两个作品都表达了诗人对妻子的怀念,不仅刻画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形象,还描绘了二十年琴瑟和谐的夫妻生活,抚今追昔,读之令人悲伤。类似的刻画妻子生前形象的作品,还有《过昭国里故第》:“残工委筐箧,馀素经刀尺。”未完成的女工犹置故处,妻子却已离世,既从细节处刻画了元氏的贤惠,又衬托出诗人难以释怀的眷恋之情。再如,《对芳树》:“迢迢芳园树,列映清池曲。对此伤人心,还如故时绿。风条洒余霭,露叶承新旭。佳人不再攀,下有往来躅。”首句美好的芳树,是对昔日琴瑟和谐夫妻生活的比喻,末句“不要随意攀折这芳菲佳树,树下有佳人徘徊往返的脚印。”突出妻子昔日美好的形象,表现出诗人对佳妻的怜爱之情,只可惜景色依旧,但佳人已逝。

韦诗通过个人化的生活内容,将二十年的夫妻生活展现给我们,读之既温馨又使人伤感。诗人通过回忆的方式将妻子的德行、妻子的功劳,通过细节刻画展现出来,又将过去与现实进行对比,烘托出现实中没有妻子的悲凉。

除了展现亡妻形象外,韦应物许多悼亡诗还着重刻画了妻子逝后诗人万分悲痛的情感。其中《送终》一诗,着重刻画了送葬的场面和诗人惨痛的心境:

奄忽逾时节,日月获其良。萧萧车马悲,祖载发中堂。

生平同此居,一旦异存亡。斯须亦何益,终复委山冈。

行出国南门,南望郁苍苍。日入乃云造,恸哭宿风霜。

晨迁俯玄庐,临诀但遑遑。方当永潜翳,仰视白日光。

俯仰遽终毕,封树已荒凉。独留不得还,欲去结中肠。

童稚知所失,啼号捉我裳。即事犹苍卒,岁月始难忘。此诗是韦应物为妻送葬时所作,描绘了灵柩出发至到达墓地后下葬的全过程,期间穿插着萧瑟的景物描绘,衬托诗人失落的心境。更通过诗人自己的“恸哭”和孩童的“啼号”表达对亡妻的哀悼。未用典故,也不加修饰,却悲情尽现。刘辰翁评此诗为:“哀伤如此,岂有和声哉。而低黯条达,俞缓俞长”。

至此,我们从韦应物亲自操办丧事、撰写墓志铭、写十九首悼亡诗。了解到妻子个性气质,夫妇二十年的夫妻生涯,及元蘋去世后诗人对妻子的缅怀和眷恋。他以无比真挚的情怀,从不同方面表述了爱妻在自己心目中的重要地位。

(二)悲己

联系诗人一生境遇和他的悼亡诗篇则不难感知他笔下的悼亡诗歌,不仅仅是对妻子的伤心悼念,也是对自身经历的思考,对政治失意的感伤,对人生无常的慨叹,悲妻亦自悲的情感融入悼亡诗中,无疑给悼亡诗作增添了更深刻的情感内涵。

韦应物墓志《唐故尚书左司郎中苏州刺史京兆韦君墓志铭》称:“丱髭之年,已有不易之操。以荫补右千牛,改左羽林仓曹,授高陵尉、廷评、洛阳丞、河南兵曹、京兆功曹……迁比部郎。诏以滁州彫残,领滁州刺史。……寻迁江州刺史。……征拜左司郎中。……寻领苏州刺史。……遇疾终于官舍。池雁随丧,州人罢市。素单一乘,旋于逍遥故园。茅宇竹亭,用设灵几。历官一十三政、三领大藩。俭德如此。岂不谓贵而能贫者矣。所著诗赋、议论、铭颂、记序,凡六百余篇行于当时……”可知,韦应物早年以荫入仕,曾任唐玄宗卫官,安史之乱初,与元蘋结婚。安史之乱后,“流落失职。乃更折节读书。”肃宗时为河阳从事。代宗广德、永泰中,任洛阳丞期间因为惩办鱼肉乡里的军骑而被迫去职,闲居洛阳同德寺,自此,他目睹了官场的黑暗。后任河南府兵曹参军,大历八年,因病去官,复寓居洛阳同德精舍。大历九年,为京兆府功曹参军。夫人元蘋于大历十一年去世,韦应物此时在功曹参军任上。韦应物的一生充满了坎坷,不仅经历了仕途中的任职、迁职和被贬、闲居还经历了家人的离别,他目睹了盛世繁华,体味了人世沧桑,其诗句中愁苦的情感不只是对逝者的伤悼,也发自个人孤单的境遇。如《叹杨花》:空蒙不自定,况值暄风度。旧赏逐流年,新愁忽盈素。

才萦下苑曲,稍满东城路。人意有悲欢,时芳独如故。杨花的轻柔多情,是古往今来情愫满怀的迁客骚人、浪迹天涯的异乡游子们寄托感情和哀思的信物。在此,诗人将自己比作飘零的杨花,暗示此时迷茫的心境,春风吹过,旧年已逝去,却又迎来了新年的新愁,此处的“愁苦”,既有对过往的缅怀,又有对未知的迷惘。但是,这又怎样呢,人生向来有悲有欢,只是眼前的景色依旧,逝去的人却已不再了。又如,《同德精舍旧居伤怀》:

洛京十载别,东林访旧扉。山河不可望,存没意多违。

时迁迹尚在,同去独来归。还见窗中鸽,日暮绕庭飞。此诗作于建中三年作者赴滁州时,距离韦应物赴京兆功曹参军任时大约有十年。首句回顾了十年的仕宦生涯,经历了各种变迁,诗人重访旧地,景色依旧,从前与妻子共同生活的居所还在,只是此时却只剩诗人自己,形单影只。诗歌不仅表达对妻子的怀念,同时,也抒发了自身孤独的心境。

韦之悼亡不仅借亡妻抒发悲伤的心境,还道出了对自我生命的体认。众所周知,生老病死是严酷的人生规律,但人们很难在琐碎的生活中感知他们,直到自己的妻子病逝,诗人才感到生命的脆弱,悼亡诗一方面给我们展现了低沉、消极的情绪,但却在另一方面表达了诗人对生命的强烈欲求,如“清景终若斯,伤多人自老(《月夜》)”;“谁念兹夕永,坐令颜鬓凋(《感梦》)”;“咨嗟日复老,错莫身如寄(《出还》)”面对多艰的人生和短促的生命,诗人只能发出人生苦短的哀叹,这些诗句虽受妻子离世的打击所作,但却不独围绕着已亡者展开,更多的表现为生者对自我命运的反思。

二、韦应物悼亡诗的艺术个性

韦应物是生活在大历时期诗人,白居易概括其诗风为:“高远淡雅,自成一家”;苏轼评价他的诗作为:“发纤裱于简古,寄至味于淡泊。”但是,这仅是对韦应物多种题材诗歌的总体概括。不同题材的诗作总能反应出诗人不同的艺术风格。其实,韦应物是极具个性的诗人,他的悼亡诗作带有强烈的主观色彩,主要表现为侧重于运用今昔对比的方法,具有个性色彩的表情词及符合自身情绪的主观意象。

首先,韦应物颇为念旧,颇为深情,许多诗作中表现出回忆过往,缅怀过去的情感。其悼亡诗中运用了相当多今昔对比手法,如《往富平伤怀》:“昨者仕公府,属城常载驰。出门无所忧,返室亦熙熙。今者掩筠扉,但闻童稚悲。丈夫须出入,顾尔内无依。”很明显的时间词“昨者”与“今者”分别回忆了以前夫人在时生活无忧的场景与现在诗人和年幼孩童难过的场景,通过昨与今的对比,衬托出难以平息的悲伤情绪。加之末句以“昔时同往路,独往今讵知”结尾,对整首诗做了总结,并通过今昔的对比手法将诗人的孤独感衬托的更到位。类似的今昔对比法不只一处,如:“宿昔方同赏,讵知今念昔”(《过昭国里故第》);“忽惊年复新,独恨人成故”(《除日》);“旧赏逐流年,新愁忽盈素”(《叹杨花》);“结发二十载,宾敬如始来……一旦入闺门,四屋满尘埃……”(《伤逝》)这些都通过回忆往日美好生活,衬托如今悲怆的情绪。很显然,这么多的今昔对比是诗人有意为之,意图是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突出诗人悲伤的情感。

其次,诗人喜用极具个性色彩的表情词,展现其真率的个性,如《出还》:

昔出喜还家,今还独伤意。入室掩无光,衔哀写虚位。

凄凄动幽幔,寂寂惊寒吹。幼女复何知,时来庭下戏。

咨嗟日复老,错莫身如寄。家人劝我餐,对案空垂泪。首句以今昔对比突出丧妻之痛,之后又以幼女的嬉戏玩闹,乐景衬哀,这已经给人带来强烈的悲怆感受了,连沈德潜都说:“因幼女之戏而己之哀倍深。比安仁悼亡较真”。但是,这样仍不能满足诗人极度悲伤的情感,所以,最后一句,作者以“空垂泪”结尾,直接将自己流泪的事实表达出来,古人云:“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诗人如此直接的描绘出男儿之泪,可见其真率的个性,和对妻子真切的爱。这类直抒胸臆的表情词,在韦应物的悼亡诗中屡现,如表达诗人哀痛的哭泣“恸哭临素帷(《往富平伤怀》)”、“泣涕抚婴孩(《伤逝》)”;表达对妻子歉疚的离恨“衔恨已酸骨(《往富平伤怀》)”、“独恨人成故(《除日》)”;表达痛定思痛后的哀叹:“深哀当何为(《冬夜》)”“寂寞清砧哀(《秋夜二首(其二)》)”,这些都能从一定程度上传达诗人的悲痛,但些痛都是诗人在理性情感控制下表现出来的。韦应物悼亡诗句中最能体现其悲伤的已经不是简单、率性的直观表达,而是,诗人不受控制的潜意识表现,如《伤逝》中的“惊起复徘徊”、《端居感怀》中的“忽惊振衣起”,现实生活中的伤痛,转化为梦境,让诗人每每惊醒,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伤心”,而非理性所能控制的“伤痛”了。

最后,韦应物还常常运用意象来表达诗人寂寞冷落的情思。我们知道,意象的运用有强烈的情绪化倾向,看其《冬夜》:“杳杳日云夕,郁结谁为开。单衾自不暖,霜霰已皑皑。”中就用了“日”“云”“霜”等意象,以景衬情。类似描写天气,如“云、雨、风、霜”等意象的诗句还有:“空房欲云暮,巢燕亦来止。”(《端居感怀》);“独向高斋眠,夜闻寒雨滴。”(《秋夜二首(其一)》);“空斋对高树,疏雨共萧条。”(《闲斋对雨》);“朔风中夜起,惊鸿千里来。”(《秋夜二首(其二)》);“霜露已凄漫,星汉复昭回。”(《秋夜二首(其二)》)等,这些用来描述天气的意象往往是受诗人心境和意绪支配的,阴郁的天气表现的是诗人落寞的心境。除了这些天气意象外,我们还能看到诗人对其他意象的描绘,如“皓月流春城,华露积芳草。”(《月夜》)、“人意有悲欢,时芳独如故”(《叹杨花》)描绘凄凄的芳草意象;“庭树转萧萧,阴虫还戚戚。”(《秋夜二首(其一)》)、“俯仰遽终毕,封树已荒凉”(《送终》)描绘萧条的树木意象;“飘风忽截野,嘹唳雁起飞”(《往富平伤怀》)、“山多烟鸟乱,林清风景翻。”(《林园晚霁》)、“还见窗中鸽,日暮绕庭飞。”(《同德精舍旧居伤怀》)、“巢燕翻泥湿,蕙花依砌消。”(《闲斋对雨》)等描绘孤独的禽鸟意象,这些意象融合在一起,丰富了韦应物悼亡诗的艺术蕴含,使得诗歌表现出伤悼的色彩。

韦应物是一个极真率的人,刘辰翁评价他的悼亡诗时,称“吾读苏州诗至此,初怪其情近妇人”。若不是对妻子有着极其深厚的感情,又怎会用如此细腻的笔调,写下对妻子的悼念呢?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更不惧怕他人的评说,只诉自己心中之怀,怪不得乔亿评价他为:“古今悼亡之作,惟韦公应物十数篇。澹缓凄楚。真切动人,不必语语沉痛,而幽忧郁堙之气直灌其中。诚绝调也”。

注释:

①傅璇琮.唐代诗人丛考[M].北京:中华书局,1980:301.

②袁枚.小仓山房诗文集[M].周本淳,標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1802.

③赵力光.西安碑林博物馆新藏墓志续编[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385.

④韦应物.韦应物集校注[M].陶敏,王友胜,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393.

⑤韦应物.韦应物集校注[M].陶敏,王友胜,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398.

⑥韦应物.韦应物集校注[M].陶敏,王友胜,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399.

⑦西安碑林博物馆新藏墓志续编[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4:420.

⑧傅璇琮.唐代诗人丛考[M].北京:中华书局,1980:269~300.

⑨韦应物.韦应物集校注[M].陶敏,王友胜,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402.

⑩韦应物.韦应物集校注[M].陶敏,王友胜,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409.

⑪白居易.白居易集(第45卷)[M].北京:中华书局1979:965.

⑫韦应物.韦应物集校注[M].陶敏,王友胜,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396.

⑬韦应物.韦应物集校注[M].陶敏,王友胜,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397.

⑭韦应物.韦应物集校注[M].陶敏,王友胜,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407.

⑮韦应物.韦应物集校注[M].陶敏,王友胜,校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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