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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十髪的艺术世界

2017-07-31王悦阳

书画艺术 2017年3期
关键词:线条艺术

王悦阳

程十髪(1921年-2007年) 当代海派书画艺术大师,上海松江人。名潼,字十鬟。斋名曾用步鲸倦、不教一日闲过斋、三釜书屋、修竹远山倦、九松山庄等。幼年即接触中国字画,深受民间艺术影响。1941年毕业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中国画系。1942年在上海大新公司举办个人画展,1949年后从事美术普及工作,1952年入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华东人民美术出版社)任刨作员,1956年每加上海中国画院的筹备工作,并担任画师。自1984年来长期任上海中国画院院长、名誉院长。曾任中国美术家协套理事,全国文联委员,文化部中国画研究院院夸委员,全国七、八、九届政协委员,上海美术家协套副主席,西泠印社副社长等职。其所作《懦林外史》插图曾获1959年莱比锡国际书籍装帧展览银质奖;所作连环画《孔乙己》荣获首届全国连环画绘画评奖二等奖;此外,还曾获得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中国文联授予的“国家造型艺术终身成就奖”,以及全国先进文化工作者称号和上海市文化艺术杰出贡献奖等荣誉。曾赴日本、美国、加拿大、新加坡、澳大利亚、法国、德国、比利时等国以及香港和台湾等地举办画展、讲学和文化艺术交流,影响深远。出版《程十髪近作选》《程十髪花鸟习作选》《程十髪书画》《阿Q正传108图》《胆剑篇》《程十髪特集》《程十髪画集》《程十鬟艺术》《程十髪》等。

作为当代中国画坛承上启下,开宗立派的一代大师,仔细研读程十髪先生的绘画艺术,不难发现,先生最为讲究与强调的,正是传统中国画法的根本核心——“意、形、法”。

这几个字,本来就是中国传统绘画的基本要求与纲领、框架,但在实践上,却能因此而生发出无限精彩,盖缘每位画家的性格、经历、修养、追求不同,因而产生出笔墨、意境、韵味迥然不同的风格、画派。展开近代历史的画卷,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之后至今的近70载岁月中,可以肯定,程十髪就是一位在传统艺术创新的道路上,形成自己独特风格的艺术大师,也可以真正称得上是新中国培养出来的丹青巨匠,其影响势必会随着岁月的更迭而愈加显得珍贵与重要。

程十髪先生所追求的“意”,不,又是一种源于士大夫文人千年传承的风雅意境,更结台了强烈的时代气息,充满着瑰丽想象的浪漫主义精神,独树一帜,也因此造就了他“当代海派画坛领袖”的崇高地位。从艺60多年来,程十髪的一枝彩笔绘就了无穷的艺术佳作。这其中,既有“下里巴人”的年画、宣传画、连环画、插图,也有“阳春白雪”的水墨画、工笔画等等。更难能可贵的是,无论人物、花鸟抑或山水、书法,程十髪笔底总是一派华瞻精致,堪称全才、全能亦复全精。

无论是怎样的题材,程十髪的表现方法总有别于古人,亦有别于今人。尽管他的一生浸淫传统、出人古今、孜孜以求,然而,在古人笔墨的滋养之外,民间美术、戏曲舞台、诗词歌赋甚至西洋绘画、外国电影、摄影摄像等艺术门类,無不给了聪明的画家极大的启发与帮助。程十髪始终认为:单靠死板的写实技术,或是涂抹一两笔所谓的“雅士逸兴”,是无法再现生活的美,也无法表达自己对于美的感动之情。于是,在他的速写、小品、大写意乃至大浅墨的作品中,便显现出强烈的动感与张力。通过灵动多变的线条运笔,画家抓神态、抓运动、抓大体;再结台大胆的艺术夸张,顿时云蒸霞蔚,气格一新,别开生面。

所谓的“形”,在程十髪的笔下,呈现出的是一种“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的风貌,但这并不是舍弃“形似”,不注重描绘对象的形态,而是不,又,又满足于“形似”,却要舍形取神,希冀追求更深的艺术感染力。从他早年摹写的大量山水、花鸟习作中我们不难发现,程十髪的写实功底扎实,对于传统技法是做过大量系统性的研究、学习的。然而,在几十年的艺术实践中,程十髪看似完全抛却了写实性,汲汲于追求另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通过笔墨的“趣味性”“夸张性”表达,创造出别具一格的“意境”。因此,他既可以描绘手捧鲜花的飞天仙女《迎忠魂》,表达怀念周恩来总理的强烈感情,也可以用色墨交融的瑰美彩笔,绘出青松翠柏、百花丛中静静开放的君子兰(《伟躯静卧花丛中》),同样表达了这个主题,在意境的营造上,后者甚至还显得更为绚烂、浪漫。这就是程十髪笔下的“意”,不仅奇拙的花木常常与秀美的灵禽、峰蝶相依相伴;天真活泼的孩子也可以与高大健硕的麋鹿、山羊嬉戏游玩;更有泼墨泼彩、水墨交融的一咏山峰下,掩映着满树繁花、竹篱茅舍……他常把散见于生活中的恬淡、自然之美,对比性地高度集中,又巧妙地加以布局,再以饱含情感的艺术语言、笔墨功夫,创造出一片“画坛程派”独有的艺术境界,也就是所谓的“程家样”艺术。

既然被称为“程家样”,必定具有完整的艺术手段与独特的艺术个性。程十髪所创造的艺术形象,都有着强烈的个人风格,尤其表现在他的人物画上。他喜爱画少数民族人物,也爱为著名的历史人物、文坛大家造像,笔下更有古典仕女、戏曲速写、舞蹈人物……由于画家注重表现,风格明显,因此,笔下的人物总会统一在一种特有的情调与风貌之中。莫迪利阿尼画中变形的长脸妇女,林风眠笔下色彩绚烂的深秋景象,乃至卓别林所塑造的各色人物……无不具有这样“同中有异”的特点。这些都显示了艺术家特有的艺术眼光与独到的审美情趣。程十髪笔下的人物亦然。他喜欢描绘活泼稚气、健康开朗的少女与孩童,无论是古装人物还是少数民族,都赋予他们圆圆的脸蛋,俊俏的眉眼,朱红的肤色,她们的身边总有着胖胖的大公鸡、荫绿的芭蕉叶,还有三五朵野花雏菊、一两枝粉白桃花……和谐、欢乐、充满诗意。而他所绘制的人物,无论是古典诗辞中的古代文人雅士,还是戏曲舞台上的生旦净丑,乃至现实生活里的妇女孩童,无不是画家寄托内心,表达情感的载体与方式。因此无论画的是谁,表现的是怎样的题材,归根到底,程十髪始终是以自我的心灵在创作,在表达,在抒发,因此他的画面中所表现的是最真实的个人情感与思想,真挚、纯真而美好,没有丝毫的做作、虚伪与扭捏,即使有着属于画家独到的笔墨技巧与造型手段,个性十足,却依旧可以令人读出深刻的画外文心,敞言大义,因而分外感人,叫人过目难忘。

幽默感,也是“程家样”独具的特色之一。中国古代书画中很少有真正的“幽默画”,“幽默”作为一种情调,口、有在陈洪绶、八大山人、金冬心、任伯年等极少数大画家的作品中偶有一现,倒是民间美术中,常常有着这样的情趣。程十髪性格开朗、诙谐幽默,又特别倾心于民间艺术,加之有着很长一段时间绘制连环画、年画、宣传画等“通俗读物”的经历,使得其绘画艺术别具幽默气质。一团墨色落笔之后,稍加经营就变成了一幅《大觉大悟》的达摩画像,倒挂眉毛小眼睛,絲毫看不出达摩祖师“一苇渡江,经传东土”的气概风神,却别有一番悲悯情怀,慈悲本色,让人一笑之余又多了一份浓浓的禅味。再如画家笔下的李时珍,全神贯注地向老农求教本草知识,而他身边所采集的一筐草药,却被不知哪里闯进来的山羊偷吃了起来,老农家的胖姑娘见状,急忙拉起了山羊脖子上的缰绳,却怎么也拉不动……整组画面生动细腻,富有情趣,令观者忍俊不禁。不同于相声、漫画式的“讽刺性幽默”,程十髪绘画艺术中的幽默,是一种温和、亲切,充满情致趣味的格调,是借助于敏捷的巧思与奇伟的想象而成的隽永意蕴。

程十髪对于“法”的追求,当表现在其精湛的笔墨功夫上。笔墨是国画艺术最重要的表现形式,也是国画艺术传承至今的命咏所在。“笔”和“墨”在实践中是密切相连的两种修养,而起决定性作用的就是“笔”——即用线的技巧。行笔之中所表现的枯湿、浓淡、粗细,运腕间显现于画面之上的圆润、转折、跌宕都靠“笔”的韵律来展现。

在谢赤赤总结的中国绘画“六法”之中,“气韵生动”是其灵魂。程十髪认为,要做到“气韵生动”,就必须依靠“笔”(线条)来完成。国画有别于油画,不以表现立体光影、物质结构取胜,所以更需要扬长避短,发挥自身独特艺术——线条的力量。因为,线条不,又可以准确地表现形象,更能传递人物的情绪、性格,同时表达作者的情感。正如程十髪所说的那样:“我能够用线条来传播我思想感情的时候,我是十分骄傲的,我十分珍惜这一份艺术遗产。”

程十髪绘画艺术的用笔,既有传统素养,又来自生活,结合时代,根据所描绘内容的不同,选择运用不同的表现方式。在画仕女时,他常使用中锋线条,转折顿挫、流离悠远、圆转流畅、高古游丝,充分表现了古典女性温和娴雅的气质,以及飘飘欲仙的衣裙所独有的动感;在画花卉时,程十髪往往多用侧锋,甚至破锋,夸张多变,通过明快的设色与奇崛的线条,做到了色墨交汇,异彩纷呈,饱满浑厚的用笔更使笔下花卉显得水分充足,鲜活滋润;山水画的用笔则给了程十髪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除了传统技法中的诸多皴法,程十髪还特别喜欢反复晕染,通过墨、色不断渲染而出现的结块、渗透等现象,营造奇绝、高逸的脱俗意境,不同于诸家面貌,自成一格。

程十髪多变的笔法营造了丰富的形式美,非但不显得凌乱,反而具有和谐与对比相统一的特殊美感。在他的画中,极枯之笔可以与极湿之笔相呼应,极浓之墨色中又能以极淡之色彩、水分相破开,极粗之大线条内甚至可以包含极工细的小线条……在画面的布局上,既可以“密不透风”,也可以“疏可走马”,对比强烈,奇异灵动。有时,程十髪的线条如锥画沙,充满着金石雕刻韵味;有时,他的线条又变得蟠虬苍劲,好似书法中的飞白;又有时,他的线条显得拙朴稚气,流露出一派天真可爱……画家不单是在每条线中求变化统一的美,更把一笔一划当作一个艺术的天地来看待。这一切,都服从于意境创造的要求。“含刚劲于袅娜,化板滞为轻灵”,有精神、有节奏、有韵味,不同的笔法表现出不同的形神,丰富了艺术趣味的新颖多样。

“文有法而无定法”,画理亦然。程十髪所追求的“法”,更是博采众长、相融乃化而来。正如画家自己所言“千家万法熔成我,我为千家哺万生”。在他长达60多年的绘画生涯中,观察、思考、借鉴、学习始终贯牢一生,孜孜不倦。更难能可贵的是,程十髪除了研究前贤、今人的笔墨长处,还常常从其他艺术中汲取养料:他从诗词、文赋中求气质;还从书法、雕刻中求线条;更从唐三彩等民间工艺中求色彩、造型……遍求“古今中外之法”。

他那大胆创新的笔墨线条,虽然标新立异,却始终保持着传统绘画的精神。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程十髪对书法修养的讲究与追求。他善于书写多种字体,但并不以像哪家哪派为荣,依然追求着自己的风貌。他宁可喜欢魏晋时代无名氏刻写的北碑,汉朝人书写的竹简,乃至更为远古的石鼓文、钟鼎文,而不学公式化了的,所谓的台阁体和二王体,艺术的自由度与独创性始终是他所追求的。程十甏的书法不,又具有很高的造诣,同时也影响了他的笔墨线条。所谓“书画同源”,程十髪以其高超的智慧,得以在书法运笔中求得线条变化的奥妙,使其艺术作品书画结台,相得益彰。

程十髪笔下的儿童,常常透着无锡惠山泥人的神韵;而他笔下的仕女,气质极似魏晋砖刻人物;走兽禽鸟则更带着汉唐陶俑乃至民间剪纸的神气……这一切,则源于画家对民间美术的不断学习、借鉴。千百年来,“民间艺人”创造、总结的技艺方法是中国老百姓审美趣味的总结和概括。程十髪在解决自己作品装饰性与生活气息的问题上,就很好地继承、学习了许多民间工艺中的优秀技法。尤其在对比色的处理运用上,做到了“大雅不避大俗”,发挥强烈的色彩效果:温和的朱砂与沉着的青绿,鲜明的藤黄与深沉的花青,浑厚的墨色与空灵的留白……画家通过色系糅台、色调间离、红绿对比、补色并列等方法,于流动的溶解中产生丰富的质感,仿怫陶瓷窑变而成,得之天然,大巧若拙。做到了“突出主色,不掩旁色,高度夸张,主次分明”,鲜活生动,雅俗共赏。

生活是艺术生长的土壤与源泉。程十髪的艺术,皆从其丰富的生活中而来。在旧社会,热爱绘画的他几经挫折,依然无怨无悔,修炼出了扎实的传统笔墨功夫;新中国成立后,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程十髪从连环画、插图中打开了自己的艺术大门,开始营造起属于自己的艺术宫殿。随后,从创作写意人物画,到更为自由的花鸟画、浪漫的山水画……程十髪拥有了一番广阔的艺术天地。他曾说:“一个画家,无论画山水、花鸟还是人物,归根到底是在画情,画对生活的感情。”纵观其一生,所有的艺术成就均与他起伏跌宕的生活密不可分。

有人说,程十髪是中国文人画最后一抹辉光;也有人说,大师的离去,使得原本寂寥的海上画派又落寞了不少;更有甚者,认为程十髪的去世,意味着海上画坛“大师时代”的终结。

所谓大师者,是一种综合能量的汇聚,也是多种素质的组合,更是一个社会和时代的杰出代表和集大成者。就书画艺术领域而言,所谓大师,不,又需要相当精深的笔墨功力,而且应当具有丰厚的文化底蕴和多方艺术修养。程十髪正是具有这种独到气质的艺术家。他除了绘画专长外,还具有多种才能。他工于书法,精于鉴赏,擅长治印,亦是京昆名票。特别是他的文学造诣令人服膺,他能即兴赋诗作文,才思敏捷而睿智调侃,而写在画上的题跋,或隽永,或幽默,或游戏文字,或抒发画理……如同明清小品文一般,极具可读性。正是有着如此全面而完善的文化铺垫和知识积累,程十髪才能在艺术创作上登堂入室。同时,大师还需要拥有高尚的思想境界和高迈的从艺态度。程十髪先生一生关注民生、关爱社会,多次捐画捐款,用以扶贫帮困和赈灾救济,晚年更将毕生所藏历代珍贵字画无偿捐献国家,正体现了一颗艺术家的大爱之心。

就中国画而言,程十髪最早是位山水画家,之后以人物、花鸟名世。他的人物画,最初多描绘少数民族欢乐祥和的情景,后以借历史人物抒怀见长。又以古代石刻造像般的大轮廓线和提按折转多变的笔法塑形,在那极度不似之似的造型里,在那粗细线条悬殊的节奏间,展现着画家为衔接古法与现代感所花的良苦用心,因此也使其以特异的样式独立于当代人物画坛,影响至今连绵不绝。而作为花鸟画画家的程十髪,在这片与自然之物心交神往的天地里,仿怫取得了更多的自由,那奇诡灵变、枯润相间的笔法,那自如冲融、云走霞飞般的墨法,那透着光感的没骨法的设色,有着更多的内在美和形式美相结合的妙趣。他的绘画具有纵横挥洒,浑厚、古朴、生机盎然的艺术效果。即使是书法艺术,同样显示了奇突、清丽的艺术特色。而山水画的笔墨造诣,更是独树一帜,极具功力。

“问我南宗抑北宗,东西中外古今同。法从自然归太朴,一笔顷成万物空”。这是程十髪曾经写下的一首论画诗。在这短短的字里行间,反映出他尊重传统又不囿于传统的创造意识,“我自为我,自有我在”的个性意识,以及返璞归真的艺术理想。回顾他的一生,松江这片文化沃土给了他艺术的天资和创造的心手。在上海美专,程十髪即使被视为“离经叛道”也在所不惜,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观。日后,当他的艺术走向成熟的时候,诗、书、画、印乃至整个中国文化传统的影响清清楚楚地显现在他的作品中,电斧神工,却又让人辨不清出自某家某派的形迹。因为,画中的每一笔、每一墨都鲜明地属于程十髪。“我的绘画风格并不同别人两样,我也是‘抄袭,但不抄袭人家已经抄过的东西,口、是我抄的人家不易发觉。我有时从古人中比较冷门的,或是在古代曾经热门过而又冷下来的东西中吸取。我的画风如同山里一棵特殊的树,它既不能避开政治气候的各种要求,又要符合自己的艺术追求;既要避开左的侵扰,又要避开右的干扰。风格的形成是不能脱离社会的影响的”。他并没有回避学习传统,而口、是回避重复他人的式样。这需要何等的大智慧啊!难怪会有人说,程十髪是一位“檀于逆向思考的画家”“知他是为了避他,避他是为了塑已”。因此,他既对前辈大师谦逊有加,而又固执地背向践行,如其写花卉,区别于吴昌硕的凝重朴拙,营造的是滋润、风韵、灵变的情调;如其写人物,区别于陈老莲的怪诞奇诡,营造的是幽默、祥和、亲切的情调;如其写山水,区别于黄宾虹的浑厚華滋,往往营造的是空幻、飘逸、蒙眬的情调,由逆向生发,而成就斐然。

如果说单纯的逆向思维是程十髪成功的一条门径,那么,金字塔式的积累或许就是更为重要的建构过程。在程十髪的艺术里程中,不,又山水、人物、花鸟,还有连环画、插画、年画、宣传画,以及书法、篆刻……他在“三釜书屋”里的各种劳作,实质上都是在不断加厚着自己的艺术地基。他善于将深厚的传统功力与浪漫想像相结合。宋元明清,乃至周秦汉唐,他都淫浸研求。不凡的功力与其不囿传统、不甘束缚的禀赋相撞,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奇崛画格,正如陆游所谓的“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程十髪还善于将“画内求画”与“画外求画”相结合,更从本源的画外大天地中去求索,成就斐然。

程十髪留下了独一无二的“程家样”绘画艺术,堪称经久不衰。它既是传统的,又是民间的;既是写实的,又是装饰的;既是线墨分明的,又是色彩绚丽的。可以说,这简直就是一个非凡多彩的艺术模式!巧,大巧,是大智大家!屈指算来,“程家样”已经在我们这个人世间流行了50多年,而未来,它也必定会继续给人们带来不凋的美满。因此,中国美术百年也因此必当有程十髪一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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