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建伟

今日细雨，万物润泽，我的窗外一片空濛清明。一篇好的散文，它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语，也恰如这细雨，绵密而幸福。不禁想起一个叫杜甫的唐朝诗人，写下《春夜喜雨》，讲述了唐肃宗上元二年（761年）春天那夜，忽遇细雨，诗人联想到农民今年将是一个好收成，心情大喜。尤其“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两句，逼真传神，动词“潜”“润”的巧妙运用，反衬出万物“无声”的默默生长的状态，可谓神来之笔。

我读尹武平先生的散文《白蒸馍》，他的朴实、真切的文字，作者充满了自己对于生活、人的感恩和爱，渐入一种佳境，越读越感人，也颇具诗人杜甫“隨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般感染力，又是一惊。

《白蒸馍》的结构并不复杂，作者讲了“儿时为了吃上白蒸馍而上学”、“青年时为了吃饱白蒸馍而当兵”、“部队拉练时为了老乡王大爷感念白蒸馍而激励、改造自我”、“赴俄罗斯留学期间为了吃几个自己蒸的白蒸馍而思乡”、“父亲离世后为了没能让苦命的老人家吃饱白蒸馍而懊悔”五个小片段，把自己的怀旧之情、感恩之情、军旅之情、爱国之情，置身于一群人、一个时代、一个国家波澜壮阔的洪流当中，提升了这篇散文的高度。五个片段，按照时间顺序，代表了作者人生当中的儿时、青年、中年、即将老年的几个重要阶段，通过“吃白蒸馍”这个角度展开叙述，逻辑缜密，一步步跟上。特别是文章的首、尾部分，作者都写到了“父亲”，看似很简单的一放、一收，却显现了作者谋篇布局上的用心之处，既保持了文章一贯朴实的文风，又摒弃了多数歌颂式文章的俗气，难得。我是见过尹武平先生的。《白蒸馍》这文，就像他这人的性格一样，朴实，不做作，硬邦邦，真性情，从军几十年，充满了古秦人的大气。

一句“我爱白蒸馍”，既是开篇之语，又是文眼，更是文心，包含了人间多少悲喜离合，讲述了多少“民以食为天”的故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