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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鸭子

2017-07-10包利民

作文评点报·中考版 2017年30期
关键词:养母养父母鸭子

包利民

①当家家户户的炊烟依次消散,太阳便已爬到了东边树林的梢上。这个时候,丫崽便赶着一大群鸭子去村西的小河边了。十二岁的丫崽跟在那些蹒跚的鸭子后面,笑容满面。

②一直以来,村里人对于丫崽每天都能笑得出来,很是不解。丫崽本是孤儿,后来被村里的李家夫妇领养,那一年,她才三岁。这个女孩的到来,并没有给这对不育的夫妇带来什么欢乐,不过李家夫妇对她尚好。丫崽五岁的时候,她终于为这个家里带来了天大的惊喜,李家媳妇忽然怀孕了!弟弟出生以后,家里便充满了欢乐,可丫崽的艰难生活便开始了。六岁的她就要干家务,七岁开始做饭带弟弟,连学都上不了。弟弟上学后,她除了每天干活做饭,就是放鸭子。即便如此,养父母也不待见她,常打骂她。可这个孩子却极少哭,而且只要和鸭子在一起,她就会笑个不停。

③弟弟上学以后,便回到家给姐姐当老师,丫崽起初只是抱着哄弟弟玩儿的心思,乖乖地当学生。可是学着学着,竟入了迷。弟弟也越发有兴趣,为了回家能给姐姐好好地讲课,每天上课都极认真地听讲。如此一来,学习成绩竟稳稳地保持在了第一名。本来养父母很讨厌丫崽跟弟弟学习,可见到这个效果,也就默认了。

④有一天,弟弟给丫崽上课的时候,忽然问:“姐,你咋每天都那么爱笑呢?你看爸妈对你那样,你怎么还能笑出来呢?”弟弟心里对父母如此对待姐姐很是生气,却也无能为力。丫崽却说:“和那些鸭子学的,你看,鸭子的眼睛都是弯弯的,就像一直在笑,你听它们叫的时候,也像是在笑呢!其实爸妈对我挺好的,哪家的爸妈不打骂孩子?”

⑤弟弟上初中后,在镇里住校。每周回来的时候,依然会给姐姐讲课。可是两年后,丫崽的心里第一次有了挣扎。因为这个时候,养母开始张罗着给她找婆家。那个时候,嫁出去一个女儿,可以得到不少彩礼钱。丫崽一露出不乐意的神情,养母就骂:“我把你养了十五六年得花多少钱?”丫崽即使不高兴的时候也是微笑着的,养母看着她的笑就来气:“赶明儿把你许配给一个暴脾气的男人,一天打你八遍,看你还笑不笑?”

⑥终于有一天,说妥了一门亲事,丫崽根本反抗不得。那天家里很热闹,杀了好几只鸭子待客。丫崽注意到,那些鸭子被割断了喉咙,那眼睛依然是微笑着的。于是心里有了更大的悲哀,可她依然笑迎客人。就在那个晚上,丫崽失踪了。养父母带着好多亲戚四处寻找,也没能找到。

⑦好几个月后,丫崽寄回了五百元钱,并寄来一封信,说:“爸,妈,我会把那些彩礼钱都掙回来!你们别找我,我没事。让弟弟好好上学。”养父母就真的没有再去找,虽然知道了她在哪里。就这样,每个月丫崽都会寄钱回来,养父母有时望着满院的鸭子,心里就会忽然很不是滋味。

⑧一晃四年过去了,丫崽依然往家里寄钱,而弟弟也快高考了。这个时候,养父去山上拉石头的时候,被滚下来的石头砸到了头部,去世了。丫崽回来了,大哭,这次她没有笑,可是看着她哭,养母的心里更是难过。临走时,丫崽对弟弟说:“你好好学习,要是考上大学,姐就一直供你!”

⑨果然,弟弟考上了大学,而丫崽一直在供他上学。养母独自一人在家,每当喂鸭子的时候,就会念叨丫崽。在养母年年的念叨中,丫崽终于又回来了,那天她说:“妈,我要结婚了。你别担心,那个男人脾气一点儿也不暴,不能一天打我八遍。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弟弟供完大学!”养母笑了,然后又哭了。

⑩丫崽在城里结的婚,养母和弟弟都去参加了婚礼。养母仔细地看着新姑爷,的确是那种很安分的男人,便也放了心。三天回门的时候,丫崽带着丈夫回到家,养母要杀鸭子,丫崽没让。晚饭的时候,养母拉着丫崽的手,说不出话来,丫崽笑着说:“妈,你可要高兴啊!你把我养大不容易,可惜爸没享着福!幸好当初弟弟教我那么多知识,要不去城里打工,会更难。”

丫崽走的时候,带走了两只鸭子,她说她要一直养着它们,看着它们!

(选自《天池》,有删改)

【阅读练习】

1.第②段画线句有什么作用?

2.第⑥段画线句有什么作用?

3.小说中丫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形象?请简要分析。

4.小说为什么以“微笑的鸭子”为标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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