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月

每次经过法兰克福国际机场，我总有回家的感觉，但这里并不是我现在的家所在之地，而是我和家人曾经生活过10年的地方，也是小女儿的出生地。1993年初，大女儿一岁那年，我们离开了生活了6年的波鸿，搬到了法兰克福。

法兰克福是德国黑森州最大的城市，也是德国第五大城市，位于美茵河岸，从中世纪起就是德国重要的城市之一。历史上，它从公元794年起有了第一次记载，到中世纪发展成为帝国自由城市——神圣罗马帝国中的一种特别城市，不属于任何一个帝国贵族管辖，而直辖于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直到1806年，法兰克福都是“罗马—德国皇帝”的选举地，并从1562年起，成为皇帝加冕的地方。在1848—1849年间，德国联邦议会在法兰克福的圣保罗教堂举行了著名的“法兰克福国民议会”，计划以民主方式统一德国。因此，圣保罗教堂也就成为了德国民主运动的发源地和象征。

歌德的故乡和歌德轶事

如今，法兰克福是重要的国际金融中心，其证券交易所是世界四大证券交易所之一，尤其是自欧盟成立以来，这座城市更成了欧洲金融、文化、工业、服务业、展览业、教育和交通的中心。英国脱欧后，它在欧盟经济中的地位更加显著。作为国际性的大城市，其机场也就成了世界上最大、最繁忙的机场之一；其公共交通系统很完善，地铁线众多；而火车总站——德国西部火车重要枢纽之一，也位于城市中心，游客可以从火车总站很快前往各个旅游景点，如著名的罗马广场，以及诸多博物馆或购物街。而在罗马广场，从15世纪起，那座“罗马”建筑就成了法兰克福的市政大厅。人们习惯把这个建筑群称为“罗马”，但至今无法考证其名称来历。

法兰克福拥有著名的歌德大学和法兰克福应用科技大学。歌德大学作为公民大学，创建于1914年，当时为普鲁士国立大学，并由法兰克福富裕和积极的自由市民资助建成。歌德大学原名“美茵河畔法兰克福大学”，1932年，为了纪念法兰克福最著名的诗人、作家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1749年—1832年）逝世百年，大学易名为“法兰克福歌德大学”，简称“歌德大学”。目前大学有约4.44万名学生，分布在4个主要校区。

说到歌德，中国读者都非常熟悉他的大作《少年维特的烦恼》，不过，我在这里要讲述的是歌德的一段轶事。歌德曾与夏洛特·冯·施泰因女士（1742—1827）保持了十年之久的关系。这位女士比歌德大7岁，是约西亚·冯·施泰因男爵的夫人。当歌德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生了7个孩子。现在我们所知道的是歌德保留下来的各种信件、车票、纸条（总共1770件），还有许多诗歌里面所涉及其亲密关系的证明。很遗憾的是，夏洛特的信件没有保留下来。从留下的文献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她像“幼教老师”那样对歌德有过许多指导、关怀、帮助和支持。她教会他社交礼仪，抚慰他的焦虑和不安，培养和增强了他的自信。但至于他们的关系究竟是纯友谊，还是有性关系，许多学者尚无定论。有许多作家认为，夏洛特拒绝了诗人在身体上的要求，他们的依据是歌德曾经这样写道：“不能拥有你的念头，将我摧毁，将我撕裂。”一位精神分析学家也认为，歌德的第一次性生活可能发生在他39岁的时候。传记作家尼古拉斯·博伊尔也肯定了这个说法。可能是因为1786年歌德前往意大利，以及在旅行中的各种经历，导致他与夏洛特的关系出现了裂痕。当他从意大利归来，他与克里斯蒂娜·伐皮尤斯女士（1765年—1816年）——即后来的歌德夫人克里斯蒂娜·冯·歌德有了恋情后，夏洛特便與歌德彻底断了联系。后来，在歌德的儿子奥古斯特·冯·歌德（1789年-1830）撮合下，他们于1794年起又开始了信件往来，不过都尊称对方为“您”了。

盛大的音乐博览会和书展

在一座城市生活，我们家庭很关注当地的音乐，因此，去音乐厅成了常事。两个女儿还很小的时候，我就带着她们去听过一场音乐会，那是由当时还是英国指挥界新秀的丹尼尔·哈丁指挥的，小女儿居然在交响乐团的鼓声中睡了半场。那个音乐厅就是1880年由法兰克福市出资修建的法兰克福“老歌剧院”，开幕典礼上演出了莫扎特的《唐璜》。不幸的是，在二战期间，歌剧院未能避免盟军的轰炸，严重受损，上世纪70年代才得以修复。1981年8月28日，“老歌剧院”为庆祝再生，专门推出了奥地利作曲家、指挥家古斯塔夫·马勒的《第八交响曲》。此后，世界各地的音乐团体都会来此演出。

法兰克福还有60多家博物馆，多半位于美茵河两岸，其中有15家博物馆集中在著名的“博物馆岸”——一个位于旧城区的博物馆集中地，其中包括“施泰德艺术馆”“法兰克福应用艺术博物馆”“历史博物馆”“犹太博物馆”，以及“森根堡自然博物馆”——德国第二大自然博物馆等。现在女儿喜欢参观世界各地的博物馆，可能就是我们当年常常带她们去看画展而养成的习惯吧。

法兰克福素有“国际博览会之都”之美誉，每年都有许多重要的展览在这里举行，其中我熟悉的是“法兰克福音乐博览会”和“法兰克福书展”。在音乐博览会上，人们可以欣赏到名家现场演奏的古典和现代音乐，也可以自己尝试不同的乐器。

法兰克福书展历史悠久，始于15世纪，是世界最大的书展，每年的书展都伴随着许多文化活动。中国出版界也常常前来参展或参观。从1949年开始，书展定在每年10月举行。书展上，每年都有一个主宾国，中国就是2009年的主宾国。只可惜，在搬回波鸿后，我再也没有机会去参观书展。

在法兰克福的十年生活中，为了让孩子们学习中文，我还创办过一所中文学校。当年，全德国还没有几所中文学校，中国孩子也不多，但在每个周六的上午，我带着十多个不同年龄的孩子，坚持借用当地业余学校的教室，学写字、学唱歌和排演节目。后来因为教室问题，学校没能继续办下去。虽然这所学校只办了一年多，但孩子们至今仍叫我“姚老师”。

说了那么多关于法兰克福的事情，我不禁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今年一定要回法兰克福住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