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立平， 曹羽明， 张元珍

影响公众参与药物临床试验的原因及对策分析

余立平1， 曹羽明2， 张元珍2

目的 探究文化、心理、经济等因素对人们参与药物临床试验愿意的影响，并寻找相应对策，以解决药物临床试验招募困难的难题。方法 自行设计调查问卷，对某三甲医院门诊候诊病人进行问卷调查。结果 40.86%的调查对象表示愿意参与药物临床试验，参与动机多是为医学进步贡献力量。59.14%拒绝参与，主要担心药物的安全性，其次是担心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57.37%表示如果有专家参与，由医生负责会改变想法。结论 调查对象对药物临床试验有参与意愿，可针对性解决被调查者担心的问题，契合公众需求，提出方案以改变目前药物临床试验招募困难的现状。

药物临床试验； 参与； 影响因素； 对策分析

药物临床试验，是指任何在人体(病人或健康志愿者)进行药物的系统性研究，以证实或发现试验药物的临床、药理或其他药效学方面的作用、不良反应和吸收、分布、代谢及排泄，目的是确定试验药物的安全性和有效性[1]。一种新药在研制开发以后一定要找合适的研究单位和研究者进行临床试验，药物临床试验是新药走向临床服务公众的必经阶段。中国的药物临床试验事业迅速发展，并承担越来越多的国际多中心试验[2]。据文献报道，我国目前有800多种新药进行临床试验，平均每年参加药物临床试验的受试者达50万[3]。参与其中的受试者是药物临床试验得以顺利开展的必要保障。本研究从经济、文化、心理的角度入手，探讨影响公众参与意愿的因素，分析解决对策，契合公众的要求，指导今后药物临床试验中受试者的招募工作。

1 对象与方法

选取2015年9—11月在某三甲医院就诊的门诊病人为研究对象。

1.1 研究内容与问卷设计

本研究以“药物临床试验”“受试者招募”“影响因素”等作为关键词，运用中国知网、万方、维普、Pubmed等数据库搜索国内外与药物临床试验受试者招募影响因素相关的文献[4-12]。参阅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管理规范，自行设计调查问卷。随机抽取门诊病人50人进行预调查，在预调查基础上对问卷进行修改，确保调查的可信度及可操作性。项目申请书及调查问卷经过伦理委员会审批通过。

1.2 调查方法

采用问卷调查法，先将调查问卷编号，随机选择候诊病人，解释研究目的，征得同意后匿名调查，被调查者自行完成且无遗漏项目方为有效问卷，调查问卷均当场回收。共发放调查问卷1 158份，回收1 130份，有效1 067份，回收有效率92.14%。

1.3 统计处理

运用SPSS 17.0进行统计分析，以被调查者的参与意愿为因变量，影响参与意愿的因素为自变量进行单因素分析，以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均为双侧检验。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在1 067名调查者中，男性432人，占40.49%，女性635人，占59.51%。男女性别比为0.68：1。年龄方面，20岁以下71人，21～40岁755人，41～60岁207人，61岁以上34人。文化程度方面，高中以下学历223人，大专学历235人，本科以上学历531人。职业中，行政管理部门91人，专业技术人员170人，卫生教育工作者187人，商业服务行业140人，工人103人，农民63人，离退休23人，其他职业289人。户籍方面，城市760人，农村397人。婚姻状况方面，未婚304人，已婚748人，离异3人，丧偶12人。经济状况中，收入≤1 000元/月172人，1 001～2 000元/月191人，2 001～3 000元/月270人，3 001～4 000元/月166人，4 001～5 000元/月116人，高于5 000元/月152人。医疗保险方面，公费90人，城市医保574人，新农合161人，自费135人。医疗支出情况中，每月基本无医疗费支出的有317人，支出低于月收入一半的511人，支出相当于月收入一半的197人，高于月收入一半的42人。就医压力方面，无压力317人，轻度压力511人，中度压力197人，重度压力42人。

2.2 不同参与意愿调查对象的一般人口学特征比较

不同年龄的被调查者的参与意愿不同(χ2=7.134，P<0.05)，21～40岁组参与意愿最强，达43.44%；文化程度不同的被调查者参与意愿不同(χ2=14.023，P<0.05)，文化程度越高，参与意愿越强，本科及以上组高于高中及初中以下组，分别占46.52%、35.74%、34.88%；从事不同职业的调查对象参与意愿不同(χ2=11.547，P<0.05)，卫生教育工作者参与意愿最强，占45.99%；未婚组(47.70%)调查对象参与意愿高于已婚组(38.14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1.547，P<0.05)；收入不同参与意愿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1.266，P<0.05)，参与意愿在前3位的收入水平分别是≤1 000元/月(51.16%)、≥5 001元/月(42.76%)，3 001～4 000元/月(39.16%)；医疗支出高低及就医压力大小对参与意愿有影响，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7.312，χ2=8.970，P<0.05)，医疗支出越高、就医压力越大，则参与意愿越弱；性别及户籍类别对参与愿意方面，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2.3 影响调查对象参与药物临床试验的原因分析

40.86%的调查对象表示愿意参与，主要原因是“为医学进步贡献力量”，占22.59%。调查对象参与药物临床试验最担心的是药物的安全性(34.86%)。13.68%调查对象表示除了安全有效的治疗外还希望得到其他补助。59.14%调查对象拒绝参与，原因是担心“药物的安全性”(40.58%)。如果“专家参与、医生负责”会很大程度改变调查对象的参与意愿。见表2。

表1 不同人口特征人群的参与意愿比较 n，%

表2 调查对象参与愿意的影响因素分析 n，%

3 讨论

3.1 被调查者一般人口学特征对参与意愿影响的原因分析

研究显示，年龄、文化程度、职业、婚姻状况、收入、医疗支出、就医压力等是影响调查对象对药物临床试验参与意愿的人口学因素。年龄越大参与意愿越弱，随着年龄的增长，调查对象对药物临床试验的认知可能更差，导致对其没有正确的认知而选择拒绝参与。文化程度越高则参与意愿越强，文化程度高者，对药物临床试验的知晓程度越高，因此参与意愿越强。从事卫生教育工作的调查对象更倾向于愿意参与药物临床试验，也是由于此类人群对药物临床试验有正确的认识而导致其愿意参与其中。收入越低者参与意愿越强，经济原因会诱导部分人选择参与，提示研究人员针对此类人群做好详细的知情告知，高收入人群选择参与亦与其文化程度及对相关知识的认识程度有直接关系。医疗支出越大、就医压力越大则参与意愿越弱。此对参与意愿的影响可能由于自身压力而对治疗方法的选择更加谨慎。面对此类人群要采取心理疏导等特殊方法减轻其压力，并使其自愿参与。

3.2 被调查者对药物临床试验的主观理解影响其参与意愿

研究显示，部分调查对象对药物临床试验有参与意愿，其参与意愿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为医学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是大多数被调查者选择参与药物临床试验的动机，由此反映出中国公民有强烈的奉献精神。“更早地接受新的治疗方法”也是调查对象选择参与的原因之一，说明大部分人认可药物临床试验是开发新药的必要环节，也愿意去尝试新的治疗方法，其对药物临床试验的总体态度是肯定的，为药物临床试验工作增加信心，此研究结果与Sawka等[13]在《改善沟通能否提高RCT的入组率》中的研究结果一致。5.25%的调查对象由于经济原因选择参与药物临床试验，Wu等[14]的研究也得到类似的调查结果。《贝尔蒙特报告》中提出：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早期，作为研究受试者的义务大部分落在了贫困的住院病人身上[15]。经济实力薄弱的群体可能出于医疗费用的考虑而更倾向于参加药物临床试验，由此提示研究人员在针对此类人群做知情告知时，要特殊强调其参与的是药物临床试验而不是免费医疗救治，不能过多使用诱惑性语言使其参与其中。部分调查对象出于“对医生的信任”而选择参与药物临床试验，这就需要在药物临床研究的过程中保持透明度，实施问责制和可访问制度，参与的医生要认真权衡利益关系，为患者的切身利益考虑，建立公众对药物临床试验的信任，信任是药物临床试验的核心[16]。“药物的安全性”是被调查者面对药物临床试验时最为担心的因素。世界医协大会的日内瓦宣言指出：“病人的健康必须是我们首先考虑的事”。因此，健康不仅是日常行医中的首要关注，也是药物临床试验中的重中之重。受试者的生命健康权是药物临床试验制度的核心问题，是受试者权益受到保护的起点，也是落点。要保护受试者的生命健康就应该提前做好风险评估，并做好相应的处理措施预案，使公众对药物临床试验充满信心。“时间观念”在当下是一个热议的话题，调查显示，参与药物临床试验需要的时间和精力也是影响参与意愿的一个因素，因此提示负责人在保证药物临床试验质量的前提下，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检查及复诊，以短周期新疗法赢得公众的参与。调查对象对参与药物临床试验的预期收益是除了安全有效的治疗，还希望得到其他方面的补助，例如交通补助、用餐补助等。在今后药物临床试验的招募过程中可以考虑适当的补助措施，不仅可以提高公众的参与度，也可鼓励参与者的风险精神。

3.3 试验药物的安全性及有效性对被调查者参与意愿的影响度分析

59.14%的调查对象表示拒绝参与药物临床试验，主要原因是担心药物的安全性，其次是不愿意当实验品，也有少部分调查对象由于担心产生额外的费用及自己的信息外泄而拒绝参与。Mills等[17]在柳叶刀上的一篇关于治疗艾滋病药物的系统评价中指出，受试者最为担心的是药物的有效性及不良反应，担心试验设计会干扰他们的生活，这与本次研究结果相一致。由此可见，应用药物是否安全、参与过程所需时间长短不只是愿意参与的调查对象所担心的问题，更是拒绝参与者拒绝的原因，因此，要提高公众对药物临床试验的参与愿意，就应该从注重参与者生命健康及合理安排治疗周期开始。被调查者由于担忧配偶及周围人的眼光而犹豫参与药物临床试验，主要由于公众对药物临床试验的认识不足，导致参与动机不正确，在今后的宣传中，应端正公众的参与动机，调动公众的利他主义倾向，使公众能更多地从利他主义角度去参与药物临床试验。57.37%的调查对象表示，如果有专家参与并由医生负责招募则会使其改变参与意愿。此项结果从另一个角度反映了公众对医生的信任，并提示今后的药物临床试验邀请有资质的医生负责招募及相关药物临床试验工作。此外，“可以随时无条件退出”“购买保险”“获得相应报酬”等都会使部分调查对象改变参与意愿，在负责人员进行知情告知时可以对此内容做详细的介绍，给参与者提供适当的福利，使公众充分自愿地参与到药物临床试验中来。

本研究明确得出影响调查对象参与药物临床试验意愿的主要因素，并找到针对性的解决办法。完成任何一个优质的药物临床试验都离不开受试者的参与和配合，因此，应了解、尊重和尽可能满足公众参与药物临床试验的意愿及需求，根据其需求和意愿制定试验方案，改进招募程序，建设优质的研究团队，并加大针对性宣传，提高药物临床试验的知晓度，端正参与动机，实现受试者利益的最大化，最终调动参与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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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lysis of Influencing Factors and Countermeasures of Public Participation in Drug Clinical Trials

YU Liping，CAO Yuming，ZHANG Yuanzhen.

SchoolofHealthSciences，WuhanUniversity，Wuhan，430071，China

Objectives To explore the influence of culture，psychology，economy and other factors on the willingness of participation in drug clinical trials，and to find out the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then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recruitment difficulties in drug clinical trials.Methods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in the clinics of a tertiary general hospital.And the outpatients were all selected randomly.Results 40.86% of the respondents were willing to participate in clinical trials.Their motivation was to contribute to the progress of medical science.59.14% of them refused to participate，mainly because they worried about the safety of drugs，followed by was the fear of wasting too much time and energy.57.37% suggested they might change their mind if experts or doctors were in charge of the trial.Conclusions The respondent has a willingness to participate in drug clinical trials，but we should actively deal with the problems that were worried by the respondent，meet the requirements of the public，offer a new proposal to solve the problem of recruitment difficulties in drug clinical trials.

Drug clinical trials； Involvement； Influencing factor； Countermeasures

湖北省重大科技创新计划资助项目(2013ACA006)

1武汉大学健康学院，湖北武汉，4300712武汉大学中南医院，湖北武汉，430071

张元珍

R969.4

A

10.3969/j.issn.1673-5625.2017.03.008

2016-11-25)(本文编辑 陈江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