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珍/文、图

上海的红色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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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人们又把它叫作“红五月”。这不但是个革命热情高涨的月份，也见证了中国广大劳动人民艰苦卓绝的奋斗史。

上海是一个工人集聚的地方。1919年，上海有各类工厂2291家，工人人数逾18万。从事交通运输业的上海工人也有近12万人，两者相加已达30万人。在1925年的“五卅运动”中，上海参与罢工运动的工人有20多万。上海既是中国第一个产业工会的发起地，也是中国工人运动的发祥地。新中国成立前，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上海工人阶级艰苦奋斗，书写下一段段传奇故事；新中国成立后，作为工业重镇的上海，上海工人又积极投入大生产，为新中国的发展做出贡献。

杨浦区是过去上海最重要的工业基地，如今随着城市功能定位的转型，这些老工厂也迎来华丽转身，以一种新的时尚姿态出现在人们面前。

流淌在青砖绿瓦下的记忆

春光明媚的五月，沿着上海工人运动的足迹，去重温那段红色记忆，似乎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上海，是中国工人运动的发祥地，从上海机器工会发起会旧址，到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旧址，再到刘长胜故居，连成一条清晰的工运足迹。

渔阳里6号的机器工会

在上海繁华的淮海中路上,有一条青红砖砌、白粉勾缝的石库门弄堂。弄堂上方镌刻着“渔阳里”3个大字，弄内6号是一幢二上二下的老式石库门房屋，门口挂着“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中央机关旧址”的牌子。这里也是中国工人阶级第一个群众组织、中国第一个产业工会——上海机器工会发起会的会址。

上海机器工会是在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帮助下，我国工人自己组织的第一个阶级工会。发起组织者为江南造船所（即后来的江南造船厂）锻工李中，首先起来响应的是杨树浦电灯厂（今杨树浦发电厂）钳工陈文焕。1920年10月3日，江南造船所、杨树浦电灯厂、厚生铁厂、东洋纱厂、恒丰纱厂等厂的近80名机器工人，在霞飞路（今淮海中路567弄）渔阳里6号楼下的外国语学社教室里召开了上海机器工会发起会。

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旧址

发起会议由李中任临时主席，他在会上提出了上海机器工会的宗旨：“无非谋本会会员的利益，除本会会员的痛苦。”会上，陈独秀、杨明斋、李汉俊等6人被推举为名誉会员。会议还讨论通过了由陈独秀和李中起草的《上海机器工会章程》。章程共6章32条，它是在上海共产主义小组领导下制订的最早的工会组织章程。会议最后决定在杨树浦设立办事机构——事务所，并决定为节省工人的开支，不开全体会，只开成立大会一次，以通函形式选举产生理事会。在领导机构正式成立前暂设经募处，推选陈独秀为主任，李杰、陈文焕、吕树仁、陆征章和李中为办事员。发起大会后不久，机器工会理事会正式选举产生，杨树浦电灯厂陈文焕任理事长。

1920年11月21日，上海机器工会在白克路207号（今凤阳路186号）上海公学召开成立大会。参加大会的有本会会员、各工会代表及来宾近千人。孙中山、陈独秀等社会知名人士到会祝贺，会场气氛热烈，盛况空前。上海机器工会从发起到召开成立大会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会员从几十人发展到了370余人，并出版了工会刊物《机器工人》。

全国总工会诞生于此

中华全国总工会的前身“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是我党工人运动的领导机关。中国共产党诞生后，立即把组织领导工人运动作为党的中心工作。党在“一大”结束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即1921年8月11日，发起成立了公开领导中国工人运动的总机关——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它的主要任务是联络和团结工人，开展工人运动，为争取组织工会的权利而进行斗争。

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设在北成都路19号（今成都北路899号），一幢两层楼石库门房子内。书记部在北京、武汉、湖南、广州、济南等地下设分部。为了更好地提高工人阶级的觉悟，密切与工人的联系，中国工人劳动组合书记部还出版了4版4开的机关报《劳动周刊》。编辑部就设在19号的楼上，书记部的工作人员全部担任编辑工作。同时，还举办工人补习学校，组建工人俱乐部，成立产业工会等。从1921年1月到1922年5月间，上海在劳动组合书记部帮助下建立的基层工会包括上海烟草工人会、上海印刷工人会、上海纺织工人会、上海邮务友谊会等。1922年5月，在广州召开了全国第一次劳动大会，大会通过了“在中国全国总工会成立之前，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为全国总通讯机关”的决议，公认书记部在全国工人运动中的领导地位。

在提高工人觉悟和建立产业工会的基础上，书记部有组织地开展了反对帝国主义、封建军阀和资本家三重压迫的罢工斗争。全国劳动大会前夜，以1922年1月香港海员罢工为起点，掀起了中国工人运动的第一个高潮。在13个月的时间里，全国发生罢工 100余次，参加人数在 30万以上；上海罢工 54次，人数8万以上。1922 年 7月，英租界封闭了总部办事处，其总部迁往北京，改称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总部，总部出版《工人周刊》继续领导全国工人运动。1923年2月，北京总部又遭军阀查禁仍迁回上海，直到1925年5月1日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上诞生了中华全国总工会，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才完成其历史使命而宣告撤销。书记部从成立到结束的3年又9个月里，为工人阶级的解放事业做出了不朽的贡献，在中国工运史上谱写下了壮丽诗篇。

1992年9月，这个铭记着中国工人阶级成长历程的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旧址按原貌进行了修复并对外开放。1994年1月，为了南北高架路工程，刚修复不久的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旧址被拆除；1999年9月，在原址西面几十米的成都北路893弄7号重建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旧址陈列馆并对社会开放。在石库门房子右侧，耸立着一座题为《工友们》的铜铸雕塑，形象地展示了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在中国工人运动史上的重要地位。

上海工人运动“领路人”

愚园路81号，一幢临街的砖木结构3层小洋楼，是上海工人运动和地下党杰出领导人、我国工会优秀的领导人刘长胜于1946年至1949年的居住地，也是中共中央上海局的秘密机关所在地之一。

刘长胜出生于山东海阳的一个贫困农民家庭，1927年加入了苏联共产党，后转为中国共产党。不久，刘长胜到苏联海参崴省委中国部工作，并担任海参崴码头工人工会主席。1936年6月回国参加革命工作。在延安先后担任中央党校职工运动培训部主任，中华全国总工会西北执行局主任，陕甘宁边区总工会主任。抗战爆发后，刘长胜受命参加恢复和重建中共上海地下党组织的工作，协助刘晓领导上海工人运动，担任当时中共江苏省委副书记，组织部长兼工委书记。他利用孤岛时期的特殊条件，以公开、合法的形式，大力发展工人夜校，帮助工人学文化，同时进行抗日宣传，并在工厂里运用福利会、储蓄会等形式把群众团结在党的周围，推动党的群众工作开展。

同时，刘长胜又在工厂企业里大力发展党员，特别是在与城市人民生活、工业生产密切相关的市政、交通、公用事业、铁路、海运、纺织等行业，做好党员的发展工作。上海解放后，刘长胜先后担任过上海市总工会主席、全国总工会副主席等职务。

由于市政建设发展的需要，刘长胜故居正好处于上海机场城市航站楼建设的规划中。为此，刘长胜故居被向东整体平移约100多米，于2004年5月正式对外开放。从此，走过繁华的静安寺的人们得以在这幢非同寻常的建筑内见证一段弥足珍贵的历史。

杨浦区是过去上海最重要的工业基地，如今这些老工厂大多数已经关闭。坐落于杨树浦路2866号的国营上棉十七厂，前身为日商开办的裕丰纱厂。随着经济结构和产品结构的调整，这个见证了中国纺织工业坎坷发展历程的大厂，在经过几次职工下岗和缩减后，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如今，这个老工业基地已被改建为以纺织概念为主的时尚创意园区，凤凰涅为北外滩新的时尚地标。

“万人厂”化身时尚中心

坐落于杨树浦路2866号的国营上棉十七厂，处在杨树浦路与黄浦江之间，东望黄浦江内唯一的封闭式内陆岛——复兴岛，西临上海最早的发电厂，杨浦发电厂，南依上海市的母亲河，黄浦江，北至蜜蜂毛衣厂原址，拥有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上棉十七厂前身为裕丰纺织株式会社裕丰纱厂，系1922年日商大阪东洋株式会社在上海开办的早期纱厂，厂房多为单层、木柱木桁架的砖木结构、锯齿形屋顶。当年数以万计的来自农村的贫苦少女作为“包身工”、“养成工”，在这里饱受日本资本家和日籍“那摩温”（NO.1的谐音）的剥削和压迫。1945年9月，国民党政府接收了这个日资工厂，于1946年3月更名为中国纺织建设公司上海第十七纺织厂。1949年5月，上海市军管会接管了工厂，再次改名为国营上海第十七棉纺织厂。这座有着近百年历史的老企业，曾是全市闻名的“万人”大厂，在棉纺织行业，也绝对是龙头企业。随着经济结构和产品结构的调整，见证了中国纺织工业的坎坷发展历程的“十七厂”，在经过几次职工下岗和缩减后，终于退出了历史舞台。

国际时尚中心内的亲水平台

国际时尚中心内的锯齿形厂房

2011年，这个老工业基地被改建为亚洲规模最大的国际时尚中心。经过改建后的上海国际时尚中心外墙为清水红砖，既保留了上世纪20年代老上海工业文明的历史年轮，又融入了当代时尚的审美。这里留存着上海规模最大、最完整的锯齿形厂房，如今它们作为上海工业历史建筑，被完整地保存下来。每幢厂房屋顶东侧都是一排通透的玻璃窗户。这样的设计风格，最大功效就是既兼顾采光，又能节能。原十七棉老厂房复原改造工程完工后，已成为上海北外滩的时尚地标。上海国际时尚中心内按功能划分为时尚会所、多功能秀场、时尚精品仓、餐饮娱乐、创意办公室和设计师工作站等6大功能板块。其中，“多功能秀场”已成为上海乃至亚洲的一张新名片。在郭敬明的华丽的都市电影《小时代》里，我们可以看见它的身影。电视剧《华丽上班族》中的不少街景，也是以这里的两个精品仓为背景拍摄的。

可供休息的亲水平台

靠黄浦江一侧的卸货码头被改建成了游船码头，人们可从外滩或陆家嘴乘船直抵上海国际时尚中心观看时装秀。在靠近黄浦江的一侧有个亲水平台，可供游人休息，眺望黄浦江。平台设计有叠水景观和风帆造型的遮阳棚，站在上面可以眺望定海桥以及复兴岛，走下亲水平台，可以看到一座3层高的建筑，那里是来自奥地利的ZOTTER珍得巧克力剧院。

游船码头的另一侧有一面涂鸦墙，走进去就是金星舞蹈教室。平台的斜对面还有一幢青灰色的3层独立建筑。楼梯与亲水平台自然衔接，2楼和3楼有外阳台，那是一家叫“米瑟”的西式简餐厅。“米瑟”的附近停着一截来自德国柏林的火车皮，里边已经改造成了以售卖德国香肠等小食为主的小餐厅。巧克力剧院和餐饮大楼之间有座带顶棚的天桥相连。

突然想起了一句歌词：五月的鲜花，开遍了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