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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包哪些飞舞的鹤

2017-06-23尹博林

云南画报 2017年3期
关键词:山包黑颈鹤金色

尹博林

我生活在都市太久了,远离了母亲大地的洁净,生命的泉源。我想,在城市的喧嚣中,是决不会孕育出鲜活的生命的。人不能每天生活在焦虑中,大山包的宁静与黑颈鹤的鸣啼,一次次召唤我走进这雄大磅礴而又苍凉美丽的大自然中。清纯的大海子湿地,使你心胸开阔,心智澄明。黑颈鹤的天籁之音,让你烦恼荡尽,灵魂得到净化。蓝天近在咫尺,白云拂面飘过,美好的遐想随着霞光而流向地角湖边,痛苦的欲望之火,也紧跟着野性的大地而灰飞烟灭。

大山包的冬天很美,我第一次走进大山包便是在白雪皑皑的季节。汽车一过苏家院就是崎岖的山道,险峻难行,车速很慢,但沿途随处可见的雾凇奇观,让人有“忽如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感觉。日出东升,天空变得红润而温暖,村里的孩子们来到马路旁,摇动树枝,忘情嬉戏,雾凇从树梢上脱落而下,此时你见到的是天女散花般的美丽景致。

过了龙树乡,便是绵延的山丘,固执而冷漠地隆起在滇北高原倾斜的天宇下。除了草山还是草山,没有半点杂质,没有点背景,只有旷达的蓝天,缥缈的白云,满目的沉寂。壮美、沉郁、苍凉和富有野性的大地,我曾在不同的季节六次走进这蛮荒的处女地,但最令我神往的还是冬天的大山包。

冬天的大山包,令人难以琢磨。2002年的冬天,我仅仅在大山包呆了10天,便历经了三天大雾,三场大雪,真是忽晴忽阴,气象万千,“天有不测风云”啊。一天凌晨,天色微明,我便早早起床,准备去观赏黑颈鹤。殊不知出门,哦,整个大山包已笼罩在浓雾之中,我匆忙从海脑壳村走出,沿着大海子独自望北而去,为了不惊动黑颈鹤,便绕道翻过山梁顺着

条小溪慢慢逼近黑颈鹤小憩之地。没有想到雾太大,无法辨认出方向,结果渐渐远离了湿地,远离了鹤声,迷失在大地和天空混为体的茫茫世界中,此刻,看不到熟悉的村庄,听不到半点人声,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听当地人讲,大山包的冬天凡起大雾,必下大雪,于是心慌了起来,地粘着天,一片混混沌沌。人急心虚,慌忙之下,抬腿沿小路而奔逃,直到两条腿疲惫不堪。坐在冰冷的石头上,喘着粗气想着如何走出迷途,忽然听到远处飘来孩子们的嬉笑声,我急忙顺着声音找去,不时见到几个小学生,一问才知走错了方向,离海脑壳已有10余里。热心的小学生把我带回了村,身心疲惫不堪的我,才稍感舒坦。有童子引路,迷途能返,鹤虽未见到,但总比古人迷路等山野村夫指点迷津好多了。

果不其然,大雾过后便是大雪。第二天,当我推开门房门,眼前白雪皑皑,匆匆赶到大海子,黑颈鹤有的已觅食远去,覆盖着白雪的湿地上留下了

串串深深的脚印,我慢慢地走近黑颈鹤,聪明的黑颈鹤旦发现有人靠近,便显得不安,来回地走动,不停地变动位置,以此来克服内心的恐惧,有的开始呜叫,有的开始起飞,大多数却缓缓地向明镜似的冰湖走去。这时,西边的雾渐渐散开,雪在淡淡的阳光下,从白色變成金色,平静的湖面,因黑颈鹤的助跑起飞,成了无数块破碎的镜片,映衬出黑颈鹤飞翔的身姿。太阳冉冉上升,金色悄悄褪去,整个画面美极了。

大山包的傍晚,是那样的宁静,那样的荒凉,山野上苍茫无际的寒风丝丝缕缕地剥蚀了岁月,干涸着生命。明镜般的湖面上有黑颈鹤轻盈弄舞的倩影,赤裸的山冈不时传来黑颈鹤清越悠远的啼鸣。湖水、黑颈鹤、村庄、白雪、金色的草甸。这就是冬天的大山包,个关于生命的感悟,关于人与自然和谐而居的大山包。

黑颈鹤飞翔在宁静而荒凉的滇北高原,她是雪的精灵、山的魂魄。在大海子的西南部,是跳墩河水库——黑颈鹤的又主要栖息地。此地三面环山,西南角地势平坦,大大小小十几条小溪泛着鳞鳞的波光,流经开阔的草甸,注入跳墩河水库。当夕阳染黄了干枯的湿地,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上百只从遥远天边飞来的黑颈鹤,它们不时传来清纯高昂又悦耳的啼鸣,一群群掀动着黑白分明的翅膀从湛蓝的天空中划过,又迎风而缓缓降落在碧蓝的水面和金色的草甸上。这里是鸟类的乐园,灰鹤、斑头雁、赤麻鸭、野鸭、秧鸡随处可见。

过了跳墩河水库,我吃力地爬上了高高的鸡公山,站在山顶,极目远望,云层叠起。这时,你才真正感受到乌蒙山脉的壮观和美丽。天空是阳光恣意的泛滥,眼前是山风的狂歌,亘古的荒凉,肆无忌惮地袒露着它的高傲和雄悍。在鸡公山,我有幸伫立在海拔3400米的山顶,欣赏了一次壮丽的日落。火球般的太阳,缓缓西沉,闪着鳞鳞波光的牛栏江,渐渐泛起淡淡的灰雾,把江面悄悄隐去。飘浮的云朵,由白色,变成红色、灰色,又成黑色。暮色向南北两方无限扩展开去,整个天宇渐渐离我而去,遥远的群山,迅速化为辽阔黑暗的云海,极目四望,深感惊骇,我从未见过如此无限辽阔深邃的景象。此时,我才意识到我正站在刀削似的绝壁上,脚下便是真正的万丈深渊。

爬上了高高的鸡公山,站在山顶,极目远望,云层叠起。这时,你才真正感受到乌蒙山脉的壮观和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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