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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地区满源地名中译字形体的繁简演变

2017-05-31耿阳

现代交际 2017年7期
关键词:汉化

耿阳

摘要:东北地区满源地名译字的演变受满语本身兴衰的影响,其中以汉字形体繁简变化最为直观。借用汉字学分类方法可将这种繁简变化分为简字繁化和繁字简化两种趋势。

关键词:满源地名 汉化 译字繁简

中图分类号:K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7)07-0035-01

满源地名的表意功能是通过满语通名成分表现出来的。但经转写后的满源地名只记发音,不能兼顾含义。随着满语的逐渐消失,这些音节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作用。满语含义消失所带来的这种语义空白随之被那些原本只用來记录发音的汉字填补。这是由于汉语中大部分汉字都可以独立成词达到表意目的,对那些已经脱离满语环境的使用者来说,汉字的功能更多的是表达含义。由于此时用来转写地名的汉字并不能构成有意义的单词,于是人们开始有意识地选择音同或音近的并且有实际意义的汉字来记录地名,这种演变最直观地表现为结构上的繁简转化。

一、译字的繁简

汉字与满语文字不同,汉字的字体结构复杂,具有表意功能。汉字的繁简主要表现在书写单位的数量和书写单位的交接变化两方面。李运富在《汉字学新论》中针对汉字发展和现行简化汉字提出了一套汉字分析的方法。根据这种分析方法可将汉字分为20种类型,涵盖古今所有汉字。

李运富认为,汉字根据字体的不同可以分为独体字4种和合体字16种。其中,独体字是指“由一个构件组成,也就是零组合的汉字。构成独体字的构件主要是象形构件,也有标志构件和代号构件,还有用借形变异方法创制的独体字”[1]。合体字是指“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构件组合而成的字”[1]。而合体字又可以再细分为二合和多合。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从构件数量的角度说,独体字简于合体字。独体字的繁简以笔画数量为判断条件,笔画多的为繁,笔画少的为简;合体字的繁简以构件数量为判断条件,构件数量多的为繁,构件数量少的为简。由此可以对满源地名的用字情况进行分析。在实际操作中可以看到满源地名的用字在繁简程度上有简字繁化和繁字简化两种趋势。

需要强调的是,在汉字演变过程中,增加偏旁是汉字分化的一种手段。通过添加不同的偏旁可以分化汉字含义,减少一词多义的现象。这是同音字产生的原因之一。但不同于汉字发展过程中的演变,满源地名用字的繁简是由两个或多个汉字对比之后产生的。这种繁简演变与意义无关,是单纯的字体上的演变。

二、简字繁化的趋势

简字繁化是指在记录同一个地名时,所用的几个汉字发音相同或相似,但是构件数量随着时间推移由少变多。其中,偏旁是汉字构件中一种特殊形式,增加偏旁本质上是增加了汉字的构件数量,从而起到使简字繁化的作用。满源地名中有一部分通过这种方式实现简字繁化。

例如,原约在黑龙江境内,现已消失的地名“喀萨里河”,在《舆图》和《水道提纲》上都是以“喀萨里”的形式存在的。但在其后的《盛京通志》(1779)和钦定八旗通志(1796)上被记作“喀萨哩”。“里”是义义合体字,由两个构件组成。“哩”是音义合体字,由三个构件构成。从“里”到“哩”的演变表现了满源地名用字的繁化趋势。

又如原属吉林境内,现已消失的地名“占河”(《舆图》),在《盛京通志》(1779)中记作“沾河”,在《嘉庆重修一统志》(1842)中记作“瞻河”。“占”从卜从口,是义义合体字,共两个构件,5画。“沾”从水沾声,是义音合体字,共三个构件,8画。“瞻”从目詹声,是音义合体字,共两个构件,13画。从“占”到“沾”再到“瞻”,转写同一发音选用的汉字构件和笔划由少变多,总体趋势由简入繁。

其他同属由简变繁趋势的地名有推屯河(1760)——推吞河(1779)、里河(1760)——礼河(1779)、折松厄河(1760)——哲松额河(1812)等。

三、繁字简化的趋势

繁字简化是简字繁化的逆过程,是指在记录同一个地名时,所用几个汉字发音相同或相似,但是构件数量随时间推移由多变少。

例如现流经吉林省吉林市的尼什哈河,在《舆图》上被记作“泥什哈河”。其中,“泥”从水尼音,是音义合体字,共三个构件,8画。“尼”为会代合体字,共两个构件,5画。从“泥”演变成“尼”,简省了原本的偏旁,构件和笔划数量减少。这表现出了地名用字的演化过程中也存在繁字简化的趋势。

除了简省偏旁以外,有些地名的简化是通过改用结构更简单的汉字实现的。例如《舆图》和《水道提纲》中记录的河流“穆禽河”,在《吉林通志》(1891)中记作“穆钦河”。其中“禽”字在演变过程中变成了“钦”。通过分析汉字结构可知,“禽”是代代合体字,共三个构件,12画。而演变后的“钦”字是义音合体字,共两个构件,9画。从“禽”演变到“钦”,构件数量和笔划数量都在减少,体现出用字由从复杂向简单演变的趋势。

同样表现为由繁入简的演变趋势的地名还包括:哈尔敏河(1760)——哈尔民河(1796);加牟蟾(1760)——加木禅(1779);温德狠河(1760)——温德赫恩河(1887)等。

满源地名的繁简转化是汉字构形上的变化。无论是由简变繁还是由繁入简,都是结构上的演变并未涉及意义。即使有些演变后的汉字中包含表义构件,但这些表义构件标记的意义属于汉字,与地名整体呈现出的含义无关,也就不能表现出地名含义上的发展趋势。

满源地名中的用字大多是由简向繁演变。但仍然有一部分地名中过于繁琐的汉字向字体相对简单的汉字转变。这是由地名本身的功能所决定的。地名在使用中演变并发展,使用地名的人是普通百姓。这些普通百姓的文化水平并不足以识记这些过于复杂的汉字,因此,少部分字体过于复杂的汉字在使用中自然地被淘汰。

参考文献:

[1]李运富.汉字学新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2:146-149.

责任编辑:杨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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