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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命运控制成因研究お

2017-05-30陈立军刘曙光

关键词:成因控制命运

陈立军 刘曙光

[摘要]人类自古就有掌控命运的愿望,命运虽不可预测,但可以对命运控制的成因进行探索。一切存在皆有其命运轨迹,人类的命运可以追溯到宇宙起源,物质演化和生命进化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总会留下某些痕迹。当人类从低等生命进化成现代文明社会时,命运控制法则在不断叠加和提升,人类掌控命运的能力在不断增强。然而,宇宙法则、生命法则、社会法则对人类始终发生作用。人类生活在复杂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中,人类个体命运和人类整体命运都是偶然性和必然性的统一体。

[关键词]人类;命运;成因;控制

[中图分类号]B26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36121(2017)03001207

人类的存在首先是物质需要的存在,然后是个体生命的存在,然后才是社会关系的存在,人类的命运由这三种存在共同影响和控制。宇宙自大爆炸开始,从能量转化到物质生成,从物质运动到生命运动,从低等生命到人类社会的形成与发展,不同阶段有不同类型的命运控制法则,宇宙的演化过程同时也是命运控制法则不断升级和叠加的过程。地球生命出现以后演化出独特的生命法则,但宇宙法则并没有退场。人类社会出现以后,宇宙法则及生命法则仍然对人类生存、生活、生产有着基础性的作用,宇宙的“最终命运”必然决定着人类的“最终命运”。[1]可以说,人类社会的历史是人与自然交互作用、相互制约的历史,是人化自然的生成和发展过程决定了人类命运的演进史,是人类在展示自我、表现自我过程中铸就自身命运的辩证发展史。[2]

一、物质存在的命运控制

现实的宇宙世界属于物质的存在,所有的存在物始终处于运动和变化之中。对于人类的认知能力而言,只有当某存在物的状态保持相对稳定时,人类才能够对该存在物进行观察和认知,才可以把该存在物当成可以描述的客体对待。存在物之所以能够为我们识别,在于该物表现出与环境的差异性,人类的所有感官只能对差异和变化产生识别能力。从信息论看,识别的过程其实就是感官收集信息和大脑储存、处理、反馈信息的过程。如果存在物与环境之间没有差异性,人类观察时就不可能获得信息来源,该存在是不可知的。可见,存在本身就意味着自身与环境的差异性,缺乏与环境相区分的存在是不可思议的,这种存在意味着不存在,可见,存在是相对于非存在而言的,非存在只存在于理念之中,而存在只存在于现实之中。

我们可以从一般性物质存在状态探索最简单最基本的命运的控制法则,即存在物与环境之间的二元控制法则。物质要维持自身存在,就必须维持自身的物质结构和性状,此时,物质内部必须不断产生物理和化学反应,意味着必须要消耗一定的有效能量才能够维持原有的秩序和结构。也就是说,一切的存在都不可能是抽象的理念存在,都只能是现实的物质运动存在,都需要付出某种代价,这种代价就蕴含了物质和能量的消耗,也蕴含了物质信息的变化。现实中的物质存在必然属于系统存在,存在物和环境之间的不可分离就已经形成了一个存在系统,存在物和环境之间必然发生相互作用,这种必然发生的作用就已经把存在物的命运和环境联系在一起。按照热力学第二定律,孤立系统在自然状态下必然趋向于熵增,此定律被爱因斯坦认定为宇宙基本定律之一,所有的物质存在都无法逃避此定律的控制。由于孤立系统与环境之间不进行能量交换与物质交流,因此,孤立系统可视为命运自控系统,相当于环境对孤立系统内部不产生任何影响,孤立系统的命运走向就不受外部干扰和控制,结果是什么呢?是系统必然趋向于平衡状态,即死亡。系统内部一旦完全平衡以后,推动系统内部运动的有效能量消耗完毕,不再对外界释放任何信息,从外部观察会发现系统没有任何变化,该系统处于熵最大值的死亡状态。熵增原理的哲学意义在于,宣告所有的存在物从存在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上帝赋予了死亡的趋势和能力,即所有的存在物从存在开始就蕴含死亡的潜质和必然,根本原因在于,存在是有条件的,暂时的,而不存在是无条件的,永恒的。可见,物质存在系统死亡的根本原因不在于环境的破坏而在于系统本身的自我否定,环境的作用并不是要摧毁系统,事实恰恰相反,耗散结构理论表明,环境的意义在于成就和维持系统,原因是所有的系统存在都必须付出代价,一旦环境无法提供系统存在所需要的物质、能量、信息,系统就必然趋向于死亡。

存在物的运动与变化意味着存在物与环境之间的作用关系也在发生变化。现代科技和辩证唯物主义哲学都认为,绝对的存在和孤立的存在都不具有现实性。在人类的感知范围之内,我们感知到某物生成、变化、消亡的过程,此过程就是该存在物的命运。太阳、地球、病毒、细菌、狗、人类都属于存在物,从生成到消失一直处于变化之中,都有其自身的命运轨迹。可以说,存在即命运,存在本身就蕴含了命运过程,一旦不存在,命运一词也就失去了意义,命运是以存在为前提的。由于命运属于动态发展过程,也可以说运动即命运,一切存在物的命运内禀于自身运动过程中,物质命运在物质运动过程中呈现。存在物的自我否定过程构成了命运变化的轨迹,一旦自我消失,该存在物的命运终结,同时意味着由它转化成的新的存在物的命运之门被开启。黑格尔认为,事物就是通过自我否定来实现自我肯定,完成自己的命运归宿,必然来自事物内部同一中的差别,即内在的否定因素。现实的必然在于“它在自身中具有其否定,即偶然”。必然之所以实现,在于它同时自身表明为偶然。[3]就人类生命现象而言,正如弗洛伊德所说的那样,生存本能和死亡本能是人的最基本的两种本能,生命的现象可以从这两种本能共存的甚至互相对立的行为中得到解释。[4]

需要指出的是,系统必须依赖于环境而存在,这并不意味着环境对系统的影响和控制是单方面的,事实上,系统与环境的劃分是相对的,系统与环境之间必然是一个相互作用的过程。从控制论来看,这种相互作用属于系统反馈关系,只不过在一般情况下,环境对系统的影响巨大,而系统对环境的影响很小,所以我们所观察到的现象往往是环境控制了系统的命运而不是系统控制了环境的命运。在谈论系统与环境的关系时,需要承认系统生成的现实性和条件性,系统的存在离不开具体的环境,从某种意义上说系统本身就是环境的有机组成部分,系统与环境构成了更大的系统。斯宾诺莎、莱布尼兹等启蒙思想家之所以把存在的终极原因归结为神秘的自因性,仍然是沿袭了宗教中终极因果链的处理模式,回避了存在物生成的客观性和现实性。现实中的存在物不可能自我生成,也不可能自我维持,所有存在物是环境的产物,也是环境的组成部分。在研究系统时,我们习惯于把系统视为客观存在,系统之所以具有客观性,是由于我们在观察或者研究此系统时,该系统会影响我们的知觉及思维,但我们的观察和思考对系统产生的影响微乎其微,我们处于系统之外,我们观察的过程对系统造成的影响很微弱。如果环境与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对彼此所产生的影响旗鼓相当,会出现什么状况呢?系统与环境之间就会出现一种互为环境和彼此关系不断发生变化的不稳定状态,物理领域的“测不准现象”就是由于检测仪器对检测对象干扰的不可避免性导致的,这也是为什么潘建伟等科学家把量子信息传播视为高保密传播方式的原因,因为任何解码和解密环节必然对量子信息内容造成不可逆转的干扰和破坏。

二、生命存在的命运控制

在谁依赖谁的关系问题上,不难回答,当然是生命系统要依赖非生物界,非生物界不依赖生命系统。[5]从地球的演化顺序来看,有机物由无机物演化而成,生命的出现是在地球诞生约10亿年之后,地球生命是一种非常偶然也非常脆弱的存在,对环境的要求非常苛刻,至今人类在茫茫宇宙中还没有发现其他星球有生命存在的确切证据,只能从概率推算外星生命存在的可能性。在无生命阶段,宇宙物质的存在遵循的是宇宙法则,物质之间的相互作用和相互控制主要表现为物理化学反应。演化出生命以后,生命活动除了遵循宇宙法则以外,还演化出了生命系统自身的法则即生命法则,所有生命必然受到生命法则的控制。诺贝尔奖获得者普利高津提出了著名的耗散结构理论,另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薛定谔在《生命是什么》一书中提出,生命体从形成到成长到死亡的过程就是一个耗散系统的熵变过程,生命要维持下去,就必须不断与环境进行物质和能量交换,从环境中获取生命所需的物质和能量,同时也必须排泄出废物和废能量,以维持生命体内部系统的正常运行。生命体作为复杂的有机系统,结构的维持及系统的运行都需要消耗物质和能量,这是生命体的最基本需求,也构成了生命存在的第一生存法则。

生命体与环境之间的最基本的作用方式是进行物质和能量的交换,生命体在某种意义上相当于物质、能量相互作用和相互转换的媒介,先是从环境中获取食物成长自己,死亡时又把自身的物质和能量提供给其它生命体,由此形成地球生物圈中物质和能量的循环链。对生物圈而言,似乎任何生命个体只是物质、能量转换的手段和媒介,完成此任务以后就必然消亡。食物链属于生态系统中演化出的一套复杂的物质、能量供给模式,居于食物链底层的生物虽然弱小,但往往具备更顽强的生命力,居于食物链顶端的生物貌似强大,但生存难度加大,高层生物的进化必须以低层生物的存在为前提,其命运往往受到低端生物的控制。高层生命系统由低层生命系统组成,如细胞由非生命分子组成,器官由细胞组成,有机体由器官组成,群体由有机体组成,依次类推。[6]除了少量宇宙尘埃和陨石降落地球以外,地球在物质方面可视为封闭系统,地球所有生物的物质成分都来自于生物圈的物质循环。但地球在能量方面属于开放系统,太阳源源不断向地球输送能量,地球也不断向太空释放能量。因此,地球生态系统的物质转化是可逆循环,但地球生态系统的能量转化具有方向性,属于不可逆循环。因此,地球生物圈中食物链的秩序安排最终是由地球能量转换的方向性决定,首先是微生物和植物从太阳吸收光能,通过光合作用和化学反应形成能够被动物消耗和吸收的物质和能量,草食动物从植物中获取物质和能量,然后是在动物世界中形成肉食动物之间的食物链,最后是人类处于地球食物链的最顶端。食物链是物种之间最基本的命运控制法则,捕食者的命运必然受到食物来源的控制,同时也会对食物来源产生影响。

生命的特别之处在于有非常明显的生灭周期及种群繁殖能力,个体不断生生死死,但种群绵延不断。叔本华把生命个体的生灭比喻成水面上泡沫的泛起和消失,而种群才是泡沫下不停流淌的河。这也是佛家的生命观,佛家认为,个体生命生死轮回如同泡沫幻影。通过个体生灭进化,所有物种衍生出了两套控制系统,一套是生命个体的控制系统,还有一套就是种群的控制系统。对个体而言,生命个体关注的是自己需求和欲望的满足,在生命活力的驱使下获取物质和能量并繁殖后代。生命本能是生命体内部特殊结构滋生出的生命活力,所有生命体无法摆脱本能的控制。有意识的动物看上去似乎按照自己的意愿自由展开生命活动,但由于动物是在本能驱使下进行的,动物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命运控制能力。由于个体的出现来自于种群的繁衍,所有生命个体命运无论是在逻辑上还是现实中都无法摆脱种群命运的控制,个体不过是种群延续过程中的某些片段和繁衍工具,在某种意义上,个体的存在价值除了帮助种群延续基因以外似乎很难找出其他意义。种群最关注的是基因的延续,并不在乎某个个体的存在或者不存在。

个体控制法则与群体控制法则之间的协调与沟通方式是值得我们探索的一个问题。《围困城堡》记录的是一群行军蚁围困攻击白蚁蚁穴的争斗过程,无论是行军蚁还是白蚁都具有严密、复杂的控制系统,所有的蚂蚁个体被组织成为群体中的有机组成部分,按照自己的角色分工以各自的方式为群体的生存贡献自己的力量。其中有一个情节是当行军蚁攻进白蚁王后内宫以后,兵蚁一面以血肉之躯将王后团团围住转圈,一面和行军蚁殊死搏斗,其惨烈场面不亚于人类战争,没人知道它们为什么如此勇敢无私。可知的是,蚂蚁、蜜蜂虽然群体规模宏大,但仍然是通过生命法则进行控制,所有个体仍然是在本能的驱使下展开生命活动,群体的组织秩序来自于生理结构的巧妙分工和蚂蚁在获得不同信息后做出恰如其分的本能反应,这仍然属于生命法则的力量而不是社会法则的力量,个体命运牢牢依附于群体命运,甚至可以说这些个体完全没有命运掌控能力。就人类而言,没有个体就没有社会,没有群体就没有国家,人类社会的存在都是个体与群体的一体化存在,社会是个体与群体的统一体和命运共同体。但是,群体与个体毕竟不是一回事。个体是群体的基础,群体是个体的集合。任何群体的命运,都无法直接规定个体的命运。[7]除人类以外,其他生命个体几乎并不自觉关注群体的存在,个体的生命历程是在自我的生命冲动支配下完成的,只是这种生命冲动本身就注入了群体生存的意义,个体对群体的作用是无法选择、无法避免的,個体对群体产生的作用往往也是不自觉的。正如马克思所说: “动物和自己的生命活动是直接同一的。动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动区别开来。它就是自己的生命活动。人则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意志的和自己意识的对象。他具有有意识的生命活动。这不是人与之直接融为一体的那种规定性。”[8]人类的认知能力提高以后,个体的行为已经具有了一定程度的自觉性和目的性,但一般仍然只局限于非常有限的理解范围之内。生命个体追求的生存目的只是有限范围内的目的,一旦生存参照系转换成种群,这种个体所追求的目的性就会被消解,个体所追求的生存目的就被转换成为种群生存的手段和安排,在生命世界,生存目的和生存手段仅仅具有相对性。每个生命个体对自身而言是生命的全部,但对种群而言只是片段和局部。尽管种群的存在离不开个体,但由于物种繁衍过程中个体数量众多,对种群而言,某个体生灭是无关紧要的,此个体完全可以由彼个体所替代,如此一来,生命个体的存在价值也就在种群的繁衍过程中被消解了。通过以上分析我们会发现,种群的控制法则超越于个体控制法则之上,个体是在遵循个体生命法则的过程中最终迎合了种群生命法则。个体控制法则是显性的而种群控制法则是隐性的,只有当人类的认知水平达到一定程度以后才能够自觉意识到种群控制法则存在和意义,在此之前,种群控制法则一直是作为客观事实存在于生命世界,并没有成为生命规律得以呈现。

三、社会存在的命运控制

在地球生态圈中,自然界属于巨型开放系统,人类社会只能算自然界中这个开放式的子系统。在地球表层,根本就不存在一种完全不受自然规律制约的社会规律。[9]我们人类的生存离不开自然环境,人类的生成历史决定了自然是人类之母而不是人类之敌。人类社会经历的渔猎社会、农业社会、工业社会三个典型历史阶段中,每一次生存状态的变化都是因为人类在与历次危机作斗争中,进行前所未有的改革和各种尝试,找到了新的生产方式和技术手段,可以从系统外部吸收更多的物质流、能量流和信息流,但是相应的发展后果也不容忽视。[10]人类与自然耦合系统是人类与自然界的组成要素相互作用的系统。尽管进入人类社会以来,人类就与生物物理环境相互作用,但是自工业革命以后,这些相互作用的范围和强度才得到了显著的增强。[11]凯文·凯利在《失控:全人类的最终命运和结局》例举超进化的趋势时其中包括“递增的相互依存关系”,说的是随着演变,生命逐渐摆脱无机物的束缚,而更多的與有机物相互影响,他认为,社会化的加深正是生命递增的相依共生关系的另一种形式,人类正是一个越来越依赖生命而不是非生物的极端例子。[12]生命进化确实有“递增的相互依存关系”的趋势,这种趋势的形成条件是食物链的丰富和复杂程度,导致这种趋势产生的根本原因在于生命进化的能量需求由低能级向高能级进化。巴里?康芒纳在《封闭的循环》里这样来嘲弄人类所谓的文明,他说:“我们把自己看作开化了的人们,似乎已经从这种对环境的依赖中解脱了。一个布什人必须从一块搜寻到的块茎中挤出水来,而我们只要拧开水龙头就能得到它……我们是靠人工的机器来使我们暖和或凉快,而这一切都使我们相信,我们已经制造了我们的环境,而不再依靠自然所提供的那个环境了。”[13]

据历史学家对远古人类的追溯,考古学家对早期人类遗迹的考证,及人类学家对猴子、狒狒、猩猩等人类近亲的类比,认为人类早期都是进行小规模群体聚集生活,大规模群体的社会化生活是晚近一万年之内的事情,这一点通过对遗存下来的非洲原始部落、亚马逊原始部落、澳洲原始部落进行考察以后也得以印证。也就是说,从人类基因和生理本能看,人类自发形成的是小群体生活而不是大规模社会化的生活,人类在合群类型方面和蚂蚁、蜜蜂有巨大差异,和猴子、狒狒、猩猩的合群本能比较接近。人具有能群的内因驱动力,是因为除了独立性、主体性属性外,还有合群性、共生性属性。[14]这就意味着人类社会的控制系统来自于人类后天“设计”而不是先天“预设”,当然,这里用的“设计”是相对于先天本能而言,指人类在社会演进过程中有人类主观能动性参与而逐渐演化生成。既然大规模的社会化需要并非来自于人类基因之中,人类的社会活动也并非动物式的本能反应,社会环境中的文化也就理所当然成为影响个体观念和行为的重要后天因素。人类为了大规模进行社会化的生产、生活需要而演化出的复杂控制系统就是人类文化。人类在生命法则的基础上演化出了人类社会特有的社会控制法则,这套体系主要以文化的方式进行表达。正是由于人类文化的形成,才使得人类从动物世界进入到社会世界。这就是为什么我们今天的大量社会规范是抑制身体本能而不是张扬身体本能的原因。人类的动物本能只适合形成以感情为纽带的“熟人”部落,当社会规模扩大以后,动物式的本能活动会带来严重的社会问题,最终很有可能导致群体的衰落和解体,在群体竞争中处于非常不利的境地。社会法则与生命法则的本质区别在于社会法则来自于人类理性而生命法则来自于生命本能,意味着人类从生理基因控制走向文化基因控制,文化成为控制人类命运的主要手段。人类的基因在数十万年之前就已经完成了进化,但人类文明的加速发展却是近一万年以来的事情,可见,人类文明的加速推进靠的不是人类生理基因进化而是人类文化基因的进化,人类生理基因进化只是人类文明产生的生理条件。

由于每个人的意志根源于不同的特殊的生活条件,因而形成相互交错、彼此冲突的各种力。恩格斯形象地比喻为“无数个力的平行四边形”。[15]我们的命运之所以无法控制,是由于我们生活在不断相互作用的错综复杂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之中,我们的命运走向除了自我可控因素能够影响外,大量外部不可控因素也会影响我们的命运。在人类社会这“巨系统中,撇开各种中间层次不论,总存在着微观的人类个体与宏观的社会整体两个最基本的层次。[16]首先,我们来看看人类个体的命运控制。人生命运一直是个斯芬克斯之迷,人类想史发展到了近、现代,关于“神的预定”与人的“自由意志”之间的矛盾问题一直是思想家们所苦苦关注和探究的。[17]中国自古就有算命这种古老的技艺和职业。无论是用龟甲、筮草还是抽签的方式算命,都是利用了随机性的神秘力量来达到预测命运的目的,前提是存在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在控制宇宙万事万物,当然也就包括控制算卦的结果及我们每个人的命运。既然一切都在这种神秘力量的掌控之中,那么就有理由相信当我们心中祈求获得命运走向答案时,这种神秘力量就应该可以通过控制算卦结果给予我们启示。这是人类在认知能力有限的情况下必然出现的社会现象,以一种不可预测的随机结果来预测未来命运的轨迹。之所以称其为必然发生,就是全人类几乎所有民族在发展到一定阶段时都不约而同的形成各种占卜、算命文化,方式千奇百怪,基本原理却惊人的相似。个人的命运固然无法预测,那么人类作为整体的命运是否可以预测呢?历史表明,人类整体命运也无法预测,人类的过去被历史固定和封闭,但人类的未来一直处于无法准确预测的开放状态。当人类与其它物种进行生存大战时谁也不会料到貌似弱小的人类会终有一天成为地球霸主;当远古人类拿着石头木棒与野兽搏斗时谁也不会想到未来人类可以拿枪在几里之外射杀猛兽;当我们的祖先骑马飞奔送信时谁也不会想到今天人类可以在千里之外通过电话、电子邮件进行信息交流。人类进化历史表明,人类文明是由无数存在过的先祖们用自己的生命历程共同书写的,人类的命运是人类个体、群体相互作用及人类与环境相互作用共同形成的。人类历史发展表现出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规律性,社会分工越来越细化,社会的结构越来越复杂,社会的有机性越来越明显,个体、国家、民族之间的交融性和依赖性越来越强,人类命运共同体正在形成。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命运的可控性和可预测性,一个偶然事件可能改变历史进程,一个偶然的科学发现可能影响无数人的命运,甚至某个思想家的著作都可以改变无数人的命运。由于人类社会属于巨大自组织耗散系统,此类系统的特点是在临界区域只要有一个微小的扰动都有可能导致系统出现随机分叉,平衡打破以后不断放大,最后达成新的平衡。在信息革命时代的全球化,世界各地的相互依赖程度更强、范围更广,某一地方发生的某方面的事件会对其他地方造成重大影响,以致在全球社会出现混沌理论中所讲的“蝴蝶效应”。[18]

四、结语

历史的残酷性之一是不能假设,历史的神奇性之一是不能回头。单个的个体可以选择他的生活方式,可以不过现代生活回到过去,但是整个社会,当现代技术达到今天的水平后,就已经回不去了。[19]人类过去的命运已经造就,人类当前的命运正在书写,人类未来的命运难以预测。按照控制论原理,越是宏观的事物受干扰的因素越多,但干扰之间相互抵消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宏观事物往往比微观事物更能够表现出稳定的周期性和规律性。但宏观事物带来的另一个问题是,对宏观事物规律性的认识需要处理更多的信息,由于个人的认知能力有限、生命有限和大脑处理信息能力的有限,超出人类感知范围的宏观规律并不容易被认识,某个简单规律的认知也许需要耗费人类漫长的时间,例如,人类在地球生存了几百万年,直到麦哲伦才证实地球是圆的,直到哥白尼才认识到地球与太阳的位置关系。人类对自身命运的探索之路其实就是宇宙真理的探索之路,人类至今没有找到公认的对宇宙万事万物普遍适用的绝对真理,人类对真理的探索历程表明,人类只能通过排除法获得相对真理,人类真理的探索永远在路上,而且智者们普遍相信,已知越多,未知也就越多。人生之所以有价值和意义,在于人生命运的不确定性和开放性,宿命论将命运控制归结于神秘的万能力量,从而彻底否定人的主观能动性和人生命运的可选择性,属于非科学的命运认知的方式。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从动物到上帝》说,现代科学与传统知识体系最大的不同是承认自己无知,科学革命并不是“知识的革命”,而是“无知的革命”。真正让科学革命起步的伟大发现,就是发现“人类对于最重要的问题其实毫无所知”。[20]本文仅是对控制人类命运走向的某些成因进行探索而不是对人类未来命运进行某种预测,对未来人类的命运走向进行预测固然具有重大意义,在一定程度上也具有可能性,但任何预言家在面对人类未来发展的种种不确定性时不得不保持谦恭和谨慎的态度。因为逻辑性和随机性在不可预知的、动态的混合状态中铸成了生物竞争行为的多样性和多层次性,同时,自然界和文明进化过程中也有完全类似的情况存在。[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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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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