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刚

贾县长从市政府参加完“年终表彰奖励大会”回来后，让边秘书把卫生局局长、民政局局长和教育局局长找来，指着桌子上摆着的三面锦旗，阴沉着脸说：“你们三个看看，咱们县的卫生、民政和教育工作分别被评为全市‘工作第一，知道这是谁的功劳吗？我告诉你们，要是没有边秘书，你们都得给我‘拖后腿，所以，市政府发的一万五千元奖金，一分也不能给你们，都得给边秘书。你们有没有意见？”这三个得“第一”的不但没意见，而且还在傍晚悄悄把边秘书请到了一家大酒店。

酒过三巡后，卫生局局长说：“边秘书，谢谢你。我常年帮着儿子‘倒腾水果，自个儿的工作一点儿也没做，可你却上报得天衣无缝。往后我还得帮儿子做买卖，就全靠你了。”与连襟合伙开超市的民政局局长接着说：“我也知道，咱们县的民政工作最落后，不说别的，就说火葬这一块吧，谁死了都是装棺材埋了，你真能唬，还给我整了个第一。来，哥哥敬兄弟一杯。”成天在儿子办的“补习学校”忙乎的教育局局长说：“现在农村的一些小学校都快没学生了，别说普及率达到百分之九十八，就是达到百分之四十八就不错了，你真行，敢上报百分之百，我的工作今后全靠你了。”三个人说完，边秘书说：“你们得‘第一得感谢贾县长。他对我曾说过：‘工作好不好，全靠往上报的表。开始，市里一来电话要情况，我还不敢瞎编。贾县长知道后，对我说：‘怕什么！把假的说得越真越好，上面也不知道。就是下来核实，我一顿酒把他们整个迷迷糊糊，晚上再把他们送到歌舞厅去潇洒潇洒，他们啥不得听咱们的。再说了，你要如实上报，说这也不好，那也不行，他们还不愿意呢。他们管下面要材料和数字，他们的上级也管他们要，他们往上报的也不是真的。现在是一级糊弄一级，哪有不掺假的。就这样，我才敢把你们的工作上报得好上加好。今后啊，我可不再给你们瞎编上报了，你们以为假的材料和数字那么容易编吗？”三个得了“第一”的人一听边秘书最后的这句话，都“心知肚明”，因为他们早把贾县长“打点”好了，要不他们也不敢不干工作去做“买卖”呀，所以在酒后送边秘书上车时，都往边秘书的口袋里塞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

使贾县长和边秘书料想不到的是，十天后市纪委严书记带人来到了县政府，不由分说就叫人把那三面“工作第一”的锦旗从“荣誉室”的墙上摘了下来。贾县长见此情景，忙对严书记说：“严书记，您这是干啥？凭什么把我们得的锦旗摘了下来？”严书記说：“凭什么？有人把你瞎编乱造上报成绩骗荣誉的事反映到市纪委了。”贾县长一听，气急败坏地说：“肯定是县纪委书记郑易那小子反映的。他没捞到‘纪检工作第一的锦旗，就嫉妒别人，您怎么能听信他的呢？”严书记说：“你真说对了。郑易到市纪委反映你用虚假材料和数字欺骗的行为后，市纪委派人暗中做了调查，结果是你上报的材料全是假的。我今天来一是收缴这三面锦旗，二是给县纪委奖励一面‘纪检工作第一的锦旗。就凭郑易敢揭发检举你这个县长，他就是‘工作第一。一会儿，你就跟我到市纪委去接受审查吧！”贾县长一听，立刻就“傻眼”了，但一看一旁的边秘书，就说：“上报的材料和数字，都是边秘书整的，有问题得找他。”边秘书一听，顿时就急眼了，对严书记说：“是我上报的，这不假，但这都是贾县长让我这么干的。严书记，我告诉您吧，贾县长从市政府拿回来的那一万五千元奖金我一分也没捞着，都让他自己‘独吞了。”

这才是：狗咬狗，一嘴毛，要想不“崴脚”，千万不要进“歪门”，更不能总是走“邪道”。

（责编 / 刘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