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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四”字的构形与文化含义

2017-05-12叶正渤

关键词:构形先民方位

叶正渤

(江苏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语言学研究】

论“四”字的构形与文化含义

叶正渤

(江苏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四;大地四方位;分; 思维方式

笔者在《原始数目字与宏观宇宙》一文中曾指出,“一”是指那个浑沌未开化的宇宙整体,因而有万物之始(当然也是数之始)的观念。《说文》:“一,惟初太始,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老子《道德经》早就说过“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很显然,老子和许慎所说的一,指的是天地未开化之前的浑沌宇宙,而不是现实生活中的一头牛或一只羊的“一”[3]。

然后又逐渐根据太阳的升起和落下而形成二方位。二,《说文》:“地之数也,从偶一。”《易·系辞上》:“天一地二。”又云:“是故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即指天和地。《淮南子·天文训》:“道始于虚廓,虚廓生宇宙。宇宙生气,气阳者薄靡而为天,重浊者凝滞而为地。”《太平经·分解本末法》云:“天数廼起于一,终于十。何也?天初一也,下与地相得为二,阴阳具而共生。”这是关于宇宙天地生成过程的记载。

在一些从二而构的汉字中,完整而又真实地保存了原始数目字“二”是天和地两种宇宙生成物的象征符号这个事实。例如:

亟:《说文·二部》:“敏疾也。从人从口,从又从二,二,天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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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骨文、金文“亘”字从月在二之间,正象日、月长存于天地间的形状,因而有永恒、亘古之义。《诗·小雅·天保》:“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在古人的观念中,天地间只有日、月是永恒存在的,故亘(恒)字从月从二。所以我们说原始数目字“二”是天地也即宇宙结构的象征符号。可见,原始数目字“二”与宇宙空间是有密切关系的。

渐渐的在先民的观念中又逐渐形成了大地平面和立体的三、四、五、六、七、八、九方位,以及开化了的宇宙全方位,于是先后创造了与之相关的文字符号,以及丨(十)这个表示开化了的宇宙全方位的文字符号。

所以, “四“字所从的囗,表示大地的四方位,而“四”字所从的“八”,本来表示“分”的意思,寓意四是由分这种思维方式而得到的一个大地四方位的概念。《康熙字典》引《说文》云:“囗,四方也;八,别也;囗中八,象四分之形。”《说文》:“八,别也,象分别相背之形。”“八”像向两边分之形,这正表明数概念8是经过“分”这种思维方式(认识过程)而产生的。同样,四也是通过“分”而得到的。这就是“四”字从八而构的原因。

在汉语中,有不少四与八对称的语词。例如,四面八方、四通八达。而“八”在语言中又与方位有关,如八方、八面、八荒、八表、八极、八裔、八达、八卦等,这些词又都是数—方位概念的结构形式。由此,我们可以说,数—方位概念的“八”是从四方位经过“分”这一思维方式而产生的。在人类认识空间平面的八方位以后,于是在语言中就产生若干四与八对举且与方位相关的词。再后就造出了既象征“分”这一思维方式而又有数概念的“八”字。

在搞清楚一、二和八的数概念以及文字构形理据以后,我们再回过头来考察“四”字的构形及其文化含义。

籀文写作亖,正表明是由二(方位)经分而得到的一个方位—数的概念,并不是如今人所说的由三加一而得到的数(见前引《辞海》)。

文化史研究表明,原始先民关于空间方位的认识是从无到有,由少及多,且主要是根据太阳的升起和落下而形成的。四方位观念是按照太阳运行的轨道平面而形成的。且上和南方相一致,下和北相一致。所谓“北”,即背着太阳的那一方。这种本来按照太阳运行的轨道平面而形成的四方位(即东、西、南、北),后来渐渐从天上移到地上,用于指大地的四方,并逐渐形成了天圆地方的宇宙结构观念。《吕氏春秋·圜道》:“天道圆,地道方,圣王法之,所以立上下。”《晋书·天文志》:“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都是这种观念的真实反映。

数概念4与空间方位的密切关系,不仅从华夏民族的语言文字中得到证实,而且,其他的民族也有同样的认识历程。

列维·布留尔在《原始思维》一书中说:“在非常多的原始民族中间(例如在澳大利亚、南美等地),用于数的单独的名称只有一和二,间或也有三。超过这几个数时,土人们就说‘许多,很多,太多’。要不然他们就说三是二、一;四是二、二;五是二、二、一。”[4]175土人们表达三、四、五几个数概念的方式,笔者以为,正表明三、四、五这几个数的产生过程与华夏先民是同样的。所不同的是,华夏先民早就创造了文字,并用文字把这种认识过程记录了下来,保存在文献中。而那些土人们由于没有创造出文字,因而只记住了这几个数概念形成的最初理据而已。

列维·布留尔还说:“4这个基数和以4为基数的计数法,其起源可能归因于在所考查的民族的集体表象中,东西南北四方、与这四方位互渗的四个方向的风、四种颜色、四种动物等等的‘数—总和’起了重要的作用。”[4]200所谓的“数—总和”,说的应该是先民在这一阶段只认识到数概念4,4以上的数—方位概念还没有被认识,所以有总和的概念。

笔者以为,北美印第安人的数概念4专门涉及四方或四方风这个事实,足以说明他们关于数概念4的起源可能与华夏民族的先民有共同的源头,至少有相同的认识历程。

如果北美印第安人与亚洲原住居民没有共同的源头,而只有相同的认识历程的话,那么,这就符合摩尔根所指出的那条法则:“人类的经验所遵循的途径大体上是一致的;在类似的情况下,人类的需要基本上是相同的;由于人类所有种族的大脑无不相同,因而心理法则的作用也是一致的。”[5]8

[1][汉]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83.

[2]徐中舒.汉语古文字字形表[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81.

[3]叶正渤.从原始数目字看数概念与空间方位的关系[J].南阳师范学院学报,2003(5).

[4]布留尔.原始思维[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

[5]摩尔根.古代社会[M].北京:商务印书馆,1977.

(责任编辑:王 芳)

Shaping and Cultural Meanings of “四”

YE Zheng-bo

(School of Literature, Jiangsu Normal University, Xuzhou 221116, China)

四; the four directions; division; thinking way

10.14168/j.issn.1672-8572.2017.02.13

2017-01-25

2013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后期资助项目“《殷虚书契后编》考释”阶段研究成果之一(13FYY021)

叶正渤(1948—),男,江苏响水人,硕士,教授,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字学。

H121

A

1672-8572(2017)02-007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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