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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行》拓展阅读
——《我是猫》(节选)

2017-05-10日本夏目漱石

初中生世界 2017年19期
关键词:尼克尔夏目漱石利亚

[日本]夏目漱石

《送行》拓展阅读
——《我是猫》(节选)

[日本]夏目漱石

我家主人直到最近,似乎终于醒悟,自己在水彩画方面也没有希望。十二月四日的日记中,他写了这么一段话:

昨夜做了个梦:我觉得画水彩画毕竟不成器,便将画弃了。但不知是谁把那幅画镶在漂亮的匾额里,挂在横楣。这一来,连我自己都觉得那幅画变成了佳作。我万分高兴,这太棒了。我呆呆地欣赏,不觉天已破晓。睁眼一看,那幅画粗劣如旧,简直像旭日昭昭,一切都那么明明白白。

主人连在梦中漫步,似乎都对水彩画情意依依,自命不凡。

主人梦见水彩画的第二天,常来的那位戴金边眼镜的美学家,久别之后,又来造访。他刚一落座,劈头便问:“绘画怎么样?”

主人神色自若地说:“听从您的忠告,正在努力画写生画。的确,一画写生,从前未曾留心的物体形状及其色彩的精微变化,似乎都能辨认得清晰。这令人想到,西方画就因为自古强调写生,才有今日的发展。好一个了不起的安德利亚(注:文艺复兴鼎盛期著名画家)!”

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只字不提日记里的话,却再一次赞佩安德利亚。

美学家边笑边搔头:“老实说,我那是胡说八道。”

“什么?”主人还没有醒悟到他正在受人捉弄。

“什么?就是你一再推崇的安德利亚的那番话,是我一时胡诌的。不曾想,你竟然那么信以为真。哈哈哈……”

美学家笑得前仰后合。咱家在檐廊下听了这段对话,不能不设想主人今天的日记又将写些什么。

这位美学家竟把信口开河捉弄人当成唯一的乐趣。他丝毫不顾及安德利亚事件会给主人的情绪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得意忘形之余,又讲了下述一段故事:

噢,常常是几句玩笑人们就当真,这能极大地激发起滑稽的美感,很有意思。不久前我对学生说:尼古拉斯·尼克尔贝(注:狄更斯长篇小说《尼古拉斯·尼克尔贝》中的主人公)忠告吉本(注:英国历史学家,未曾写作《法国革命》)不要用法语写他毕生的巨著《法国革命》(注:该书作者为英国的卡莱尔),要用英文出版。那个学生记忆力又非常好,竟在日本文学讨论会上认真地、原原本本地复述了我的这一段话,多么滑稽。然而,当时的听众大约一百人,竟然无不凝神倾听。接下来,还有更逗趣的故事哪。不久前,在一个某某文学家出席的会议上,谈起了哈里森(注:英国法学家、文学家、哲学家)的历史小说《塞奥伐洛》,我评论说:“这部作品是历史小说中的白眉,尤其女主人公临死那一段,写得真是鬼气森森。”坐在我对面的那位“万事通”先生说:“是呀!是呀!那一段的确是妙笔生花。”于是,我知道,那位先生和我一样,还未曾读过这篇小说哩!

主人吸着“日出”牌香烟,喷吐着烟圈,嘴里不说心里想:“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而美学家那副眼神,似乎在说:“所以嘛,你即使画画,也照例完蛋。”他说:“不过,笑话归笑话,画画的确不是件容易事。据说,达·芬奇曾经叫他的弟子画寺庙墙上的污痕。真的,假如走进茅房,专心致志地观察漏雨的墙壁,不难画出绝妙的图案画哟!你不妨留点心,画它一幅试试,一定会画出妙趣横生的好画来。”

“又是骗人吧?”

“哪里,这可是千真万确哟!难道这不是精辟的名言吗?达·芬奇会这么说呢。”

“不错,的确很精辟。”

主人已经大半服输。但他似乎还不肯在茅房里画写生画!

(选自《我是猫》,夏目漱石著,浙江文艺出版社2015年,本刊有改动)

鉴赏空间

比尔博姆的《送行》幽默地传达出世人对真情的渴望,蕴含着作者对生活的深刻思考。然而,在阅读文章的过程中,人们对作者的写作目的提出了不同看法:这种由“舞台”迁移到“月台”的所谓真情到底是职业的手段还是假戏真做?文章旨在反对生活中的繁文缛节,还是要表现资本主义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冷漠与虚伪?

夏目漱石的《我是猫》中,主人公以一只猫的身份俯视日本社会,俯视20世纪的所谓现代文明,作品以诙谐的语言、细腻的笔调和犀利的笔锋,描绘了一批惯于谈天说地、道古论今的文人学士和势利小人形象,淋漓尽致地揭露和嘲讽了资本家、统治者,批判了金钱万能的丑陋社会以及盲目崇拜西方生活方式的社会习气,塑造出一群自命清高的知识分子形象。你是否也这样认为呢?

读有所思

1.人类一思考,猫君就发笑。小说《我是猫》中的主人公“咱家”是只猫,它是一只“毒舌”而又超级爱“吐槽”的猫。就节选章节看,在这只猫的眼中,当时的日本社会存在怎样的病态?

2.有人说,夏目漱石的作品《我是猫》的题目不好,如果改为“猫的视界”“猫的见解”,或者直接叫“猫”,会更加直白。你觉得要不要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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