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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滚呼兰河

2017-04-25文峰

环球人文地理 2017年3期
关键词:黑土飞龙呼兰河

文峰

发源于小兴安岭深处的呼兰河,一路向前蜿蜒,穿过群山和谷地,一直流向喧闹的城镇。

呼兰河流淌的区域,是全世界几块罕见的黑土地之一。这是地球上最珍贵的土壤资源,性状好、肥力高,不仅滋养出一个个富饶的家园,还孕育出许多珍贵的物产。放眼呼兰河,两岸起伏的山脉、广袤的森林自然天成,展现出一幅幅动人的山水画卷。

“七河之源”滋养的家园“寒地黑土”催生的粮仓

呼兰河潺潺而来,在绥化市境内,滋养出第一个富饶的家园——庆安县。

从高处俯瞰,庆安的地形南北狭长、东西狭窄、中间凹进,宛如一位身姿妙曼的女子,而呼兰河恰似她芊芊细腰上一条飘逸的腰带。庆安素有“七山二水一分田”之称,县境南北分别为小兴安岭的支脉大青山和黑山,境内有呼兰河的7条支流,所以庆安县又有“七河之源”的美誉。

密布的河流使得庆安水系十分发达,水资源成为灌溉良田的天然保障,再加上独特的气候优势、广阔的寒地黑土资源,使这里成为黑龙江省种植水稻的重要县份之一。据《庆安县志》记载,早在清同治元年(1862年),巴彦苏苏开垦行局就在这里进行垦荒;到光绪二十年(1894年),大批“闯关东”的百姓在呼兰河、格木克河段进行垦荒种稻;1930年,中共满洲省委在庆安县成立了稻田公司,使水稻面积发展到了10万亩;1983年,日本水稻专家原正士先生到庆安传授旱育种植栽培法,让庆安的水稻面积发展到100万亩……

驾车行驶在庆安,一路上田园风光旖旎,远处山色苍然,近处河渠相连成网,田野宽广,绿树成荫,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芳香,田野间鸡鸣犬吠,偶有飞鸟从碧空中滑过,勾勒出世外桃源的自然景象。

从庆安往西北约60公里,就是呼兰河滋养下的另一个丰饶家园——海伦市。

海伦市因海伦河而得名,“海伦”在满语中意为“水獭”,因为河中盛产水獭。远在秦汉时期,海伦一带就已有少数民族繁衍生息,耕作勞动,由于当地土壤肥沃,盛产多种优质农作物,因而享有“中国优质大豆之乡”“中国高淀粉玉米之乡”“中国甜菇娘之乡”“中国甜菜之乡”等美誉。

海伦市闻名遐迩的“寒地黑土”,是优质农作物茁壮成长的基础。寒地黑土分布在四季分明的寒温带,由于植被茂盛、冬季寒冷,大量枯枝落叶难以腐化、分解,历经千百年便形成了厚厚的腐殖质,也就是肥沃的黑土层。黑土中的有机质含量约为黄土的10倍,肥力高、最适宜农耕,因此黑土分布区往往成为重要的粮食基地。全世界著名的寒地黑土主要分布在三大区域:乌克兰大平原、美国密西西比河流域、中国黑龙江和吉林两省,而海伦市正是东北黑土地的核心区域之一, 在460多万亩寒地黑土上,年复一年的大丰收,充分奠定了这个“粮仓”的地位。

御寒宝贝 草珍稀特产“四大山珍”

“捏把黑土冒油花,插双筷子也发芽”是人们对黑土地的盛赞,奔流不息的呼兰河,为黑土地注入源源不绝的生机,孕育出富足的粮食资源。但黑土地上的资源并非只有粮食,还有许多独特的动植物。

在呼兰河流域的许多沼泽浅水区,常常可以看到一丛丛密集的草团,它们看起来丝毫不起眼,却和人参、貂皮并称为“东北三宝”,这就是靰鞡草,又叫“乌拉草”。

靰鞡草是多年生草本植物,虽然样子很普通,但数百年来,这种小草与当地人的生活密切相关,是过冬的必备物资之一。每到秋季,人们便到山上去割靰鞡草,然后晒干存放。东北地区冬季气温较低,一般的棉鞋难以御寒。很早以前,人们就知道靰鞡草具有很好的保暖防寒作用,学会了在皮革缝制的鞋子里絮上捶软的靰鞡草,这就是当地人在漫长的寒冬里双脚不被冻伤的法宝。此外,由于靰鞡草的草叶细长、柔软,纤维坚韧,不易折断,因此也是制作草褥、人造棉、纤维板、纸张良好的原材料。

与随处可见的靰鞡草不同,呼兰河流域出产的“四大山珍”——铁力林蛙、猴头、熊掌、飞龙就要稀少得多了。

林蛙是集药用、食补、美容功能于一体的珍稀两栖类动物,在中国各地所产的林蛙中,东北地区的林蛙体格大,产油率和繁殖率高,是林蛙中的极品,而铁力正是中国最重要的林蛙养殖基地。林蛙肉质细嫩,易被人体消化吸收,适合各种年龄的人,尤其适合体弱多病者及老人食用,具有很高的食补价值,在明、清两代,林蛙就成了皇家贡品,被列入宫廷“八珍”。

“猴头”是指猴头菇,这是一种药食两用的真菌,因其外形似猴子的头而得名。大自然中,猴头是木材腐生菌,生长在大树高处,一般在雨水较多的八、九月份较为常见,最大的野生猴头重可达10多公斤。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对猴头的药用价值有明确记载,称其性平、味甘、利五脏、助消化、滋补、抗癌、治疗神经衰弱。在元朝《饮膳正要》中也有这样的记载,猴头有利于五脏,帮助肠胃消化等功能。

熊掌是熊科动物黑熊或棕熊的脚掌,过去一直流传着熊掌美味的说法。而“飞龙”则是指飞龙鸟,体形很像鸽子,颈骨长而弯曲,犹如龙骨,腿短有羽毛,爪面有鳞,仿佛龙爪一般,故名“飞龙鸟”。飞龙多栖息于灌木丛或松桦树混交林中,雌雄成双成对,形影不离,因此有“林中鸳鸯”的美称。过去,飞龙常作为上等汤菜,其味道鲜美异常。近几十年来,由于利益的驱使,许多珍贵动物遭到人类的捕杀,濒临灭绝,因此国家出台了相关法律法规,建立了各种自然保护区,保护各种野生资源,如今贩卖、运输熊掌均构成犯罪,飞龙也不允许随意捕猎,这也有效地保护了呼兰河流域的自然资源。

日月峡山水美景“日月同辉”的奇观

奔腾不息的呼兰河,从大山里流出,不仅滋养出一个个富饶的鱼米之乡,还串连起众多自然天成的山水美景,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当属呼兰河上游小兴安岭南麓的日月峡。

日月峡是以峡谷地形为基础,以森林资源为核心的国家级森林公园。这里的植被属长白山植物区系,种类繁多,在数量上仅次于云南的热带雨林。20世纪五六十年代,这里的红松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全国各地,据说许多国家级重要建筑,如人民大会堂建筑使用的木材就取自于此。日月峡也是丰富的药物园,拥有600多种野生药材:顶着冰雪最早报春的福寿草、映红山崖的达子香、为深山守护绿色的冬青,以及升麻、白头翁、独活等一系列独有药材,品质出类拔萃。

“林海云海生态奇观日月同辉,奇松怪石神工天造神情各具。”这副对联,概括了日月峡最主要的景观特色。由于早晚温差较大,清晨地面大量放热,形成无际的云海,远远望去,群山似在云海中遨游,时而舒展,绽露风姿,时而又隐没于云海之中,悄然不见。白云悠悠,群山渺渺,伴随着林涛阵阵,一派北国林海风光。不仅如此,这里奇石突兀,呈现出造化的精妙,让人叹为观止。

“日月同辉”堪称日月峡最知名的景致,但只有在农历每月末至下月初的那几天,站在凤凰坪,才有机会欣赏到这一奇观:清晨,腾龙峰迎出旭日晨光,卧虎峰隐去皎月余晖;傍晚,太阳在西边的卧虎峰顶慢慢落下,月亮从对面的腾龙峰后缓慢升起。这些特殊的时刻,太阳、月亮分别挂在两峰顶端,从而呈现出“日月同辉”的奇观。

随着春风吹来,日月峡冰雪消融、万象更新。植物积蓄了一个冬天的能量一触即发:冰凌花率先破冰而出,黄色的花朵呈现出第一抹春色;各种草本生命顽强地挣脱束缚钻出地面;阔叶树木的枝丫泛绿,变得柔软,抽开嫩芽;四季长青的红松,抖擞精神迎接春天;梨花、杏花、山里红等各种花树竞相绽放,在阳光照耀下,一簇簇、一团团,异彩纷呈。到了夏季,日月峡则成了避暑养生的胜地,来此可林间漫步,可登山远足,可逐水漂流,还可篝火野营……当秋风乍起,日月峡便层林尽染,色彩斑斕。生长了一年的树木,又要短暂的告别,临别之际,各种阔叶尽显秋色:火红、深红、杏黄、深黄、浅褐色、深褐色,再配上松柏那永不改变的各种绿色,斑驳绚烂,熏染游人,不舍离去。在这个收获的季节,群山、森林也敞开了博大的胸怀,奉献累累硕果:红松子、山核桃、榛子、五味子、山葡萄、蘑菇……行走其间,挂满果实的枝条随风摇曳,不经意间就会有果子滚落脚边。寒冬降临,日月峡又幻化成冰雪世界,天地间白雪皑皑,格外寂静。还有一股山泉忘记了季节,在冰雪覆盖下悄悄地流淌,沿途冰花散落,岸边雾凇簇拥,格外动人。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呼兰河奔流不息,而今天,我们需要重新发现呼兰河,在它的流域的胸怀里,肯定还隐藏着某种奇特的物产,某处迷人的景色,等着我们去惊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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