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雯雯+高敬超+郭敏+王斌

[摘 要]采用条件评估法（CVM），2016年7月至2016年8月，调查分析了西双版纳勐养保护区内的10个村寨71户当地村民对亚洲象的保护意愿及亚洲象肇事的受偿意愿。结果表明：研究区70.42%村民愿意自发保护亚洲象，不愿意保护亚洲象的占19.72%，有接近10%的村民不会伤害亚洲象，但也不会保护亚洲象；影响当地村民对亚洲象肇事的受偿意愿的主要因素是村民的年龄和村民年损失额度，受偿意愿与村民的年龄和年损失额度呈正相关。通过调查发现，99.4%的村民对亚洲象造成损害期望得到补偿，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希望提高补偿力度。通过了解当地村民的保护态度和受偿意愿，为今后补偿政策提供科学的依据。

[关键词]亚洲象；亚洲象肇事；保护态度；受偿意愿

[DOI]10.13939/j.cnki.zgsc.2016.51.187

亚洲象（Elephas maximus）是生态环境中起领袖作用的“旗舰”物种，是亚洲现存最大的陆栖野生动物。我国野生亚洲象仅分布在云南省西双版纳、普洱和临沧3个地区，数量在200～250头[1][2]，西双版纳亚洲象数量为190～220头，其中勐养保护区及其附近地区有130～140头[2]。由于猎杀、栖息地被破坏等原因，严重地影响亚洲象的生存。因此，亚洲象被国际自然和自然资源保护联盟（IUCN）列为濒危（E级）野生动物，被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CITES）列入禁止贸易的濒危野生动物物种[3]。

近年来，由于人口的快速增长，除了自然保护区和国有林外，大部分天然森林逐渐被当地村民开垦并且种植农作物和经济作物，亚洲象的生存空间被人类严重挤占。此外，严重的人为干扰使得现存的亚洲象栖息地被分割，加速了栖息地破碎化速度。尽管建立了几个自然保护区，但是保护区之间的区域均被开垦利用，不能作为亚洲象的有效的栖息地，亚洲象种群被隔离于几个面积不大的孤岛上，当保护区内食源不足或活动受限时，致使亚洲象走出保护区，到附近盗食当地村民的农作物、破坏经济作物、毁坏房屋，甚至伤害人、畜等，即人象冲突。人象冲突不仅给当地村民带来巨大的经济损失，还威胁到村民的生命安全，加深了当地村民对亚洲象的反感，使得亚洲象保护工作陷入困境。本研究采用调查问卷的方式，研究了西双版纳勐养保护区内村寨村民对亚洲象肇事造成的损失的受偿意愿，并且了解村民对亚洲象的保护态度，分析亚洲象肇事补偿与亚洲象保护的关系，为缓解人象冲突提供科学的依据。

1 研究区域与研究方法

1.1 研究区域概况

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勐养子保护区位于景洪市辖区北部（22°42′—22°14′N，100°36′—101°18′E），是森林生态系统和野生动物类型的综合性自然保护区。主要保护热带雨林森林生态系统的生物多样性及栖息地的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资源。全区总面积为9.984万hm2，其中核心区4.63万hm2，缓冲区2.50万hm2，实验区2.86万hm2，是我国亚洲象的主要栖息地，全区有亚洲象120头左右，约占我国亚洲象总数的一半。社区涉及8个乡镇，2个农场，包含81个村寨，其中保护区内部村寨53个，周边村寨28个，居住着布朗、基诺、傣、彝、哈尼、汉族等6个民族，共3030户，总人口13504人，详见下图。

研究区域图

1.2 调查方法

本文采用条件价值评估法（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CVM）对当地村民进行直接调查和询问，采集信息，分析当地村民对亚洲象肇事造成的损失的受偿意愿。CVM是环境经济学和生态学中关于公共物品价值评价的最重要且应用最广泛的方法之一[4]，也称为假想评价法、意愿调查评估法、支付意愿法等。CVM通常随机选择一部分家庭或者个人作为样本，以调查问卷的形式通过咨询一系列假设的问题，得到被调查者对生态环境的支付意愿（Willingness to Pay，WTP）或受偿意愿（Willingness to Accept Compensation，WTAC），并且将样本扩展到整个研究区域[5]。

1.3 問卷设计和调查

首先确定问卷调查的村寨，主要借鉴自然保护区管理工作人员提供的意见，对勐养保护区内东、中、西三个片区共挑选出10个村寨作为问卷调查的主要区域；其次由从事基层工作人员及当地向导带领，开展面对面、一对一的问卷调查，以减少村民的心理障碍，尽可能对问卷问题做出客观的回答。

本研究的调查问卷由三部分构成：（1）当地村民的基本情况，包含性别、年龄、家庭基本情况（人口户数、农田面积、年均收入），充分了解村民的基本信息；（2）当地村民对亚洲象的保护态度，包含保护亚洲象的原因、不愿保护亚洲象的原因；（3）亚洲象肇事情况，主要包含肇事类型、肇事年损失金额、期望得到由亚洲象肇事造成的损失的补偿金额，了解亚洲象肇事的特点、损失情况及当地村民的受偿意愿。

所有收集到的数据采用Excel和State12.0软件进行整理、分析，并且利用state软件进行统计和回归分析。

2 结果和分析

2.1 样本及其特征

2016年7月～8月，根据保护区管理人员提供的建议，对保护区内受到亚洲象损害的村寨，选择具有代表性的10个自然村的80户进行入户问卷调查，收回有效问卷71份。有效问卷的基本情况包含：（1）性别，男性48人，女性23人；（2）年龄，22～67岁，平均年龄41岁，其中30岁以下10人、30～39岁22人、40～49岁23人、50～59岁13人、60岁以上3人，村民均具有回答问卷及提供信息的能力；（3）家庭人口数，2～14口，平均人口数为4.58口，3～6口家庭最多，其中3口家庭有14户、4口家庭有15户、5口家庭有18户，6口家庭有12户；（4）文化程度，集中在初中文化水平，其中未受教育者（文盲）4人、小学21人、初中42人、高中7人；（5）家庭年收入，根据村民2015年的总收入，其中1万元以下1人、1万～2万元16人、2万～3万元25人、3万～4万元14人、4万～5万元4人、5万～6万元6人、6万元以上5人。

2.2 当地村民对亚洲象保护态度

通过调查数据分析发现，在71户调查的村民中，70.42%村民愿意自发保护亚洲象，不愿意保护亚洲象的占19.72%，有接近10%的村民不会伤害亚洲象，但也不会保护亚洲象。结果显示，大多数村民愿意自发保护亚洲象，除了与少数民族村民视亚洲象为吉祥物，还与少数民族传统保护亚洲象观念及法律普及和政府、保护区的宣传教育有关。少数人不愿意保护亚洲象主要是因为亚洲象给村民家庭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不保护也不伤害亚洲象主要是因为心理惧怕亚洲象，即使没有法律的制约，也不敢主动伤害它。

2.3 亚洲象肇事情况

亚洲象给当地村民家庭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每户家庭平均损失4085.71元，其中损失最严重的是农作物，占85.71%，村民种植的庄稼或多或少都被亚洲象破坏，经济作物中橡胶损失最为严重，约占71.42%。通过调查发现，99.4%的村民对亚洲象造成损害期望得到补偿，并且希望提高补偿力度。目前保险公司补偿力度仅达到25%～30%，虽然较以往提高了补偿力度，但是与村民实际经济损失相比远远不足。结果显示，若保险公司平均补偿力度达到70%以上，村民较满意；对于补偿支付主体上，90%以上村民希望是国家来进行补偿。

2.4 当地村民受偿意愿估计

根据调查问卷数据，建立受偿意愿与各变量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主要考虑以下因素：（1）村民年龄A；（2）村民家庭人口數F；（3）村民的家庭年收入I；（4）村民农田土地面积L；（5）村民受造亚洲象年损害额度D。如表1所示，构建受偿意愿函数：WA=f（A，F，I，L，D）。

在state统计软件中进行多元线性回归分析，通过逐步回归命令进行参数筛选及估计，得到结果如表2所示。

上式中，R2=0.97，P=0.000，模型拟合程度较好。从回归系数来看，村民的补偿意愿与村民的年龄呈正相关，同村民的年损害额度也呈正相关。与调查走访显示的结果一样，村民的年龄越大，希望得到的补偿越多，原因在于，年龄越大，劳动力水平下降，不能像年轻人及中年人可以选择外出打工等方式得到收入，极大部分年龄较大的村民主要收入来源是在家务农；但是由于体力、身体健康情况等都低于平常人，所种植的农作物及经济作物远远低于其他村民，所以一旦遭到亚洲象损害，对于年龄较大者损失相对更加严重。再有年损失额度越大，即村民遭到亚洲象损害越严重，希望得到的补偿也越多，一般来说，大多数村民的收入主要来源于种植农作物和经济作物，若损失的程度占家庭收入的比例越大，那么他们期望得到的补偿程度也相应越多。

3 结 论

发生人象冲突区域主要处于边缘贫困落后地区，在国家政府加强保护亚洲象的同时，当地村民原有的经济权利受到限制，经济利益受到损害[6]。景洪市农村常住村民2015年人均可支配收入达11409元，但是村民人均收入仅为6437元。通过调查，当地村民的家庭收入主要以种植业为主，村民家家都种植农作物，但是村民中，仅有27户家庭通过种植农作物获得收入，其他村民种植的农作物仅供自己食用，其中一方面原因是许多农作物遭到亚洲象损害，所剩的粮食仅够自己食用，甚至受损失严重的村民，需要购买粮食；通过种植橡胶获得收入的村民最多，有60户，充分说明橡胶在当地普遍种植，这也说明大量的天然林被开发种植橡胶，亚洲象的生存环境进一步被破坏。

本研究采用条件价值评估法对勐养保护区内的村民进行亚洲象肇事受偿意愿和亚洲象保护的调查问卷，准确了解了当地村民的想法，并分析了自发愿意保护亚洲象和不愿意保护亚洲象的原因，此外，分析影响亚洲象肇事受偿意愿的因素。通过了解当地村民的保护态度和受偿意愿，为今后补偿政策提供了科学的依据。

参考文献：

[1]冯利民，张立.云南西双版纳尚勇保护区亚洲象对栖息地的选择[J].兽类学报，2005（3）：229-236.

[2]林柳，冯利民，赵建伟，等.在西双版纳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用3S技术规划亚洲象生态走廊带初探[J].北京师范大学学报：自然科学版，2006（4）：405-409.

[3]陈明勇，洪国政，李正玲，等.中国人象冲突研究[M].云南：云南科技出版社，2013.

[4]张志强，徐中民，龙爱华，等.黑河流域张掖市生态系统服务恢复价值评估研究——连续性和离散型条件价值评估方法的比较应用[J].自然资源学报，2004，19（2）：230-239.

[5]赵军，杨凯.生态系统服务价值评估研究进展[J].生态学报，2007（1）：346-356.

[6]张晓妮，王忠贤，谢熙伟.自然保护区社区村民经济利益保障问题探讨[J].中国农学通报，2007，23（5）：5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