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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金森”女孩青春在雪山之巅飞扬

2017-04-17陈晓凡

北广人物 2017年10期
关键词:马扎罗帕金森非洲

“帕金森”女孩青春在雪山之巅飞扬

她是一个在7岁时就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女孩,可怕的“帕金森”一直如阴云一样笼罩在她心上。但是她却突破了生命的极限,让青春和梦想逆风飞扬……

2016年2月,中国女孩陆晨经过6天6夜的攀登,终于登上了非洲的最高峰——乞力马扎罗山的乌呼鲁峰。登顶后,她把手拢在唇边,向着远方大声喊道:“R先生,我来了!我在乞力马扎罗之巅,你听得到吗?”说完,便流下了两行热泪……

到底还有多少时光支撑我的梦想

陆晨,1993年出生在武汉,7岁丧父,紧接着她就被查出患上了“重度肌无力症”,也就是“帕金森症”。这是一种慢性进行性运动障碍疾病,患者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自由活动,晚期还会抑郁或痴呆,需要终身服药。幸好她的病情发现得早,医生一再告诫她:要按时吃药,终生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或剧烈运动。

遭受双重打击的母亲日渐憔悴,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转眼堕入暗黑的深渊。年幼的陆晨,并不懂得“帕金森”的含义。一天,她在外面玩得一身大汗回来,母亲惊慌失措地说道:“丫头,你不能那么疯跑,会出大事的!”这是陆晨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2006年,母亲再婚,13岁的陆晨终于又有了一个温暖的家。那时,她最爱看的电视节目是《动物世界》,她曾无数次想象自己走进了那片森林,和大斑马奔跑在草原上……

18岁,陆晨考上了武汉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这天,她在网上看到一个短片:题目是“再不做梦,就老了”。该短片通过化妆技术,分别呈现出一个人30岁、40岁、50岁、60岁和70岁的样子,最后出现一行字幕:“到底还有多少年华,让我疯狂?到底还有多少时光,支撑我的梦想?这一生,你留给最初的梦想有几年……”

2011年7月,陆晨义无反顾地向着西藏出发了。出发前,她没有告诉继父和妈妈,直到上了飞机,才打电话给妈妈,“我现在已在飞机上,我想去西藏走走!”妈妈在电话里急得大哭,但她还是决心要去。陆晨先到了雅安,买了辆自行车,然后便和一群骑行者一起,沿318国道向藏区进发了,竟没有出现严重的高原反应。一天,一个队友发现陆晨每天都要吃药,就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坦率地说,那是治疗“帕金森”的药。面对队友惊愕的眼神,她云淡风轻地回答道:“世界以痛吻我,我仍报以高歌!”28天,2200公里,陆晨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也发现了勇敢的自己。

8月,陆晨回到武汉,步出机场,看到继父、妈妈和4岁的小弟弟来接她。母亲一看到她就哭了。陆晨抹去母亲的眼泪,调皮地说:“妈妈,我这不是妥妥地回来了吗?”此后,陆晨就爱上了这种恣意行走的快感,她给自己定下了一个目标:在大学期间,游完中国主要的省会城市和所有古城。每次出发前,她都会诙谐地自言自语:“Hi,PD(“帕金森”的英文缩写)先生,愿不愿意一起出去走走?”然后又自问自答:“Hi,陆晨小妞,我看可以试一试!”

“辛苦”在“热爱”面前不值一提

2013年,在去西安旅游时,陆晨认识了R先生。他比她大8岁,是个成功的商人,迄今为止,他已走遍了世界上很多地方。看到他的第一眼,陆晨就被他的幽默、成熟、自信的气质吸引了。她大胆地向他表白了,却遭到拒绝:“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你是个阳光勇敢的女孩,我会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一次,陆晨在甘肃旅行时,高烧41℃,一天一夜没退,被朋友送进医院,结果有惊无险。医生又一次重申了很多“你不能”。但这次经历,更激起了她抓紧时间走出去的“斗志”。

陆晨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去了哪儿,回来后都会在微信上向R先生“口得瑟”,结果发现那些地儿他早去过了。陆晨期待着有一天,她能去个R先生没有去过的地方。这年5月,陆晨听了一场关于非洲的讲座,美丽的塞伦盖蒂大草原、尼罗河的源头维多利亚湖、各种野生动物……她的内心波澜起伏,呼啸而来的冲动,让她当即决定,要到非洲去!R先生会不会没有去过呢?机会很快就来了,2015年6月,陆晨得知有个叫AIESEC的国际性的学生组织,在这个平台上,她获得了一个前往坦桑尼亚支教的机会。陆晨递交了英文申请,通过三轮考核,最后她收到了来自非洲的邀请函。那一刻,她笑了,人有多大的潜能?她不知道,但“辛苦”在“热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2015年10月,作为唯一入选的武汉籍大学生,陆晨决定休学1年。接下来,就是接种疫苗、办理签证和最大程度地了解非洲文化。

临行前一晚,陆晨给R先生打去了一个电话:“我要去一个遥远、贫穷、荒芜、落后的国家,听说那里是黄热病和疟疾的高发区,你会担心我吗?”R先生在电话那边轻描淡写地说:“我几年前去过,那儿很安全,你去吧。不过我最后没有登上乞力马扎罗雪山。你一定要替我去一回!”

陆晨依然是临上飞机,才打电话通知母亲:“我要到非洲去了……”“哦,去吧。”挂了电话,陆晨笑了,已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母亲已经习惯了她“说走就走”的旅行。

让青春载着梦想的翅膀逆风飞扬

2015年11月,陆晨踏上了非洲的土地。到达坦桑尼亚达累斯萨达姆,一下飞机,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她一个人办理完入境手续,又买了电话卡,然后又一个人登上了去往坦桑尼亚最北端的城市姆万扎的大巴车。在大巴车上,陆晨因为疲惫睡着了,结果手机被盗。后来,她在她支教的小学宿舍又接二连三地被盗,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

陆晨的宿舍,在维多利亚湖畔一个名叫马岭北的小村子里。由于手机被偷,她过了整整半个多月没有手机的日子。在国内时,她曾经以为自己没手机就会发疯,但当生活真的给了她这样的体验后,她却爱上了这样的生活。每天她都会步行到学校去上课,休息日,她会自己动手给自己做一顿饭,然后坐在院子里晒晒太阳、看看书……

陆晨经常会想到R先生,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旅行的路上?

2016年2月22月,陆晨带够了足够10天吃的药,去了乞力马扎罗山。6天6夜,体能透支,那是她生命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经历,长时间的缺氧让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导游拼命地掐她、喊她,让她努力睁大双眼:“千万不要停下来!来,站起来!对,就这样!走两步。看到了吧,你行的……”

经历艰险,向死而生,陆晨终于到达了一个R先生不曾到过的地方!再一次突破极限,她双眼浮肿,脸上脏得要命。那一刻,她被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当一轮红日跃上山头,她把手拢在唇边,向着远方大声地喊道:“R先生,我来了!我在乞力马扎罗之巅,你听得到吗?”

2016年3月,陆晨因为要准备毕业论文,提前回了国。在离开前的一天,她专门在课堂上和同学们开了一个小型告别会,孩子们对于她的离去都格外难舍。虽然几个月前,他们还都像“小魔头”一样,会惹她生气,但这一刻,他们已把她当成了“自己人”,几个学生站起来告诉她:“我们会好好地学中文,将来去中国找你。”

在中南财大,陆晨学的专业是财会,但这一次的经历直接影响她的职业选择。完成毕业论文后,她就准备申请对外汉语志愿者,再次前往非洲,继续她的志愿者生活。她说:“我觉得在城市中的人,特别是在繁华大都市中的人,这一辈子一定要去一次偏远的地方。在那个地方生活一次,唯其如此才能知道什么是稀缺,什么是简单的本质。”

据《恋爱婚姻家庭》陈晓凡/文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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