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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作家朱耀燮作品中的“上海”形象
——以〈(人力车夫)〉〈(杀人)〉为中心

2017-04-13

山东农业工程学院学报 2017年7期
关键词:黄包车车夫杀人

王 梅

(1.山东青年政治学院外国语学院,山东 济南250100;2.韩国东国大学,韩国首尔 100-715)

韩国作家朱耀燮作品中的“上海”形象

王 梅1,2

(1.山东青年政治学院外国语学院,山东 济南250100;2.韩国东国大学,韩国首尔 100-715)

朱耀燮是韩国三十年代的代表性作家,创作了以上海为背景的大量作品。他所塑造的上海形象是不干净、不卫生的,是沦落为半殖民地的、具有否定性的城市,是下层人民受压迫的空间。但同时,也体现出来人民的觉醒和反抗的精神。

朱耀燮作品;上海形象

Abstract:Zhu Yaoxie,known as a representative writer of South Korea in the 1930s,created a large number of works in the background of Shanghai.The image of Shanghai he shaped was not clean and sanitary,but a Semi-colony and negative city where the under class was oppressed.Meanwhile,however,it also demonstrated the awakening of people and the spirit of resistance.

Key words:Zhuyaoxie works;Image of ShanghaiAbstract

一、引言

1919年三一运动前后,上海作为韩国反日独立运动的根据地,发挥了重要的作用。韩国的很多文人也来到上海,体验了上海生活,创作了以上海为背景、以中国人为首的各个种族以及他们的生活为主要内容的作品,并在韩国发表。但是,因为语言的障碍,他们的观察并不深入,仅仅停留在对上海下层人民和滞留在上海的朝鲜人的生活描写上。

作家朱耀燮1902年出生于平壤,1920年来到中国,进入苏州安晟中学读书,1921年就读于上海沪江大学附属中学,1927年于沪江大学教育系毕业。在这期间,他创作了以上海为背景的作品。在他的代表作 《(人力车夫)》(1925.4)《(杀人)》(1925.6)中,表现了对中国下层人民和朝鲜娼女的怜悯。同时,塑造的上海形象是不干净、不卫生的,是沦落为半殖民地的、具有否定性的城市。

本论文将以这两篇文章为中心,通过对上海和作品中人物的描写,考察朱耀燮笔下的“上海”形象。

二、作品投射的上海印象

故事从主人公阿靖一早从“猪圈”一样的住处醒来,叫醒一起居住的外号是“猪”的胖子走上上海街头展开。从这两个词中,我们可以捕捉到“上海”的形象是“脏的、不卫生的、不干净的”。同时,在文章开头对上海街头详细的、细致的描写中,也体现了这种印象,比如,“装满上海二百万市民排泄物的黝黑的推车发出沓乱的声音,在铺着碎石的路上晃来晃去”,“早餐饼上已经有苍蝇嗡嗡得飞来飞去,吸食着香喷喷的味道”。

作品一开始就暗示了阿靖这一天的命运,却用了先扬后抑的手法。刚开始,阿靖认为“因为昨晚做的梦不好,今天会缺少运气”。但是,却挣到了平时四倍的钱,并且在拉了美兵挣了更多的钱之后,他对自己的好运气非常高兴。在中午时分,情况急转直下。他在宾馆门口等待客人时,把吃的饼全部吐了出来,浑身无力,去医院后遇到传基督教的绅士,被告知天堂里也不会有黄包车夫。遭受挫折的他回到家,扑倒在床上回忆着自己八年的辛酸生活,离开了人世。这一过程也是一个莫大的讽刺,“高兴自己运气好的一天,没想到却成了忌日”。

文中的“上海”对车夫阿靖来说,是受多重压迫的空间。具体来看:

1)贫穷带来的不幸

因为贫穷,阿靖做过乡下别人家的下人,来到上海进入工厂,却被撵出来,最后没有办法做了黄包车夫。拉黄包车是重劳动,“根据上次公报局的调查,拉黄包车九年就会死亡”,“因为每天过度的奔跑”。阿靖没有别的生活的道路,只能选择拉黄包车。

2)各色种族的压迫

阿靖所拉的客人中,“西洋女人”和“美军”是主要的外国人。在阿靖死前,回忆自己八年的辛酸生活的部分,有这样的描写,“在宾馆门口,拉某个西方绅士时,因为给的钱太少,再要两分却被拳打脚踢”,“拉了三个朝鲜人,因为车费争论,被他们当场打得头破血流”,“被印度的警察用棍子打”。就像上海作为国际性的大都市,阿靖所遭受的不幸也与各种肤色的人相关联。不仅仅是西方人,包括亚洲人在内的各个种族都对处于最下层的劳动者进行压迫,明显地揭露了上海的殖民性。

同时,作品并没有局限在单纯地揭露种族的优劣和上海的殖民性,在作品的最后一个场景中,也展示了同一民族的残酷的阶级压迫。

3)同一民族的阶级压迫

在最后一个场景中,英国警察对着公报局关于车夫寿命的调查,耸动着肩膀,带着蔑视和嘲弄的语气,用英语说 “到了该死的时候就死了,不是说拉黄包车九年就会死吗?早了一年而已。哼哼,八年或十年,不都在范围之内吗?”但是,作为翻译,却没有把英国警察的话转告给阿靖的同行 “胖子猪”,“胖子猪”没有办法知道阿靖死亡的原因,继续做着黄包车夫的工作。在这里,翻译虽然和阿靖、“胖子猪”是同一个民族,但是实质上却分裂了,不属于同一个阶级。对“胖子猪”没有任何的告知或暗示,翻译可以说是对帝国主义的忠实的“翻译者”,也暗示着是对本民族的狡猾的“背叛者”。

作者也表现了对“胖子猪”的怜悯,“五六年后,他也会像阿靖一样,过度奔跑而死亡。他听不懂,真是万幸!”。就像开头中对阿靖和“胖子猪”的生活空间“猪圈”的象征和暗示意义一样,被帝国主义夺走权利的处于半殖民地状态的中国最下层车夫,被剥夺了语言的权利,和动物没有区别,处于悲惨的位置。

4)精神上的压迫

“如果那个绅士还在的话,我想问问他天堂里有没有黄包车夫,如果有的话,快点死也好,就可以尽快进入天堂了。”

……(省略)

“天堂里也有车夫吗?”

“车夫?哼,如果天堂也有车夫的话,天堂还有什么好的?!没有。”

阿靖沮丧了,天堂里没有车夫!那么,受苦的还是只有我们。

在现实生活中受苦的车夫,连精神上的安慰都得不到。在人世和天堂,都没有幸福的路可走。他们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朱耀燮的《人力车夫》,披露了下层民众的残酷现实,把上层人的懒惰、对下层人民的冷漠和压迫、宗教的伪善作为讽刺的对象,表现了受各色宗族的压迫、被排挤在语言之外的车夫的生活状态。

在发表《人力车夫》的两个月之后,朱耀燮于1925年6月在《开辟》上发表了短篇小说《杀人》,是具有早期无产阶级文学特征的新倾向派小说,杀人、放火、复仇是新倾向派小说的基本主题。《杀人》可以说是代表作之一。

小说的梗概是这样的:

女主人公十三岁时,因为饥荒被父母卖给了道路施工长“洋鬼子”,遭受蹂躏之后,又以七块的价钱卖到了上海的红灯区。在三年的时间里,心灵和肉体都遭到了极大的迫害,染上了梅毒,自暴自弃。但是,她暗恋上了一位经常从窗前经过的干净的有知识的青年,从而对自己“肮脏”的处境有了觉醒,陷入绝望之中。她开始思考“谁是造成这一切的罪人”,在杀了榨取自己三年的鸨母之后,离开了生活的肮脏的地方,奔上了街头。

如果说《人力车夫》中对上海的印象是不干净的、不洁的,那么在《杀人》中,在“从霞飞路到英界、法界,从四门到北停车场,到处都是野妓的横行地”的描写中,上海的印象是以法租界和英租界为中心的、红灯区盛行的性堕落的空间。在这篇小说中,也内在地表现了种族的优劣,最早买走和蹂躏女主人公的是西方人“洋鬼子”,到了上海,在英界和法界要看着巡警的脸色拉客。

引起女主人公变化的中心是“爱”,爱是“蕴藏在人类心中的不灭的火种”,“爱使人变得纯净”,“爱使人觉醒”,从这些语言的差异中,我们可以看出女主人公的觉醒过程。

鸨母大吃一惊,“呀,你今天疯了吗?这是在做什么?快点起床洗漱吃饭。快点梳梳头发,疯子!”,她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即使回答又能说什么呢!(《杀人》,第 35 页)

因为对那个男青年的恋慕,对自己的处境感到悲观的女主人公,对鸨母的督促、辱骂,仅仅用沉默来回应。在这里,她的沉默并不只是服从的姿势,而是展示了被剥夺了语言权利的和动物无差别的堕落状态。

好一会都分不清什么是什么,慢慢地头脑开始清醒,好像隐隐约约醒悟到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到底谁的罪?”

她最终醒悟了。

“就是那样!”她喊出来,“就是那样!”

压榨剥削了她三年的胖墩墩的鸨母的身影浮上眼前。

“啊,那个像猪一样的人,喝了我的血才长的肉……,奥,我的血,我的血!”她颤抖着说。(《杀人》,第38页)

她迎来了觉悟的瞬间,“就是那样!”反复呼喊了两次,她成为话语的主人,重新获得了作为人的地位,有了精神上的觉醒。更重要的是,这一刻对鸨母的“猪”的称呼,相对于之前对自己的“肮脏的女人”的称呼,对她和鸨母地位进行了颠覆,从而有了反抗的可能性。

在最后的场面中,“就像云雀在蔚蓝的天空中歌唱起舞”,女主人公奔跑着。这与之前透过窗户的缝隙偷看暗恋的青年的状态进行对比,她通过反抗,获得了自由。

三、结语

本文通过对作品《人力车夫》《杀人》的分析,考察了朱耀燮对上海的印象。对车夫阿靖来说是遭受多重压迫的空间,而对朝鲜卖春女来说则是觉醒和反抗的空间。在其他作家的作品中,也有对上海的描写,留待以后继续研究。

[1]张春植.由身份认同的不同而引起的文学表现之不同[M].朝鲜-韩国文学与东亚.延边大学出版社,2009.6.

[2]于聪聪.日帝时期韩国小说中的中国人形象研究[M].山东大学硕士论文,2010.5.

[3]金光玉.朱耀燮小说中的庶民研究[M].延边大学硕士论文,2013.5.

[4]田斌斌.朱耀燮的中国题材作品研究[M].吉林大学硕士论文,2010.5.

编辑:董刚

The Image of Shanghai in the Works by Zhu Yaoxie Of South Korea——Focusing on Rickshaw Puller and Homicide

WANG Mei1,2
(1.Shandong Youth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Jinan Shandong 250100;2.Donyyuk University of Korea,Seoul South kereany 100-715)

J0-05

A

2095-7327(2017)-07-0139-03

王梅(1980-),女,山东菏泽人,山东青年政治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韩国东国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韩语教育及韩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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