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滨 斯 震

(浙江农林大学，浙江 临安 311300)



·园林·绿化·

传统乡村植物文化管窥

王海滨 斯 震

(浙江农林大学，浙江 临安 311300)

分析了传统乡村文化对植物文化的影响，从生产性空间植物、墓地植物、水口林、院落植物、祠堂植物等方面，论述了不同村落空间下的植物文化，对乡村景观改造和新农村建设有特殊的意义。

传统乡村文化，植物文化，院落，祠堂

漫长的社会发展进程中，植物与人类的关系日益和谐。植物以其独特的形态特点和习性让人产生美的感受和联想，进而在不同的地域和文化背景下形成不同的植物文化，中国传统的乡村植物文化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代表。

1 传统乡村文化对植物文化的影响

1.1 传统乡村文化

传统的乡村是以氏族和血缘为联系纽带的聚落，以农耕经济为主体经济。传统的乡村文化是农耕文化与儒道文化的融合，体现在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物质层面包括了村落形态、建筑形式和空间环境的形态等，精神层面则包括了人们的生活方式、风俗习惯、价值取向、文化观念和宗教信仰等。乡村的人居环境建设是传统乡村文化变迁的物质呈现。

1.2 乡村文化对植物文化的影响

植物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植物作为乡村生活的一部分，势必会被赋予不同的人文色彩与文化含义，而形成植物特有的文化。与传统的乡村文化相似，植物文化也包括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植物的食用和药用等实用价值为植物文化的物质层面。乡村植物独特的形态和习性能唤起人们的感受，使人们产生种种联想，并使人进一步借植物来抒发情感和寄托理想，这是植物文化的精神层面。

2 不同村落空间下的植物文化

传统的乡村聚落在选址上有其独特的指导思想，因此虽然每个村落环境不尽相同，但多数村落由外而内大致可分为：自然环境—生产空间—聚居空间。在每个大环境内又分布着与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的不同的空间与场地，在大部分空间和场地都有植物种植，这些植物因所处空间和种类的不同而被赋予不同的文化含义。

2.1 生产性空间的植物

生产性空间是村民劳动和生产的场地。在不同的地区种植不同的农作物，北方以小麦和玉米为主，江南地区则以水稻为主，各个地区都兼有菜园果园等。麦田，稻田，果园和菜园所体现的田园景观是劳动人民对自然的改造的结果。在平原地区，人们将田园划分分割成整齐或错落的壮美方形田块，因作物的不同，统一之下而又富于变化；而在山区和盆地，农田被开辟成漂亮的梯田。不管是平原还是丘陵，都是人与自然相互适应，在第一自然之上叠加人类活动而产生的景观形态。

不同地区的劳动人民在耕作种植的历程中，以农作物为核心产生了许多的民俗民风。这些民俗民风一部分体现在生产过程中，作物种植的各个程序如开耕、选种、播种(插秧)和田间管理等都有一定的仪式和规矩，哪些该做，何时做，该怎么做都是约定俗成的。一部分则体现在劳动者的日常生活中，如节日、祭祀、饮食起居、交谈、婚丧嫁娶等内容都会多多少少反映农业生产的各个方面[1]。而以上这些以植物为核心的风土人情正是乡村传统文化重要的一部分。

2.2 墓地植物

陵墓植物文化由来已久，有着极深的历史渊源。而乡村墓地植物的文化内涵大致表现在三个方面：风水观、风俗习惯和借植物表达理想与愿望。

1)风水观。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历来很重视坟地的风水环境，《青乌先生葬经》中就有记载：“陵寝以风水为重，荫护以树木为先”。 通常在陵墓建筑周围营造风水林来“藏风”“聚气”，如浙江省景宁县大际村、丽水莲都区常宅村都有基于这种观念的风水林的营造。陵寝风水林表面上的风水意义是“藏风”“聚气”，而从现代科学角度分析则有蓄水保土，蔽日防风的生态意义。而更深层的意义是它们作为空间标示物、在居民的认知图中的作用，以及它们的空间遮蔽效应，这些功能显然超出于它们的现实的生态功利性[2]。

2)风俗习惯。按照民间的风俗习惯，墓地上种植何种植物有其不同作用与意义，例如墓地上种植松柏，其原因就在于其在传统风俗文化中的特殊含义：首先，松柏树龄很长，外形苍劲肃穆，既象征着万古长青、逝者永恒之意，也能表现庄严的氛围，进而使人产生对逝者的怀念与敬仰之情。其次，传统风俗认为松柏有驱邪避戾的作用，可以使死者在阴间得到平静和安宁。

3)借植物表达理想与愿望。传统的乡土文化认为，墓地上所种植的植物与逝者有着精神上的联系，也有把植物当作守护神的。而在当下看来，这其实是在某种程度上表达了逝者生前所愿和生者对死者的缅怀与追思。这些植物包括松柏、杉木类、石榴、栾树和冬青、火棘等。

2.3 水口林

水口指溪涧河流出入村落的区域。水口是风水学中的术语，为了创造一个良好的聚居环境，古人会利用风水思想对村落环境进行勘察和改造，而水口区域往往会利用自然山势和水流结合种植大量树木来精心布置，种植而成的树林称之为水口林。风水学经典著作《入山眼图说》有语“凡水来处谓之天门，若来不见源流谓之天门开，水去处谓之地户，不见水去谓之地户闭，夫水本主财，门开则财来，户闭则用不竭。” 因此人往往会利用水口林来“控制”财气的出入。这些思想在今天看来不免有些迷信，但水口林确实起到了保护水源和警示人们敬畏自然的作用。水口林常常结合亭桥，文昌塔(阁)等建筑形成极具乡村特色的水口景观。例如浙江武义县郭洞村的水口景观包含：风水林，风水墙，风水祠，风水塘和风水桥。此外，由于风水思想的影响，水口林和其他风水林往往不会被砍伐而得到保护。保存下来的植物群落丰富的水口林能够反映出一定区域内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的历史变迁。

2.4 院落中的植物

院落是人们日常生活出现最频繁的地方，因此植物种类和植物所体现的文化与意境也最为丰富。主流的传统乡村文化是农耕文化和儒道文化的融合，因此院落植物文化也集中的体现在这两点上：在华北的一些乡村院落中多种植枣树、石榴和槐树等，而南方院落里枇杷和橘树等较为常见，因为这些植物果实丰硕、可以果腹，同时也包含着多子多福的愿望，这是把食物和繁衍作为头等大事的农耕文明的体现；江南的一些耕读村落的院落里常见有梅花的种植，梅花傲雪凌霜，在苦寒之中开放，因此人们往往把梅花作为励志苦读的见证，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受到了积极入世的儒家文化影响。儒道文化为代表的传统文化深刻影响了乡村土族对植物的看法，植物审美由此超越了单纯的植物外形的赏玩，而进入了一个多彩而浪漫的精神世界[3]。综合以上两点，传统乡村民居院落常见的植物有：桂、梅、竹、桃、梧桐、石榴、玉兰、芭蕉、牡丹、兰、菊、枣、海棠和香椿等。

植物的不同配置方式也在一定程度上表达着主人的精神追求和美好愿望。如“种芭蕉以邀雨，植柳树以听蝉”在江南的一些乡村院落窗前屋后种植芭蕉和柳树来营造闲适的意境和表达徜徉恣肆的心境。这样的例子有很多：院落里桂花与玉兰搭配种植有金玉满堂的寓意；而月亮门两侧种植牡丹或者茶花则是为了表达花好月圆的愿望等。

2.5 祠堂植物

祠堂是祭祀祖先和族内先贤的地方，是族人活动的中心场地。乡村祠堂的树种多为桂花、西府海棠、槐树、玉兰、柏树等。祠堂内种植这些种类的植物有其多重的文化含义，归结起来大致分为两类： 一是缅怀祖先与先贤，种植槐和柏树多是这种愿望的表达：槐谐音怀，表达一种对祖辈长者的怀念与追思；柏树，树龄较长、四季常青，寓意祖先的精神长存不朽、万古长青。 二是对整个家族寄予一种美好的愿望：如安徽呈坎的贞静罗东舒先生祠内遍植桂花树。桂谐音贵，桂树自古以来被认为是吉祥富贵之树；另外，桂树是及第折桂的象征，在儒家积极入世的思想倡导下，读而荣身，考取功名是人们的普遍愿望，在祠堂种植桂花则是一个家族这种意志的寄托。

2.6 其他公共空间植物文化

这里所谓的其他公共空间是指街巷和桥以及村落附近的河岸等，在相当长的时间内，这些公共空间在一定程度上类似于现代城市的广场和居住区公园，对人们的日常休闲发挥着重要作用，自然也少不了植物的种植。

例如江南地区河流密布，桥作为人们外出必经的一个空间格外引人注意。桥因为岁月的悠久，往往桥体会爬满藤蔓类植物或者长满苔藓和地衣，这是一种时间的积淀，让人联想起如桥下河水悠悠而去的岁月，因此让诗意的画面有了时间的维度。另外桥头附近多有大树，大树不会因种类不同而有特殊的含义，但往往给人一种亲切的情感体验。大树、藤蔓、苔藓与以桥体为核心的空间的结合，看似随意不经琢磨，却表达出深长的韵味与诗意。

3 结语

在城市化快速推进的今天，乡土文化和景观越来越引起人们的高度关注，传统乡村植物文化既是传统乡村文化的一部分，也是人们从植物的角度表达对乡村人居环境的一种物质和精神的诉求，研究传统乡村植物文化在乡村景观改造和新农村建设如火如荼的今天有着特殊的意义。

[1] 曹清瑛,斯 震.江南稻作文化景观初探[A].中国风景园林学会2012年会论文集(上)[C].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2：12-14.

[2] 俞孔坚.理想景观探源[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

[3] 王 欣.传统园林种植设计理论研究[D].北京:北京林业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5.

Restricted view of the traditional culture of plants

Wang Haibin Si Zhen

(ZhejiangAgricultureandForestryUniversity,Lin’an311300,China)

This paper analyzed the influence of traditional rural culture to plant culture, from the production space plant, cemetery plant, shuikou forest, courtyard plant, ancestral hall plant and other aspects, discussed the plant culture under different villages space, had special significance to rural landscape transformation and new rural construction.

traditional rural culture, plant culture, courtyard, ancestral hall

1009-6825(2017)07-0209-02

2016-12-28

王海滨(1987- ),男,在读硕士； 斯 震(1971- )，男,硕士生导师,副教授

TU986.1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