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琦

《泡芙小姐》的身体消费符号研究

刘文琦

新媒体时代下女性的身体符号消费已经形成一道独特景观，在网络自制剧《泡芙小姐》中展现了颠覆男权主义的女权形象，泡芙小姐以独立果敢、性感美丽的人物特征呈现在故事叙事文本中，女性的身体转变为符号被大众消费，营造出一场后现代视觉狂欢。本文旨在通过对《泡芙小姐》的文本分析，探讨创作团队如何以泡芙小姐为代表的新时代女性形象表达诉求，揭露出男性隐喻的话语方式，再次将女性搁置于被凝视的客体地位，并以该自制剧为例进行批判性思考。

《泡芙小姐》；身体消费；赋权；批判反思

[作 者]刘文琦，四川师范大学影视与传媒学院硕士研究生。

网络自制剧《泡芙小姐》中塑造的前卫时尚、独立精怪的虚拟卡通女性形象是现代都市女性的缩影，为满足用户视觉快感，该剧创作团队把内容情节进行中断叙事，拆分成一个个具有独立情节的小故事，符合新媒体时代的碎片化特征。以男性眼光将女性身体呈现出来，将叙事与景观进行分离处理。在男性的窥探下，突出外表的美艳、身体的性感、眉目间的色情成分，这种经过欲望之眼投射的女性形象实际则是视觉的宣泄，可以使男性幻想得到满足。

一、创作主体意识赋权：女性身体消费的主动建构

皮三作为整个《泡芙小姐》系列的导演、编剧，同时撰写了主题曲歌词，从男性审美角度出发，敞开内心来观察女性的做事和表达方法并倾听女性观众的感受，做到及时对剧情调整反馈。该剧题材选择方面类似于中国版《欲望都市》，但是皮三从创作初期去设定这个内容的时候，并不是为了欲望而制造关于欲望的故事。对于欲望这个话题不回避，也不刻意渲染，而是将其展现的这些维度作为一个催化剂，成为泡芙生活的调料。通过对泡芙小姐人物形象的塑造见证了快节奏都市生活，每集围绕一个特定身份女孩的日常生活展开。泡芙小姐的形象塑造成女人都想成为的时尚精灵，是男人想靠近的情感偶像，栖息在城市隐藏在内心的Miss Puff。

在建构女性身体的创作过程中，泡芙性感的身躯及精致的着装打扮是被打造出来的符号，运用都市小资情调女性规则进行审美编码。娱乐消遣的状态下，泡芙的身体被打上商品的烙印，被灵活地消费，给观众营造虚拟幻象。创作者皮三看来，泡芙作为主角形象没有原型，全是撰写，反而会让创作更加自由。为迎合男性目光，将男性的凝视内化为自我主体意识，比如泡芙的闺蜜十三妖，丰乳肥臀，红色波浪卷发，喜爱搔首弄姿，在交际场左右逢源，不甘心服输。

视觉影像是现代消费社会的产物，通过多种大众媒介改变着文化形态。在网络自制剧《泡芙小姐》中“泡芙”形象本身就建构了隐喻符号：甜美、细腻、温暖、欲望或诱惑，又转瞬融化、遥不可及。欲望、性与私生活一直是《泡芙小姐》短时间内急速传播的一个“刺激性标签”。对于男性而言，《泡芙小姐》满足了男性世界关于性与欲望的“意淫”；对于都市女性观众甚至所有新生代来说，它则满足了“小资”那种追求趋之若鹜的生活方式和对精神格调的想象。

二、用户解码新意产生：女性身体消费的内涵延伸

女性的身体从旧社会裹脚缠足封建礼数中解放出来并不等于是女性本身的进步解放，身体仍然在男权主义审美下受到制约和规训，遭受“被观赏”的尴尬境遇，比如在创作主体拍摄泡芙小姐优雅的抽烟动作，为泡芙以女作家身份赋予合理解释，用户并不会流露出对女性抽烟行为本身的不满和抗拒情绪。泡芙与香烟的结合联想到都市生活狂欢实质下凄清冷淡与空虚寂寞的对比，樱桃红唇叼着一根女士香烟，特写的侧脸镜头，在烟雾缭绕中手举起红酒杯的泡芙被赋予神秘意味，让用户对泡芙古灵精怪的性格更加捉摸不定。剧中经典台词“男人的烟如同女人的口红，有时用来制造幻象，有时用来掩饰寂寞”，用转喻的方式揭露烟与口红的内在关联，我们对泡芙小姐进行审美鉴赏的过程中本身也是精神性文化渗透的过程，消费文化促使审美判断蜕变成一种文化价值判断，不再注重对女性身体本身的审美价值关注，而是通过这一形象诉求背后表达的文化意义进行剖析。法国学者鲍德里亚将这种消费理解为一种符号消费，它可以塑造一个超真实的世界，随着不同时代期待视阈的变化，将剧中呈现的潜在意义被用户挖掘出来。

在《泡芙小姐》第二季第4集，泡芙意外收到一张两万元的购物卡，来到未来橙百货只买了一件35元的雨衣，而十三妖在未来橙买情趣内衣、价值不菲的貂皮大衣以及各种香体乳。不同的价值观念形成鲜明衬托，十三妖所购买的物品可激发男性的幻想，进入用户视野的不仅是其性感妖娆的外表，更是被建构赋予新的表征符号。鲍德里亚说，一切在名义上被解放的东西：性自由、色情、游戏等都是建立在“监护”价值体系之上的，消费所提供自恋式的“解放神话”，抹杀了真正的解放。在消费主义下极尽全力开发女性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女权主义在此成了消费主义的一个市场，流行文化收编了女权形象，将其置于被凝视的状态下而变成一道奇观。

《泡芙小姐》中呈现出泡芙、十三妖、小若这些女性形象无论是欲望的投射还是权力的投射，女性不再是“她自己”，而是物化成为用户心中带有个人理想主义色彩的泡芙，以女性眼光来凝视的女性身体就是一种审美的身体，它剔除了欲望、色情而显出高贵、纯净和不可侵犯的一面。女性用户在解码文本内容时进行自我观照，进入泡芙身边的故事情节，将自己与其中的女性人物进行对号入座，她们具有典型代表性，每个人物形象的塑造缺一不可，反映不同类型的人物特点，顺应当下新女性发展潮流趋势。网络媒介将女性的身体转化为商品符号，这种商品变为景象，观赏景象的体系行为也就变成消费人体的行为。

三、投放渠道门槛降低：女性身体消费的批判反思

《泡芙小姐》的前四季是一周推出一集，一集10分钟，到了第五季，每集长度缩短到了3分钟，一周推出两集。网络自制剧的时长与文件大小成正比，但缩短的时长、加大更新的频率有利于提高用户关注度，让用户充分利用碎片化时间，通过手机、平板电脑这些移动客户端进行观看。剧中有一段泡芙在地铁上不避众人讶异的目光与男主角行为亲昵的场景，在有些未成年人眼中可能被误读成“大人就应该这样”，同时片中还存在着一些大胆露骨的性描写，用户认为太过于色情。再如《泡芙小姐》中的价值观太过现实，令人难以接受，青少年在观看该部影片带来的利弊影响值得商榷，尤其泡芙的人生价值观念对18岁以下年龄段的用户群体是否会带来一定的负面效应去深思。

泡芙自由洒脱的人物形象设置是不少现代年轻女性崇尚的一种生活方式，她的出现是闪烁着含蓄意义的符码。泡芙小姐是锥子脸，纤细的A4纸腰，展示了带有浓重男权倾向的审美意识，它意味着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用同质化的标准模式来评判女性的美丑，建构出女性形体自信。伦敦新市长萨迪克·汗就下达禁令，禁止在伦敦公共交通系统张贴可能会引起形体自信的广告，尤其会对女性为自己不完美的身材带来羞愧之感，应当禁止这种行为的肆意蔓延，女性的身体实际并不是纯粹为了取悦男性眼球的商品，不能被媒介大肆宣传下颠倒了自己应有的审美价值观念。在“身体消费”的背后存在异常复杂的权力之争，引用布迪厄的“场域”观点，“身体消费”处于“限制性生产次场”，创作主体是“为艺术而艺术”，更多接受形式的实验而不考虑用户的文化观念就意识输出。能够抵御不当内容的未成年人肯定存在，但不同的青少年媒介素养存在差异，所以需要建议相关政府部门和广电制作单位对这些视频网站的自制剧内容审核予以足够重视，做好“把关人”，在当下同质化、低俗化泛滥荧屏的时代下，亟待倡导内容为王，提供更多优质IP影视剧资源在网络平台投放，营造一个健康良好的网络环境。

四、结语

《泡芙小姐》的用户以鼠标推开“身体”这道欲望宅门时，用户成为身体符号的消费者，用户从凝视中获取了感官体验的愉悦。在女性身体消费的主动建构过程中，体现了创作主体的意识赋权，用户解码产生新意义，为女性身体消费的内涵带来延伸。投放在新媒体平台上的网络自制剧有着广阔发展前景，但是投放渠道的门槛降低应对女性身体消费进行批判反思，为我国的网络自制剧发展提供一片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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