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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药防治埃博拉病毒病的军民融合机制初探

2017-03-25周双男郭玉明罗生强肖小河

传染病信息 2017年4期
关键词:博拉传染病中医药

张 宁,周双男,杜 宁,郭玉明,罗生强,李 进,宫 嫚,肖小河

中医药防治埃博拉病毒病的军民融合机制初探

张 宁,周双男,杜 宁,郭玉明,罗生强,李 进,宫 嫚,肖小河

本文通过总结2014年西非国家埃博拉疫情暴发期间,北京地区军地联合抗击埃博拉病毒病过程中中医药的干预治疗情况,初步探索中医药防治埃博拉病毒病的军民融合机制。

埃博拉病毒病;中医药;军民融合

埃博拉病毒是一种十分罕见的病毒,1976年在苏丹南部和刚果(金)(旧称扎伊尔)的埃博拉河地区发现它的存在后,引起医学界的广泛关注和重视,“埃博拉”由此而得名。它是一种能引起人类和灵长类动物产生埃博拉出血热的烈性传染病病毒,感染后诱发的埃博拉病毒病病死率高达50%~90%,致死原因主要为中风、心肌梗塞、低血容量休克或多发性器官衰竭。自1976至今,埃博拉病毒已经引起人类大小二十余次的传染病暴发流行[1]。中医药成功防治传染病已有数千年的历史,传染病在中医学中属于疫、疫疠、瘟疫、热病、伤寒、温病、外感病等范畴。早在《黄帝内经》中已有对传染病的描述。《伤寒杂病论》的成书也是源于当时传染病伤寒的暴发,如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序》中记载:“余宗族素多,向余二百,建安纪年以来,犹未十稔,其死亡者三分有二,伤寒十居其七”。之后如明末清初年间,吴又可所著《瘟疫论》,清代叶天士所著《温病条辨》,清代余师愚所著《疫疹一得》均是中医药治疗传染病的理论渊源。我国是传染病高发国家,从公元前674年到鸦片战争,发生疫病流行不少于500次,而每次传染病的大规模流行都伴随着中医治瘟疫理论的发展和完善,尤其在SARS、禽流感及甲型流感肆虐期间,中医药更是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并引起了国内外学者广泛关注[2]。

2014年2月暴发于西非各国的埃博拉病毒病,因其高致死率及迅猛的传染性,迅速引起世界各国的密切关注,并积极投入力量参与救助,目前疫情基本得到控制。根据WHO网站报道,包括几内亚、利比里亚、塞拉利昂3个国家在内,共报告28 616例埃博拉病毒感染患者,死亡11 310例。在此次埃博拉疫情暴发期间,中国积极参与到WHO的救援行动中,为西非各国提供了大量的人力及物力援助,中医药应对新突发传染病再次在国际社会产生了强烈的影响。解放军第三〇二医院作为全国最大、全军惟一的三级甲等传染病专科医院、军队系统惟一的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重点中西医结合医院和首都军民共建示范中医药单位,在中西医结合防治传染病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2014年9月我院受国家委托,在疫情较为严重的塞拉利昂建立了中塞友好医院,先后派遣3批医疗队开展驻地救援,为当地埃博拉病毒病的防控及治疗做出了重要贡献,建立起中医药抗击埃博拉病毒病的军民融合机制[3]。现将相关的组织模式及研究内容介绍如下。

1 中医药干预的步骤及模式

1.1 提出埃博拉病毒病可能的中医病机假设 首先,查阅埃博拉病毒病既往文献报道及案例分析,明确埃博拉病毒病的发病机制、临床表现、致死病因、自然演变史等内容,参考中医对传染病的记载,结合已知病例的主要临床证候体征,初步提出埃博拉病毒病可能的中医病机假设。

其次,学习2014年8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所颁发的《中医药治疗埃博拉出血热专家指导意见》,根据中医疫病理论,结合埃博拉病毒病的发病情况和文献报道的临床特征,组织业内相关专家进一步讨论。本病可将“发热并出血”作为辨证的突破口,参考“瘟疫”“疫疹”“疫斑”等病名类属进行辨证施治,病位涉及卫气营血。

1.2 调查埃博拉病毒病的中医四诊信息 塞拉利昂等西非国家,气候常年高温高湿,适合瘟疫的传播。由于经济落后,卫生条件恶劣,卫生意识薄弱,医疗条件差,很多感染埃博拉病毒的患者在疾病早期甚至缺少最基本的医疗救助,病情迅速进展,死于休克及多脏器衰竭。

在现有诊疗条件下,我医疗队针对尚未开展医疗干预的患者,开展中医四诊信息采集(主要是以望、问及舌诊照相为主),建立埃博拉病毒病的中医证候采集数据库,使用SPSS软件对其进行频数分布描述及聚类分析,对其证候分布进行初步总结,为进一步的中医药干预提供了重要的资源。

1.3 总结埃博拉病毒病的中医病因病机 经过对埃博拉病毒病患者中医四诊信息的采集,提取其基本证候特征,初步认为埃博拉病毒病符合中医诊断学“暑瘟”“湿毒”的范畴,外因为暑热邪毒内侵,内因是素体虚弱,正气不足,不耐时邪,导致暑瘟、湿毒从肌肤腠理侵入,郁而化火,进而伤津劫液,甚则动风窍闭、谵语神昏;危重者可并发厥证、脱证导致死亡。病程初期可见卫气同病,极期迅速出现气血两燔。其疾病进展特点可参考卫气营血理论的传变规律,只是伤津劫液症状尤为明显[4]。

1.4 军地专家通力协作,制定中医药干预的初步方案 面对埃博拉疫情的肆虐,我院在接到中央军委紧急抽组援塞医疗队命令的当天,在2 h内完成人员筹组,72 h完成方案制定和人员培训,迅速筹措各种物资,仅用7 d时间改建满足烈性传染病收治要求的中塞友好医院。医疗队配有中医师及中药师,在疫情前线积极采集埃博拉病毒病的四诊信息,同时,我院积极组织来自解放军总医院、中国中医科学院、东直门医院、北京市中医院、朝阳医院、地坛医院、佑安医院等多家医院的专家组成专家咨询队伍,经过反复讨论磋商,拟定了中医药干预方案的初步方案。

前方治疗组在2014年12月—2015年1月共采集埃博拉病毒病确诊患者的中医症候102例,同时采集阴性对照观察84例,采集舌像60例,中医脉诊10例(受传染病感染控制要求限制)。自2014年12月1日开始使用中药汤剂以来,共治疗观察阳性患者45例。本着“安全、易行、可操作”的原则,按照出发前制定的中医药防治埃博拉病毒病的治疗方案,使用“克毒方”(金银花、栀子、黄连、苦参、生地、藿香、生石膏)制成颗粒剂,对埃博拉病毒病进行干预治疗。初步观察,接受中药治疗的患者病程相对延长,出血程度减轻,为下一步的支持对症治疗争取了时间和机会,直接或间接的降低了病死率。

2 军民融合、军地互惠

此次采用中医药应对埃博拉疫情,不仅改写了埃博拉病毒病治疗上的历史,也反映出在突发应急事件中,军地融合抗击新突发传染病的机制能够迅速启动,有效应对。

在任务启动初期,由我院中西医结合中心肖小河组织协调,迅速确定中医药抗击埃博拉后方团队的主要组成人员,以及来自首都军地的中西医界传染病方面的专家人员组成。初步明确定期组织相关方案及结果讨论的时间及形式,快速完成专家团队的集结。本着首都军地优势互补、资源共享、继承创新、融合发展等原则,通过此次中医药应对埃博拉病毒病,快速反应制定干预方案,召集首都军地中医学及传染病学相关专家,共同制定中医药防治埃博拉病毒病的应急预案,建立中西医结合防治传染病转化医学平台,不断健全军民一体、平战结合、寓军于民的科技创新体系、创新联盟和协作攻关机制;形成一支实力较强、结构优化、开放和谐的专业团队和人才梯队;切实提高中西医结合治疗传染病的标准化、规范化、现代化水平。充分发挥军地医疗卫生资源优势,建立中医药防治埃博拉病毒病首都军民融合机制,实现军地信息资源共享,应对可能发生在我国的输入性埃博拉病毒病以及未来可能再次暴发的埃博拉病毒病。

3 总结及展望

通过此次应对埃博拉疫情,充分体现了军队卫勤保障工作在突发应急事件中能够迅速反应,快速联动,在最短的时间内配备各种人员物资,体现了“中国速度”,体现了中国军医的过硬素质。同时,能够与地方中医药人才队伍密切配合,共同迎战,充分说明军民融合的有效性及可行性。

3.1 中医药介入应对新突发传染病的主观能动性以及深度还有待进一步加强 中医药防治传染病在我国已经有数千年的历史,从理论到实践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新突发传染病暴发之际,现代医学的研究常常受到其传染性强、病死率高的限制,相关的疫苗或抗体的研发常滞后于疾病的进展,而中医药治病讲求辨证论治、异病同治、扶正祛邪,它的优势在于可以早期无创性的介入,系统调理机体的防病能力,阻碍疾病进展。

通过此次应对埃博拉病毒病的经验,提示中医药应对新突发传染病应该更加主动,早期干预,为之后的针对性治疗争取时间。

3.2 消除对中医药介入新突发传染病的误解 随着循证医学概念的引入,中医药应对新突发传染病常受到质疑,例如没有经过大规模的随机对照试验研究,没有药物安全性验证,作用靶点不确切等。这些问题始终贯穿于本次中医药应对埃博拉病毒病的临床诊疗和相关研究中。

中医与西医是两种不同的医疗体系,中医治疗疾病是基于对疾病症状、证侯的整体认识,中医药干预并非临床试验及单纯的科研假设,而是运用我国数千年应对传染病的成功经验及传统经典方剂来应对新突发的传染病,是有理论依据可循的。在SARS、流行性出血热、甲型流感等疫情的暴发中,中医药体现出强大的优势,传统方剂如银翘散、莲花清瘟、清瘟败毒饮等也体现出异病同治、经久不衰的优势。尤其在新突发传染病尚无有效药物和疫苗问世之前,应用中医药防治将不失为上佳选择。

通过此次中医药应对埃博拉病毒病,我们深刻感受到应进一步普及中医药应对新突发传染病的知识,进一步强化中医药在应对新突发传染病等国内外重大卫生事件中的重要地位。

[1] Yan T, Mu J, Qin E, et al.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154 patients suspected of having Ebola virus disease in the Ebola holding center of Jui Government Hospital in Sierra Leone during the 2014 Ebola outbreak[J]. Eur J Clin Microbiol Infect Dis, 2015,34(10):2089-2095.

[2] 张宁,郭玉明,王立福,等. 中医药在防治新突发传染病中的应用[J]. 药学学报,2015,50(12):1534-1537.

[3] Lu Y, Rong G, Yu SP, et al. Chinese military medical teams in the Ebola outbreak of Sierra Leone[J]. J R Army Med Corps, 2016,162(3):198-202.

[4] 杜宁,张宁,郭玉明,等. 埃博拉病毒病中医临床诊疗思路探析[J]. 中医杂志,2015,56(24):2128-2136.

(2017-05-06收稿 2017-05-30修回)

(本文编辑 闫晶晶)

Initial exploration on military and civilian integrative system of preventing and treating Ebola virus disease by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ZHANG Ning, ZHOU Shuang-nan, DU Ning, GUO Yu-ming, LUO Sheng-qiang, LI Jin, GONG Man, XIAO Xiao-he*
Treatment and Research Center for Combine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Western Medicine,302 Military Hospital of China, Beijing 100039, China

The article summarizes the interventional process of the military-civil joint treating Ebola virus disease by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in Beijing at the time of Ebola outbreak in West Africa countries in 2014, and explores the military and civilian integrative system of preventing and treating Ebola virus disease by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

Ebola virus disease;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military and civilian integration

R259

A

1007-8134(2017)04-0246-03

10.3969/j.issn.1007-8134.2017.04.017

北京市中医药科技项目(JJ2014-72,JJ2014-73,JJ2014-74)

100039 北京,解放军第三〇二医院中西医结合诊疗与研究中心(张宁、杜宁、郭玉明、罗生强、宫嫚、肖小河),肝移植内科(周双男),解放军第三〇二医院(李进)

肖小河,E-mail: pharmacy302@126.com

*Corresponding author, E-mail: pharmacy302@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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