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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端季,聆听青草的声音

2017-03-23秋泥

辽河 2017年1期
关键词:亦庄作家小说

秋泥

“欲验丰年象,飘摇仙藻来。”伴着北方的纷纷落雪,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公元2017年翩然而至。对于从事文学发行出版的《辽河》杂志来说,我们又一次迎来了文学的春天。皑皑白雪遮盖不住来自大地内部的萌动,《辽河》杂志在新年伊始就拿出整期的小说版块,推出“90后小说专辑”,践行了程绿竹主编提出的:“始终坚持‘扶持新人的优良传统,保持追随时代的创新思维,不重名气,不论身份,不分地域,看重的是作品质地,有温度,有真情实感,有鲜活的生命力。”的办刊理念,继续给新人提供平台,力推文坛新生力量。

90后作家,即:公元1990年至公元2000年之间出生的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为更好地完善90后作家档案,联合多家组织、媒体成立了“后继有人,满园书香”90后百强作家评选小组,该小组历时14个月,统计了46家中文网站、122家出版社、1690家媒体的作品发布阅读情况,经过三轮评审,最终推出了百强90后作家名单。可见90后作家已经形成了一个颇具规模的写作群体,他们的粉墨登场,必定会为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文坛平添一抹亮色。

本期小说委托90后的新锐作家范墩子选组稿件,意在用90后视角扫描90后的作品。范墩子不负众望,从几十篇来稿中遴选出六名90后的作家的六篇小说,得到了编辑部的肯定和认可。他们分别是李唐小说《巨变》、重木小说《冬日边缘》、宋阿曼小说《小亦庄》、范墩子小说《陶醉》、鬼鱼小说《诗人》、张春莹小说《白杨恋》。当然,我们的选稿可能会存在着某些局限,但窥一斑而知全豹,但愿读者能从这六位作家身上领略到他们不存任何偏见,自动站在客观而中肯的角度上看待 ‘人性的新鲜视野,和僭越一切规定、法则的大胆勘探。

头题作家李唐,1992年生人,十四岁开始创造诗歌和小说,出版的个人作品有《逆风行走的人》,是90后作者中文章发表层次较高的作者之一,他的写作风格和题材复杂多变,有无限变化的可能性。关于《巨变》李唐说:“这篇小说写的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房子。如今北京、上海等城市房价越来越高,年轻人买不起房,于是老人的房产就成了子女们争夺的对象,这种现象导致了很多亲人反目成仇。其中,还穿插了两代人由于历史的原因造成的隔阂、误解,以及主人公本身的精神困境——在这个功利的时代,一个敏感的人该如何自处?面对亲人反目,这个社会是否还有应该坚守的东西?最后他选择了一次出走,其实也是在思考人生的答案。”

李唐在这篇小说里细致描摹了底层人物,在命运辗转中遭受到的种种尴尬与无奈,有现实关照,也有隐隐的历史牵扯,如灰原母亲和外公失睦。“便利店女孩”和“海边电话”的书写,让灰暗的日子有了诗意的光芒。而把“秃头美人”和老屋的就沙发葬入大海的情节充满了仪式感,是一种割裂式的诀别,灰原要调头扑向新生活,却不知道方向在哪里。这些都是青年作家对人的精神困境思考。

关于小说《冬日边缘》,作者重木说:“家庭一直都是我个人很关注的写作主题。在它其中充满的神秘、悲哀、幸福和遗憾永远都难以真正地说清道明。在日常生活里,我们很难会有机会真实地去回顾或窥探自己或与之生活在一起的家人的情感和在时间流逝中所产生的那些幽暗心理,于是一个“意外”总能打开某个角度或裂口,让视线得以进入其中。在当下,传统的家庭模式和父母与子女之间的情感交流方式都面临改变。而我们——大部分中国人——对于内心情感表达的缺陷和畏手畏脚依旧在阻碍了解的达成。在《冬日边缘》中,我在讨论这样的遗憾。”

重木的文笔冷峭遒劲,从亡者的视角切入,让小说的空间凛冽、恣意广阔,这也是上帝的视角,而“我”的讲解式倾诉,令那些琐碎的可能和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弥漫着温馨凄美的情愫。中國式的情感表达,令我们的人生有了种种缺憾,如何改变?是作者重木的含泪追问。

宋阿曼谈到小说《小亦庄》时说:“《小亦庄》分上、下两部分,由来自城市的儿子、逃离山村的母亲分别讲述,儿子是谜团制造者,母亲负责解谜。小说没有大力探讨真实性问题,但事件却令人疑惑:何为真实?这篇小说的灵感源自一些童年记忆,包括整个小亦庄的地理风貌、风土人情都在记忆中有迹可循。在一些偏远山区,曾因重男轻女、生育狂潮导致过一系列惨剧,其中不乏有些诡吊的乡野传说,此类传说是这篇小说的模糊雏形。有位老师读过,认为这篇小说体现了阎连科提出的“神实主义”,即在创作中摒弃固有的真实生活的表面逻辑关系,去探求一种“不存在”的真实,看不见的真实,被真实掩盖的真实。我在写作时是无意识于这一点的,后被提到,觉得确有一些相似处。”

《小亦庄》的结构非常有特点,上部展现的是诡异、不可言说的场景,下部作揭秘式的层层打开,那年那月的愚昧荒诞,充满疼痛感。小说貌似在写“宗法”的阴影,其实是向着非理性叙述的尝试与探索,这样的表述,令小说异质纷呈。

范墩子说:“小说《陶醉》是我的实验之作,它也是我个人喜爱的作品。在这个小说里,我试图能够更大程度地挖掘人的感情元素,尤其是早年纯真的爱情。我希望借机将这些情感元素放大,从而以一种更为丰富的方式呈现出来。这个小说,两条线索,一个是小说家M在甘南地区的经历,一个则是他对早年恋情的回想。通过这样的转化,若是能不同程度表现出一个人在两个时期内的不同感觉,那也算是我的一点欣慰了。”

《陶醉》写的是纠结与释怀,一场意外邂逅,让所有旧日情愫泛起,以及那封杳无音信的情书的最终结局,令小说家的内心瞬间崩塌。童年时代的一切美好想象,皆是荒诞、虚无的自我慰藉而已。小说借鉴了西方后现代主义文学的一些表现手法,暗示了现实的无序,失衡,浮躁和非理性。

鬼鱼说:“《诗人》是我“诗人”系列小说里的第二篇,通过全程“纪录”青年诗人们对文学、酒精、情色、名利的追寻故事,试图阐释新时代校园诗人这一群体在精神上的集体麻木、虚无和迷茫状态。小说以第一人称“我”为叙事视角,分“我与诗人”及“我与妓女”双线叙事,在前者中着重呈现功利主义的进取,后者中主要表达虚无主义的沉沦。双线一“升”一“降”的对比,将叙事结尾推向了反讽与荒诞境地。”

从作者笔名到小说《诗人》,不难看到美国现代主义诗人,作家查尔斯·布考斯基对作者的影响,鬼鱼把那种混乱且触目惊心的现实描写,移到了中国的校园场域,罗列了当下青年饱含自卑不屑,又与现实对抗的混沌精神状态。鬼鱼的书写,同样深入底层且精采丰富。

张春莹为自己的小说《白杨恋》下的注解是:“世界上这么多的人,爱情分很多种。人从少年时期过来,成长虽是一段懵懂时光里诸多杂芜事物的大汇集,可在这过程中,能有闪着光的东西时刻涌上心头,是多么令人难忘,实在又是笔财富。我按现实生活的逻辑来写,一个少年暗恋上老师,肯定是不会有戏剧性的结果,他只能是暗恋到底,因此全篇都在根据他的心理变化而发展,白老师完全不知道,她必须是这场爱情的局外人。故事,因空间与可能性的狭窄,他的爱深沉而无望,但他并不会因为没有结果而怎么样,这就是少年人的心,单纯,不像目的明显的成年人患得患失。也正是这,我觉得它很美,吸引我写下来。”

小说《白杨恋》,可以视为作者对青春岁月的挽留。小说一路铺陈下来,让读者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感动里——为曾经的岁月的美好。小说的表现手法是简单的,但简单也正是这篇小说的动人之处。技术最终是要为情感服务的,有一天我们的小说圆熟完满了,还会保有这份纯真吗?一个少年纯净的相思,一段懵懂又闪闪发光的日子,青涩,纯美。

在张春莹的小说里我嗅到了青草的味道,这也是90后作家作品里特有的味道。无论这些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怎样如魔术师般施展着障眼法来遮掩涉世的短板,这股纯真的青草味道,依然会从那些驳杂的观念里穿透出来。也许因为如此,想象力的飞扬和当下各种因素的运用,衍生出一种奇特的混淆,使90后作家的作品有很强的实验性。探索叙事新形式,使小说的审美溢出奇异的质感,是小说家一直在追求的目标,90后已经上路,但路还很长,我们拭目以待。

2016年12月8日 于毕加索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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