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盼盼，张 翔，夏 军，王 超，穆宏强

(1.武汉大学水资源与水电工程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武汉 430072；2.长江流域水资源保护局，武汉 430000)

1 研究背景

工业文明为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物质财富，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的问题，包括环境污染、能源危机、气候变暖、生态环境恶化等，这些问题危及到了人类的生存和发展。正是在这一背景下生态文明的概念被提出来，生态文明是一种新的文明形态，是人类文明的发展理念、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的重大进步[1]。而水生态文明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基础，也是生态文明的核心组成部分[2]。

2013年水利部下发了《水利部关于加快推进水生态文明建设工作的意见》和《关于开展全国水生态文明建设试点工作的通知》，提出要把生态文明的理念融入水资源的开发利用、节约保护和科学管理的各个方面，同时积极开展水生态文明建设活动[3]。水生态文明指标体系的建立是水生态文明建设的核心内容，是量化水生态文明建设，反映水生态文明建设状况最有效的手段。济南市是全国第一个水生态文明建设的试点城市[4]。近年来，济南市由于社会经济快速发展对水资源的需求量越来越大，水资源低效及不合理的开发利用，水资源污染严重，引发了水生态问题，如地下水位下降，四大泉群停涌等问题。这些问题已经成为制约城市可持续发展的瓶颈。开展水生态文明建设成为迫切需要。构建水生态文明城市的评价指标体系，将水生态文明城市建设的程度进行量化，是促进水生态文明城市的科学理论向工程实践转化的有效方法。

2 水生态文明的概念和建设

2.1 水生态文明概念

水生态文明的概念提出相对较晚。目前学界对水生态文明概念研究较少，没有确切的定义，一般都把水生态文明作为生态文明概念的延伸，指人类在保护水生态系统、实现人水和谐发展的前提下取得的所有物质和精神成果[5]。它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和“自然-人工”水循环的全过程和各方面，反映社会人水和谐程度和文明进步状态[6]。

国内许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定义了水生态文明。陈进从广义、狭义两个方面分别阐述了水生态文明的概念。广义的水生态文明包括人水和谐、生态系统良好两方面，即在保障人类用水安全和防洪安全的基础上，维持水生态系统的良好，强调以人为本及人与自然的和谐发展。而狭义的水生态文明主要是指水生态系统的良好，保障完整的生态系统的功能和结构，而且在一定程度内保障人类的用水安全[7]。孙治仁提出，水生态文明是指人类在经济社会的实践过程中，遵循“人水和谐”的理念和水循环的客观规律，节约和保护水资源，维护水生态环境的健康，消除水灾害，实现水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和环境的可持续发展[8]。王文珂认为水生态文明是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以水定需、因水制宜、量水而行，推动社会的发展与水资源、水环境的承载力相协调[9]。李晶则认为水生态文明是一种发展理念，即遵循自然和社会规律，使自然和社会协调发展，实现水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和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10]。

马克思主义的历史观认为世界有两种主要关系：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人与自然的生态关系。人类通过社会劳动占有自然资源，实现自己的社会生存和生活[11]。过度索取使两种关系的冲突加剧。水生态文明就是需要人类主动调节社会和水生态的冲突，实现人与水生态的和解，保证发展的可持续性。所以，评价水生态文明程度即评价水在社会系统和生态系统中的状况。

2.2 水生态文明城市建设

水生态文明城市建设指遵循水生态文明理念，因地制宜采取各项保护与建设措施，建设水生态文明城市的过程。使城市达到水系完整、水体流动、水质良好、生物多样、安全保障、文化传承等方面目标要求，实现人水和谐[6]。2013年《水利部关于加快推进水生态文明建设工作的意见》制定了水生态文明建设的5大目标：一是落实最严格的水资源管理制度，建立“三条红线”和4项制度；二是建成节水型社会，有效控制用水总量，提高用水效率和效益；三是形成科学合理的水资源配置格局，增强供水保障能力、防洪保安能力和水资源承载能力；四是建成水资源保护与河湖健康的保障体系，改善水功能区的水质，城镇供水水源地的水质要全面达标，修复生态脆弱的河流和地区的水生态；五是理顺水资源管理与保护体制，使水生态文明的理念深入人心。2012年山东省率先出台了《山东省水生态文明城市评价标准》，分别从水资源、水生态、水景观、水工程、水管理等5个方面提出了23项评价指标，其他城市也相继制定了各自的水生态文明的评价指标体系与技术标准[12]。

3 水生态文明城市评价指标体系的比较和分析

201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水利部发布了水生态文明城市建设评价计分细则，将全国通用指标分为水安全、水生态、水环境、水节约、水监管、水文化6个类别，共23个指标。水安全类别由防洪排涝达标率、降雨滞蓄率、集中式饮用水水源地安全保障达标率、自来水普及率4个指标构成；水生态类别由河流生态基流满足程度、河流纵向连通性指数、呵护生态护岸比例、水域空间率、水生生物完整性指数、水土流失治理程度6个指标构成；水环境类别由水功能区水质达标率、水质优良度、废污水达标处理率3个指标构成；水节约类别由万元工业增加值用水量相对值、农田灌溉水有效利用系数、生活节水器具普及率、公共供水管网漏损率4个指标构成；水监管类别由用水总量控制达标情况、水资源监控能力指数、水生态文明建设重视度3个指标构成；水文化类别由水文化传承载体数量、水生态文明建设公众认识度、水生态环境质量公众满意度3个指标构成。分析和比较各个城市的水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有助于构建更加合理、完善、可行的评价体系。本文对36个城市的水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进行统计和分析。

3.1 水生态文明城市评价共性指标分析

通过对全国36个城市水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的综合对比分析，从中选出17个共性指标，即超过10个城市共同采用的评价指标，将它们分为水安全、水生态、水环境、水节约、水管理、水文化6个评价内容。如表1所示。

表1 水生态文明建设共性指标统计

上述评价指标需要从行政管理的角度考虑实用性，因此舍弃了一些数据不易获得的指标，忽视了一些具有创新性的指标，使评价体系缺乏全面性。水资源情况是建设水生态文明的基础，城市化和工业化会快速消耗水资源，当水资源供给不能满足需求时就会约束社会发展，所以水资源情况与水生态文明建设息息相关，需要列入评级指标体系。城市文明程度包含社会的经济情况，在涉水产业中应用新兴技术，不仅能减少水资源的消耗和污染，也能提高产值，提高城市的水生态文明程度，所以应将水经济内容纳入评价体系中。水环境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空间基础，建设水生态景观和亲水平台构建了人类良好的居住环境，是进步的生活理念，所以水景观类评价指标也应纳入评价体系。目前，国内许多城市水资源过度消耗，水污染严重，对水体有效、及时的治理迫在眉睫。水治理情况对城市水生态文明评价有重要参考意义。

3.2 水生态文明城市评价特性指标分析

因不同城市地理位置、水文水资源条件、生态环境状况、社会经济产业结构等存在较大差异，各城市的水生态文明建设评价指标具有明显的地区特色。

(1)以地形为分类标准，长江流域的城市可归入西部生态屏障区、低山丘陵区和平原水网区。①西部生态屏障区是指地形地貌以高原为主，具有高原生态特色的地区。该地区生态系统脆弱，高海拔湿地退化、水土流失和土地荒漠化趋势明显。必须注重保护原生生态系统，避免水土流失等生态问题造成的严重后果；同时着力解决因水资源分配不均，利用难度大等困难，保证群众供水安全，提高用水效率。②低山丘陵区地形复杂、洪枯变差大。为拦蓄洪水，合理配置水资源，保障周边城市及下游用水安全，该地区建设了大量水库等水利工程。对城市防洪排涝标准的制定及山洪沟的治理，加快备用水源连通工程的建设，提高水电站拦河坝下游生态基流保证率是低山丘陵区水生态文明工作今后需要重点关注和加强建设的方向。③平原水网区地势低平，河渠纵横，湖泊星罗棋布。密布的河网造成了频繁的内涝水患，该地区修建了大量人工构筑物，使得水流受自然和人为两类因素的影响，导致水流流向顺逆不定、水文情势复杂。同时，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大量排入河网，湖泊和湿地资源的不合理开发利用，造成了生物多样性的破坏、湿地的萎缩、湖泊富营养化等多种生态环境问题。人为规划调控措施，适宜增加地区水系连通性；提高中心城市的外排能力面积和千亩以上的湖泊水体蓄洪和泄洪的能力，可进一步提高该地区水生态文明建设水平。3个地区的特征指标进行归纳分析如表2所示。

(2)部分城市选用了该城市独有的特性指标，如表3所示。苏州市水产养殖业发达，特别关注了生态化养殖水产状况；古井、古桥和古水埠为苏州代表性的建筑及文化特色，指标体现了对这一特色的保护和文化培育。南水北调工程经过徐州，因此徐州的评价指标体系对南水北调输水河段水质达标率作了约束性要求。扬州地区江河众多，防洪排涝压力大，指标特别注重扬州市各地区的防洪排涝标准；强调了对有扬州特色的古运河文化节和中国扬州烟花三月国际经贸旅游节的举办。鄂州土壤肥沃，大力发展无公害、绿色、有机、原产地地理标志农产品的认证。乐山市在秋季有大量的稻草、玉米秆等农作物秸秆产生，提高秸秆综合利用率是乐山市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遂宁以发展现代畜牧业为核心，控制畜禽养殖场粪便污水排放达标率是建设水生态文明城市的重要任务。

表2 长江流域不同地形分类下水生态文明城市建设特性指标

表3 部分城市水生态文明建设特性指标

4 济南市水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4.1 济南市指标体系构建依据

2012年山东省实施全国第一个水生态文明城市省级地方评价标准《山东省水生态文明城市评价标准》。该标准包含水资源、水生态、水景观、水工程、水管理5个体系。水资源体系包括水资源情况和用水效率两类评价项目，水生态体系包括水域环境、动植物资源和水土保持3类评价项目，水景观体系包括生态水治理、亲水景观建设、水利风景区建设和观赏性4类评价项目，水工程体系包括工程标准、工程质量和工程景观3类评价项目，水管理体系包括规划编制、管理机制体制和公众满意度3类评价项目。其中水资源体系和水生态体系占较高评价分值。但是其中水经济、水治理和水文化类指标较少，不能完备地评价这3方面的情况。

济南市是山东省的省会，其指标体系的构建可在山东省的指标体系的基础上进行完善和修改，同时也要借鉴国内其他城市的指标体系。为了全面地反映城市水生态文明的建设情况，选择的指标要有代表性和全面性，所以本文将水资源、水经济、水治理和水景观内容纳入水生态文明城市建设的评价指标中，并突出水环境和水生态类指标的主导作用。

4.2 济南市水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参照《水生态文明城市建设评价导则》，济南市属于黄淮海地区，区域特色指标为地下水超采面积比例和污水处理再生利用率。而济南是享誉中外的“泉城”，其泉群的正常喷涌受到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所以另外选取地下水资源量、趵突泉水位、城区名泉保留个数、公众对名泉文化的保护意识4个特性指标。

补充完善共性指标，结合济南市实际情况，本文提出了济南市的水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框架。从水安全、水资源、水生态、水环境、水节约、水治理、水管理、水经济、水景观、水文化十个方面，构建整个指标体系，如表4。其中共性指标29项，特性指标6项。

表4 济南市水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

5 结 语

随着生态省市建设的推进，水生态文明的城市建设也受到更多的关注。但是，水生态文明的概念没有统一的认识，主要被认为是生态文明的延伸概念。学者们提出的定义大多从社会系统和水系统两者间的关系着手。所以水生态文明城市评价指标体系作为衡量城市水生态文明建设程度的标准，不仅需要包含水安全、水生态、水环境类指标评价水系统，还需要包括水节约、水管理、水文化类指标评价社会系统对水系统的作用。经济作为衡量社会文明程度的重要指标在水生态文明评价中却采用较少，水资源、水治理和水景观类指标虽然都有涉及，但是没有单独列为一类，所以增加水经济、水资源、水治理、水景观类指标可以使指标体系更加完善。

目前，水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缺乏有说服力的水科学理论和统一的研究方法。统计分析大量城市的水生态文明评价指标体系不失为一种方法。指标体系大致由共性指标和特性指标构成。本文结合济南市实际情况选择共性指标和特性指标，构建了济南市的水生态文明指标体系，为水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科学的导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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