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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游戏说”视域下的“生态口译”机制研究

2017-03-16

信阳农林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口译员维特根斯坦口译

冯 娟

(河南工程学院 外语学院,河南 郑州450091)

“语言游戏说”视域下的“生态口译”机制研究

冯 娟

(河南工程学院 外语学院,河南 郑州450091)

“语言的实践性”是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的内核。“生态翻译学”则偏重翻译生态系统的整体协调性。翻译生态环境是涵盖了文化、交际 社会、心理等因素的语言环境及翻译活动主体——译者的统一体。换言之,“生态翻译学”的内核,即译者适应生态环境而使用语言的实践活动,与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不谋而合。因此,生态口译作为生态翻译的延伸,从 “语言游戏说”的视角考量其活动机制,不失为一种全新的口译研究视角。

语言游戏说;语言实践;生态翻译学;生态环境;生态口译

巴黎释意学派口译理论是第一种系统的口译理论。它将应用语言学、篇章语言学、认知语言学等相关学科的研究成果纳入口译研究的视野,从跨学科的角度不断丰富和完善口译研究[1]。在释意学派的理论创始人D.塞莱斯科维奇看来,“口译是一个对源语语篇的释意过程”[2]。另一种国际通用的口译训练模式——吉尔模式则更加强调语言技能的培养,更注重信息之间的传递,特别强调听取信息的关键。在这两种口译模式理论的影响下,中国口译界提出了厦大口译模式和广外口译模式。厦大口译模式从宏观和微观两个维度丰富完善了吉尔的口译模式。2001年,我国学者胡庚申教授第一次在国际会议上提出了“生态翻译学”的概念,他将达尔文的生物论引用到翻译学研究中,明确了译者作为翻译主体的中心地位,强调译者对内外翻译环境的适应维度。然而,遗憾的是,虽有零星的生态口译方面的文章,却并未有学者真正将生态口译作为与生态翻译学对等的理论进行系统的研究。同样,也鲜少有学者将语言游戏说应用到口译研究中,实在不能不算是一种遗憾。本文另辟蹊径,将生态口译置于语言游戏说的视角加以衡量,以证实“生态口译”的合理性。

1 “语言游戏说”的产生及阐释

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提出了“哲学的任务应该是对日常语言的语法规则,即,我们现存语言的使用进行研究”[3]。鉴于此,他提出了“语言游戏说”。维特根斯坦并未对“语言游戏”做明确的定义阐释。因为,“语言游戏”不可定义,只可描说。但是,我们从他的举例中,如“孩子们学习母语时的某种表现”可以窥探一二。语言游戏,实质上就是语言和构成语言行为的日常生活的整体或结合。语言活动是所有置于社会群体中的个体人类社会生活的重要构成要素。

很明显,维特根斯坦清晰地意识到,言语的意义指向性问题,不能脱离言语者的日常生活,也即言语活动的语境不能用语法学和语义学单纯解释,必须通过言语活动本身,即“语言游戏”来加以解决。语词的功能和意义取决于它所处的语言环境,而非一成不变。任何语词,即便是相同的,也会因为不同的语境而产生不同的意义所指。这样,维特根斯坦就从简单的逻辑原子论方法,转向到了系统论方法。同时,他也摒弃了早期孤立、静止、片面地看待语言、研究语言而上升到了将语言纳入人类社会生活活动的整体性研究。

概括来说,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理论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特点:

1.1 语境依赖性

在维特根斯坦看来,语词本身是不具备意义的。你无法判定“blue”是指“蓝色”,还是“郁闷的”,抑或是“猥琐的,色情的”。你也无法判断它是形容词还是名词。这种认知上的混淆并不是因为它本身的意义繁多而造成的,而恰恰是由于没有具体的语境使然。比如两个人在交谈,谈到今天是阴天时,说“I’m feeling blue today. I don’t like rain.”,那么,我们很容易知道这里的“blue”表示的是“郁闷的”意思,而绝不可能是“蓝色的”或“色情的”这样的含义。可见,语言是动态的人类活动过程,而非孤立静止的描述符号。语言之所以产生意义,恰恰在于它的使用。语词的意义,在于它在言语活动或语言游戏中的用法。

1.2 家族相似性

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说:“你将看到,对于任何游戏来说,它们之间没有什么共同的东西,有的只是类似联系以及它们系列的排列。”[3]任何游戏之间,并不存在一个绝对相同或共有的本质,而是“一个复杂的、重叠交错的相似性的网络”[4]。他认为,范畴的成员不必具有该范畴的所有属性,正如“一个家族的所有成员之间并不会共享同一特性,但却存在各种相似之处,比如体型、相貌、性格等,这些特性以同样的方式相互重叠或交叉着”[4]。因此,他认为,同一范畴的成员是靠家族相似性来归属的。语言符号及语言规则之间也具有这种家族相似性。比如,语言的语法结构、语词的关联性、语音的相似性等等。

1.3 遵循规则性

语言的使用,离不开一定的语言规则。语言虽然是语言使用主体主观能动的活动过程,但却离不开语言所处的社会历史背景,即文化的、社会的、习俗的传统。共同体的规则模式是处于同一社会的人类活动的基础,而语言正是人类活动的重要部分。正如克里普克在《维特根斯坦论规则和私人语言》中指出的那样,“我们的生活形式就是我们所达成一致意见的反应的集合及其与我们的活动交织在一起的方式”[5]。正是处于同一社会历史中的人们所共有的共通的理解力才使得所有社会规约和受规则支配的种种制度得以保存。因此,规则遵循与语言共同体以及社会约定密切相关。即:语言游戏规则具有社会性。

2 生态翻译学的提出及生态口译诠释

2001年,胡庚申教授在国际译联第三届亚洲翻译家论坛上发表了“翻译适应选择论初探”的论文。此后,又于2006年在“翻译全球文化国际研讨会”上,再次宣读了以 “生态翻译学诠释”(Understanding Eco—Translatology) 为题的论文。这是中国学者在世界口译研究界内第一次提出的正式的生态翻译学理论。

2.1 生态翻译学的内涵

生态翻译学是建立在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基础上的一种生态学途径的全新的翻译研究。翻译适应选择论以达尔文的“适应/选择”学说为原理指导、以“翻译即适应与选择”的主题为概念、以“译员为中心”的翻译理念为核心,是一种对翻译本体做出新解的全新的翻译理论范式[6]。从生态翻译学的观点来看,翻译被视为 “译员适应翻译生态环境的选择活动”。 “翻译生态环境”指代由源语和译入语构成的二元世界,是一个融合了语言、跨文化交际、社会,以及作者、读者等互联互动的有机整体,是译者和译文生存的整体环境。生态翻译相对传统的口译理论,更加偏重对翻译过程、翻译方法、翻译原则以及译评标准等翻译本体的研究[7]。

生态翻译强调了译者要适应生态环境,否则就会遭遇“优胜劣汰’。这里的“译者适应”,有内外两个维度的解释。“内”适应指的是译员对个人实现自身价值的“内需要”的适应以及译员对“翻译能力”的适应。因此“内适应”体现的是译者的个体“主动”和 “能力支配”。译者的“外”适应则是指译者对其置身的翻译生态环境的适应/选择,体现的是 “被动”和“约束”。这种适应/选择过程如图1所示。

图1 译者与翻译生态环境 图2 口译活动过程

正如图1所示,译者需要承担起平衡翻译环境生态的重任,在此过程中,译者必然遵循的是“弱汰强留”、“适者生存”的生态适应原则,同时强调译者对翻译主观能动性的发挥、调节甚至一定程度上对翻译环境的改变。

2.2 生态翻译学观照下的生态口译诠释

口译作为翻译活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将其活动机制纳入生态翻译学的视角加以研究,无疑将极大地促进口译教学模式的发展。从生态翻译学的视角来看,口译是译者为适应口译生态环境而进行的不同维度的适应/选择过程。口译活动将源语、译入语二者对接,承接源语环境与译语环境,构成独特的口译生态环境[6],如图2所示。口译者首先接收并解构源语语言、文化、语境等多元信息来分析源语信息,从而脱离源语外壳,将其转化成为译入语,完成口译活动过程。在源语/译语的信息认知解构过程中,口译者除了要考虑源语方和译语方外,还需考虑口译活动的级别、目的、内容、现场环境甚至突发状况等,这些要素构成了口译的生态环境。因此,口译员只有达到了口译生态环境的选择要求,才能实施口译活动。

3 “语言游戏说”视域下的“生态口译”活动机制

回顾“语言游戏说”,我们不难看出其实质是言语者在具体语境中对语言实施的操纵。正是由于语境的不同,才使得语言能够用“有限的手段进行无限的使用”。换言之,语言符号本身是僵死的,只有在“游戏”中才有生命力。从“语言游戏说”的视角来分析口译,可以进一步深层探究生态口译的活动机制。

3.1 信息认知:译者文化维的适应

语言符号是人类对客观世界表征的主要手段。这种表征遵循一定的社会规则,是同一社会范畴内人类的思想观念的外化。这是语言游戏说的基本特征之一。没有共通的认知,语言的表征功能便无从谈起。而认知能力恰恰是生态口译模式中对译员文化维的适应要求,强调译员对语言生成的文化背景和社会规则的认同程度。

认知先于语言,是语言的基础。口译活动过程中,口译员只有将语言符号和其头脑中的表征结合起来,才能完成对源语与目标语两种语言信息的意义认知。而认知能力的获得离不开包括文化、社会、历史在内的种种语言生成的社会背景。口译员对语言的认知能力实际上与他语言习得的成果呈正比。在语言习得过程中,越是注重影响语言的文化、社会等背景,而不仅仅是关注语词等语言符号,他头脑中的表征越是与说话者相符合,而不导致认知偏差,才能达成语言意义的共享。

3.2 语境:译者语言维的适应

语言游戏说特别强调语境的依赖性。语境本身是随着语言交流的进行动态变化的。正是语境的这种动态特性提示译员必须随时审视关注信息认知解码过程中的特定语境,才能准确地把握语言信息背后的真实意义。换言之,口译员必须适应当下的语言环境,才能准确传达信息。达不到当下口译生态语言环境要求的口译员实际上是不具备语言操纵能力的不合格的译员,势必要接受“优胜劣汰”的自然选择。当口译员的语言能力达到当下口译生态环境的需求时,便具备了主动选择译文、可以对译语进行操纵的主动权,即:进入了口译活动的第二阶段。进入第二阶段,口译员作为口译活动的主体,通过具体的语境在译出语和译入语之间形成生态链接,同时辐射社会、文化、交际等诸多因素,构成独特的、自成体系的口译生态环境。在这种口译生态环境中,语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毫不夸张地说,语境制约着语言意义。排除语境的语言操纵是没有实际意义的尝试,也是译员“适应性选择”的失败。

3.3 译者:生态口译模式的核心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除了对语境以及语言生成规则的重视外,还特别强调语言操纵者的核心地位。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说,语言游戏是个体社会生活形式的基本单位。语言符号所显现的意义是社会群体对生活实践中的语言信息处理并加工的结果,其本质是一个心理表征的建构体,而表征是基于个体体验的,因此,语言的意义必须和具体的语言使用者的认知联系起来。可以说,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将语言同人类的社会生活联系在一起,突出强调了语言游戏中“语言使用者”即“言说者”的主体地位。正是基于个人生活体验的认知过程,认知的主体和客体才能相融,进而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动态的语境。在生态口译模式下,口译员恰恰是这样的存在。口译员承接了源语、目标语,将两种语言在当下语境中实施转换。口译员本身就是口译生态环境中的一员,可以对译文实施选择与操纵。这种兼顾语言背景的译文选择过程实质上是口译者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努力接近和再现源语语意的一种过程。“接近”或者“再现”的程度高低,取决于口译员对源语和目标语掌握能力的高低。而这种语言的掌控能力只能在真实或接近真实的语言环境中培养,否则便会事倍功半。

4 结 语

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说”厘清了传统语言观中过分重视“语言符号”而忽略或弱化语境的现象,将语言符号置于使用/游戏中加以考察,得出了“使用即意义”的语言哲学观。而语言意义的生产,离不开语言操纵者基于个体生活经验的认知和符合语言规则的社会性认知的共同作用。从本质上说,维特根斯坦的“语言游戏”就是语言使用者在具体的语言环境中,对语言符号进行意义表征的活动过程。“生态口译”研究强调的是作为口译活动主体的口译员要“适应性选择”和“选择性适应”当下的口译生态环境。口译员只有具备基本的二语语言能力才能不被淘汰,进而实施后续的口译活动。可见,对言语活动主体的强调以及语言环境的重视,使得“语言游戏说”与“生态口译学”达成了一种共识:口译员是口译活动的主体,处于中心地位。口译员适应能力的保证是其扎实的语言功底。而这种双语语言能力的习得,必须置于语言游戏中才能获得,否则,习得的语言仅仅是符号,而非语言真实的意义。

[1] 刘和平.口译理论与教学[M].北京:北京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38.

[2] 鲍刚.口译理论概述[M].北京:北京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5:206.

[3] 维特根斯坦著.哲学研究[M].韩林合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18-93.

[4] 陆春光.语言中的相似性[J].外语教学理论与实践,2008,29(1):4-7.

[5] 克里普克著.维特根斯坦规则和私人语言[M].纽约:哈佛大学出版社,1982:102-126.

[6] 胡庚申.生态翻译学解读[J].中国翻译,2008,29(6):11-15.

[7] 仲伟合.译员的知识结构与口译课程设置[J].中国翻译, 2003,24(4):63-65.

(编辑:刘彩霞)

Association Study on Language Game Theory and Eco-Interpretation

FENG Juan
(Foreign Language School, Henan Institute of Engineering,Zhengzhou 451191,China)

Wittgenstein’s language-game theory emphasizes the “practice of the language”. While Eco-Translation underlines the whole coordination of ecosystem in translation activity. The ecosystem of translation involves the language environment, which contains culture society communication psychology, etc. and the translator who is the core in translation. It is to say that Eco-Translation interprets the essence of translation, namely: translation, in fact, is an activity which requires the translator adapts to the ecosystem of translation. It coincides with the essence of language-game theory. Eco-Interpretation, as a branch of Eco-Translation can also be interpreted by language-game theory, which may be a new beneficial attempt.

language-game theory; language practice; Eco-Translation; ecosystem; Eco-Interpretation

2016-09-30

河南省教育厅2016年度人文社科项目(2016-zc-055),河南省软科学研究计划项目(142400411238).

冯 娟(1982—),女,山西孝义人,讲师,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英语教学.

H315.9

A

2095-8978(2017)01-004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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