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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山习俗探析
——兼论福建茶区喊山习俗的现代境遇

2017-03-11蔡少辉

武夷学院学报 2017年10期
关键词:贡茶习俗

蔡少辉

(福建师范大学 社会历史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喊山习俗探析
——兼论福建茶区喊山习俗的现代境遇

蔡少辉

(福建师范大学 社会历史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

历代皇家御茶园每岁开采茶叶前都要举行盛大的喊山习俗,或庆祝或祈祷一年茶事的顺利开展。通过文献梳理,可以发现此类习俗的存在和开展有着深刻的农业社会烙印。到了现代,社会经济的发展使得喊山习俗得以复兴,但却被贴上了商业化的标签,成为一地政治、经济权力团体积极争取的文化性商品。

喊山习俗;贡茶制度;文化商品

一、历代喊山习俗文献记载

(一)唐代顾渚山喊山习俗

唐时全国共有40多个州产茶,遍及现今苏、浙、闽、粤、桂、滇、川、豫、皖、赣、鄂、湘、黔、陕等省。此时,茶品虽多,但以蜀茶为贵,每年以土贡形式定额入贡。官焙仅湖州顾渚山一处,以顾渚紫笋入贡,每年清明前送至宫中,以备宗庙祭祀之用。唐人李郢对贡茶一事作出了“十日王程路四千,到时须及清明宴”[1]的感慨,足见当时朝廷对贡茶品质要求之严苛。

紫笋生长于湖州顾渚山,毗邻的常州宜兴产阳羡茶。尽管阳羡茶历史较顾渚紫笋早,但“唐代设立贡茶院后,湖州和常州分山造茶,两者相连形成一个大的产茶区”[2]。于是,每岁采茶之际,两地长官便齐聚境会之处的涌金泉,举行喊山活动,共同致祭顾渚涌金泉,祈求茶事顺利开展。“太守先祭拜,然后水渐出,造贡茶毕,水稍减,至贡堂茶毕,已减半。太守茶毕,遂涸。”[3]

(二)宋代北苑喊山习俗

建茶虽唐时已有,但未称名。闽龙启元年,建安人张廷晖将自己所有凤山茶园献给闽王,成为闽国御苑,建茶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北苑贡茶始于宋太宗朝,太平兴国二年,朝廷遣专员督造,饰以龙凤图纹,由此入贡。后丁谓、蔡襄造大小龙团献贡,盛极一时。宣和二年,郑可简任福建路漕运使,创龙团胜雪入贡。有宋一代,上至皇宫贵胄,下至文人墨客,无不以获建茶为殊荣。王禹偁“爱惜不尝惟恐尽,除将供养白头亲”[4]便是描述获此至宝时的激动情绪。

作为入贡朝廷之珍品,北苑贡茶的品质必须得到保障。丁谓提到,北苑贡茶须于“社前十五日即采其芽,日数千工,聚而造之,逼社即入贡”[4]。当时采茶须在日出之前,“侵晨则夜露未晞,茶芽肥润,见日则为阳气所薄”,官府在山中建打鼓亭,五更击鼓召集茶农作业,辰时方休。[5]以至欧阳修留下“夜间击鼓满山谷,千人助叫声喊呀”[4]之句。更有意思的是,在春寒时节,为保证贡茶能及时采制,官府想出“调民数千,鼓噪山旁,以达阳气”[6]的手段,借以提高茶园气温,催生茶芽。方偕知建安后,此举才被废止。

(三)元代武夷山喊山习俗

宋亡后,北苑贡茶为武夷茶所取代。至元十六年,浙江行省平章事高兴过武夷,制石乳献贡。十九年,朝廷令县官岁贡二十斤。大德五年,高兴之子高久住任邵武路总管,督造武夷山贡茶。大德六年,创焙局于武夷山四曲,建仁风门、拜发殿、通仙井等,并委派两名官员总领场务,史称御茶园。泰定五年,崇安县令张瑞本扩其地。至顺三年,建宁总管暗都剌亲诣武夷御茶园督造贡茶,遵循旧典,行喊山之举,却发现此前喊山祀神之仪不合理,“旧于修贡,正殿所设御座之前,陈列牲牢,祀神行礼,甚非所宜……事有不变,则人心不安,而神亦不享。”[7]因而改弦更张,建祭坛于东皋茶园空地,名“喊山台”,建亭于台上,为“喊泉亭”。每岁惊蛰,崇安县令偕官吏至此祭拜,“祭毕,隶卒鸣金击鼓,同声喊曰:‘茶发芽!’”[8]

从文献资料分析,元时武夷山御茶园的喊山仪式已较唐宋有明显的程式化,祭仪的规模似乎也更加宏大。但仪式的变化仍然透露着小农思维的因素。

二、喊山习俗的背景

(一)贡茶制度

唐时,茶叶入贡的形式有二,一是选定产茶品质优良的州郡,定额岁贡。二为朝廷在茶叶产地设立官焙,直接入贡宫廷。后代多沿用这两种入贡方式,其中,官焙以唐顾渚贡焙、宋代北苑贡焙、元代武夷山御茶园昭著。

首先,贡茶制度带来的是茶业的发展。饮茶风气兴盛后,茶叶成为炙手可热之物,更成为文人墨客咏讼对象,咏茶诗在文学史上留下光辉一笔。同时,贡茶制度也推动了茶叶制作工艺的改良,涌现出众多名茶。最后,贡茶制度是统治者以行政命令为先导,巧取豪夺各地奇珍异宝的行为,加之各州郡长官私欲作祟,加重了茶民的负担,为当地带来苦难。

卢仝在《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诗中,借“天上群仙”喻统治阶层,发出掷地有声的怒吼“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巅崖受辛苦。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1]。苏轼则更直接表达自己对御贡制度的不满,表露对百姓的怜悯:

十里一置飞尘灰,五里一堠兵火催。颠坑仆谷相枕藉,知是荔支龙眼来。飞车跨山鹘横海,风枝露叶如新采。宫中美人一破颜,惊尘溅血流千载。永元荔支来交州,天宝岁贡取之涪。至今欲食林甫肉,无人举觞酹伯游。我愿天公怜赤子,莫生尤物为疮痏。雨顺风调百谷登,民不饥寒为上瑞。君不见武夷溪边粟粒芽,前丁后蔡相笼加。争新买宠各出意,今年斗品充官茶。吾君所乏岂此物,致养口体何陋耶。洛阳相君忠孝家,可怜亦进姚黄花。[4]

诗中所描绘的景象将古代御贡制度流毒分析得极为透彻,但是,在中央集权的制度下,底层百姓难以改变任人鱼肉的事实,只能妥协于现实,虽受贡茶荼毒,但也借贡茶得以苟延。为此,他们需要生产优质茶叶来换取生存的机会,与原故先民为求生存一样,最后都陷入祈求自然力赐福的窠臼之中。“物产灵芽,先春特异,石乳流香,龙团佳味,贡于天子,万年无替”[8],便是这样一种心态——祈祷神灵赐予品质优异的茶叶,护佑生产。可看出,这是封建等级制下的剥削,也是茶农谋取生存的途径。

(二)自然崇拜与鬼魅观念

自然崇拜观念肇始于原始社会,先民囿于生产力的低下及社会认知的不足,在开发和认识自然的过程中处于不利地位,便对将自然界中之风雨雷电、日月星辰顶礼膜拜,祈求保护与恩赐。即便在文明社会中,此现象也未完全消退。

茶种植于深山,深山密林对于古人来说既是值得探寻的神秘境地,也须时刻提防。古时关于深山遇神明的传说不少,但深山更多代表着危险。山林中的危险除了有面对未知环境的恐惧,更有野兽的侵袭。闽北一地山林繁茂,宋时人口迁入,开山活动频繁,人虎关系恶化,建宁府曾有“猛虎白昼群行,道旁居民多为所食,哭泣相闻,无所赴诉”[9]之情景。除了有形危险的存在,更令人恐惧的莫过于无形的鬼魅。山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则传说:“凡木商入山,其得失甚重。若首次做山,于木中遇‘都’,则全山之木,多中虚。‘都者’,木中怪也。……盖木魅之成形而未现相者。”[10]此外,山民更深信“竹鬼”的存在。相传樵人上山砍竹,若听到“叭叭”的声响,便预示着砍竹鬼的出现。若不停止砍伐,便会被砍竹鬼所害。闽北茶区之鬼魅故事也不在少。抗战前,武夷山某茶厂有工人半夜如厕,久久未归,众人连夜外出寻找,在山沟中发现此人,满脸泥沙,呆若木鸡,清醒后告知他人曾被鬼拖走。另,某年腊月三十,某茶厂厂工准备除夕祭祀牲礼时,灶边突然伸出一只毛手,厂工将一勺热油浇到手上,鬼才逃去。[11]彼时,农忙之际出现鬼怪的惊扰,对厂方和工人的影响都是巨大的,尤其是在采制过程中,情况若得不到及时处理,产生的损失是严重的。

采摘茶叶并非易事,入深山采茶又不可避免地会遭受猛兽和鬼魅的威胁,在思想、科技尚未昌明的年代,民众对于不可抗力的敬畏之心尤著,他们因畏惧虎狼、鬼魅而将之奉若神明的现象不在少数。他们通过祭祀山神来保佑入山作业时的人身安全,而这正是开展喊山的目的所在。

(三)惊蛰时节的物候

入贡之御茶采制时间多有不同,视地候而定,不可一概而论。陆羽《茶经》认为,凡采茶在二至四月间。唐大和七年,吴、蜀两地贡冬季所造新茶,唐文宗以“不欲逆物性”为由,下诏吴蜀,所贡之茶“宜于立春后造”[12]。五代人毛文锡指出,新火所造“龙安骑火茶”,被誉为上品,可见时人对清明前后所造之茶极为推崇。[13]上述材料说明,此时社会上对于茶叶采制暂未有定规。迨至宋代,时人更多提倡惊蛰至谷雨期间制茶。黄儒、赵汝砺等皆认为茶事起于惊蛰前,王观国直接指出,“茶之佳品,摘造在社前。其次则火前,谓寒食前也。其下则雨前,谓谷雨前也。”[14]明代,罗岕贡茶采制时间又不同于前代。许次纾认为罗岕茶采于清明则太早,采于立夏则太迟,惟“谷雨前后,其时适中。若再迟一二日,待其气力完足,香烈尤倍,易于收藏”[15]。

从上述材料可知,尽管采制茶叶的时间虽未有定制,但社会上已逐渐形成一种共识——即采制于立春至谷雨间的茶,品质更优。这是劳动者百年来的知识积累,更是对大自然认知的加深。当然,其中值得注意的是,惊蛰、清明、谷雨等节气,本身便是作为农业社会生产生活指南而存在的。

茶芽经过冬季的休眠,不仅积累了丰富的营养物也逐渐萌发出标准的旗枪特征。此时山林间百虫苏醒、鸟兽萌动,人类贸贸然地突入林间必定会遭害。唐时造茶喊山之所的长兴县金沙泉便是这样一个危险之地,山中多鸷兽、毒蛇、木魅、阳晱,经喊山后才隐匿起来。欧阳修《次韵再作》也描述了江浙茶区“丛生狼藉惟藏蛇”[4]的恶劣自然环境。面对此种危险,借喊山之机,同声呐喊,制造声响驱赶山中鸟兽百虫以保卫自身,方可保障了采茶活动安全且顺利的开展。元人刘仁本认为,通过喊山可以取得“鼓噪千军勇,喧豗万蛰惊”[16]的利好局面,一方面给予茶工精神上的刺激,一方面驱赶蛇虫野兽降低采茶过程中的危险。

可见,在惊蛰时节举行喊山仪式,既是对自然节气物候的顺应,适时稼穑,又具有巫术和娱乐的效果,鼓励和慰藉农户积极参与农业活动。

三、福建茶区喊山习俗的现代境遇

英国学者埃里克·霍布斯鲍姆在研究传统文化复兴领域中,提出“被发明的传统”这一概念。霍氏认为,“被发明的传统意味着一整套通常由已被公开或私下接受的规则所控制的实践活动,具有一种仪式或象征特征,试图通过重复来灌输一定的价值和行为规范,而且必然暗含与过去的连续性。”[17]近年来,福建茶区陆陆续复兴了喊山习俗,也可视为被发明的传统。从笔者掌握材料来看,目前福建茶区复兴喊山习俗的有安溪、福州、福鼎及建瓯、武夷山五地,基本涵盖福建重要产茶地。历史上,喊山习俗最先出现于御茶园之中。后世各地出现该习俗的身影,一是因为习俗具有传承、扩布及流变的特征,二是现代化的结果。

(一)民间化

自唐代确立贡焙制度以来,历代喊山之俗多行于御茶园内,当地府县长官组织祭祀活动,百姓亦有参祭。共和国成立后,喊山之俗一度废止。近些年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商业竞争日益严峻,民间人士多以个人或行业集体身份组织喊山祭祀。

据新闻报道,古北苑贡焙所在的建瓯东峰镇有东峰成龙茶厂、百年乌龙茶厂、东峰茶厂、德全茶厂、建溪茶厂等企业参与喊山祭祀活动。武夷山一地有星村镇朝阳村茶叶合作社、武夷星茶业等组织连续多年举行喊山活动,更有天心村茶农吴煊海等个人举行过喊山。可见,复兴后的喊山习俗在传播中愈发民间化。而在福鼎举办的第六节福鼎白茶开茶节则打破了民间化的趋势,此次活动联合中国茶叶流通协会、中国国际茶文化研究会、中国茶叶学会、海峡两岸茶业交流协会四大茶业社团,引领了全行业共同举行喊山祭祀的风尚。

(二)产业化

随着经济的发展,文化也走上地方经济发展的舞台。在安溪茶区,喊山习俗作为开茶节的一项重要内容,成为面向社会经济的文化产品,为当地创收添砖加瓦。

2016年,安溪大坪也举办海峡两岸喊山祭启动活动。活动持续两个月,举行包括喊山仪式、制茶体验、民间茶王赛等9个环节在内的茶旅活动。在安溪龙涓,龙涓乡政府联合华祥苑举办“2017龙涓乡开茶节暨华祥苑茶庄园茶旅文化节”。文化节除列有喊山开茶活动,还设百茶流水席、农夫山货市集、茶园主题寻宝、茶园体验、茶王赛等项目,进一步扩展了新茶旅体验的内涵。

(三)文化内化

在中国茶叶第一镇的感德,喊山开茶活动中则保留更多传统意蕴。在每年开茶之际,民众必至茶王公祠祈茶福,进行舞龙舞狮、木偶戏表演。同时,制茶工艺大师现场向民众传授技艺、幼童向长者献茶等项目也表明感德对传统文化的重视及以传统文化引导正确价值的崇文风尚。值得一提的是,在喊山开茶之际,感德茶农须在茶王公的见证下宣誓,并在《茶叶标准化生产自律公约》上签名,承诺诚信守法、保障茶产品质量安全。

感德开茶节,以喊山祭祀为契机,借神明的威力来约束茶业从业人员的行为,引导茶农树立正确的生产、销售意识,既为当地茶业永续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又塑造和巩固了当地“感恩尚德”的文化风气。

(四)传统发明的动力

人们之所以复兴传统,目的不在于简单地恢复,而是“参照旧形式的方式来回应新形势”[17]。现代化的喊山习俗依然担负农人驱祟祈福、敬神娱乐等农业社会中固有的心理诉求任务,但也渗透进现代社会经济文化意味。首先,将喊山等习俗列入文化节项目中,以传统文化招徕游客,已成为一种风尚。其次,古时喊山多在开山采茶前,但现代化的喊山习俗却常配合文化节等活动的需要而“适时”开展,成为一种四时可办的习俗。最后,以喊山等习俗为平台,糅合优秀传统文化进行展示,以引导百姓形成正确的价值取向,为当地经济持续发展奠定了思想基础。

我们若将喊山习俗视为一种生存技术,其背后便是一套以茶为中心而延伸的社会关系,即以入贡呈现出的封建科层等级制度、以崇祀神怪呈现出的自我与异己对立关系、以农业物候呈现出的人与自然相处关系。而经历现代化洗礼的喊山习俗,则变成为一种权力技术。国家政治力量与社会经济力量在习俗活动中相互联结,使得原本平凡的生存技术成为个人和集体积极争取的经济、文化资源,无形中打上了市场的烙印,成为一地经济和文化影响力的重要商品。

[1]彭定求.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80:6846,4379.

[2]宋时磊.唐代茶文化问题研究[D].武汉:武汉大学,2013:100.

[3]蔡启.蔡宽夫诗话[M]//郭绍虞.宋诗话辑佚.北京:中华书局,1980:409.

[4]北大古文献研究所.全宋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98:713,1146,3646,9515.

[5]赵汝砺.北苑别录[G]//郑培凯,朱自振.中国历代茶书汇编.校注本.香港:商务印书馆,2014:135.

[6]脱脱.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10069.

[7]暗都剌.喊山台记[M]//陈彬藩,余悦,关博文.中国茶文化经典.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99:342.

[8]董天工.武夷山志[M].北京:方志出版社,1997:283.

[9]朱熹.朱熹集[M].成都:四川教育出版社,1996:1174.

[10]郭柏苍.闽产录异[M].胡枫泽,校.长沙:岳麓书院,1986:101.

[11]黄贤庚.武夷茶说[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9:170-171.

[12]刘昫.旧唐书[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5:348.

[13]毛文锡.茶谱[G]//郑培凯,朱自振.中国历代茶书汇编.校注本.香港:商务印书馆,2014:57.

[14]王观国.学林[M].田瑞娟,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88:275.

[15]许次纾.茶疏[G]//郑培凯,朱自振.中国历代茶书汇编.校注本.香港:商务印书馆,2014:269.

[16]刘仁本.建宁北元山造茶是日天大雷雨高奉御至[M]//萧天喜.武夷茶经.福州:海峡书局,2014:445.

[17]霍布斯鲍姆,兰格.传统的发明[M].顾杭,庞冠群,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2.

An Analysis on the Custom of Hanshan——Concurrently Discussing the Modern Situation of Hanshan Custom in Fujian

CAI Shaohui

(School of Social Development,Fujian Normal University,Fuzhou,Fujian 350007)

In ancient times,every year before the tea harvest,the royal tea garden should hold a Hanshan ceremony to celebrate and pray for a successful development of tea in this year.Through the literature,we can find that the existence and development of this custom has a agricultural connotation.Now,the custom rejuvenates along with the socioeconomic development,but it has also been labeled as a cultural commodity that emphasized by the government and business organizations.

the custom of hanshan;agricultural society;cultural commodity

G127

A

1674-2109(2017)10-0006-05

2017-03-29

蔡少辉(1992-),男,汉族,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闽台民间信仰、茶文化研究。

冯起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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