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蔬菜杂志社 山娜 宁波市农业科学研究院 孟秋峰

泗门，一个典型的江南古镇，这里既有清丽灵秀的水乡风情，也有丰厚富饶的经济底蕴，最先进的现代文明成果与最悠久的中华传统文化在此融合共生，农业也不例外。从刀耕火种到铁犁牛耕，千百年来，人们依靠人力和畜力来进行农业生产，当传统农耕稼穑遇到现代农机服务，位于泗门的康绿蔬菜专业合作社 （以下简称合作社），蔬菜种植颠覆以往的固有印象，呈现截然不同的新面貌。

机器换人，毛豆全自动化种植

对于许多人来说，凉拌毛豆是夏日餐桌上不可或缺的一道王牌小菜，将修剪好的带荚毛豆过水煮熟，再浇上带有浓郁蒜味的凉拌汁，做法简单，味道脆爽。然而，很多人也许不知道，毛豆采收却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头戴草帽，身着长衣长裤，在7月的烈日下弯着腰挥汗如雨。若是一天能采150 kg，以工费0.8～1.0元/kg计，收入为120～150元。

工人们赚钱不易，种植大户招工也颇为头疼。一方面，7月正值农忙，加之农村青壮年劳动力普遍流失，工人难招；另一方面，人工成本节节攀升，毛豆市场行情却不见起色，利润空间被不断压缩。“1997年，我们引进台湾75毛豆，鲜豆荚凭借质量优势远销日本、欧美市场，售价可达3.6元/kg，每亩地净利润数千元，20年后的今天，毛豆价格跌至2.8～3.2元/kg，采收成本却翻了四五番。”从理事长秦伟杰的口中我们得知，合作社种植毛豆1 800亩，主栽品种为浙农5号、台湾75-2。

为了控制人工成本，2013年，秦伟杰花费128万元从日本购买了一台毛豆采摘机，该机器每小时能采4亩地，工作10 h便可采鲜豆荚30 000 kg，同比效率是人工采摘的200倍。机器换人，一天可节省200人工，节省人工费2.4万～3万元，除去燃油动力，单位成本降低2万元左右。此后，收获季节再也不必担心招不到工人，在完成自身毛豆采摘的同时，还能对外提供租借服务 （租借费20万元/月，配备专业操作人员一名），2年就能收回购买成本。

近年来，合作社先后斥资400多万元，完善智能化配套设施：不仅有全自动播种流水线2套，毛豆采摘机、植保无人机、田园管理机、播种机、移栽机、收割机等40余台；还应用节水灌溉设施2 000多亩，冷库 2 200 m3，生物及物理防虫2 200亩，工厂化育苗温室77亩；更引进农业物联网系统，实现全程的信息感知、自动控制和精准管理，彻底把人从繁杂的农事操作中解放出来。

南北布局，西兰花生产“接力赛”

全程机械化是秦伟杰未来的发展目标，然而，合作社的主栽品种西兰花，由于早晚分批采收的原因，目前仍以人工采收为主。西兰花营养丰富，是甚得大众喜爱的家常菜，早在2003年秦伟杰就从日本引进早熟品种优秀，彼时国内还未形成如今这般消费西兰花的风气，出产的西兰花一部分供出口订单，另一部分则流入上海、杭州等周边城市。

2004年，合作社跨省前往内蒙古乌兰擦布市新建西兰花种植基地2 800亩。基地实行统一供苗，由泗门培育的西兰花苗跨越1 800 km，历经30 h长途跋涉，最终抵达内蒙古。翌年8月，试种大获成功，平均亩产1 000 kg，均价3.6元/kg，扣除1.6元/kg的种植成本，净收益超过500万元。

“南方市场上的西兰花一般11月中旬始收，一直持续至翌年3月底，内蒙古由于其独特的高原气候，西兰花采收期为7月初至11月，正好可以走季节差实现错峰上市。”目前，内蒙古基地已扩建至4 000亩，也配备了用于分拣、保鲜、净菜加工的厂房，但随着外商在内蒙古投建的西兰花基地飞速增长，种植效益开始逐年下滑。

“我加了6个西兰花销售群，近1 200名同行的及时信息共享，让我能全面掌握行业动态，2017年，耐寒优秀的种子价格由以往的2 500～3 000元/kg上涨到20 000元/kg，说明种子供应紧缺，播种面积有限致使西兰花上市量减少，价格会随之攀升。”下一步，秦伟杰准备外出考察，旨在寻找合适的基地填补西兰花4～7月的市场空缺。

荣誉过后，转模式再赴新征程

1996年，看准种植业产业结构调整的契机，秦伟杰利用流转的136亩土地种植日本蚕豆，彼时本地蚕豆产量低、籽粒小，在与日本蚕豆的竞争中败下阵来，秦伟杰的产品畅销江浙市场，由此从土地上挖出了第一桶金。

从蚕豆到毛豆再到西兰花，从台湾75到台湾75-2，从优秀到耐寒优秀，一系列品种更迭的背后，不仅仅是一部市场选择和调控史，也见证了秦伟杰一路风雨一路成长的历程。2016年国家农民合作社示范社、全国设施农业装备与技术示范单位、农业部蔬菜标准园、省市示范性农民专业合作社、宁波市蔬菜生产全程机械化示范园区、余姚市大学生村干部实践基地、滨海蔬菜种子种苗精品园……尽管荣誉不是衡量成功的唯一标准，但或许能透过奖章背后看到他一手壮大农业帝国的点滴积累。

20年来也不是没有尝过失败的滋味，但是强者强大的表现之一，就是不介意一时的得失，所有能力都在漫长时间里靠那些戏剧冲突和细致琐碎的经验累积起来。这一季，秦伟杰正在尝试一种新型的西兰花种植模式：合作社只负责提供农资和土地，将生产及产后环节外包给专业人士，待西兰花成熟后，只要产品符合预设标准，承包人即可获得协议管理费0.5元/kg（种植）、2.2 元/箱（分拣装车）。如此一来，借助专业服务团队的技术和劳动力资源优势，便可降低规模化种植的成本。

“以当前我们掌握的销售渠道资源，可以消化10 000亩以上的蔬菜产出。”秦伟杰表示，在未来，合作社拟增3 000～5 000亩种植面积，并向产业相关服务板块倾斜，以多业态提高抵御市场风险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