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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乃谦笔下“女性形象”的欲与悲

2017-03-02李鹏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欲望女性形象女性

李鹏

摘要:生活在雁北地区的曹乃谦,受当地自然环境与社会环境的影响,用原汁原味的方言土语为读者塑造了一个个典型的农民形象。在这群被他用"风刀霜剑"刻画出的形象中,最让人震撼甚至惊悸的是那些博大崇高的女性形象。基于此,对他长篇小说《到黑夜想你没办法——温家窑风景》进行分析,不仅从内容这一方面做了一个较为全面的论述,而且用女性主义的理论分析了他笔下的女性形象,从而使得大众更加重视女性这一长期被忽视的社会群体,并更加深入地理解曹乃谦塑造的典型环境下的典型人物。

关键词:曹乃谦;农民;女性;欲望;情感;悲剧

中图分类号:I206.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7)01010804

引言

曹乃谦,山西省应县下马峪村人,既是一名警察,又是一位作家。他生在山西,长在山西,山西的地理气候及社会环境对他的小说的创作有着极为深刻的影响[1]。关于环境与作家创作风格的关系,东方和西方的学者作家都有着相似的见解。我国的经学家刘师培曾在《南北文学不同论》中评价道:“大抵北方之地,土厚水深,民生其间,多尚实际;南方之地,水势浩洋,民生其际,多尚虚无。”法国学者丹纳则归纳出种族、环境、时代这三要素,影响着作家的创作。可见地理气候及社会环境的确对作家的创作有极大的影响[2]。

“白天我想你拿不动针,到黑夜我想你吹不灭灯;白天我想你盼黄昏,到黑夜我想你盼天明;白天我想你墙头上爬,到黑夜我想你没办法……”[3]曹乃谦操着纯粹质朴的方言土语,唱着一曲曲情深意切的“要饭调”步入了文坛。在这嘹亮的调子中,他为我们展示了一个时代,一个地域和一个特殊的群体——20世纪70年代,生活在雁北地区的一群农民。这些人在一个叫“温家窑”的村子里,和动物们一起忙着生、忙着死。他们愚昧麻木,却又有血有肉;他们如此卑微,却又如此坚硬;他们挣扎于现实与欲望之间,浑浑噩噩却又蕴藏着中国人顽强不息的生命力。

一、曹乃謙笔下“女性形象”的欲

曹乃谦是在1966—1976年期间,被派到山西省的一个边远村庄——温家窑,给插队知识青年带队的。温家窑原名叫北温窑村,在山西和内蒙古两个省份交界的雁北地区。从古代起,这一地区就战争不断,再加上贫瘠的土壤和干旱少雨的气候,使得这里成为山西省最为贫穷的地区之一[1]。而正是这村里农民贫穷的生存状态深深地触动了曹乃谦,于是他就以雁北地区为大背景,为温家窑录像,最终写就了长篇小说《到黑夜想你没办法》。

孔子曾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的一生终究离不开两件事情:饮食和男女,也就是生活和性。同样,曹乃谦也认为食欲和性欲是人类最基本的生理需求。因此,他把这两者作为他小说的两大母题。欲望是人遭受磨难的根源,在欲的面前,人类成了生存的奴隶,而原本地位低下的女性,更是沦为“奴隶中的奴隶”,任由无情的命运摆布。

(一)食欲的驱使

口腹之欲是人类生存所要解决的最基本的问题。但是,生活在温家窑的人民,他们一年到头拼命地劳动,可还是无法达到最基本的温饱。在无边的贫穷面前,他们显得如此渺小脆弱,且无可奈何。在与贫穷的一次次对抗里,他们甘愿付出血和泪,却还是换不来上天的些许仁慈。如《蛋娃》中的老柱柱和弟弟二柱朋锅后,他用二柱朋锅之前攒的娶媳妇的钱,为自个儿的儿子捏了三孔窑。给新窑上门窗要跟村里邀几个劳力来帮忙,营生不多,就是为了让人们吃上一顿油炸糕,这是温家窑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做法。男主人公蛋娃为了吃这一顿油炸糕,一大早就等人来叫他,可就是没人叫。一怒之下,他就扛着锄头把老柱柱家地里的玉茭苗一根一根地锄断了。在物质极度匮乏而人却处于极度饥饿的状态下,人的心里想到的就只有吃,这和动物几乎没有什么区别。与此同时,食欲会失去控制变成巨大的愤怒并通过畸形的方式发泄出来。

食欲驱使着每一个人,当然女性也不例外。曹乃谦笔下的女性,散发着人性的光芒,她们善良质朴,体现着人性中最原始的生命力。但是残酷的生存环境最终还是把她们美好的人性践踏了,让读者感受到了人性的悲凉,思考生命的意义。板女和她的奶哥哥,两个人为了饱饱儿地吃一顿烙饼,就从狗日的会计家西房偷了一袋白面,从而成了“贼”。当然等待他们的是残酷的宣判:她的奶哥哥被法院判了两年,而她也被自己的男人打断了一条腿。爱就是无怨无悔的奉献,板女对奶哥哥的爱是不计回报的,她自己的生命价值也正是在她对美好情感的追求中得到了实现,人性的健康与美好在她的身上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中国妇女的命运长期受到家庭与社会两大因素的支配,这二者依靠着传统无意识力量的合谋,把中国妇女置于绝望的境地。三寡妇,受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可到头来得了黄病。全文中,她不断地说:“死哇——快死哇——要不——给娃们带害呢。”声声如在耳畔。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吃不喝,不糟蹋一口粮食,直到把自己逼到绝望的境地——死。生活的困苦将人逼到了绝境,生命的存在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沉重的负担,于是,走向死亡就更像是去赴一场令人神往的宴会[4]。像三寡妇这样倔强坚强的女性,她们既是受害者,又是迫害者,自虐与他虐在她们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些女性用自己的行动为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使我们思索再三后重新定义了生命的意义。

(二)性欲的压抑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不难发现许多在各方面健康正常的人,他们性生活却是病态的。因为性是一切本能中最不受僵辔的一种。在曹乃谦的小说中,贫穷不仅折磨着人们的肚子,而且还造成了人们对于性的渴望。的确,有时候欲望是无法控制的,就像温家窑光棍儿们经常唱到的那句要饭调:“油炸糕,板鸡鸡,谁说不是好东西。”这简单通俗的一句歌词,倾吐的却是光棍儿们对于食与性的迫切渴求。《玉茭》中的男主人公,他从小鸡鸡就撅撅的,所以起名叫“玉茭”。长大后,被称为“驴肾太子”的他只要看到女人们尿过的地方,就会产生性幻想。温家窑的人们不光是承受着上天带给他们的苦难,还要吞下自己给自己种下的苦果。终于,玉茭在性欲魔爪的指引下,干出了乱人伦的事。这欲望站在道德之上看着一锹锹黄土掩埋了玉茭的肉身,看着故事在玉茭妈痛彻心扉的哭声中收场。

尽管《到黑夜想你没办法》中大多数是男性主人公,但我们在许多篇幅中也不难看出,女性的欲望同样受到了压制。她们的心灵同样是孤独的,灵魂也同样得不到安慰。透过她们对欲的渴求,我们看到了那个时代的那一代人在“非人”的生活压迫下所遭受的性折磨与性苦难。三寡妇年轻的时候在城里的一个窑门待过,本来是干笨活儿的。后来,老鸨也让她接客,还要她跟客人睡觉的时候,尽量把身子扭来扭去,并且哼哼唧唧,急急地喘气,但是她总是学不会。终于,她逃出了窑门,并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救命恩人,也就是她后来的丈夫,她跟她男人睡觉的时候,不用别人教就会哼哼唧唧,就会急急喘气,就会扭来扭去。

通过三寡妇性行为的微妙变化,我们不难看出女性追求的“性”相对于男性来说要更高一个层次,即在满足了“性”的生存本能之后去尝尝“爱”的甜果。如《莜麦秸窝里》里的奴奴,本已嫁到了煤窑,却还是忘不了她的丑哥,在与丑哥见面的时候,让丑哥唬她,猜她的嘴是啥味儿。她想在金黄的莜麦秸窝里寻找“性欲”之上的“爱情”——那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由此我们可以看到,女性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所表现出的大胆与果敢是明显高于男性的,她们为了一段平凡朴实的爱情甘愿抛弃了一切。这种动物式的本能欲求驱使着人类奔跑的时候,就像一股难以阻止的巨大洪流,一次次冲击着人类的道德底线,而在一次次冲击和考验中,我们也看到了人性的悲哀[4]。

二、曹乃谦笔下“女性形象”的悲

美学家朱光潜曾说:“要给悲剧下一个确切的定义,我们就可以说它是崇高的一种,与其他各类崇高一样具有令人生畏而又使人振奋鼓舞的力量。”通过曹乃谦的笔,我们听到了欲望的哭泣和人类的叹息,看到了美好人性的泯灭和惊心动魄的死亡,感受到了人生的悲凉和生命的意义。他笔下那群可悲可叹的女性形象,一次次让人感动,也一次次给人以力量。她们是那么的美好,又是那么的胸怀博大,她们就像古希腊神话中的女神,普渡着溫家窑那些在水深火热中的芸芸众生。

(一)女性的博大

女人的天性中就有母性,它是一个完整女人必备的本性。我们知道,母性的本能最先表现在舐犊之情上,这也是女性真正的伟大之处。我国古代的老子对于女性品质,尤其对母性的品格也是极为推崇的,他认为母性品格是博大宽容,是最深远的德[5]。在温家窑这个穷村,大多数女性面对苦难有着超强的承受力,她们用自己内心的煎熬,来消融困苦生活给人们带来的冰雪般的苦难,这无处不反映出她们胸怀的博大。

《亲家》中的黑旦女人,是一个为了自己儿子能娶上媳妇,甘愿“自我牺牲”的女性。她听从男人的安排,被亲家接走用一个月。她没有太多的话语,只是骑在驴身上,两只脚一悠一悠,驴蹄子咯噔咯噔。在这无声无息中,我们感受到了女性那无私的献身精神,但这献身背后又常伴随着不幸和苦难,这就显得她们更加的博大与崇高。再如,玉茭看到自己的母亲老柱柱家的被下乡干部老赵给骑压着,于是就丧心病狂地把自己的母亲给强奸了。但是作为母亲的老柱柱家的只“噢”地呻吟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声。她为了儿子抛弃了自己的尊严,承受着巨大的羞耻。但这件事让老柱柱知道后,他就把儿子捆在一扇门板上放在了新窑里。这时,老柱柱家的去救儿子,她早就把儿子所犯的滔天大罪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只有对儿子深深的爱。最后,玉茭死了,当棺材抬来的时候,她“哇”的一声哭了,她情感的最后一段防线在此刻决堤了。她恨自己的无能无力,恨上天的残忍无情,她以宽容和忍让来呵护她的儿子免受伤害,却不惜损伤自己。的确,只有母性,才能有这如神一样坚贞隐忍、博大宽容的胸怀,她们的无私在人生的暗黑之中散发着耀眼奇异的光芒。

(二)女性的崇高

晋北乡民有着中华民族顽强不息的生命力,温家窑的农民更是如此。当苦难犹如一把把尖锐锋利的刀,一次次刺向他们脆弱麻木的灵魂和道德底线的时候,温家窑的农民依然昂首挺立。虽然被压在生活的最底层,但他们纯朴却又机敏,用朴素动人的生存智慧去和人生对抗。为了使这种苦痛得到些许缓解,曹乃谦让女性的光辉在绝望的低谷里绽放,在与苦难的一次次较量中,女性强悍的生命美和理想化的人格得到了彰显,为一幅幅灰暗的乡村图画增添了瑰丽的色彩。

在《看田》中,光棍儿五圪蛋给公家看田,趁着这一机会给自己的婶婶偷玉茭。小婶婶觉得自己的侄子是个好人,出于同情与怜悯就把自己的身体给了这个从没碰过女人的老光棍儿,她在不可思议的卑微中被作者赋予了神性。再如,老女人黑女无意中看到光棍儿招招在高粱地里骑着一只母羊。她想:鸡娃儿还要砸砸蛋,狗娃儿还要连连蛋。咱们一个当女人的,总不能让他们连鸡狗都不如。因此,黑女就主动满足了招招的性需求。之后,村里面的光棍儿们谁要是有什么想望,只要和黑女说,她就满足他们的需求。作为一个老女人,黑女追求的根本不可能是男女两性结合的愉悦,而仅仅是作为一个女性对他人的悲悯,她所散发出来那崇高的光辉,普照着温家窑受欲望折磨的非人似的光棍儿们,让他们在漫漫的黑暗中见到一丝丝光亮[4]。这慈爱崇高的母性情怀就像大地,怀抱着它所有的子民,使这些遭受命运戏弄着的人们感到温暖。

(三)女性的悲凉

在《到黑夜想你没办法》中,极度恶劣的自然环境及不幸的社会时代,使得温家窑的妇女形成了独特的感受和见解,从而成为了社会苦难的代言人。曹乃谦的小说很少大篇幅地写女性,但只要他写,仅用寥寥数笔就能描绘出一个个令人触目惊心且难以忘怀的悲情女性形象。

1.地位之悲

在许多人眼中,中国妇女早已随着政治上的解放获得了地位的平等,但是事实上,由于中国封建传统文化的根深蒂固,我们很难在短时间里摆脱思想上灵魂里那“又长又臭的缠脚布”。传统的父权与夫权,无时无刻不在对女性进行着压迫,让她们处于一种附属的地位[5]。因此,曹乃谦笔下的女性形象不仅是美好人性的化身,同时也是苦难承受的载体。在生活环境极度恶劣的情况下,她们不仅要和男性承受一样的困难,而且还要忍受男性强加给她们的压迫。

在《女人》中,温孩娶了个女人,但她不仅晚上不给温孩脱裤,而且白天也不出地。温孩从地里回来,她不仅不给做饭,还一个劲儿地哭。温孩就去问他妈,他妈说:“树得刮打刮打才直溜,女人都是个这。”温孩听了他妈的话,把女人可楔了个灰,打得女人脸上尽是黑青。但温孩女人这无言的反抗,换来除了肉体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侮辱。温孩边和女人做那个啥的时候边说:“日你妈你当爷闹你呢,爷是闹爷那两千块钱儿。”在灵与肉的结合上,占优势的仍然是男性,女性往往只是泄欲的工具,是传宗接代的工具。千百年来,女性的反抗可能只是缝隙中射出的一道微光,在漫长的黑暗中带给人们以意外的惊喜,她们通过一代代的努力,想要打开窒息她们生命的黑屋,但往往留下的只是一声声清婉的悲吟[5]。

2.沉默之悲

沉默是一种特殊的力量,它不出声也不张扬,但它却可以穿过间隔直抵人心。曹乃谦笔下的女性是善于沉默的,她们无法改变自己所处的家庭环境和社会地位,于是就通过牺牲自己的肉体、撕裂自己的灵魂来保持沉默。她们无法用言语与外界交流,所以只能失语。面对命运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的摆布,女性体现出了超乎常人的生命韧性。

《男人》中的嫂嫂,也就是柱柱家的,她在丈夫老柱柱的安排下,与小叔子二柱在西房“有事要定规”。全文中嫂嫂没说一句话,但却出色地完成了一项艰巨重要的任务——为儿子捏窑。她想:女人原本就像辆车,男人就像那驾辕的。对驾辕的来说,有个拉套的车走起来就轻松,驾辕的也省劲。在她看来,“女人就是个这。”为了与生命的苦难对抗,哪怕牺牲自己的尊严也值得。但是当老柱柱知道自己的儿子干出了有反伦理、天理难容的事情时,他一巴掌狠狠地扇向自己的女人。再无能懦弱的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仍有着绝对的优势,他们致使女性的不满只能在沉默下积压,只能在家庭环境和社会地位无法改变的境遇下选择沉默。这就是女人的地位,她们活在了一个没有话语权的时代里,她们只能在沉默中讲述着她们悲凉的命运。

3.命运之悲

法国女权运动的创始人西蒙·波伏娃曾说:“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被变为女人的。”她指出父权制度以来,女人一直被降为男人的“他者”,而且女人自己也慢慢地适应了这种两性格局,心甘情愿地扮演社会为她规定的角色。这种“第二性”并非女人与生俱来的性征,而是特定的文化观念和社会油彩强行涂抹的结果[6]。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女人其实是一种和金钱一样的物品,男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随便转让与处置,女人自己亦可以让身体变成交换口粮的资本。这些美好的女性在恶劣的生存环境和以男权为中心的社会环境的双重压制下,最终走向了毁灭。

在《玉茭》中的柱柱家的,为了让自己的大小子高粱去矿上当窑黑子,就去和下乡干部老赵到西沟“耍了几回水”。但她不认为这是什么肮脏的交易,而只是欲望与道德交手时,道德尊严的一次失利而已。生活的贫穷,使得“性”成为女性交易物质的代替品,这就是她们的悲哀所在,她们原不想这样做,但又不得不这样做,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一种无可奈何。

女性用肉体来反抗命运,这一极端的行为最终还是逃脱不了败北的宿命。这样的行为一旦发生在女性的身上,总有点像飞蛾扑火,壮烈而可悲。玉茭妈失去了自己的儿子,男人和小叔子也被下乡干部老赵给举报并让县公安局抓走了,她失去了她该有的一切,包括她自己。板女背着自己的男人五成儿货,大半夜的给自己心爱的奶哥哥送吃的,和他睡觉。但最终她换来的却是被自己的男人打断的一条腿。这就是女性的命运,残酷的社会现实摧残践踏着她们美好的人性,让读者感受着人性的悲凉。

结束语

台湾的陈浩这样评价曹乃谦的小说:“一遍就读傻了。性感到了极处,悲凉也到了极处。雁北穷乡的语言,有无比摄人的魔力。一个故事串出一个故事,肚肠串出心肠。善良的人嗤嗤笑了,你读着想哭。没辙的人捧着脸流泪,你读着怎么办?这才知道,人间为什么会有歌。”从温家窑这些隐秘的故事中,读者看到的不仅是农民的荒诞与愚昧,更看到了人类对生命的憧憬和无奈。曹乃谦收敛自己的情感,用冷峻的笔调描绘出特定时期雁北农民原始蛮野的生存现态。一方面,充分展现了闭塞而保留原始情感的风俗民情,反映了山西人至真至纯的人性和情感;另一方面,也表现出生存于黄土之上的乡民由于长期居于一隅,仍然保留着沉重的惰性。因此,我们从作品中看到的更多是作者曹乃谦作为知识分子所具有的人道主义关怀,以及作为雁北乡民对书中人物遭遇不幸的悲悯与同情。

所以我们可以说,曹乃谦的小说之所以能得到西方学者的青睐,不仅是因为他笔下异样却真实的农民,更是因为他小说中普遍拥有一种精神指向,它穿透了不同地域和种族的迷雾直抵人心。他的小说用原汁原味儿的方言土语和民歌小调,再现了雁北生灵尤其是女性的勇敢和坚韧,演绎着她们的纯朴和善良,这种生活苦难背后的人性美好与纯真像一股股涓涓的清泉,时刻冲击着我们的情感,荡涤着我们的灵魂。

参考文献:

[1]曹乃谦.曹乃谦自述人生[M].长春:时代文艺出版社,2009.

[2]李丹宇.厚土·乡巴佬·莜面味儿——曹乃谦小说地域文化略论[J].当代文坛,2008(1):91—94.

[3]曹乃谦.到黑夜想你没办法:温家窑风景[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2012.

[4]吳荣华.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D].南昌:南昌大学,2008.

[5]高连营.女性的觉醒[M].呼和浩特:内蒙古人民出版社,2006.

[6]西蒙波伏娃.第二性[M].北京:西苑出版社,2009.

Abstract:Influenced by local natural and social environments, Cao Naiqian who lives in Yanbei Prefecture creates many typical peasant images for us in the original dialect. Among these images portrayed by his sharp insight, what is the most surprising and astounding is the glorious female images. Through the analysis of his novel There is Nothing I Can Do When I Think of You Late at Night — A Sketchbook on WenJiaYao, this thesis not only expounds details from the aspect of content, but also analyzes Cao Naiqians female imag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eminist theory. Whats more, this thesis intends to call on people to pay attention to women, one of social groups which have been neglected for a long time and aims to make people deeply comprehend the Cao Naiqians typical characters in a particular situation.

Key words:Cao Naiqian; peasant; women; appetency; emotion; tragedy

(责任编辑:刘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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