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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上海闲话”熬制的“上海味道”

2017-02-28

上海采风月刊 2017年2期
关键词:闲话方言普通话

本期“文化热点”由两篇文章组成,聚焦“上海闲话”与“上海味道”。这源于某种程度的“上海话热”:日前播映的沪语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在沪语背景观众群中口碑爆棚,紧接其后的《上海王》也是充斥着大量沪语,满屏浓郁的上海味道。事有凑巧,近日在文艺会堂召开的沪语文化教育联盟校长论坛的主题也是:“学语言,从爱曲艺开始”——热议的是,如何通过方言为主的曲艺形式,从娃娃抓起,改变“上海小囡不会说上海话”的尴尬现状。

这两件事既无关联又有关联。无关,一个说的是电影,一个说的是教育。有关,两个都关碍上海话。我们不妨设想,在“上海话式微”环境下长大的一代,他们如何能感受影片中洋溢的“上海味道”?更遑论创作出上海意韵十足的文艺作品!这倒不是说,“上海题材”是上海人的专利,事实上“上海”早已是全球化背景下的热门题材,谁都可以拿它说事,取材于它。但总的说来,在众多上海题材的影视中,上海往往只沦为背景而已,没有那种扎到根子里的东西。倘若主创者有浓郁的上海情结和骨子里的本土文化,熬制出来的影视佳肴自然会有很大不同。

“上海味道”的组成,罗列起来方方面面,但“上海闲话”无疑是其核心部分。地域文化是建立在方言之上的,往往标志性的方言一起,立马营造出一方水土和人情。当年“大力推广普通话”本身是不错的,可是从现在的视角看,倘若这种推广一旦将方言置于敌对的位置,后遗症就出现了。当本土的“上海小囡”不会用上海话表情达意时,在硬腔腔的语调背后,失落的不仅仅是一地方言,还有它所承载的一方文化生态。方言中隐藏和孕育着丰富的文化密码,比如当人们听到带着苏白的吴侬软语时,其中的人情世故、民俗意蕴以及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言外之意,只有在共同方言背景中浸淫的人们,才能曲尽其妙。

“上海话电影”的出现和崛起,让人兴奋。其实方言入电影早已司空见惯,东北话陕西话山西话河南话四川话山东话早都在影视中频频出现,观众之所以没有违和的感觉,乃因北方语系与普通话接近,听着不会太累。而像粤语吴语等南方语系一旦进入影视,其局限性就会显露。但是局限性恰恰又是独特性,如果能控制局限张扬独特,就有可能石破天惊,出现非同一般的特色作品。小说《繁花》的语言实践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其找到了一条既展示方言之美、又与普通话对接融通的渠道,这种探索特别有价值。

《罗曼蒂克消亡史》和《上海王》的出现,可谓近期中国电影的一个收获,留下许多值得说道的话题。但总体来说,还是“老上海”被导演眷顾得多,出镜率也比较高,而表现“新上海”的影视似乎较为鲜见,即便有,也不接地气,故事搬到任何城市都行。正如著名主持人、如今踏入影坛的曹可凡所言,“像黄蜀芹导演的《孽债》這样的作品,才真的反映了上海人的精神风貌,深入刻画了上海人的灵魂。当代生活是那么丰富,作为创作者对生活不能视而不见,不能没有艺术感受力”。

上海这座城市,有老上海的想象,也有新上海的现实,有太多的历史皱褶可以展开。艺术家们如何尽心竭力“熬制”出一桌桌散发着浓浓“上海味道”的影视大餐,既是观众的期待,也是时代的需求。在此也特别寄望于青年一代,尽管你们的上海话不够纯正,但是只要拥有一颗热爱上海的心,怀有浓郁的上海情结,一定能够找到独特的表现方式,“上海中年导演胡雪桦”的呈现方式和“非上海青年导演程耳”的呈现方式迥然不同,然而人们一样沉醉在“上海闲话”和“上海味道”中,其间自有玩味之处。

同时希望,“从娃娃抓起”的上海话普及尝试,能够化为未来上海题材文艺创作的潜在力量。讲上海话的人多了,上海故事才会深入人心。

本刊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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