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锦程



乾隆十一年月岩段汝霖诗刻考述

朱锦程

（湖南大学 岳麓书院，湖南 长沙 410082）

月岩在湖南永州道县西，又称穿岩、太极岩，是一处大型石灰岩溶洞，自然环境特殊。相传北宋大儒周敦颐曾在此筑室读书，受月岩自然环境的启发，悟道太极。随着道学的兴起与传播，后人多慕周子之名而游月岩，并在洞内题刻诗文。现存南宋及以下历代摩崖石刻约63幅。文章选取清乾隆十一年道州知州段汝霖摩崖诗刻《乾隆丙寅孟夏游月岩》三首进行考述。段汝霖慕名到访月岩，通过亲身实地对月岩内自然环境奇妙变化的观察与体会，追思周子悟道太极、开辟理学的功绩。

月岩；周敦颐；段汝霖；周蔚文；摩崖石刻

月岩，旧名穿岩，又称太极岩，位于今湖南省永州市道县西清塘镇都庞岭东麓。是一处由远古河流冲刷而形成的大型河道穿山石灰岩溶洞，自然环境特殊。清人段汝霖所撰《楚南苗志》中记载：“月岩，在道州西二十五里。东西两门，可通往来。望之若城阙，当洞之中，而虚其顶。自东望之，如月上弦。自西望之，如月下弦。自中望之，又如月之望。随行进退，盈亏异状，俗以其形像月，故呼为月岩。”

月岩所在的永州位于古代荆楚至岭南的水路通道上，境内山清石秀，文人骚客往来题咏颇多，且保存较好，是国内现存摩崖石刻最为密集的区域之一。代表者有号称“南国摩崖第一”的浯溪碑林。永州摩崖石刻呈现着清晰的阶段性，依朝代为序，唐代开辟，宋代是流寓，明代着重在纪念宋儒，称之为“寓贤”，清代多作石刻著录研究。具体到月岩而言，虽然自然环境特殊、奇妙，但使其名闻天下的却是寓居此地的宋代大儒周敦颐。周敦颐原名敦实，字茂叔，谥号元公。因其对儒学发展所作出的突出贡献，后世又尊为“道学宗主”，学界一般称作濂溪先生、周子。相传周子曾在月岩筑室读书，受月岩自然环境的启发，悟道太极。宋度正《周敦颐年谱》载：“濂溪之西有岩，东西两门，中虚，顶圆如月，出入仰视，若上下弦，名月岩。先生筑室读书其间，相传睹此而悟太极。”至民国时期，月岩内尚存濂溪祠即周子读书处屋宇，今仅存基址湮没在荆棘丛中。随着道学的发展与传播，后人多追慕周子而游访月岩遗迹，并在洞内题刻诗文以表瞻仰、怀古之意。据统计，在明清集志中，学者和官员直接以月岩为题的诗文有72篇。而今月岩尚存南宋及以下历代摩崖石刻约63幅，内容多与周子、太极有关。

一　段汝霖诗刻著录

《乾隆丙寅孟夏游月巖》

梯雲天柱表，豈及此巖奇。啓母嵩山叟，開從太乙時。八千約户牖，三五共菬籬。靜會圖書意，結璘莫擅闚。

奇抉義文秘，象徵龍馬先。□蒙啓玉宇，光霭焕瑤遍。理具陰陽體，形同上下弦。瞻□從仰止，風月渾無邊。

我來探月窟，即此見天心。景洞清虚得，道由圖書尋。盈虧終色相，變合入高深。千載無周子，管窺直到今。

刾史晴川段汝霖偶題併書。

石刻呈矩形，高宽100cm×195cm，位于月岩石刻群底部。左、右两侧均为民国年间所题刻榜书，皆晚于此题刻。全文分作八行，各行字数不一。字迹大致清楚，唯中部有一水平风化残痕，致部分刻字难以释读，其中第五行“风月浑无边”中的“月”字似补刻。诗刻为五言诗，先描述月岩自然环境，后追思周子悟道。

二 段汝霖生平辑考

此题记书刻于乾隆丙寅年孟夏，即乾隆十一年（1746）四月。落款处为“刺史晴川段汝霖”。“刺史”制度源自西汉文帝时，初为地方监察官，东汉末期逐渐演变为地方行政长官的称呼，宋元以后刺史之名逐渐废止。明清时，文人有以汉唐等前朝官名作为本朝官雅称的风气，刺史又被用作知州的别称。乾隆十一年段汝霖时任道州知州，故借用古语，自称刺史。

“晴川”应是化用唐代诗人崔颢《黄鹤楼》中“晴川历历汉阳树”诗句，借指汉阳地名。明代嘉靖时，汉阳太守范之箴在龟山东麓禹功矶建阁楼，就取崔颢诗意命名晴川阁。段汝霖正是湖北汉阳人，故自称“刺史晴川段汝霖”。据史书记载，段汝霖，字时斋，号梅亭。雍正四年（1726）举人，十二年（1734）任湖南安化知县，乾隆四年（1739）升龙山知县，九年（1744）迁道州知州，十二年（1747）转永绥厅同知，十九年（1754）擢云南楚雄府知府，遇家丧丁忧去官，乾隆二十一年（1756）补福建建宁府知府。

同治《永顺府志》记载：“段汝霖，湖北汉阳人，举人，由安化县知县调，乾隆三年任，九年升道州知州，有传。”《永顺府志》言段于乾隆三年任龙山知县，当误，应为四年。嘉庆《龙山县志》载段任龙山知县时曾主持重修文庙，并撰文《重修文庙记》，其文曰“汝霖以己未令龙山，越庚申辛酉”，己未年即乾隆四年。从史料的时间先后及表述的详细程度而言，应取乾隆四年之说。另湖南省花垣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花垣县志》言段汝霖在龙山知县前曾任教谕，但未有详细记年，且未标注所依据文献。乾隆时人龚学海有《湖南全省苗志序》：“予友晴川段君，以名孝廉起家县令”，直言段自县令起家。

《湖南全省苗志序》又载段汝霖“丙子，以补官来京师”，丙子年即乾隆二十一年，应为补福建建宁府知府事。

段氏自雍正十二年入仕，至乾隆十九年擢迁云南楚雄，其间在湖南为官二十余年，历任安化、道州、龙山、永绥等地，多处于苗汉杂处的地区。故《湖南全省苗志序》称段汝霖：“以名孝廉起家县令，而丞、而牧、而守。所历皆‘苗疆’，而于楚南为最久。”

明清以来湘西苗汉矛盾尖锐，多次演变成军事冲突，“康熙二十四年，苗犯泸溪，抢鱼梁，天兵压境。凶苗凛凛焉。然余烬未息，六里生苗，不时出没。四十二年，赵恭毅公讳申乔奉命进剿”。而段氏熟谙苗情，治理得宜，在其任道州知州时，亲赴各地查勘，劝导边民实行“卡房”制，使境内大致确保无虞。“卡房”制，即在苗乡周围的州县设立关卡哨岗，组织团练乡勇，十人一什，百人一练，使其互相警戒，不许为非作歹。光绪《湖南通志》称段氏“廉洁而勤于政治，抚民苗以诚信，皆服其化”。

同治《安化县志》载段氏有诗《西山晓雾》：“占断山巅阴与晴，衣冠早起望西城；雨犹潮湿乾忧稼，晓雾惟祈夏日生”，诗文中体现出其对百姓农业生产的关切和忧虑。由于在任期间驭民有方，并颇有治绩，所以深得民心。史称段汝霖为政“宽猛相济，民无怨讟”。

嘉庆《龙山县志》又有段氏《留别龙民》一诗：“欲赴京华道路长，停鞭那忍马蹄忙；邮程屈指来难定，民事关心去未忘；但以好言酬父老，莫教佳日误农桑；春风似有攀辕意，吹绾丝丝柳几行”，表现在离任龙山知县时对民众的不舍及感念之意。

举人出身的段汝霖，不仅在调和汉苗冲突及地方行政的处理上取得不错治绩，而且在为官期间很重视文教。同治《安化县志》载，在其任安化知县时，曾撰文表彰县中亲孝事迹。嘉庆《龙山县志》载，乾隆六年（1741），时任龙山知县的段汝霖，倡议乡里捐助修补文庙，并撰《重修文庙记》。记曰：“邑之有学宫也，自雍正十一年始。时新疆初附，百度甫兴，营建规模率皆草创，历年以来风雨剥蚀，渐就倾颓，甚非所以妥先王、光文教也。汝霖以己未令龙山，越庚申、辛酉，岁有抚绥事，簿书鹿鹿，经理弗遑。今幸政清人和，年谷顺成，爰啇诸学博叶君藇，叶君欣从之，且愿助其事。乃先捐俸以为之，倡都人士具量力共襄。而诸生鲁与义、田封荣、晏楚国等尤踊跃，经费出总作省监，悉委任焉。鸠工庀材，塌者筑之，缺者补之，漶漫者丹黄之，不数月而功竣。汝霖喜庙貌之新，而嘉邑人之相与有成也，乃进诸生告之曰：读圣人之书而不以圣人之心为心，是背道也；沭圣人之泽而不以圣人之所凭依者，为心忘所自出也。邑以荒陋边徼，新隶版图，我皇上一视同仁，设庠序建师儒，岁科试置弟子员，如小学例。近复添廪增岁贡额，去椎髻之俗，而衣冠之鼓舞，作育数年于兹矣，生其时者宜如何！厚乎与登美富之堂，景仰前哲，摩挲爼豆，其必有感激振拔而不能自已者矣。抑人之为学，如营室然。始创建之，又宜以时绸缪之。至于内腐外摇，鏬漏百出，始谋所以补苴焉，难矣。今汝霖与诸生新斯庙，诸生即以新斯庙者自新其学可也。即以语诸生，因次其语以为记，并质之学博，以为何如。时乾隆六年八月也。”

乾隆十一年，段氏任道州知州时，督修濂溪故里元公祠。撰《重修故里祠堂祭文》，文曰：“乾隆七年，州刺史陈嘉榖请帑鼎建，州守段汝霖奉旨监造。十一月告成。”如前文所述，乾隆九年段汝霖才擢迁道州知州，监造之事不当在乾隆七年。另周诰《濂溪志》载：“乾隆七年三月十九日，博士周枚以重修故里元公祠，呈请于州。本月二十五日，州牧陈嘉榖详府申司转院，饬准核减，估计实需银肆百叁拾壹两零。造册详咨奉准部覆，准其于乾隆八年，存公银内动支修理。乾隆十一年州守段汝霖督修工竣，造册详销。”由此可知，乾隆七年时任道州知州的陈嘉榖（乾隆五年始任）提出修缮元公祠，次年被批复准许。由于施工期长，乾隆九年新到任的知州段汝霖接替原知州陈嘉榖继续负责督修事宜，直到乾隆十一年才竣工。

乾隆十三年（1748），段氏任永绥同知时，主持编纂《永绥厅志》。《湖广湖南苗志》载：“戊辰，杨大中丞讳锡绂来抚湖南，谕霖纂修《永绥厅志》。”戊辰年即乾隆十三年。乾隆十六年（1751）书成，是第一部交付刊印的《永绥厅志》。段汝霖在《重修永绥厅志序》中自叙，在他之前，时任永绥同知的梁灿即撰有部分《永绥厅志》书稿，但因为刊印费用欠缺、梁灿的离任及刊印者迁移等诸多原因，致使书稿大部分散佚。段氏继任后，只获残篇数十页。在此基础上，历经三年的笔耕，终于撰就此志，并付梓印刷。

全书纲目为一卷：星野、舆图、城郭、形胜、开创、学校、祀典、公署；二卷：秩官、风俗、山川、市廛；三卷：都里、古迹、天赋、户役、仓储、兵制、灾祥、选举、人物、寺庙；四卷：物产、艺文。书中对湘西苗族史事及风俗的记载颇为详细。南京市图书馆藏有乾隆十六年刻本。

乾隆十五年（1750），段氏又奉湖南巡抚杨锡绂谕委，主持编纂《楚南苗志》。《湖广湖南苗志》载：“庚午，开大中丞讳泰又以是谕。……越五月而书成。”庚午年即乾隆十五年。乾隆二十三年（1758）刻印刊行。

全书共分六卷，详细记载苗人（另有瑶族、土家族）历代称谓沿革、地理气候、土地物产、风俗好尚、言语衣冠及历代治乱叛服，分门汇纂，考核周详。史称“体例冗杂，叙述亦不甚雅驯”，但“得诸见闻，事皆质实”，“治苗者奉为圭臬焉”。段氏在序言中自语：“取古今之书，与郡县通志有关苗疆者，并查找我朝一切剿抚文案，分门编纂。其中或出于己见，或访之刍荛，汇为一帙。”可见此书资料的主要来源，一是历代文书档案及史籍记载，二是作者的实地考察与探访所得。此种撰法，颇有太史公作《史记》遗风。后《四库全书》编修时，由湖北巡抚采进，列入《四库全书总目》。此书所搜集和保存的资料，在后世对西南少数民族的认知和研究中具有重要价值。此外宣统《永绥厅志》还收录段汝霖在永绥同知期间所作的十篇描绘《永绥旧城十景诗》：

《梅井泉甘》：泉涌香甘梅瓣同，同归开辟此城中。渊渊不假人穿凿，一井资生万井功。

《荷池香泛》：荒烟蔓草卫城基，猗傩香生夏日宜。宋代园亭湮没尽，崇山犹胜一荷池。

《西山晓雾》：占断山巅阴与晴，衣冠早起望西城。雨犹潮涇干忧稼，晓雾惟祈夏日生。

《东阁晚钟》：嘹亮钟鸣寺阁东，晚风遥送暮烟中。一声撞醒三苗梦，始信元音识圣功。

《圣水来潮》：官衙岑寂对横琴，万籁无声香印心。何处鸣雷从地起，小西门外有潮音。

《灵岩瀑布》：龙岩喷水下龙潭，百丈珠帘雨后憨。一隙源头休薄视，直通舟楫济湖南。

《排楼映月》：双双螺髻峙云端，叠嶂便宜夕照看。幻出蜃楼山市里，可知陆地亦波澜。

《文笔凌云》：点化愚顽扫尽凶，朝廷设馆细陶镕。他年定叶浚云兆，景运天开文笔峰。

《五指排空》：五峰如指插晴空，造化由来布置工。应是拏云伸妙手，高攀丹桂向蟾宫。

《三台拱秀》：拱照奇峰笔架排，太微垣里映三台。公余翘首东南望，秀色参天入坐来。

三 诗刻内容考释

“梯云天柱”，指道州境内的梯云山与天柱山。永州多山，《永州府志》记载道州即得名于营道山。光绪《道州志》载梯云山又名王㜑岭，位于道州西门外的濂溪祠后方，史称“山石层叠如云，奇峻可观”。当地族人多围在山脚居住。南宋大诗人陆游曾在山壁题刻“诗境”二字，明代都御史顾璘也有在此题刻“元石”二字。道光《永州府志》载天柱山位于宁远县北九十里，史称“形如柱立”、“孤峰独峙，壁立秀举”，而且山中石壁呈现不同颜色，从远处欣赏，美景如画。《吴越春秋》记载大禹曾得知在“九山东南天柱”有治水妙方，于是东巡至衡山寻找此书。一说“九山”即宁远九嶷山，“天柱”即天柱山。梯云、天柱二山皆以秀美、险峻著称，但段汝霖却认为不及月岩奇美。徐霞客在《楚游日记》中记载其畅游永州山水后曾言“永南洞目，月岩第一”。明代思想家顾宪成在其撰写《游月岩记》中详细描述月岩的奇特：“既至，历岩而登，下而就几少息焉，徙倚四顾，奇石森列，满壁而是，眉睫之间，变幻分沓，应接不暇。即王子猷山阴道中不知有此否。哲庵氏曰：‘吾闻诸志矣，如走猊、如伏犀、如龟蹒跚、如凤翱翔、如龙蛇蜿蜒，可谓笔端有尽。’予曰：‘未尽也。’拟为之名，卒不得其似而止。遂与二君徐步而前，就其中望之，既圆而朗，果如其言，不谬。”

“启母”，即大禹的妻子涂山氏。相传大禹为治水而化作黑熊，与涂山氏相约以鼓声为号来送饭。不料落下的石头误击中大鼓，涂山氏来送饭时，发现大禹变成黑熊，羞愧的慌走，到嵩山附近化为石头。大禹知道妻子有孕，要求得到孩子。后石头裂开，生下儿子启。“嵩山叟”，相传为晋朝时人，不幸失足坠入嵩山北侧的洞穴，但却侥幸不死，并在洞中偶遇两位仙人，在仙人的指点下靠玉浆、石髓充饥果腹，历经半年多才从四川的青城山走出洞穴。“启母”、“嵩山叟”都是极具传说色彩的故事形象。“太乙”又作太一、泰一、泰壹或泰乙，是道家认为天地万物形成的本源。“户牖”本指门和窗，又比喻学术上的门户、流派。刘勰曾赞誉刘向的《说苑》是一部“越世高谈，自开户牖”的著作。本诗前三联分别从空间、时间上由远及近地描绘了月岩的地理环境。月岩奇绝的地貌，为下文中的理趣埋下了伏笔。“静会图书意”中的“图书”，指河图、洛书。河图是五行的生成和方位数图，洛书也是数图。但前者为十数、五数或四数, 后者为九数。洛书晚于河图, 但都产生在遥远的远古。二者原是天文历法数图，后来发展和应用到许多方面, 被当作了天地万物的统一规律。“结璘”意为奔月之仙。“龙马”指代《周易》中的乾坤二卦，泛指阴阳，可推展到世间万象。中间数联，由象及理，从月岩内外各个角度类似月亮上下弦不同形态的奇景，让诗人体会到其中蕴含着自然之理。诗中把月岩比喻为月亮，故有“玉宇”、“光霭”等形容。月岩之所以让人百看不厌，常看常新，正是由于它的形态和名字无穷的道理，美好风光和独特理趣的结合使人能长久探索而不觉重复乏味。最后三联，诗人已经领会到，盈亏变化终究只是“得象”，背后的高深道理难以言喻，千年以来唯有周子《太极图说》最解道体深意，没有周子这样天资灵秀之人物的点化，凡人的一番琢磨，往往也只是以偏概全的观感而已。诗人由此更升起了对周子的景仰之情。

段汝霖通过科举中举，自然十分熟悉儒家学说，而诗中却多处借用有道家思想的意象。自唐以来，在中国思想史上开始出现儒释道三教合一的说法。唐太宗李世民曾下诏自称是道家创始人老子的后裔，“朕之本系，出于柱史”。民间又有宋太祖赵匡胤与陈抟华山对弈的故事等。北宋时期，道家思想在社会上有很大的声势和影响，有学者认为周子在作《太极图》时，即受到道家的影响。周子的这种学问品格，也广为后世所了解。全诗由赞叹月岩之景奇绝，到探究月岩奇观所蕴藏道的法则。由表及里，得意忘象，表达出诗人对周子学问境界的钦佩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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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张京华）

2016－10－26

朱锦程（1988－），男，河南新蔡人，湖南大学岳麓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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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7）01-00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