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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修养”到“力量”
——知识变迁视野下的人与自然关系

2017-02-24吴先伍

关键词:修养万物力量

吴先伍

·生态文明建设·

从“修养”到“力量”
——知识变迁视野下的人与自然关系

吴先伍

(南京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南京210023)

在古代,知识与智慧紧密相关,关涉人生修养,这导致人们更加关注自然的神圣性,自然对于提升修养的重要作用,因而对于自然保持着一颗敬畏之心。在现代社会中,知识变成了一种力量,凭借这种力量,人不仅将自己变成了自然的主人,而且开始肆意地征服改造自然,对自然造成了严重的伤害。为修复人与自然的关系,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知识需要转化为智慧,实现知识与智慧的统一。

知识;修养;力量;自然;智慧

生态问题已经成为现代社会不能承受之痛,持续爆发的生态灾难迫使人们反思过去所做的一切,探求人与自然相处之道。从目前的反思成果来看,人们对于生态问题的解决主要寄希望于科学技术的进步、知识的发展,而对于知识本身却缺乏必要的思考。本文将追寻知识变迁的印迹来探寻生态问题产生的知识根源,以期为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提供借鉴。

一、知识修养与敬畏自然

与现代人主要将知识看作主体对于客体的客观认识和了解不同,古代人更加重视知识与智慧的相通性,更加重视知识中的“识”,也就是见识或洞识。亚里士多德曾经说过,“智慧就是有关某些原理与原因的知识”[1],就将知识与智慧融而为一。在古代汉语中,“知”与“智”本来相通,“知,智慧之引申,故古只作知”[2],像《论语》中说,“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知者乐水,仁者乐山。知者动,仁者静。知者乐,仁者寿”,其中的“知”就都与“智”相通,都是智慧。由此可见,在古代,知识与智慧本来不二,有知识的人就是受人景仰的智者。

虽然知识与智慧自古相通,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现代社会中作为一种能力、工具的知识就是智慧,现代社会中有知识的人就是有智慧的人。智慧虽然包含了对于世界的客观认识与了解,但更是一种人生境界、一种价值追求,“智慧则要求求穷通,达到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境界”[3]418,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是自足自得的,感受到“从心所欲不逾矩”、“上下与天地同流”的自由,“智慧是自得的,是德性自由的表现,也就是人的本质力量和个性自由的表现”[3]419。智慧境界的获得,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通过不断知识学习、日积月累来提升自我修养,最后在豁然贯通之中通达智慧之境。孔子说自己“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就是对通过知识学习最终进入智慧之境过程的简要概括。即使我们经常会将现代西方的知识传统上溯至古希腊时代,但我们还是应该看到,古希腊时代的知识同样是一种人生智慧、人生境界。苏格拉底告诫人们要“认识你自己”。虽然认识是通往知识的一个重要路径,但是这条路径所通达的并非科学的知识,而是有价值的生活,因为“不经受这种考察的生活是没有价值的”[4]。后来亚里士多德继承了苏格拉底的这样一种思想,认为伦理学就是要考察什么样的生活是值得过的生活,而他最终得出结论:唯有思辨的生活才是最值得过的生活。

古人将知识当作一种人生修养、一种境界追求,这有利于提升人们对于自然的敬畏感,能够有效地阻止人们破坏自然。

由于中国早期的思想家多是政治家、教育家,所以,思想家们的目光自始就主要落在修齐治平上,从而使得自然不处于关注的中心,这在某种程度上削弱了人们征服改造自然的意愿。即使思想家们对于自然偶尔有所涉猎,但也还是以服务人生修养为目标,而无关于自然的征服与改造。虽然在天人之辩上,儒家与道家之间存在明显差别,儒家着重讲人道,道家着重讲天道,但是,二者最后都还是要落到人生日用上来,因为天人本来合一,天人本来不二。虽然道家大讲天道,但道家并未止于此,而是要为人道树立榜样,“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所以,人类修养的至高境界乃是顺应自然规律,自然而然。虽然儒家着重讲人道,但是儒家并未因此而忽视自然,更没有将天人对立起来,而是将人放在自然之中,试图在自然的流变中领悟人生的真谛。孔子就曾在奔腾的河流中感受人生的健强不息,在阴阳大化、四时代序中感受到行重于言。总而言之,中国古代的思想家们始终将自然当作神圣效仿的对象,对自然充满着敬畏之心,“君子有三畏”,而“天命”则居于“三畏”之首。

在古希腊,苏格拉底之前的哲学家,眼睛主要看向外部的自然世界,在自然世界中仰观俯察,寻觅世界的本源,探索外部世界的运行发展规律。这时的人们坚持万物有灵论、物活论,“有些思想家认为,灵魂是搀杂在整个宇宙中的,可能是由于这个理由,泰勒斯得出万物充满神灵这样的看法”[5]。万物有灵论使得人们对于自然充满敬畏之心,人们认识自然并非以征服改造自然为目的,一方面是为了知识而知识,是从认识活动当中获得乐趣与兴味,另一方面则在于对神意的领会。这也就是徐复观所说的:“这种向自然追求剖析的目的,并不一定是在自然,而只是希腊人在闲暇中对于知性活动的喜爱,所以学校一词之语源即为闲暇。在闲暇中作冥想的知性的活动,以求认识真理,希腊人认为这是最高的幸福。知性活动,一定要在外面有对象,于是希腊人的精神首先便落到自然,而愿意为‘自然之子’”[6]。后来苏格拉底认为,致力于思考这类问题的人是愚妄的,因为人类不能凭借这些知识制造出风雨雷电、季节变迁以及他们所希望的任何东西来;对于人类来说,最为重要的还是“认识你自己”,思考那些与人类自身密切相关的问题,把握虔敬、正义、国家等相关方面的知识,只有对于这些问题有所认识的人才是真正智慧的。虽然人们认识的对象发生了变化,但这并未导致人类与自然走向对立,因为人不但要生活在自然世界之中,而且要从自然世界当中寻找自身的理性开端,确立人类的终极追求目标。像柏拉图就将人类的理性归结为一种自然理性,宇宙创造主在创世之初,赋予了宇宙以灵魂,“灵魂从宇宙的中心扩散到各处,直抵宇宙的边缘,无处不在,又从宇宙的边缘包裹宇宙,而灵魂自身则不断运转,一个神圣的开端就从这里开始,这种有理性的生命永不休止,永世长存”[7]。亚里士多德则认为一切都有目的,一切目的之目的乃是至善,乃是神,这种最终目的构成了自然与人类的共同追求,因此,人类的追求与自然的运动之间具有内在的一致性,人类认识自然同样也是在认识自我,同样是在把握人生的奥秘,提升自我的修养。

正是因为在古代社会中,人们将知识看作一种修养,看作提升人生境界的一种手段,即使那时人们对于自然的实用价值有所认识,但那并非知识的重心之所在,人们更加关注自然的神圣性,保持着对于自然的敬畏之心,而这在某种程度上也就抑制了人们征服改造自然的意愿,从而使自然免遭破坏。

二、知识力量与自然没落

在古代社会中,知识之所以被看成修养,与人们对人在的世界中的地位的认识有关。在古代中国,天人合一,天人不二,“天”不仅是自然之天,而且是价值之天,“天”不仅构成了人类生活的环境,而且是人类价值的源头,因此,天乃是人类效法的榜样,天人调谐乃是人类的理想。在古代西方,虽然一方面强调人为“宇宙之精华,万物之灵长”,但是另一方面又强调人的自然性,认为人离不开自然,人要从自然中获得人生的感悟,因此,人们对于自然的知识是善、是美。总而言之,在古代,人始终被认作自然世界当中的人,人们希望通过认识自然来找准自己在世界当中的位置,使自己在世界当中立得住、站得稳,从而不至于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因此,古代的知识对于人类来说,不是征服的工具,而是安身立命的依凭,人们正是借助知识为自己建造家园,从而为人生提供皈依。然而在现代社会中,人对知识的理解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而这也从根底上颠覆了人与自然关系。

需要指出的是,当我们讲现代社会的时候,实际上主要是指西方的现代社会,因为现代主要是以西方为样板。西方的现代社会是古代社会尤其是中世纪的反动。虽然在中世纪,上帝打败了奥林匹斯山上的诸神,一神教取代了多神教,但自然仍然是神意的体现,自然当中始终渗透着神圣性,因此,人并未成为自然的主人,而是自然的管家、守护人,人仍然需要去领会神意——自然的奥秘,自然的规律。然而,在现代社会中,“上帝死了!永远死了!”[8]人虽然因此而失去了神灵的荫庇,但也因此而获得了解放,人不仅成了自身的主人,而且成了世界的主人,人取代上帝成了世界的中心,一切为了神变成一切为了人,“如果我们考虑终极因的话,人可以被视为世界的中心”[9]274,“万事万物似乎都为人做事,而不是为它们自己做事”[9]275。人由自然的守护者变成了主人,这种角色的转变为人类为所欲为创造了机会。

过去人们之所以对上帝顶礼膜拜,唯命是从,不仅因为上帝是仁爱的,更是因为上帝之于人类享有至高无上的威权。上帝地位之所以如此之高,是因为上帝是全知全能的。在现代社会中,人何以能窃取上帝的高位,将自己变成世界的中心呢?在讲究实用的现代社会,这个问题的解答不能仅仅依靠人是依照上帝形象造出来的神秘说教,也不能依靠人类生而自由、天赋人权之类的政治宣传,而是要证明人类像上帝一样全知全能,掌握世间万物的生杀予夺大权。早在古希腊时代,柏拉图就已经在《普罗泰戈拉篇》中指出,人类之所以会迥超于世间万物之上,成为“宇宙之精华,万物之灵长”,是因为普罗米修斯为人类偷来了雅典娜神的技术(理性)和赫淮斯托斯神的火。科学技术和理性是与知识联系在一起的,这从现代人将知识称作理性知识、科学知识中就能够得到证明。现代是一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科技飞速发展的原因则在于“知识就是力量”,“科学的真正的、合法的目标说来不外是这样:把新的发现和新的力量惠赠给人类生活”[10]58。既然人类拥有科学知识,那么人类就能够通过科学知识与上帝一样全知全能,从而雄踞于自然万物之上,使自然万物为我所用。因此,在现代社会中,知识不仅被剥离了价值属性而变成了客观的科学知识,而且变成了一种帮助人类占据世界中心地位的工具,从而变成了一种力量——人类借助它战胜万物的力量,“说到人类要对万物建立自己的帝国,那就全靠方术和科学了”[10]104。

一旦人类通过知识的力量将自己变成世界的上帝,将自己变成世界的中心,那么这也就意味着人与自然的关系开始疏离。因为当我们将自己看作世界中心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将自然万物放置在与自我相对立的世界的边缘,以我为主、万物为客,从而实现了自我从自然万物当中的脱离。而其极端的表现形式,就是人类希望借助知识的进步脱离地球而生活。半个多世纪以来,人类对于地球之外的其他星球进行了大量的探索,甚至开始计划向外星球移民,这些都表现了人类摆脱地球的强烈愿望。第一颗人造卫星发射成功后,引起了人们的一片惊呼,“人们的欢呼并非胜利的喜悦,也不是在面对人力掌控自然的巨大力量时,充盈于心中的骄傲和敬畏之情。在事件发生的一瞬间,直接的反应是大松一口气,人类总算‘朝着摆脱地球对人的束缚迈出了一步’”,“人类不会永远束缚在地球上”[11]。既然人类希望从自然的束缚当中摆脱出来,而知识的发展又为我们实现这种愿望提供了力量支撑,那么,地球就不过是我们临时的寄居之所,而非承载人类生命和希望的诺亚方舟,自然万物必然会失去其神圣性,我们也必然会对自然万物失去敬畏之心。

虽然人也向往着像上帝一样超越自然世界、脱离自然而存在,但人却不能如愿。因为人与神相比,多了可朽的肉身,所以,人只能处于神与动物之间,“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野兽”。因此,现代思想家们一方面强调人神之间的一致性,强调人在世界中的中心地位,另一方面又强调人与神之间的区别,强调自己是人而非神,“我是人,凡是人的一切特性我都具有”。人的特性中不仅包含了高尚的精神追求,而且包含了世俗的物质欲望,人仍然需要利用自然万物来满足自身的肉体需求和欲望。为了满足物质欲望,人类开始利用科学

知识作为工具,与自然之间展开了你死我活的争夺,就像培根所说的那样,“对待自然就要像审讯女巫一样,在实验中用技术发明装置折磨她,严刑拷打她,审讯她,以便发现她的阴谋和秘密,逼她说出真话,为改善人类的生活条件服务”[9]231-232。培根所说的正是现代社会的普遍情景,人们为了满足自身的生活需求,最大限度地发挥科学知识的力量,极尽盘剥自然之能事:利用地理知识挖掘地下的矿藏,利用化学知识榨干土壤中的营养,利用生物技术让各种生物不分季节地开花结果,利用气象知识改变气候……知识不受约束地运用,不仅使地球上的资源近于枯竭,而且使地球本身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机,“由于人类贪婪或疏忽,整个空间可以突然一夜之间从地球上消失”[12]。

三、转识成智与天人相和

知识的飞速发展和广泛应用增强了人类征服改造自然的力量,迫使自然为人类提供了大量的物质财富,从而为人类创造了优越的生活条件,帮助人类过上了穷奢极欲的物质生活。然而现代知识是一把双刃剑。知识虽然为人类带来丰硕的物质成果,但也激化了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自然对人类的所作所为并非总是逆来顺受,而是进行了激烈地反抗和报复,“一直威胁着地球生存的人类,现在又在狠狠地打击自然了。但是重要的是不要忘记了,自然将打出最后的一棒”[13]。我们已经从刺鼻的空气、污秽的河水、贫瘠的土地、恶劣的气候之中感受到了自然“最后一棒”的巨大威力,感受到了自然带给我们的切肤之痛,将我们从知识的迷梦中惊醒过来,如果我们要想达到天人相和的状态,那么就必须改变“知识就是力量”的观点,做到转识成智。

从知识的发展历程来看,知识(知)与智慧(智)本来是统一的。我们对于世界的认识都是要求“穷通”,要贯通天人,“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从而获得对于世界的整体把握,在性与天道的统一中实现人的自由发展。这也就是说,在古代,知识与智慧、科学与人文本来是一体性的,应用到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就是天人合一、万物一体。随着时间的推移、社会的发展,原本统一的知识逐渐开始分化,知识开始主要关注于人生日用的满足,而把对于性与天道的探寻让渡给了哲学智慧,从而在道技之间、科学与哲学、科学与人文之间划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文学知识分子在一极,而在另一极是科学家,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在这两极之间是一条充满互不理解的鸿沟”[14]。由于这种分化后的知识将世界的整体、人生意义与价值的问题交给了哲学智慧,从而使知识萎缩为科学知识,它只关心对于世界某些方面的认识,只关心人类欲望需求的满足,不仅将科学与人文、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对立起来,而且将人与自然对立起来,人与自然成了征服改造的主体与客体。

实际上,知识与智慧、科学与人文之间并不能截然分开,更不能尖锐对立,“理智并非‘干燥的光’,认识论也不能离开‘整个的人’”[3]11。事实上,我们并不能像现代人所期望的那样,置身于世界之外来冷眼旁观、征服改造,我们就生活在这个世界之中,我们就是自然世界的一部分,“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世界之中的”[15]384。同时,对于人类来说,自然世界并不只是一个纯粹客观的外在世界,自然世界也是一个充满着意义和价值的世界,自然世界当中蕴藏着人生意义和价值的重要源泉:我们从自然世界的季节变迁当中感受到了人世的更迭;我们从自然世界的花开花落当中感受到了人生的兴衰;我们从大海的波涛汹涌当中感受到了生活的豪情激荡;我们从森林的静谧当中感受生命的祥和……因此,不论是肉体需求,还是价值追求,人都不能脱离自然世界而存在。“我们统治自然界,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族人那样,决不是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15]383-384,而是立足于自然世界之中,与自然万物融而为一,我们既要从有关自然的科学知识当中感受人生的智慧,我们也要从有关人生的智慧当中体会自然的本性。

既然自然与人生本来不二,知识与智慧本来相即不离,那么,我们就不能将人与自然二分,不能仅仅将知识看作征服改造自然的力量,看作满足人类物质需求的工具,忽视其提高人生修养、提升人生境界的重要作用,我们必须从认识自然片段出发,获得对于世界整体性的认识,最终转识成智,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既然人是自然界当中的一员,而且人类拖着沉重的肉身,那么人类就必须首先适应自然环境,在自然中求生存。人类“力不若牛,走不若马”的先天条件,决定了人类无法依靠本能而生活,必须增强对于自然世界的认识,把握自然界运行发展的规律,从而做到“以得之现实之道还治现实”,利用自然规律为人类的生存发展服务。从这个意义上说,知识确实是力量,是一种支撑人类生存发展的重要力量。不过这种力量不能不受约束地肆意运用,而是要受到人文精神的指导,从而使知识承担起价值追求的功能,为实现人的自由、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服务。人类“以得之现实之道还治现实”的过程,并非人类作用于自然的单向过程,而是人与自然交互作用的过程。人类认识自然世界,掌握自然世界的规律,不仅提高了人类利用自然为人类生存发展服务的能力,而且也提升了人类对自身的认识,提升了人生境界。一方面,我们认识和利用自然的过程,本身就包含了自身的理想与追求,因此人化的自然当中不仅有自然,同样也有人,人类认识自然的同时,也就是认识人自身;另一方面,人将自然由自在之物化为为我之物,自然同样也在化人,我们也会从自然当中获得人生的启发、人生的感悟,庖丁解牛、梓庆削典故中的“解牛”与“削”,就是典型的利用自然的活动,但是庖丁、梓庆却在把握自然事物本性的基础上,获得了人生的智慧,从而获得了一种踌躇满志的自足感、自得感,达到了天人相和的自由之境、智慧之境。因此,在人与自然关系问题上,转识成智就是要实现知识与智慧、科技与人文、人道与自然之道的统一,防止二者走向分离甚至是对立,从而获得有关宇宙人生根本原理的认识,并以此来指导我们认识利用自然,最终在实现人类自由的同时,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1][古希腊]亚里士多德.形而上学[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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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德]尼采.快乐的科学[M].桂林:漓江出版社,200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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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美]汉娜·阿伦特.人的境况(前言)[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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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From Cultivation to Power─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 in View of Knowledge Changes

WU Xian⁃wu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Nanjing 210046,China)

In Ancient times,knowledge was closely linked with wisdom,related to cultivation of life.That resulted in our attention to the holiness of nature and its use for improving cultivation,hence we keep rev⁃erence for the nature.In modern times,knowledge became power.Depending on this power of knowledge,we became the master of nature.We began to conquer and transform nature,and brought great harm to nature.In order to fix the relation between human and nature,to realize harmony,knowledge should be transformed into wisdom and integrate with wisdom.

knowledge;cultivation;power;nature;wisdom

B82-056

:A

:1009-1971(2017)02-0093-05

[责任编辑:王 春]

2016-12-10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他者伦理研究”(14BZX123)

吴先伍(1971—),男,安徽枞阳人,教授,博士生导师,哲学博士,从事中西哲学比较、生态伦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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