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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载酒集》中爱情词之新论

2017-02-23吴淑娇

河北开放大学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朱彝尊词作意象

吴淑娇

(南京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江湖载酒集》中爱情词之新论

吴淑娇

(南京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46)

《江湖载酒集》是清初词人朱彝尊于康熙十一年编成的一部词集,该词集中的爱情词较之早期《静志居琴趣》中的爱情词作,体现出以下三个方面的特质:结构和轨迹方面因无时间节点而更随意散乱;意象和情感方面多用“桃花”诉诸纷繁复杂的心情;表达效果侧重于遗貌取神。总之,《江湖载酒集》中的爱情词,具有用典更精妙、情感更复杂、词境更幽深的特点,鲜明体现着朱彝尊的“醇雅”词论及中年时期的心境。

爱情词;《江湖载酒集》;《静志居琴趣》;朱彝尊

一、引言

朱彝尊(1629-1709),字锡鬯,号竹垞,晚年号小长芦钓鱼师、金风亭长。竹垞属嘉兴秀水望族,为明大学士朱国祚之曾孙。朱彝尊遍及群长,著作丰富,单看其在词方面的创作,堪称是清代词学大家。他的词作除了已编入《曝书亭集》的《静志居琴趣》(以下简称《琴趣》)一卷、《江湖载酒集》(以下简称《载酒集》)三卷、《茶烟阁体物集》二卷及《蕃锦集》一卷以外,还有早年所写然并未编入集中的《眉匠词》一卷,共计八卷之多,不仅数量是极为可观的,而且风格与内容的方面也极深广。

正如叶嘉莹先生所言,这些词分别代表了他在不同的时期中之不同的生活与不同的心境。读朱彝尊的词,便是在倾听他的心事,如此才能做到知人论世。[1](P38-39)尽管朱彝尊在作词方面的才情已经得到公认,但是学者对朱彝尊词学的研究多集中于“醇雅”的创作理论上,而对其爱情词的研究稍显欠缺。对词作结构、常见意象、表达效果等三个方面进行比较分析,不仅能够清晰揭示出其创作实践与词学主张之间的关联,更能够全面客观地了解朱彝尊对于词学的贡献。

二、两部词集中爱情词作的比较分析

著名的词学家陈廷焯对朱彝尊的爱情词创作表达了极大的肯定。他认为朱彝尊最杰出的作品,就是他在《琴趣》一卷集中所写的爱情词。“惟《琴趣》一卷,尽扫陈言,独出机杼。艳词有此,匪独晏、欧所不能,即李后主、牛松卿亦未尝梦见,真古今绝构也。”[2]另外,叶嘉莹先生在《从艳词发展之历史看朱彝尊爱情词之美学特质》一文中,从整个艳词发展史看待朱彝尊的艳词创作,认为其《琴趣》中之爱情词多采用“隐笔”“缩笔”和“折笔”的叙写,使得爱情词中充满了“弱德之美”,足以与《花间》之温、韦及两宋之苏、辛相比拟。[1](P65-66)张宏生先生在《艳词的发展和新变》一文中对于《琴趣》中的爱情词作进行了详细探讨和分析,并对朱彝尊的创作动机、结构特色进行了详细考释与评析,认为朱彝尊的《琴趣》“不管是其形式还是其规模,在整个词史上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3](P93-94)高度概括了朱彝尊在爱情词创作上的成就。

实际上,朱彝尊在爱情词上的艺术成就不局限于《琴趣》,其词集《载酒集》中也包含部分爱情词作,叶嘉莹先生曾经就《载酒集》中一首《高阳台》与《琴趣》中九首爱情词加以比较,断言“《高阳台》一词未免有炫才和修饰之笔,而《静志居琴趣》中的词作则写得朴质深厚,别有吞吐不尽之意;前者虽佳,然不免意尽于言,后者看似朴拙,但却有无限情思尽在言外”。虽然评价简练深邃,但是难免不够全面,笔者通过两本词集中爱情词作的比较分析,得出《载酒集》中的爱情词具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特质。

1.结构与轨迹方面

结构为脉络之伏笔,也是词人心路之历程。文章讲究谋篇布局,词作和词集也是如此。在朱氏众多词集中,《琴趣》最能体现结构清晰之特点。观其词集便可大略知晓朱彝尊爱情词的创作缘由及目的,故该词集已成朱彝尊爱情词的主要研究对象,而《载酒集》中的爱情词结构则与之相反。

(1)结构体系随意凌乱。《琴趣》是一部纯爱情词的词集,共一卷八十三首词,整部词集围绕一人一事来写,堪称中国词史上规模最大的一组联章词。它围绕一个抒情中心,变换不同角度进行烘托渲染,详细而又曲折地传达出了作者心中的种种隐情。但《琴趣》不是写于一时,也非写于一地,待到朱氏汇集而成,构成了联章的性质,反映了作者某种创作追求。用张宏生先生的话概括就是“欲显而不敢,欲隐而不忍”的艺术状态。[3](P91-92)

但是《载酒集》的爱情词,不如《琴趣》中的爱情词数量集中,它散落在怀古词、赠伎词、思乡词之间。数量上不占优势,且收录体系上亦不成章法,显得随意而凌乱。《载酒集》中的爱情词地位不高,甚至长期处于被忽略的位置,不得不说与结构体系上的随意凌乱有一定关系。

(2)情感轨迹明灭隐现。较之《琴趣》,《载酒集》中并没有明显的爱情轨迹的时间线索,因此不如《琴趣》中的爱情词秩序井然,有迹可循。

例如《琴趣》中三首词均有时间线索:《清平乐》“两翅蝉云梳未起,一十二三年纪”,[4](P146)《菩萨蛮》“低鬟十八云初约”。[4](P147)又如《金缕曲》:“星桥路返填河鹊。算天孙、已嫁经年,夜情难度。走近合欢床上坐,谁料香含红萼。又两暑三霜分索。绿叶清阴看总好,也不须、频悔当时错。且莫负,晓云约。”[4](P158)

这三首词共同用到“云”的意象,将三首词排列顺序可以追溯朱彝尊一连串的情感脉络:从妻妹十一二三岁时,朱彝尊对她的一见钟情到其十八岁时二人的海誓山盟,直到妻妹出嫁多年后,朱彝尊的黯然神伤与悔恨思念之情。总之,《琴趣》中类似的爱情词,都能恰当地分布在相应的时间顺序下,故而使后人更易于把握词中的人物特点以及二人的情感发展。

而《载酒集》中爱情词较为分散凌乱,几乎看不出具体的时间节点。如第十三首《桂殿秋》:“思往事,渡江干。青蛾低映越山看。共眠一舸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4](P31)此句堪称《载酒集》中的绝笔,陈廷焯欣赏此句为真唐人化境之神笔,况周颐更有盛赞:“或问国初词人当以谁氏为冠?再三审度,举金风亭长对。”[5]足以见得此首具有与《琴趣》不相上下的表达效果。又第三十三首《玉抱肚》:“桥头官渡。沙头官渡。沙头烟树木。放归船碧浪湖中,短篷同听疏雨。”[4](P43-44)同样是描写自己与那个女子同舟而坐,但是很难分辨这两次坐船是不是一个时间一件事,因此,我们既不能排除朱彝尊借一件事而多次作词的可能性,又不能十分肯定这两次同舟就一定是两次不同的经历。由此可见,《载酒集》的词作分布不集中,并且没有明显的时间关键词,造成考据上的模糊性和理解上的多义性,这是《载酒集》中的爱情词不被重视的根源。

2.意象与情感方面

意象是词人抒情言志的重要媒介,不同的意象代表着不同的心境,而同一个意象的多次运用又必然体现出词人在某一特定时间段的相似心境,故而分析意象是理解词人心境的重要手段。

(1)《琴趣》中常用“飞燕”抒相思。经过意象对比分析,可发现《琴趣》中常用“燕”的意象。例如《卜算子》:“残梦绕屏山,小篆消香雾。镇日帘栊一片垂,燕语人无语。”[4](P150)借反衬手法,将燕子呢喃亲切之状与现实中朱氏一人默默无语的无奈相互对比,一动一静,韵味无穷。陈廷焯言此句表达思慕的情感,当是如此。

此外,《忆少年》一词中的“叶底歌莺梁上燕。一声声、伴人幽怨。相思了无益,悔当初想见”。[4](P150)《摸鱼子》中“双栖燕,岁岁花时飞度”。[4](P160)《南楼令》的“惹红襟、乳燕来频。乍暖乍寒花事了,留不住、寒垣春”。[4](P168)《前调》之“燕巢空、落尽芹泥。惟有天边眉月在,犹自挂、小楼西”。[4](P169)要么借梁间燕的意象表现凄凉寂寞,要么借双飞燕的意象表现对比翼双飞的渴望,要么借秋燕辞去的意象表现内心的落寞孤寂。意象是营造意境,表现思想情感的重要工具,不同的意境对于思想情感的表达具有不同的作用。燕的意象贯穿《琴趣》词集始终,其间所表现的孤寂和思念之情令人心旌摇曳。陈廷焯认为这些词作语真情真,婉丽而有深情,不是以词胜,而是情至而词则为绝妙好词,从另一方面也可说明《琴趣》中爱情词亦已具备的真实性和艺术性。

(2)《载酒集》中“桃花”诉深情。《载酒集》中的常见意象为“桃花”,并且常常被“人面桃花”的典故所包含。“人面桃花”与《琴趣》中“燕”的意象迥然有别,《载酒集》体现的思想情感也较《琴趣》的爱情词更为丰富。

如《高阳台》中“前度桃花,依然开满江浔”与“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深意暗合。但最后一句“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难寻”仿佛又深得苏轼《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纳兰性德悼亡词之精髓,透露出一股低回凄婉的情致。《柳梢青》(和沈山子西湖后游之作):“两峰依旧青青,但不比、眉梢平远。第一难忘,重来崔护,去年人面。”[4](P26)写景明丽、语言畅快,“第一难忘,重来崔护,去年人面”,苏轼言曾把西湖比作西子,而朱彝尊反认为西湖美景不及美人。可见,朱彝尊再次借崔护《题都城南庄》之典,直接表达对那位一见倾心的女子的深深怀恋。

除了类似“燕”意象的相思之情,《载酒集》中的“桃花”意象还有更多更为丰富的表达作用。如《望湘人》:“晚绵扑柳,晴丝卷燕,尽自飞来飞去。浑不见、人面重门,虚忆画中眉妩。”[4](P29)朱彝尊又借“人面桃花相映红”的意境,表达爱情里不尽如人意的惆怅。再如《蝶恋花》:“何处飞来江上楫。妹是桃根,姊定名桃叶。赋就闲情添口业。砑罗却羡湘裙褶。”[4](P41)虽不是言桃花,但是将姊妹(妻子与妻妹)与桃叶、桃根相提并论,可见竹垞心上对这二位美人均有怜惜之心,其间迫于伦理道理而难抒真情的犹豫无奈溢于言表。

总之,在《载酒集》为数不多的爱情词中,朱彝尊多次用“桃花”意象、“人面桃花”的典故,或表达对物是人非之后的期盼,或表达对妻妹只如初见的回忆,又或是别后难逢、两相无奈的怅然,较之《琴趣》中用“燕”以表思念的词作,情意缠绵悱恻而变化多端。

3.表达效果侧重方面

《琴趣》中爱情词所描绘的事件常常是同船夜眠之事,其中动作描写自然朴拙,却又恰到好处,似乎有吞吐不尽的情意。而《载酒集》中的同舟之事则颇有总结氛围、忽略细节的意味,情随言止。

(1)《琴趣》侧重刻画描摹。如《鹊桥仙》(十一月八日):“寒威不到小篷窗,渐坐近、越罗裙钗。”[4](P154)此句为朱彝尊与冯女重逢,情事进一步确定之后的乘舟同行。全家人的拘束阻隔与朱氏内心的逾越向往形成一股相互挣扎的力量,朱彝尊把这首词压制得低徊婉转,让人怦然心动。叶嘉莹先生称这种情感为深曲幽微的“弱德”之美。[1](P72-73)

又如《三姝媚》:“湾头登小艓。惯风生衣香,水滞裙褶。待到重门,总教携玉腕,尚羞红颊。”[4](P166)这首词详细刻画了一位登舟的妙龄女子含羞的情状,如花的笑靥在朱彝尊心头永远留下了印象。通过外貌刻画和心思揣度,可以透视朱彝尊在这段不为道德所容的爱情中的辛酸无奈和煎熬。

总之,《琴趣》中的爱情词类似于实写性质,描写的事件较具体,多是回忆冯女的音容笑貌等琐碎细节;且表达的情感较单一,多是在向往与阻隔之间的挣扎。但是在总体艺术效果上,语言自然质朴、情感生动传神。

(2)《载酒集》侧重遗貌取神:与《琴趣》不同的是,整部《载酒集》中的爱情词似乎忽略了很多细节描写,更多的是结合用典、修饰等炫才的方式,直接或是间接地表达自己随时随地的所想所感,不加拘束而恣意洒脱。如《生查子》:“双眉澹远山,一髻簪寒玉。铅粉几曾施,最好新装束。江月去茫茫,不照春船宿。空有酒如泉,难听琵琶曲。”[4](P28)

虽然也同样为爱情词,但是与《琴趣》中思念性质的爱情词作比较来看,上阕虽然没有直接点明思念与怀念,但是通过泛泛地勾勒“黛眉、玉簪、铅粉、新装束”,亦能从侧面传达出对心上人的思念。下阕化用了白居易《琵琶行》的典故,凄切哀婉,充满离愁身世之悲。所以,这首词不再是简简单单地对冯女的怀念,也是对自己命运人生的感慨。

相较于《琴趣》中纯情的爱情词,《载酒集》中的词作多有刻画不足而深度有余之效果。我们来看另一首《金缕曲》:“谁在纱窗语。是梁间、双燕多愁,惜春归去。早有田田青荷叶,占断板桥西路。听半部、新添蛙鼓。小白蔫红都不见,但愔愔门巷吹香絮。绿荫重,已如许。花源岂是重来误。尚依然、倚杏雕阑,笑桃朱户。隔院秋千看尽拆,过了几番疏雨。知永日、簸钱何处。午梦初回人定倦,料无心肯到闲庭宇。空搔首,独延伫。”[4](P116)

全篇没有明确的主语,而是以疑问开端,用幻想架构,在虚幻的场景下,朱彝尊不漏声色地表达自己对心上人的哀思。与《琴趣》中爱情词比较后,很容易发现意象更复杂、情思更纷繁,已经不是单纯地描摹美貌、思念旧事。而是在此基础上以己之心度人之心,以双视角的主体性将感情表现得更立体,从而营造出一种“余音袅袅”的词境氛围。

实际上,类似这种的爱情词在《载酒集》中仍有许多,似有若无的描写背后穿插了各种心情,或是悲哀、或是悔恨、或是难忘的思念。虽然这样加大了词作理解上的模糊性,但是具备了文辞绚丽、意义深厚、情感多样的独特质量,也是较《琴趣》中爱情词的最大区别。因此,我们发现在思想情感表达上,《载酒集》中的爱情词偏重于抒情,而《琴趣》侧重于描摹;《载酒集》的情感更复杂,而《琴趣》的思想相对更单一;《载酒集》中的意象更丰富,用典和修饰成分明显较多,而《琴趣》中的意象似乎更接近于尽力刻画场景。

三、结语

朱彝尊的爱情词作主要集中于《琴趣》中,也多为学者激赏。但是通过比较《载酒集》中的爱情词,会明显感受到朱彝尊前后创作心态、创作目的以及艺术追求的变化。《载酒集》编成于康熙十一年(朱彝尊四十四岁),题目取意于杜牧诗句的“落拓江湖载酒行”,以“江湖载酒”为名,来暗示其生涯“落拓”之悲,其用心是显而易见的。因此,除了爱情词,词中更多的是登临怀古的慨往伤今之作。即便是在传统的爱情词题材里,他也争取表现出多层含义,从而提高了用典技能,深化了传统艳词的词境。精妙的典故运用恰到好处地抒发着朱彝尊中年时期的人生阅历,不似《琴趣》中的词作率真直接,却包含着词人更复杂隐含的情感。

另外,朱彝尊所倡导的浙西一派词论,一意标举姜张(姜夔、张炎),以清空骚雅为依归。不得不承认朱彝尊的爱情词从《琴趣》中的刻画描摹,在《载酒集》中得到了升华。不仅词句更讲究比兴寄托、语言更含蓄蕴藉,而且恋情词的意境更清雅淡出,就像姜夔的爱情词一样从离别后的角度追忆,但是《载酒集》更能把握到神韵,这是与《琴趣》最大的区别,也是最能体现朱彝尊词学理论的词作实践。所以叶嘉莹以《载酒集》中的一首《高阳台》,认为《载酒集》中爱情词多炫才和修饰,的确是准确的总体评价。但是经过分析,炫才和修饰是朱彝尊“尊体”的实践,是其追随南宋词作后的技术升华。李符《江湖载酒集序》中说道:“集中虽多艳曲,然皆一归雅正,不若屯田乐章徒以香泽为工者。”[4](P7)通过分析《载酒集》中的爱情词,我们更会认识一个有理论、有方法的词人是如何将传统艳词写出端庄厚重的词境。同时,也会帮助学界更加全面地认识朱彝尊的爱情词艺术价值,而不是一味认为朱彝尊的爱情词仅仅存在《琴趣》中,这是目前清词研究中亟须重视的一点。

[1]叶嘉莹.清词丛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2]陈廷焯.白雨斋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70.

[3]张宏生.清代词学的建构[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1999.

[4]朱彝尊.朱彝尊词集[M].杭州:浙江古籍出版社,2012.

[5]况周颐.蕙风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124.

A New View on Love Lyrics in theJiangHuZaiJiuCollectionofCi

WUShu-jiao

(SchoolofLiterature,NanjingUniversity,Nanjing,Jiangsu210046,China)

Jiang Hu Zai Jiu Collection of CiisacollectioncompiledintheeleventhyearofKangxibyZhuYizunwhoisthefamouspoetintheearlyQingDynasty.ComparedwithanotherearlierCicollectionoflovelyricsJing Zhi Ju Qin Qu (Fun of Music in the House of Quietness),therearethreespecialfeatures:thestructureandtrackoftheCiarerandomlycasualfortheshortoftimenodewords;usingthepeachblossomasthemainimagetoexpresscomplexfeelings;effectofexpressionfocusesonseizingthespiritinsteadofdescribingtheappearance.Generallyspeaking,thelovelyricsintheJiang Hu Zai Jiu Collection of Cihavethesespecialcharacteristics:usingallusionsmoresubtle,morecomplexemotionsanddeepermood,whichembodiesZhuYizun’slyricalconceptof“mellowelegance”andthemoodofmiddleage.

Cioflove; Jiang Hu Zai Jiu Collection of Ci; Fun of Music in the House of Quietness;ZhuYi-zun

2016-12-01

吴淑娇(1992-),女,江苏徐州人,南京大学文学院古典文献学专业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古典文献学研究。

I207.23

A

1008-469X(2017)01-004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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