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洋

2017年新年，四大卫视砸出重金的跨年演唱会上演。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明星车轮战中，体育明星成为焦点。在东方卫视的跨年演唱会上，张继科演唱了自己的首支单曲《心藏》。体育明星跨界娱乐圈已经不是新鲜事，近年来随着真人秀强力“霸占”荧屏，邀请一两个体育明星客串、常驻节目，成为不少节目组的固定动作之一。越来越多的体育明星已经不满足于以往“吉祥物”的形象，而加入了跨界的行列中。

“怼神”刘国梁

里约奥运之后，刘国梁和国乒队以“网红”的方式走红，“体娱”成为2016年中国体坛的一大现象。“洪荒少女”傅园慧火遍两岸三地，孙杨的粉丝突破3200万，就连击剑选手董力也一夜之间火了，后者并非靠老本行“一剑成名”，而是因为参加了某档真人秀节目。

2016年12月31日，“藏獒”张继科现身东方卫视跨年晚会，他不仅奉献了个人单曲《心藏》，还与赵丽颖合唱《私奔到月球》，并在主持人的撩拨下羞涩地送给赵丽颖一个公主抱。

晚会结束后，有网友指出，张继科可能是在假唱。著名音乐人梁欢在微博上点评说：“确实有走音和各种气息不稳吧？但也确实是假唱，棚声。”这是所有体育明星“跨年”中都可能遭遇的尴尬，在赛场上付出血汗，为了国家荣誉伤痕累累的国手们，专业实力无法与“跨界”娱乐圈的野心相匹配。他们拥有的是无数粉丝的“无条件”支持。

国兵一直以来都有“跨界”的传统。2015年2月的一次座谈会上，国乒总教练刘国梁针对伦敦奥运会后的“第3次创业”提出4大问题，其中一条便是：“体育是否可以被娱乐化？国家队可以被娱乐化吗？”

时间给出了答案。“体娱”很可能是未来中国体育发展的新方向和新课题。近几年，体育的外延在不断扩大，与娱乐的结合也愈发密切。这一点，年过40的刘国梁应该体会很深，如今他在网红的道路上已然停不下来了。正是那个在里约被国外球迷戏称为“不懂球的胖子”，今天在节目中与章子怡谈笑风生，明天在活动中跟周杰伦切磋球技，忙里偷闲还能给网坛世界第一穆雷的比赛挑挑边。

球员时代，刘国梁被称为“智多星”，后来则多了两个充满网络时代烙印的外号：刘月半和怼神。2016年9月中旬，对电子产品素来不感冒的刘国梁开通微博，一度创下两天圈粉50万的纪录。

不管怎样，中国乒乓球短时间内大幅升温是件好事情。如今，乒超联赛总决赛的内场票已经卖到980元一张，这在之前是不可想象的。

跨界等于“越界”？

2016年中旬，某传媒公司召开发布会，宣布中国游泳队队员孙杨成为该公司旗下艺人。对此，国家游泳中心、孙杨所属的浙江体育职业技术学院等部门均表示“不知情”或是沉默以对。

中国游泳协会2011年公布的《国家游泳队在役运动员从事广告经营、社会活动的管理办法》中明确划定了运动员参与商业活动的界线，“运动员参与相关商业推广活动，必须征得游泳运动管理中心的同意，不得私自参与”。由此，有人对孙杨的行为颇有微词，这家传媒公司也被外界贴上了“干扰孙杨备战奥运”的标签。

但在这个跨界和整合已经渗透到各个行业的时代，大多数人认为，孙杨的行为并不值得上纲上线。与孙杨有类似经历的，还有田亮。在十米跳台上，田亮曾是金牌拿到手软的“跳水王子”，他和郭晶晶是那个年代最具明星气质和商业价值的运动员。

在“亮晶晶”之前，国家跳水队几乎从未遇到过拥有如此巨大商业价值的队员。那些年，国家游泳中心包办了运动员的商业活动，并从中分成。国家跳水队领队周继红也会为了给运动员争取更高的价码，和商家争得面红耳赤。田亮从2000年起身价一直暴涨，和周继红不无关系。2005年，田亮以个人身份签约了英皇娱乐，惹恼了一直代行田亮经纪职权的国家游泳中心。因为“商业活动太多”，田亮被国家跳水队“调离”。他在舆论中变成了两个自己也不认识的人：一个是无组织无纪律、被宠坏的、只想着赚钱的浑小子；一个是“个人意识觉醒”的新一代运动员。

2005年至今，田亮涉足娱乐圈的十余年，正是“举国体制”备受质疑的十年，也是体育明星娱乐化的十年。田亮也不像李娜、林丹那样有意识地反抗和抱怨体育体制，他感受更多的还是“幸福”：“就是在这样的体制内，我才实现了很多不可能实现的目标。”

“被选择”的商业价值

互联网时代，资源的跨界强调的是整合、融合，应该以放大各种资源的价值，甚至融合为一个完整的独立个体为目标。从这个角度来说，体育明星的跨界通常是个“被选择”的过程。

2007年，田亮退役，全面进入演艺界，关于他的评价更多变成“演技差”。2013年，他以“星爸”身份高光回归，带女儿Cindy参加真人秀《爸爸去哪儿》，成为真正融入娱乐圈的开始。《爸爸去哪儿》之后，田亮和女儿Cindy更多出现在点读机、水上乐园等广告上。2014年7月，田亮趁热打铁推出新书《臭爸爸》，由他担纲制作人的电视剧《骄阳似我》同期播出，他俨然迎来了事业的第二春。

为何越来越多的节目选择体育明星的加盟而非其他类人士？业内人士曾表示，体育明星的最大特点就是，“他们是明星，也算半个素人。有知名度，但除了体育方面的成绩，其他方面可能不被观众了解。”所以，“新鲜感”成为体育明星现身真人秀的一大卖点。

娱乐圈成为展示自我、真我的平台，对体育明星来说，反而是展示个性魅力又不需要“专业经验”刷存在感的好机会。“洪荒少女”傅园慧就是一个实例。里约奥运会走红之后，她凭借自己的特有风格在综艺节目中亮相，揽获众多粉丝。

从“跨界”这个角度看，刘国梁球场内外都是弟子们的好“导师”。

“体育明星绝对不应该、也坚决不能成为娱乐明星，尤其现役的运动员，这是不可能的事。成绩好了，曝光率高了，商业价值相对提升，这是市场和环境的必然。”刘国梁说，“但运动队必须处理好两者之间的关系，这就有关‘国乒精神的传承：什么时候训练、什么时候比赛、什么时候做推广，要做到长期可持续的发展。可以有娱乐化的活动，但必须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