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智

（天津音乐学院，天津 300171）

培养钢琴专业学生全面音乐素养的重要途径
——钢琴重奏教学琐议

刘昭智

（天津音乐学院，天津 300171）

随着我国钢琴教学国际化的不断深入，以前不太被重视的钢琴重奏教学现如今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因为，通过频繁的国际性交流所带给我们的先进理念，特别是在结合实际教学与艺术实践的检验之后，我们深切地意识到，钢琴重奏教学能够从宏观上更为有效地提升钢琴专业学生的演奏规格、增强其与各种乐器的协调配合能力、并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他们的音乐鉴赏力。可以说，钢琴重奏教学对于培养钢琴专业学生的全面音乐素养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本文，笔者将立足于自身在钢琴重奏教学方面的实践经验，通过对钢琴与多种乐器进行不同形式合作的详细分析，来着重探讨钢琴重奏教学的重要意义。

钢琴专业；重奏教学；全面音乐素养

钢琴是风靡全球的最主流乐器，它的演奏既能表达出情侣间浓情蜜意般的喃喃细语、又能展现出管弦乐队般恢宏的交响化音效，不仅能营造出镜若心海的唯美意境、更能渲染出动态庞大的撼人气势，是与生俱来的“全能型选手”，是当之无愧的“乐器之王”。但是，作为最经典的独奏乐器，它在展示钢琴学子独当一面的同时，也显露出其独立性过强的特点。众所周知，在钢琴专业学生所接受的系统训练中，独奏占有绝大比重。当西洋管弦乐或民族传统器乐的学生沉浸在合奏排练乐趣之时，钢琴学生却独自一人在仅有一琴的房间里“埋头苦练”。正是钢琴作为经典独奏乐器的这一特征，使学习它的学生几乎全部都潜移默化地养成了“较独”、“不合群”的演奏特性，而这一特性即便是在一些非常优秀的钢琴家身上也依然存在。当然，很多人认为演奏钢琴能弹好独奏就行，与其他乐器合不合作并不重要。可殊不知，当学生的学习达到一定专业高度的时候，这种与其他乐器合作的能力将直接体现出其是否具有更为全面的音乐素养，而这种音乐素养则是评判一位学生能否成为一名杰出钢琴家的黄金标准。放眼世界，以著名的美国范·克莱本国际钢琴比赛为代表的一些国际性重要赛事，便在决赛轮①之前专门设置了与弦乐组合作演奏重奏的轮次，以便在独奏轮之后进一步考察选手是否具有较为全面的音乐素养，并检验其是否具有与管弦乐队合作驾驭大型交响作品的能力。国际主流音乐舞台上的这些趋势表明，重奏训练是每一位钢琴专业学生想要成为出色演奏家必经的、不可或缺的一种训练方式。从培养钢琴专业学生的全面音乐素养这个宏观方面来看，其重要程度也并不亚于、甚至是高于独奏训练。本文，笔者将立足于自身在钢琴重奏教学方面的实践经验，通过对钢琴与多种乐器进行不同形式合作的详细分析，来探讨钢琴重奏教学在提升学生演奏规格、增强协调配合能力及提高音乐鉴赏力等方面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以期能够更加全面地培养钢琴专业学生的音乐素养。

一、与钢琴的重奏

钢琴本身既是一件经典的独奏乐器，同时也是一件有着悠久历史的重奏乐器。世界上众多杰出的作曲家在创作钢琴独奏作品之余，也都频繁地涉足钢琴重奏作品领域。我们家喻户晓的“音乐神童”莫扎特，就曾创作过多首钢琴四手联弹及双钢琴作品以供其与姐姐一起练习、演奏。

（一）四手联弹

钢琴四手联弹这种演奏形式，应该说是最基础、最常见、相对最不受各种客观条件制约的一种合作模式。它可以在任何一间琴房里与任何一位同学共同实现，也可以在课堂上与自己的老师合作完成。并且，这种寓教于乐的演奏方式在如今的现场音乐会演出中，不管是在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能更加切合普通音乐爱好者的欣赏角度，同时还能充实音乐会的节目形式。钢琴四手联弹的训练，首先能够从根源上规范学生在演奏时最容易忽视的两个基本问题，即节拍节奏的准确性与速度的稳定性。因为是两个人共同演奏，统一性毫无疑问应当是最先被重视的，只有两个人在基本问题上得到了完全统一，才能够实现通力合作。其实，这两个基本问题也是演奏规格问题。节拍节奏的精准与演奏速度的平稳，是体现演奏者是否具有较高音乐修养的基本前提。在弹独奏时，因为不用考虑合作者的感受，很多学生都不自觉地养成了随心所欲、过分自我、不受约束的演奏态度。这些“恶习”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演奏的不专业化。在高水平的专业性赛事当中，如此“自我”的演奏将会在选拔轮即遭到淘汰。其次，旋律与伴奏的对比概念在这种演奏形式中被进一步强化。虽说钢琴专业学生几乎大都是“童子功”，但因生源地的不同，艺术教育水平的差异化还是或多或少地影响到每一位学生在初级阶段对基础演奏标准与规范的了解与执行，并且这种现实情况更使部分学生养成了长久的不良练习习惯，以至于在目前一些钢琴专业学生的演奏中还仍然存在旋律与伴奏模糊不清的情况。而四手联弹作品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高、低声部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这就要求学生在演奏时要特别强化主旋律线条的概念，同时淡化伴奏声部的音响效果。在实际教学过程中，我们可以将其看作是对指触的一次提升训练，帮助学生深入了解和掌握更多的触键方法。总之，钢琴四手联弹作为钢琴专业学生研习重奏最基础的一步，能够使他们更加注重演奏规格、强化读谱的精细度，使他们对作品丰富的声部层次产生更加敏锐地把握与丰富的想象力，从而提升他们更加全面的音乐素养，为今后与多乐器合作奠定基础。

（二）双钢琴

双钢琴这种重奏形式，可以看作是四手联弹的升级版。不过，这种演奏形式相较于四手联弹在琴房与用琴等硬件上会受到一定条件的制约。首先，它要求必须有两架钢琴（笔者以为最好选用三角琴）；其次，它还要求这两架三角钢琴能够在一定的空间内实现对向摆放。如果能够满足以上两点基本要求，那么受训的学生则定能感受到这两架具有“王者之气”的乐器共同所营造出来的震撼人心的交响化音效。双钢琴的训练，在进一步强化两个人合作演奏的同时，更加着重培养学生对声音层次感与空间感的认知与掌控。笔者在前面提过，两架钢琴要求对向摆放，这样摆放不仅仅是为了场面上的美观，更是为了满足音响效果上的需要。因为这样的摆放，使两架钢琴的琴箱相聚在了一起，它们制造出的声音就能够实现更加完美地交融，从而营造出似管弦乐队般多层次、立体化的交响音效。这种交响化音效概念，是双钢琴训练所能带给学生的特有体验，能够使其在完善独奏音效思维的同时，让其演奏具有更高的规格水准，并将其音乐素养推向更高的档次，进而为今后与乐队合作奠定基础。

二、与管弦乐的重奏

钢琴作为西方音乐世界里最重要的乐器，它与同为西方乐器的管弦乐之间的配合自然是合乎逻辑并相得益彰的。它们之间的重奏合作，不仅能够卓有成效地增强钢琴专业学生与各种西方乐器间的协调配合能力，更能够帮助他们在探究乐曲深刻内涵与挖掘音乐趣味性的同时，提高对作品的音乐鉴赏力。

（一）与弦乐组的重奏

钢琴与弦乐组的重奏是最经典的室内乐演奏形式之一，这种室内乐形式一般以钢琴三重奏、钢琴四重奏及钢琴五重奏为代表。笔者在引言里所提到的范·克莱本国际钢琴比赛中的重奏轮，就是要求参赛选手与四位弦乐演奏家合作演奏一首钢琴五重奏。钢琴与弦乐组的重奏训练，能够切有实效地培养学生的大局观与平衡感。在这种演奏形式里，诸位演奏者首先需要找到自身在作品每一段落中所处的地位以及扮演的不同角色。与弦乐学生有经常性的合作机会不同，钢琴学生习惯了普遍性地上演独角戏，这种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潜意识心态在这一合作模式中将受到严峻地挑战。在合作过程中，钢琴与弦乐各方都有成为主角的时刻，也都有沦为配角的时候，没有谁是永远的主宰，只有通力合作才是永恒的主题。这种红花与绿叶之间频繁的角色转换与交替，将能潜移默化地提升钢琴学生对乐谱的研读能力，进一步提高他们对作品细节的掌控能力，并使其更加注重各乐器、各声部之间的平衡性，从而增强掌控全局的能力。与此同时，弦乐器作为乐队的“排头兵”，与他们的合作可以使钢琴学生近距离地熟悉乐队氛围与乐器音色，为娴熟演奏钢琴协奏曲埋好伏笔。记得第一届中国深圳国际钢琴协奏曲比赛中的莫扎特协奏曲轮次，赛委会就曾使用了弦乐四重奏的模式来代替乐队与选手进行合作。笔者认为，这种方式一是有效地避免了钢琴学生因平时很难接触乐队而突然与乐队合作演奏协奏曲时极有可能出现的失误，二是为选手进入最后一轮与管弦乐队合作进行了“赛前”热身。这样的安排，使选手不仅能够轻装上阵展现个人水准，还使他们自然而然地经历了一个与大乐队进行逐步深入合作的渐进过程。这种赛制的设置，能使经历过钢琴重奏训练的选手从中不动声色地展示出其过硬的专业综合能力，更能让评委直观地感受到选手所拥有的较为全面的音乐素养。总之，钢琴与弦乐组的室内乐重奏形式要求学生必须时刻做到能够通过充分调动脑、心、耳、手、眼等全方位手段，与其他演奏家进行协调合作。实践表明，经历过与弦乐组的室内乐训练，钢琴学生的专业音乐素养将实现一次全面的、质的提升，整个人的演奏规格也将产生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二）与管乐组的重奏

很多杰出的钢琴家都曾说过，想要成为一位全面的、优秀的钢琴家，他的生命中必须要有一位好的管乐老师。笔者认为，每一位钢琴专业学生都应将这句话奉为至理名言。因为与管乐老师的学习，能够让钢琴学生深切地感受到合理、科学的呼吸对处理音乐作品的重要性。虽然呼吸、乐句气口以及句法是钢琴教师反复强调的，不过由于钢琴实际上是运用手指触键来制造出音响效果，所以大部分学生并没有十分重视老师的教导。但是，通过钢琴与管乐组的重奏训练，学生就会被迫重视这些细节。因为如果你不在意呼吸，就不可能与管乐学生进行良好的沟通；如果你不注意乐句气口与句法，就更无法与他们与进行通力有效的合作。其实，我们可以将与管乐组合作看成是与多位管乐老师一同学习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钢琴专业学生不仅能够潜移默化、耳濡目染地感受到呼吸所带来的自然流动之美，还能够通过与管乐器的亲密接触，用心聆听木管乐器所带来的极具温情与感染力的迷人音色，感知铜管乐器所具有的强烈金属质感与高亢嘹亮的魅力音效。并且，这些亲身感受在帮助钢琴专业学生充分了解管乐器特性的基础上，还可以反哺钢琴独奏教学，使其在练习独奏作品之时，能够利用自然的呼吸来动情地诉说每一个乐句，运用自身储备的丰富内心听觉来创造出更加绚丽多彩的音响效果。而这，其实正是我们期待通过钢琴重奏教学来培养钢琴专业学生去获得全面音乐素养的要义所在。

三、与其他音乐表演形式的重奏

除了上述传统的两大类钢琴重奏形式之外，还有一些“小众化”的钢琴重奏表演形式。比如，由钢琴与打击乐组合作完成的重奏形式，由钢琴、弦乐与巴扬手风琴结合完成的重奏形式，由钢琴、传统民族乐器加上声乐混搭完成的重奏（唱）形式等等。这些多种多样的重奏表演形式，不仅能拓展钢琴专业学生的艺术视野，更能培养他们的创新精神。

四、结语

综上，笔者根据自身的实践教学及客观理论分析认为，钢琴重奏教学作为培养钢琴专业学生全面音乐素养的重要手段，能够使他们在专业学习的道路上得益良多。它不仅仅能够培养钢琴专业学生的全面音乐素养，还能够反哺钢琴独奏教学，更能高效自然地帮助学生从演绎独奏作品过渡到与乐队合作诠释大型交响作品，并对拓展学生学术视野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因此，无论是从宏观角度来看还是从实践意义来讲，钢琴重奏教学都是培养钢琴专业学生全面音乐素养的重要途径，在钢琴专业教学体系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实践意义。

注释：

①决赛轮：一般是指参赛选手与管弦乐队合作演奏钢琴协奏曲一首或多首的轮次。

[1][苏]涅高兹,汪启璋,吴佩华.论钢琴表演艺术[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1963.

[2][美]F.E.科尔比,刘小龙,孙静,李霏霏.钢琴音乐简史[M].北京:人民音乐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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