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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话是我国民族融合的产物

2017-01-17罗佳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16年12期
关键词:民族融合普通话

摘 要:通过分析我国通用语言的发展历程,介绍当今我国通用语言——汉语普通话的渊源,得出普通话是我国民族融合的产物的观点。

关键词:普通话 通用语言 民族融合

普通话,英语名称为Mandarin、Chinese或Putonghua,“是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汉民族共同语。普通话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通用语言。”[1]

普通话是规范化的标准现代汉语。它在全国范围内使用,包括民族自治地区和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是中国法定的全国通用语言,是中国的官方语言,也是联合国六种官方工作语言之一。普通话的定义因地而异,在大陆称为“普通话”,在台湾称为“国语”,在海外华人地区则称为“华语”。普通话、国语、华语,均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但三者在语音、词汇、语法上有着一定的区别,本文研究对象主要限于中国大陆的普通话。

在当今普通话教学和推广过程中,强调普通话的法定地位,注重普通话语音的标准、语法的规范,以及普通话发音技巧等技术层面的现实意义,而忽略了对普通话历史渊源的研究和介绍,这不能不说是普通话教学和推广的一大缺失和遗憾。本文从历史的角度分析汉语普通话的来源,以期填补关于普通话历史教学方面的空白。

一、我国古代通用语言发展历程

1.“雅言”

汉语标准语的历史悠久,中国古人十分重视各地方言的统一语,早在夏朝就出现了中国最早的通用语“雅言”。“雅言”以当时夏朝首都洛阳音为标准音并持续了四千多年。周朝以后,各朝随着国都的迁移,雅言的基础方言也随之改变,但不变的是各朝都一致推广以首都语音为标准音的全国通用语——“雅言”。雅言在唐宋时期发展到了最高峰,达到了一字一音的标准,具体表现在大量涌现的唐诗宋词作品中。隋朝出现了现今可考的最早的汉语韵书《切韵》,其归纳的语音体系经之后的《唐韵》《广韵》《集韵》等一脉相承的增补,分别被唐朝、宋朝奉为正统语音标准。

雅言是古代汉语的标准音,与现代汉语的标准音有着很大的区别。现代汉语标准语形成、继承于元、明、清的“官话”体系。

2.古代汉语的正宗——粤语

语言是人类交际的工具,随着的人类的繁衍、交流、发展而发展。我国南北方言差别巨大,根据历史考证,“南方语言近似文言,北方语言近似白话。”[2]粤语最大程度保留下了我国古代汉语的语音、词汇和语法,是我国古代汉语的“活化石”。

广东由于“岭南山脉”的阻挡,交通不便,在秦朝统一中国之前,与中原隔绝,一直不属于中原政权。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派兵南下征服位于广东、广西的南越国。汉武帝北击匈奴、南收南越,形成了强大的拥有统一文字、语言、文化、民俗的汉族。但从西晋起,汉族出现了第一次大规模、长时间的内部战乱,即“八王之乱”。接下来,北方少数民族趁机大举入侵,形成了又一个战乱历史时期,即“五胡乱华”。之后是“南北朝混战”。直到唐朝,中原战乱才彻底结束。从“八王之乱”开始,中国出现了历史上第一次的中原汉族为逃避战乱而长时间的大规模南迁,将当时的中原汉语、文化、习俗也都带到了广东。

唐朝建立后,中原的战乱平息,汉人南迁也停止,中原汉语再次重新统一。但经过多年战乱,唐朝的语言已经融合了北方少数民族语言的元素,与汉朝语言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唐朝之后,国家的战乱、不稳定使得语言又继续发生变化。北宋初年,中原地区的汉语仍能基本保持唐朝语言的面貌,但之后中原由于受到西夏、辽、金、元等北方少数民族的侵略占领,汉语开始“胡化”。到了南宋时期,中原的汉语音调减少,中原汉语汉语演变为“客家话”。南宋以后,由于北方少数民族入侵而引起的长时间战乱,再次引发了中原汉人历史上的第二次大规模南迁广东。这次的南迁,直到清朝初年才结束。这批南迁的人被称为“客家人”,他们所说的南宋中原汉语被称为“客家话”。

岭南地区远离中原,长期以来,广东省内的人民生活安稳、平静,中原语言、文化对其影响较小。在广东,主要有三大语言,即粤语、客家话和潮汕话。其中,粤语最大程度保留着汉朝汉语的特征,成为保留古汉语最好的现代汉语。而客家话是南宋南迁到广东的汉人的语言,潮汕话是广东本地人的语言。

二、当今普通话的渊源

普通话并不是古代正宗的汉语,而是变味的汉语。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北京话的语音不是汉语传统的语音,而是满蒙语音主导地位的“‘胡音”[3]。满蒙语言对元、明、清朝的“官话”和当今的普通话起到了重要作用。

汉族语言文化中心本在黄河流域,东晋的南渡和南宋的偏安,两度将汉族语言文化迁往南方。东晋继而南北朝,北方完全在北魏、东魏、西魏、北齐、北周鲜卑族的统治下。鲜卑语在华北,包括山东、河南等地普遍流行。北魏孝文帝禁止胡服胡语。但北齐又因鲜卑人反对,大力提倡。南宋南迁后,淮河以北地区几乎完全成为金朝女真人的统治区域。当时河南地区“庐儿尽能女真语”[4]。鲜卑语是蒙古语的古语,女真语是满语的古语。满蒙语言同属阿尔泰语系,在词汇、语法和语调上都非常相似。“我在内蒙古执教二十多年,所教蒙古族学生本来不会汉话的,学会汉话之后,一讲即是正确的北京音。南方学生不行,总带乡音。现有的唯一解释就是蒙古语音与北京语音相近。”[5]这两种在华北前后统治有千年之久。隋唐、元朝统一中国,但隋唐本质上是北方少数民族王朝,元朝是蒙古族王朝,其语言也是“汉语胡音”[6],而绝不是传统的汉族语音。北京语音语调既是“胡音”,语言也是汉语与北方少数民族语言的“大杂烩”、大融合。

特别是元朝在中国近百年的统治使得传统的汉族语言、文化发生了巨大变化。元朝定都北京,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中原音韵》《蒙古字韵》作为标准规范。这样,中国的统一语有朝着北京话靠拢的趋势,失去了传统汉语语音的特点,《广韵》标准音的地位逐渐丧失。传统汉语发生了很大变化:语音上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而语法、词汇仍继承了传统汉语。

明朝官话是吴语。明朝开国初期,明太祖朱元璋参考典籍中的《中原音韵》和当时的南京话,编著《洪武正韵》作为官方韵书。朱棣将首都从南京迁到北京的同时,将大批原本生活在南京的家眷、大臣迁到北京。他们的语言也随之进入北京,成为明朝官话。当时的外国传教士进入北京时,曾把北京人讲的明朝官话的拼音记录下来,发现只有z、c、s,没有zh、ch、sh、r,是典型的吴语特征。

清朝入关以后,清朝实行的是满汉双语制:定满语为国语,全国仍通行汉语。由于满族语言、文化比汉族语言、文化发展滞后。满语相对汉语,词汇贫乏。面对丰富多彩的汉族文化、社会、生活,满语里没有相应的词汇描述,满族无法抵制汉族几千年的强大语言、文化,必须学习汉族先进的语言和文化才能维持其统治。因此满族人进入北京后将满语融进汉语,形成了满人学说汉语的北京话局面。满汉语言逐渐融合形成了现代北京语音的前身——京腔旗人话。1728年,雍正皇帝确定以北京话为官方用语——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由政府主导推广的标准音,使北京话成为在全国范围内流通最广的语言。随后,北京官话逐渐普及到北方的大多数地区以及四川、贵州、云南等地。北京话是满清官话,是清朝满族统治者的专用语言。英语称为“mandarin”,其中“man”指的就是“满”族人,“mandarin”音译即“满大人”。黑龙江、吉林是满族故乡,且地处偏远,和外界接触较少,因此保持了较为纯粹的满族语音。“我曾去过黑龙江齐齐哈尔、哈尔滨等市一带调查过。也去过吉林省长春、吉林等地参观和开会。我惊奇地发现黑龙江、吉林等地城乡语音竟和北京几乎完全相同,比京郊外县的语音还接近,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7]

由此可见,现代普通话是满人学习北京汉人讲明朝官话的产物,其发音跟明朝官话已经有较大的不同,因为满人学讲明朝官话的时候,由于受满语的影响,带有了浓厚的满语腔调。比如zh、ch、sh、r几个音,明显带有满族语言的特征,在古代汉语里,是没有这几个音的。

民国时期,孙中山曾想用粤语作为国语,但没有成功。后来民国政府投票。普通话被推选为国语。1932年民国政府公布《国音常用字汇》,规定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并通过广播、学校全面普及、推广。1937年,中国第一部现代汉语辞典《国语辞典》出版。

现代普通话的历史只有400年,400年前的中国没有现在这种“普通话”。因此,可以说,现代普通话是我国民族融合的产物,特别是汉、满、蒙三大民族融合的产物。它的特点是语音带有明显满蒙语言特征,而词汇、语法方面又明显带有汉语的特征。当今,普通话语音采集主要有三个地方,即北京二环内、承德和滦平。这三处地方在清朝时是八旗子弟主要居住的地方,当地人的语音最大程度地保存了北京语音的标准音。其中,滦平被称为是“普通话之乡”。

三、普通话的确立

“普通话”一词出现于清朝末年,但当时并未有清晰的定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1955年召开的“全国文字改革会议”和“现代汉语规范问题学术会议”,明确将汉民族共同语的正式名称定为“普通话”。“普通话”中的“普通”二字有“普遍”和“共通”的含义,显示出对少数民族语言的尊重。1956年,国务院发出关于推广普通话的指示,把普通话的定义增补为“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从语,音、词汇、语法三个方面明确规定了普通话的标准。“普通话”从此以明确的定义被广泛推广、应用。

200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法》施行,确立了普通话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法定地位,规定“学校及其他教育机构通过汉语文课程教授普通话和规范汉字。”“广播电台、电视台以普通话为基本的播音用语”。

语言是历史、文化的反映,学习一门语言,应该了解这门语言的历史文化,学习普通话也是这样。希望本文对普通话了解普通话的历史形成有一定参考作用。

注释:

[1]吴弘毅:《实用播音教程——普通话语音和播音发声》,,P3,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2年1月第1版

[2]金启孮:《北京城区的官话》,辽宁民族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第76页。

[3]金启孮:《北京城区的官话》,辽宁民族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第78页。

[4]金启孮:《北京城区的官话》,辽宁民族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第76页。

[5]金启孮:《北京城区的官话》,辽宁民族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第78页。

[6]金启孮:《北京城区的官话》,辽宁民族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第77页。

[7]金启孮:《北京城区的官话》,辽宁民族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第78页。

参考文献:

[1]金启孮,北京郊区的满族[M].呼和浩特:内蒙古大学出版社,1989年12月第1版.

[2]金启孮,北京城区的官话[M].沈阳:辽宁民族出版社,1998年10月第1版.

(罗佳 北京 首都师范大学科德学院 1026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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