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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神”的黄昏与“华人之光”

2017-01-17山宗

齐鲁周刊 2017年1期
关键词:诸神聂隐娘陈凯歌

山宗

自从《黄金时代》和《太平轮》票房失败后,大家发现,原来名导明星大制作也不灵了。并且很多人相信,如果陈凯歌《道士下山》没有因故延期而是贺岁档上映的话,也会跟《太平轮》一样的命运,理由是你会认为90后观众会对民国时期的道士感兴趣吗?

在面对商业的变节上,可以通过同属华语电影圈的海峡对岸——中国台湾,与大陆第五代导演几乎同时代出身的侯孝贤、杨德昌和李安等进行对比。他们较少受到2000年后电影大踏步商业化的影响,坚持自己的创作原则,精品频出。

陈凯歌们的奋力与挣扎

“第五代导演”狭义上是指1982年自北京电影学院毕业的导演系学生,他们的代表人物是陈凯歌、张艺谋、田壮壮、董建新、张军钊、李少红、胡玫、吴子牛等。后来又加入了冯小刚。

时至今日,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第五代导演的奋力与挣扎。

作为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陈凯歌的《霸王别姬》成为华语影坛至今无法超越的巅峰之作。然而2005年的《无极》让他从神坛上跌落,网上更是掀起了“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的调侃。

随后十年,陈凯歌几乎陷入了沉寂,偶尔出来也是夸自己的媳妇、晒自己的帅儿,无论是《梅兰芳》《赵氏孤儿》还是《搜索》大都乏善可陈。

《道士下山》三年磨一剑,这应该说是陈凯歌导演再次尝试“商业大片“的雄心之作。然而,三段体的叙事脉络从结构上并无法构成一个整体,起承转合非常生硬,每一段都像一个独立的小故事。最终电影所要表达的主旨也非常模糊。

自从《黄金时代》和《太平轮》票房失败后,大家发现,原来名导明星大制作也不灵了。并且很多人相信,如果陈凯歌《道士下山》没有因故延期而是贺岁档上映的话,也会跟吴宇森导演的《太平轮》一样的命运,理由是你会认为90后观众会对民国时期的道士感兴趣吗?

陈凯歌还沉浸在他的《黄土地》时代中无法自拔。他无法摆脱那个时代在他身上的烙印,又拒绝与这个互联网时代相融合。上帝式的电影叙事风格和说书先生一般的说教,让他的电影看起来反时代潮流。如果无法“躬身“了解这个世界,那么在滚滚红尘中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继续他的情怀电影或许是一份不错的选择。

第五代导演中最商业的冯小刚也开始减产,2014年干脆缺席贺岁档,2015年出现的他竟然成为电影男主角。

2016年和范冰冰二度合作的《我不是潘金莲》看出了冯小刚的野心:严肃的探讨一个村妇的生存底线,并揭露熟人社会的规则体系让冯导的这次“先锋试验”变得庄重而有趣。只不过,那些刻意标榜自己品牌的冯氏幽默,让一些桥段变得尴尬而生涩,仿佛一盘精致的法式枫糖浆吐司,落了些许煎饼渣。

进入导演这个角色,他们就是“世界之王”

第五代导演拍的商业片也像他们拍的艺术片一样,过分追求形式精美,严重排斥创作的思想内涵。正如“第五代导演教父”吴天明所说:“如果再这样拍下去,中国电影就完了,现在的电影没有真善美了,只有谋杀、阴谋、乱伦。”

虽然我们感谢第五代导演的贡献,但不可否认的是,在社会、经济、文化的变迁之中,他们失去了最初创作的可贵追求。他们不再对中国乡土关注和解读,不再对中国社会底层的民众注视和关怀。他们似乎已经成为只搞商业大片,只会图名获利的暴发户。

在面对商业的变节上,可以通过同属华语电影圈的海峡对岸——中国台湾,与第五代导演几乎同时代出身的侯孝贤、杨德昌和李安等进行对比。无论是2000年以前,还是2000年以后,他们精品频出。

通过这个参照系会发现,台湾导演较少受到2000年后电影大踏步商业化的影响,坚持自己的创作原则,与商业电影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2015年侯孝贤导演的《刺客聂隐娘》几乎让华语影评圈一面倒地膜拜,以致张艺谋幽幽地说“如果是我拍的,早就被骂死了”。从1973年给李行做助手入行,40多年的电影生涯中,《刺客聂隐娘》是侯孝贤最烧钱的创作,却也是最灼心的煎熬,资金链的数次断裂和来自于各方的压力,使得《刺客聂隐娘》这个怀胎十年的孩子,来得如此艰难。

有人说,聂隐娘就是另一个版本的侯孝贤。带着一身疲惫和忧伤而来的聂隐娘虽然身怀绝技,剑术高超的她近乎无人可敌,但在大时代下的无奈,却早已化身为心尖最深处的伤疤,依然隐隐作痛。而经历了台湾电影由极盛到极衰,在创作上也数次被质疑的侯孝贤,虽名誉傍身,但一路荆棘走过的他却和聂隐娘一般。只是,电影里的聂隐娘选择了携手磨镜少年一同归去,而镜头外的侯孝贤,却依然选择了坚持。

2012年李安凭借《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再度夺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奖,整个华人世界再度沸腾。2016年11月,李安的电影《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在豆瓣上也取得了8.6分的高分。携新作重回人们视线的李安是个低调的人,也是个懂得珍惜和反思的人,他曾经表示:“做电影二十年,以我现在的成绩,我就是再拍十年烂片,还会有人找我拍电影。可是对于观众,对于期待你的人,要有一个交代。这是你作为一个有天分的人,欠观众的一个人情。”

拍电影可以说是他一种尽情释放内心情感的方式,他可以用电影中的情感来消解他对现实的恐惧和心理障碍,也可以经由电影来摸索人性欲望的边界。父亲望子成龙,给他造成很大的压力,于是他用《推手》《喜宴》和《饮食男女》三部曲来探讨东方的亲情表达方式;他小时候跌下鲤鱼池差点淹死,但是在《少年派的奇幻漂流》里他一次次跳进池里给演员说戏;他婚姻幸福,父慈子孝,但是他一样可以在《冰风暴》和《色戒》中细腻地展现那些扭曲的情欲。进入导演这个角色之后,他就是“世界之王”。

李安在自传《十年一觉电影梦》中详细叙述了自己筹拍每一部作品的成败得失,字里行间体现着自己的内省与谨慎,他时刻在总结和反思,这是处于他这样地位的导演很少有的意识,这也是他为什么可以不断超越自己和挑战新领域的根本原因,因为对他来说,最满意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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