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 露 王育勤． 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二临床医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河南省中医院脑病科，河南 郑州 45000



中医药治疗顽固性头痛研究进展

尹 露1王育勤2
1． 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二临床医学院，河南 郑州 450002；2．河南省中医院脑病科，河南 郑州 450002

通过对顽固性头痛中医治疗的现代文献进行分类综述，总结病因病机、治则治法及现代临床研究方面现状，肯定中医各种疗法对顽固性头痛的临床疗效，并客观分析目前本病临床研究中的问题与不足，提出未来的研究方向和建议。

中医药；顽固性头痛；研究进展

顽固性头痛是临床常见病、多发病，其以病程缠绵，发作无时，轻重不一为特点，长期反复发作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质量，易致血压升高及伴发抑郁焦虑等心理问题[1-2]，其发病机制目前尚不完全清楚，临床诊断范围界定尚未明确[3]。西医对症治疗以止痛、镇静、扩血管、营养神经等为主，但仅能暂时缓解症状，停药后易复发，且副作用较多，总体疗效并不满意[1，4]。随着中医学的发展，中医药在临床治疗顽固性头痛方面凸显优势，其疗效确切、毒副作用小、可改善复发等特点引起众医家的广泛关注。笔者通过检索中国知网及万方数据库近10年顽固性头痛相关期刊，将中医药治疗顽固性头痛的现状综述如下。

1 病因病机

宫洪涛教授[5]认为顽固性头痛病机为脏腑功能失调，与肝，脾、肾三脏关系密切。因于肝者，肝失疏泄，气郁化火，上扰清窍；或肾水不足，水不涵木，肝阳上扰而致头痛。因于肾者，禀赋不足，或房劳过度，肾精亏虚，髓海不足而致头痛。因于脾者，脾虚气血生化乏源，清窍失养；或脾失健运，痰浊内阻气机，清窍被蒙而发头痛。或因于外伤，或久病入络，气血不通，发为瘀血头痛。李燕梅等[4]提出从肝论治顽固性头痛，认为本病病机特点为肝郁气滞、肝火壅遏及肝脉血瘀的相互胶结。肝郁日久化火可致肝火壅遏，气机不畅有碍血行，可致血瘀；肝火壅遏，气血运行不畅，致气滞血瘀；血瘀日久化火，肝火壅遏更甚，血能载气，血行不畅则气机阻滞。蒋军林等[6]认为肝血虚为顽固性头痛主要病机，血虚可以生风、化火、成瘀，瘀可生痰，然头痛多从风、火、痰、瘀论治者，究其本源，皆为血虚。肝藏血，血化精，精生髓，脑为髓海，故头苦痛者，多为肝血虚。陈宏珪[7]将其病机概括为上实下虚，“上实”指上邪实，肝火、痰浊、瘀血等瘀阻脑络，而发头痛；“下虚”指精血亏，元气虚，肝肾精血不足使脑窍失养，或元气虚，心火肾水不相济，致虚火上扰清窍发为头痛。赵云志[8]认为顽固性头痛当从风论治，伤于风者,上先受之,头痛者多因于风。或因于肝阳上扰挟风挟痰；或因于气血不足，虚风上扰；或因于风痰瘀交阻于清窍。王幼奇[9]认为顽固性头痛当从瘀论治，瘀血阻滞，气血运行不畅，脑络瘀阻发为本病。风、寒、湿、痰、火、虚等病理因素均能致瘀，久病入络，瘀而不通亦可致瘀。赵卫国等[10]认为顽固性头痛病机为虚实夹杂，血虚痰瘀交错。血瘀致病者，或寒凝血脉，或热灼津伤、津不载血，或痰饮阻遏血行，或情志不畅，肝郁气滞亦或外伤等；因病致瘀者，顽固性头痛迁延日久传络，而络主血，脉络阻滞则为血瘀。

对于顽固性头痛的病因病机，目前较多医家认为其属内伤头痛，与情志不遂、饮食肥甘、跌仆损伤、体虚久病、房劳过度等因素相关，责之肝脾肾三脏功能失常，且病机复杂，以虚实夹杂者多见，风、火、痰、瘀为主要病理因素。

2 治则治法

2.1 辨证治疗 王瑞芬等[11]根据中医辨证分型治疗顽固性头痛37例。血瘀型22 例，方用：川芎20g，丹参、当归、红花、赤芍各15g，僵蚕、天麻、桃仁、地龙各10g，蜈蚣1条，甘草6g；血虚型10例，方用：川芎、当归、熟地、白芍各20g，阿胶、黄芪、何首乌各15g，酸枣仁、防风、葛根和党参各10g；肝阳型5例，方用：天麻、钩藤、牡蛎、石决明各15g，黄芩、牛膝、杜仲、桑寄生、何首乌、枸杞子各10g。治疗总有效率达94.6%。魏斌等[12]以补阳还五汤加味治疗顽固性头痛48例,总有效率达100%。肝阳上亢者加天麻、石决明、栀子、牛膝；痰浊上扰者加厚朴、陈皮、石菖蒲、茯苓、白蒺藜；气血亏虚者重用黄芪，加党参、细辛、酸枣仁、蔓荆子；阴阳两虚者加杜仲、枸杞子、制附片、细辛。李燕梅[13]认为痰瘀交阻，影响气血运行，致瘀阻脑络而发头痛，瘀阻于脑络难以速去，故头痛反复发作，缠绵难愈。主张采用活血化瘀疗法治疗顽固性头痛，并强调宜从肝论治，取平肝、柔肝、清肝之法。蒋健[14]擅长应用救破汤(组成：川芎、白芷、细辛)联合止痉散(组成：全蝎、蜈蚣)加减治疗中重度以上内伤头痛，且提出川芎用量宜大，一般用12～30g，甚至高达40～60g。并对头痛是否需要使用引经药的观点作了介绍。提出引经药是否能提高疗效不易明确，治疗头痛可以不必拘泥于引经药之说。吕仁和[15]主张从五脏论治顽固性头痛，尤为肝脏，认为其病理因素多与痰瘀相关，治宜平抑肝阳、滋阴潜阳、行气活血、化痰通络，调和五脏及气血阴阳；对于有情志因素伴随者多用酸枣仁、百合、玫瑰花、龟甲为主方进行加减；同时还重视虫类药的应用以搜剔络中痰瘀。

2.2 验方成方 贾金梅[16]应用华佗再造丸(主要药物成分有川芎、当归、红花、天南星、吴茱萸、冰片等)治疗顽固性头痛34例，临床痊愈20例，有效10例,无效4例,总有效率88.2%。郭健[17]认为顽固性头痛主要病机为肝经风热，痰瘀交阻。治当祛风清热，活血化痰，通络止痛。用蠲痛丸:天麻150g，川芎100g，蔓荆子150g，延胡索100g，白芷100g，夏枯草120g，全蝎150g，白蒺藜100g，葛根120g，地龙120g，牛蒡子100g，红花100g，桔梗30g。按比例配制成水丸，每次 9g，每日 3 次。治疗顽固性头痛30例观察临床疗效，总有效率为90%。李毅[18]认为顽固性头痛从辨证角度多以痰湿、瘀血致病者较为常见，痰瘀互结，阻滞脑络而发病，故病程缠绵难愈。其临床观察藿香正气散治疗顽固性头痛40例，总有效率达97.5%。刘家贵[19]运用血府逐瘀胶囊治疗顽固性头痛45 例临床观察，总有效率达95.5%。发现血府逐瘀汤能有效减轻顽固性头痛疼痛程度、缩短疼痛持续时间、延长疼痛发作间歇期。

2.3 针灸 袁利贞[20]运用辨经施治指导针刺治疗顽固性头痛72例，运用远道取穴与耳穴贴相结合，总有效率95.83%。阳明头痛取合谷、解溪；少阳头痛取外关、足临泣；太阳头痛取后溪、昆仑、太溪；厥阴头痛取太冲；全头痛取合谷、太冲、外关、太溪。对针刺疗效不明显，疼痛未减轻者，再加耳穴,选用枕、额、脑、神门、头痛点。王宏[21]观察齐刺风池穴为主治疗顽固性头痛42例，痊愈14例，显效16例，有效11例，无效1例，总有效率为97.62%；主穴：风池、列缺。配穴：太阳、率谷、合谷、头维、攒竹，依病情加减。王峰川[22]观察针灸配合中药治疗顽固性头痛64例。中药用：川芎、丹参、熟地各15g，甘草5g，葛根20g，蔓荆子、天麻、僵蚕、当归、白芍各10g。对患者进行辨证加减治疗，配合针灸通常以列缺穴、头维穴、风池穴以及率谷穴为主。治疗组有效率 96.88%，疗效远高于单纯使用中药治疗的对照组。表明针灸配合中药辨证治疗顽固性头痛可明显提高临床疗效，进一步促进患者康复。

2.4 其他疗法 李虹[23]运用刺络拔罐法加针刺治疗顽固性头痛21例，3个疗程有效率为100%。刺络拔罐取大椎、肝俞、膈俞；针刺根据辨证取穴原则，按部位取患侧头针，局部取穴加远道循经取穴原则；配合耳穴取脑点、脑干、神门、肝、肾、三焦、太阳、枕、额、交感为主。刘清国[24]以“络脉理论”为基础，运用耳背刺络放血治疗各类顽固性头痛颇有心得，发现刺络放血疗法能有效缓解头部压力、清利关窍。耳背刺络放血疗法为“急则治标”之法，可配合毫针针刺调畅气机、中药内服调理气机以达到“治病求本”的目的。巩万林[25]采用穴位放血疗法治疗顽固性头痛40例，治愈32例，有效8例，总有效率100%。取穴部位：百会穴(用消毒的三棱针点刺出血)。偏头痛者：梅花针沿印堂至太阳叩刺患侧，微出血；额顶痛者：梅花针沿印堂-百会-大椎叩刺，微出血；枕后痛者：梅花针沿百会穴分别叩刺至肩井穴，微出血。

3 现代临床研究

顽固性头痛的发病机制尚未完全清楚，相关研究表明，人体受到刺激或感染后，会致中枢神经系统受到相应刺激，使神经递质释放和传递出现异常；同时使血小板聚集率增高，降低血液含氧量，促使内皮素合成和分泌，导致脑部内外血管的舒张及收缩功能异常，进而引发头痛[26-27]。朱天兵[28]研究表明复方丹参液具有降低血液黏稠度、改善微循环、降低血管弹性等效果。顽固性头痛诱因常与一些焦虑、抑郁等精神因素相关，可能通过神经-免疫-内分泌机制促使机体出现较强的炎症反应，CRP、MMP为炎症反应的特异性血清指标。王利兴等[29]采用养血清脑颗粒联合按摩手法治疗顽固性头痛，发现血清CRP、MMP-9两炎症指标均明显降低，表明此法对顽固性头痛的治疗有一定疗效。侯学思[30]将经络循行理论与西医解剖学相结合，论述以“颈部五线”取穴法针刺颈项部督脉腧穴可改善椎-基底动脉系统的血液循环，提高脑组织氧分压，加速脑组织代谢。即从项部后正中线(当督脉)、双侧斜方肌项部隆起的纵线(接近足太阳膀胱经项部第一侧线)、双侧风池下行纵线(当足少阳经项部循行线)上酌选穴位以治疗本病。吴向东等[31]认为消除头痛患者的焦虑、抑郁、紧张情绪，阻断焦虑、抑郁与头痛间的恶性循环，对头痛发作有一定预防作用，临床应用黛力新联合头痛宁治疗顽固性头痛45例,总有效率95.56%。

4 问题与展望

顽固性头痛，古谓之“头风痼疾”。风者，百病之使也，其性偏上，寒、湿、热邪乘风方能上犯巅顶，久病入络，气血瘀滞，清阳受阻，脑络不通而发为顽固性头痛。本病反复发作，缠绵难愈，病机复杂，往往由风、寒、热、痰、瘀等多种因素夹杂而致。因“以巅顶之上，惟风药可到 ”、“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之说，并结合顽固性头痛病机，临床发病特点，笔者认为顽固性头痛的治疗主要应从“风、瘀”辨治，兼顾清热、化痰等法。顽固性头痛相当于现代医学的慢性偏头痛、紧张性头痛、丛集性头痛等疾病，应注意和其他疾病所引起的头痛相鉴别，以免误诊，延误治疗时机，且顽固性头痛的发作和加重往往与情绪因素相关，故临床治疗的同时，应注重患者的心理开导，利用中药与心理治疗相结合，以提升疗效。随着生活压力增大，被顽固性头痛所困扰的人群逐渐增多，研究发现亚洲的慢性头痛的患病率范围从0.6%～1.7%和1.0%～3.9%，头痛长期反复发作明显降低了患者生活质量，且有更高的致残率，故应该得到临床医师更广泛的重视[32-33]。中医治疗顽固性头痛的临床疗效较好，但疗效判定尚缺乏统一的规范化标准，缺乏远期临床观察的可行性。因此，在循证医学指导下深入的揭示头痛本质，探索中医药及针刺或其他疗法的深入治疗作用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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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Progress of Intractable Headache in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YIN Lu1WANG Yuqin2

1. Henan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Second Clinical Medical College, Zhengzhou 450002，China；2. Department of Encephalopathy,Henan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Zhengzhou 450002，China

Through the classification of modern literature in refractory headache's Chinese medicine treatment, summarized the current situation of pathogenesis, governance and modern clinical research, affirmed the clinical efficacy of the variou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reatment in intractable headache, and objectively analyzed of the problems and shortcomings in the current disease clinical research, put forward the future research direction and recommendations.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Intractable Headache；Research Progress

河南省中医临床学科领军人才培育计划资助(No.201301006)。

尹露(1992-)，女，汉族，硕士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为中医药防治脑病的研究。E-mail：1429676806@qq.com

R747.2

A

1007-8517(2017)12-0043-04

2017-04-21 编辑：陶希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