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杰光

重塑体系架构 推动专业重组
——2016年世界国防工业发展综述（上）

郑杰光

2016年，世界国防工业改革创新持续深化，主要国家加紧重塑军工装备体系架构，聚焦匹敌对手、改变游戏规则、快速提升能力的高端前沿技术开发，突出核心能力保护、自主把控和本土化运营，强化理念、文化和开放式创新，推动战略协同、专业重组、军民结合、军品出口和合作共赢纵深发展。

推动新一代高端武器研发

2月，美国国防部发布5800多亿美元的2017财年国防预算提案，重点发展高端前沿技术。9月，美国防部常务副部长沃克称，自主、人工智能和人机协作是第三次抵消战略的关键技术，呼吁工业界与国防部建立伙伴关系。美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把“重塑复杂军用系统”和研究战胜匹敌对手的技术作为重要方向，构建模块化、开放式体系架构。美空军重点发展定向能、纳米、自主系统、无人系统和高超声速等“改变游戏规则”的技术，发布《2030年空中优势飞行规划》，明确创新路径。美海军发布《2016～2025年海军航空愿景》，将基于作战需求的战备力量、具有优势的能力、舰队的整体协作和足够规模作为战略目标，明确发展路线图。8月，美国《航空航天技术周刊》选出重点关注的九大航空航天技术，包括高超声速、自主性、连惯性、动力、高效率、材料、定向能、重复性、颠覆性技术。美军将于2017年组织高超声速滑翔武器飞行试验，美空军积极探索能力“飞跃性”提升的下一代“穿透型制空”（PCA）战机，海军重点推进150千瓦激光武器试验，美军新一代喷气式大型隐身无人机“复仇者”ER于11月完成首飞，留空时间20小时，航程12900公里。

俄罗斯政府将国防工业建设列为当前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加强现代化改装。普京总统强调“优先关注国防工业建设和高新武器研发，以巩固在世界军火市场的领导地位”，副总理罗戈津表示“国防工业是俄罗斯新型工业化政策的唯一动力火车头”。6月，俄政府批准《2016～2020年国防工业发展》国家计划及相关专项计划，总投入1万亿卢布，明确优先方向，推动国际市场拓展。预计到2020年，俄海、陆军装备现代化水平将达到80%。俄六代高超声速、多功能、超机动和隐身战机将于2023年首飞，7倍音速导弹将于2020年研制成功；2017年将向俄军交付T-50 （PAK FA）战机，2018年装备50多艘新型舰艇。正在研制A-100空中预警机、新型运输机、“卡里纳”级五代常规潜艇，已完成Yu-74高超声速滑翔飞行器试验。俄军已接收用于作战的激光武器。

北约欧洲国家加强国防工业建设。2月，北约和欧盟达成共识，启动信息和数据交换，提高赛博威胁态势感知能力。7月，北约公布30亿欧元国防技术投资计划，加强赛博、防空、导弹防御以及先进软件开发，标志着北约国防开支自2009年以来首次实现增长。5月，欧洲防务局宣布加大国防科研投资，启动试行项目，推动欧盟国家的国防创新。2017～2020年预计每年投资8000万欧元，到2021～2027年共投资35亿欧元。10月，欧盟发布新的《欧洲航天战略》，明确了提升欧洲在全球航天地位的发展目标。11月，欧盟宣布防务安全三大优先事项，包括应对外部冲突和危机、支持伙伴国安全能力建设、保护民众安全；启动欧洲国防行动计划(EDAP)，为欧洲国防供应链提供支持。

亚太国家国防工业不断发展。印度国防部制定2012～2027长期综合远景规划（LTIPP），未来11年将投入2330亿美元购买武器，国防开支年均增速提高到10%以上，重点采购500架直升机、12艘潜艇、220多架战机和一艘航母。印度海军未来重点开发导弹、推进系统、监测和演示、鱼雷和定向能武器、网络中心战等100多项尖端技术。5月，印度可重复使用运载飞行器技术验证机（RLV-TD）完成首飞。韩国将国防工业视为国家经济建设的关键推动力，宣布365亿美元的2017年国防预算，比2016年提高4%，重点加强导弹防御和杀伤链系统。8月，日本公布2016年《国防白皮书》，提出51600多亿日元的2017年防卫概算，比2016年提高2.3%，创历史新高；把增强国防项目管理、确保技术优势、国防技术合作列为军工三大优先领域；重点购买F-35A战机、强化PAC-3导弹拦截能力、研发新型舰载中程制导防空导弹、提高预警探测和周边海域及离岛防卫能力。年内，第七艘“苍龙”级潜艇交付防卫省，“朝日”号新型通用驱逐舰下水，组织X-2五代战机演示样机首飞，宣布21世纪30年代部署无人战机。2月，澳大利亚发布《国防白皮书》，提出2020～2021年前1950亿美元的国防经费开支，将国防预算从2015～2016财年的230亿美元提高到2025～2026财年的420亿美元，未来十年还将额外增加210亿美元国防开支。印尼提出到2021年达到119亿美元、年均增长11%的国防预算，优先发展潜艇、推进剂、火箭、导弹、雷达、中型坦克和战斗机。菲律宾提出29亿美元的2017年国防预算，同比增长15%。

强化国防科技自主创新

2016年，主要国家提出一系列新计划、新倡议、新举措，推动国防工业理念创新、组织创新、文化创新、开放式创新。过去4年，美国政府设立了9家制造创新机构，由国防部和能源部管理，吸引了1300多家企业，启动240项研发项目，2017年将再增加6家。美国防部牵头组建的数字制造与设计创新机构、先进生物组织制备制造创新机构开启项目竞标，鼓励智能化、颠覆性技术开发；能源部牵头组建清洁能源制造创新机构，推动材料的重复使用、回收和再制造；美商务部宣布将“国家制造创新网络”更名为“美国制造”，提升制造业的影响力和知名度。8月，NASA推进5项绿色航空创新概念研究，包括替代燃料电池、利用3D打印增加电动机输出、使用锂空气电池储存能量、改变机翼形状的新机制、用气凝胶轻型材料研制飞机天线。美海军发布“加强学习”指令，强调“不惧失败，鼓励更具冒险性的创新和团队创造性”，提出改变海军文化，提高创新能力。海军海上系统司令部投资100万美元成立海军船厂创新基金，明确8个创新项目；海军陆战队推动无人系统、增材制造、“感知并响应后勤”等技术应用，以支持“分布式作战”行动。海军的创新工作小组从小企业和合作伙伴中探寻创新理念，作为国防部文化创新的重要方面；东南新英格兰国防工业联盟宣布以罗德岛州为基地打造国家水下技术创新中心。美海军部在空军快速能力办公室基础上创建了“加强海上能力建设办公室”，为创新建立“高速通道”。

1月，俄罗斯国防部宣布创建国防科技创新机制“开放式创新之窗”，吸引企业和科研人员开展国防前沿技术和创新研究，鼓励高校、科研机构、创新团队乃至个人直接向国防部科研活动与先进技术跟踪管理总局提交研究方案。这是继成立先期研究基金会、创建科技连、设立创新日之后的又一创新举措，旨在利用更广泛的科研力量强化创新研究，深化国防部与军工企业及科研机构的互动，提升俄军事技术水平。4月，俄罗斯先期研究基金会宣布建立无人机飞行实验室，加强无人系统研发。7月，普京签署的国防工业优先技术方向领导人条例正式生效，旨在国防工业领域实施统一的工业与科技政策，发展国防创新技术和新型武器装备。9月，俄罗斯军事工业委员会提出成立总工艺师研究院，推动军工科技发展与工艺水平提高。

11月底，欧盟发布为期10年的国防研究计划，计划设立欧洲国防基金，为中小企业提供资金，支持国防技术的联合研究。包括两个“窗口”，一是“研究窗口”，为电子、超材料、机器人等创新性国防技术合作研究提供资金，计划2017年提出2500万欧元的国防研究预算，预计到2020年达到9000万欧元；二是“能力窗口”，促进成员国共同购买装备以降低成本，预计每年50亿欧元。英国国防部于9月启动国防创新计划，在未来十年斥资10亿美元，支持反导系统、微型监视无人机、量子重力探测器、先进防护材料、激光定向能武器研发。国防部将建立“创新研究观察小组”，分析预测技术发展趋势及军用潜力，个人和公司均可提出创新方案，获选项目将获得资助和相关团队支持。国防部将20%的科研经费投入“颠覆性技术”开发。英国还发布了国家赛博安全战略，未来5年投资19亿英镑用于赛博防御计划，是2011版战略的2倍，确定了防卫、阻止和发展三个关键领域。

8月，日本防卫省首次制定未来20年的“防卫技术战略”，明确重点技术领域的“中长期技术发展规划”。11月，澳大利亚国防工业部宣布，将为开发国防创新技术提供1.47亿澳元补助，支持七家企业与高校研发国防创新技术。旨在推动技术创新的“长效能力与技术论证项目”是国防部创新项目的一部分，该项目正在向新的国防部创新中心转变，中心将于年底开放，作为政府16亿澳元创新计划的组成部分。

加强军工能力自主建设

为提升国防工业自主能力，保护军工基础，主要国家加大了政策经费支持。3月，俄罗斯宣布2016～2020年投入20亿卢布用于国防工业人员培训，培养9万多名军工高技术人才。5月，俄罗斯通过了国家国防工业发展计划，为本土国防工业发展拨款255亿美元，目前国防订单总额已达275亿美元，总产值增长13%，军用及特种装备增加20%。7月,俄政府为国防工业的14个机构提供了19项总额高达930多亿卢布的国家贷款担保，包括无线电和信息系统集团、阿玛兹-安泰公司、远程无线电科学研究院、莫斯科热技术研究院、苏霍伊公司、国家车辆制造设计局等。此前，俄政府计划斥资150多亿美元重点支持军工企业技术和设备改造，到2020年，还将有920多家新的生产设施投产，1300项技术得到发展。美国国防部3月宣布，计划为太空申请220亿美元经费，包括国防部和情报机构机密和非机密项目，并计划投资2200万美元组建新的潜射战略导弹科研生产设施。空军2017年预算包括卫星通信对抗、太空安全与防务等未来五年空间计划的投资。

4月,印度国防部发布《选择战略合作伙伴报告》，规定选择标准,旨在扩大国防工业基础，以多样化生产减少进口依赖，促进本土化生产。7月，印度政府发布《国防生产政策》，加强武器装备设计、开发和生产的自立，为私营企业参与创造条件，发挥中小企业优势潜力，强化国防科技基础，采取多项措施促进本土化生产，包括在国防“全球采购”类中更倾向选择“采购印度本土研发与制造”和“印度采购与制造”类，放宽国外直接投资和工业许可政策，创造公平竞争环境。根据未来15年计划，印度海军技术将依据“印度制造”政策在国内开发，加强外国企业与印度企业的合作，共享生产设施，摆脱对外依赖。日本防卫省计划采用新的国防承包机制，提高采办透明度，推动企业降低国防生产成本，并建立国防设备数据库，明确合同价格。

3～4月，澳大利亚宣布设立国防工业能力中心，聚集政府、军队有关单位和中小企业力量，提高军工自主创新能力，推动军品出口，并提出未来十年斥资1.8亿美元增强赛博能力，为相关政府部门雇用900名专家；马来西亚公布新的国防贸易补偿政策，旨在提高国防企业参与本土化建设。5月，印尼发布白皮书，推进武装部队“最低限度必备军力”“国内采购优先”战略，要求采用补偿贸易等方式购买武器装备。印尼与德国的合作协议明确要求按照“优先采购国内装备”法规，最大限度地保证本土企业参与。7月，泰国宣布将国防工业发展放到优先地位，鼓励工业界加强国防工业国际合作，已经与乌克兰和俄罗斯达成协议，推动建立本土化国防工业。10月，加拿大政府向15家公司和学术机构组成的联盟投资5400万加元，开发尖端电力和空气动力学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