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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清秋

2017-01-03王立

民主 2016年11期
关键词:匪徒

王立

秋 行 久 吉

仰慕不如成行,而成行有时是一种缘分。剑河县境内的最大苗寨久吉的成行,就来源于缘分的交接,成行的时间就定格在一个美丽的秋季。

词人沈成君的《久仰情歌》因本人写曲并经贵州省名声在外的歌手陈燕演唱以后,词人总是耿耿于怀地还要为歌曲诠释得更加透切,缘分就选定了久吉为《久仰情歌》的电视音乐拍摄地。

欧兄还在位久仰乡,服装就由他张罗。村哥我们把州电视台的成君兄及演员等人接到剑河后,城里的文友们就成了同行的伴。

驱车越岭翻山,驻足山的深处,此时需下车步行翻过山岭,久吉就在蓝天白云的深山中扑面而来。

斜着山岭,步行千年小路,久吉就被接近。然而斜路边茂密耸立的护村古树,却有一棵异常独特。由于年久的原因,树身脚已经空心,有人在空树心里生过火,有火焦的遗迹;也有人在空树心里躲藏,空心里显得很光滑,而树本身却是一株活木。大家便惊奇地逐一走进空心内摄影纪念。

走进这几百户吊脚楼在宽阔的大山里并缀陈列的苗寨,诗意就把你拥抱得喘不过气。青石垒砌壁立而严整的屋基,别样的木皮屋顶木楼,新换而整齐的盖顶小青瓦,晾着苗家长长染布的女人靠,忽然闪出漂亮的苗家闺女的窗户,沐着风雨岁月的旧屋,或是透着木香的新楼,都让你惊叹地着迷。淘气的狗在相互追逐,觅食的鸡成群地在屋脚地里欢叫游走;把着长长烟管的村民,安然地蹲在自家的路口;背着佩戴银饰的小儿的妇人,踩着步行惊动银饰的响声,舒心地穿越在自己的村寨里;寨里最大的水泥坪里,木马架着原木或者方板,是一群人在起新屋,有的用刨子在刨方板或者木柱,有的用斧头在挖柱眼,有的用锯子在锯木料,爱思索的掌墨师傅拿着墨盒,考虑再三地看着面前的木料,是适合用在何处,或是怎样最佳安排好木屋主人的料源不浪费,实际一座错综高耸的木楼已经在掌墨师傅的心中拨地而起,独特的结构,榫卯的组合,方位的对向,全在皱眉间定位凝结。

剧组在寨里取景拍摄,又到寨边拍取外景。正是暮秋时节,红叶盖厚了山地,行走间,红叶在足间翻飞,异常有趣。亲自掌控机子的词人沈成君,按着自己的词意和组图构想,一遍又一遍地让演员来回出演。最让人难忘的是,在寨边一座小山头上,几株硕大的古树的根部,惊叹号般震颤地裸露在山地外部,威猛的游走气势,罕见的风格造型,几乎把这座小山头打理成一处根部的健壮肌体的展览场所,捂着这些古树的根部,叫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风雨历练的神美与惊奇。

久仰香猪是我国稀有的肉食品种,按传统的喂养方式,这种猪种食喂都不大,个小体轻,通体白色,因在久仰地方喂养,故名久仰香猪,是多年名声远播的上品肉食。如雷贯耳的佳肴上桌,以第一次的名义在久吉不期而遇。该猪的食用段位,多在三四十斤为最佳时段,完全按寨里习俗烹饪。有幸现场观看烹饪全程,方知佳肴的上桌不易。肉食洗净后,切成大片与大米一起用文火煮粥,肉熟,取出切细片,可上桌凉吃,也可回锅热吃,别看这全是白片,蘸着有名的久仰朝天辣蘸水,口味极佳,端着土碗酌就的米酒,喝着香猪米粥,一次性在寨里尝遍久仰香猪肉、久仰朝天辣、纯米酒“三绝”上品佳肴,有时缘分是出于一种幸运。

深藏在大山中的土著民歌,因中央电视台开设原生态演唱法以后,久仰情歌以自己独特的演绎风格,震惊了挑剔的北京声乐专家,以高分摘取了当年该项演唱的金奖,名声传遍了神州大江南北。它的演唱用音深浅结合,绵长悠扬,完全用声带掌控,嘴不动,表情不惊,声音却如远天而来。我们握着酒碗,惊奇地聆听着这迷人的天籁之音,神秘的旋律翩翩而来,有时似乎像在述说着一种浪漫,情感像温情的波浪,一波又一波地荡漾着你的心地无法平静;有时似娓娓道来,情感便绵延地把人的心缠绕,山水在缭绕中沉醉,听歌的人似乎甘愿放弃一切,认真地体味着这仙乐般的神奇而难觅归途;有时又像在秋风中经历着一场风雨,忧伤的情感被一页一页翻阅,心碎的泪流抚慰着留有疤痕的伤口,相知相识的感悟,铺天而来,天缘相遇成就了内心的一种说不清的心安理得;有时又像际遇一场奇丽的风情,在人生的旅途中,藏在内心深处的一种情感被够着而得以释放,给人翻阅着一份又一份美丽,人间真诚的奇迹并得到了足够的感受。

仰慕得以成行,缘分出于修行,久吉之行,点墨落笔给自己做个纪念。

白鸡关上赏流云

也许风光是缤彩纷呈染就,也许名利是黑暗隧道通达。我等凡人,图个身正、名正,外来一个安康、自由,幸福就愉快地达到最高指数。

简单的想法,自己就一身轻松。上天堂,入地狱,也就坦然了。心中没有刻意的精巧安排,没有增添负荷而遥遥无期的长远计议,痴心地握着一本书,本分地守着一份低俗的职业,喜爱地做着一件开心的乐事,看着别人为升迁、为仕途火热而费心地忙碌,冷却的自己,豁然地,心胸宽阔了。我向往云游四海、四方访问名士的那种生活,云中回来,雾中隐去,无拘无束,情趣盎然。居于这种心态,无人问津的白鸡关走入我的视野,完全是一次偶然。

茫茫的黔山众岭中,在黔东南的剑河县与三穗县的交界处,坐落一处天然险关,名曰白鸡关。旧时的白鸡关,是外地进入剑河的主要通道之一。那时,很多担盐的人,都从这里来回。白鸡关因其高而险,成了盗匪出没的地方。由此白鸡关曾名震一时。

我们从黔东南剑河县的观么乡出发,到牙磨村,再到乌龙冲苗寨,进山四五里路就是白鸡关。它在观么乡的境内。再翻过去,就到了翻滚村,当是三穗县的地界。

旧时的这条要道,一路来显得比其他山村路径宽敞,时不时还有一些石编的花街路,封存着历史的尘埃,诉说着岁月的峥嵘。我们在指点中,仿佛也走进了一段深重而发黄的历史。

我们沿着崎岖的山路,向高处进发。时令已是深秋,秋后的阳光显得这般温暖,树叶和衰草在路边张扬着生命气息的执着。终于我们在细语慢行中攀上了白鸡关。这里确实是一道险关,独来的山路,就从岭中蜿蜒而过;路面不再宽敞;路的两侧,如刀削一般,直入深谷 ;很长的一段路面,在匪患年代,自然潜伏着一种恐怖的隐情。我望着白鸡关,心想,路这么窄,当时是不是真名应叫白鸡冠?因为以鸡冠为路,两侧就如刀削呀。

“这条山路,在当时来说,是一条主干道。由三穗挑盐进入剑河的部分境内,这是一条必经之路。这条路到了白鸡关里,却暗藏了杀机!”同行的人在摆龙门阵了。

“是呀,匪患年代,在这么窄的路面挑东西行走,忽然遇上持刀埋伏的匪徒翻山而来,在这里肯定是在劫难逃了。”有人似乎早就做了思索,便回答说。

“当时愿意走这条路的人,多么有气魄呀。”有人在感叹。

“迫于生计,不愿意,也得走啊。”有人在反驳。

“嗨,匪徒一来,无处可逃啊!这条路上有多少掉魂人?有多少断头人……”哀怨的人在悲叹着。

我默默地走到白鸡关的路中间,处处都显然是当风口,透着秋中的一股凉爽。望着山上山下,山色在秋中被染得通体美丽。我仰头望着天空,天好蓝,白净的是一道道流云,那种飘逸的姿态,让你从心底里蒸发出一种无法言状的舒服。看着流云,你也会想着历史。当时掉魂人,或者断头人也是在这个美丽的秋中,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被劫事件,在遍体鳞伤中惊魂落魄地寻路而逃,或者在孤惊丢魂中被别人结束了曾经生龙活虎的生命。

从小在农村长大,不意地总从老人的嘴中知道一些古事。先前有一个村寨,住着两个有威望的姓氏家族,后来两姓家族相互发威,一山难容二虎,自然就有一族背井离乡外逃;好多年后,那一族通过清坟了解,知道自己有祖坟在原来的村寨,就聚族回来祭祖,却遭到另一族的强烈反对,在僵持中,几乎出现人命案;新社会后,此事才自然解除,两族还有了来往。又说,苗族善住山中,闹匪年代,小寨常常被匪徒洗劫,百姓常常不得安宁,在惶惶不可终日中,无处投诉,无处求援。而我们的家乡,曾是千户苗寨,却受过几回多路匪徒掠寨的事件,除了自己保护自己或寨子保护寨子外,外在的保护措施和力量,几乎空白,无奈中,男人只有人人习武 ;生产生活增加了负担,在与外部绝缘中,生产生活更加落后,人人更感自危……

人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当社会处于动荡的时候,几代人,甚至几十代人,前赴后继地就会为着一个安定团结的环境奋勇搏杀,甚至甘愿牺牲自己的生命得以换取。而在得到安定团结的时候,因为社会中的一些病态,不思良方处治,很多人却围着因安定团结而拥有的美餐或好环境,海阔天空地闲聊着社会动荡的好处 ;诸不知,动荡社会真的来临,别说京城、省城、地区,就是我们的山山水水之间,被匪徒垄断要道,谁还可随意享有现实这美好的生活和遂心的自由?

心宽是一种况味,幸福是一种心情。前辈的甘愿,是朴实的美好传统,是民族骄傲的生活本质。为着后辈,我愿意国家、民族生生世世平平安安,在繁荣中走进更加安定团结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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