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启忠,柳茜,陶雅,徐丽君

(1.中国农业科学院草原研究所，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2.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畜牧兽医研究所，四川 西昌 615042；3.呼伦贝尔国家野外站，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资源与农业区划研究所，北京100081)



汉代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考述

孙启忠1,柳茜2,陶雅1,徐丽君3*

(1.中国农业科学院草原研究所，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10；2.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畜牧兽医研究所，四川 西昌 615042；3.呼伦贝尔国家野外站，中国农业科学院农业资源与农业区划研究所，北京100081)

苜蓿不仅是世界性优良牧草，而且也是中西科技文化交流的象征，更是丝绸之路上的一颗耀眼的明珠。虽然苜蓿在我国已有2000多年的栽培史，但是苜蓿是什么时间传入我国的，不论是草学界还是农史界乃至史学界对其看法不一。本文以前人的研究为基础，试图从张骞两次出使西域的时间或使者往来于汉的活动背景，对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进行梳理归纳和考释，以期对其有个清晰的认识，为我国苜蓿起源和苜蓿史研究提供依据。研究表明,目前对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有4类看法：1)围绕张骞两次出使西域所确定的苜蓿输入我国的时间，主要包括公元前139年/138年、公元前129年、公元前126年、公元前119-115年和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带回; 2)围绕汗血马引入我国的时间，即公元前102/101年；3)时间不确定；4)张骞死后或其他时间。经考证，张骞公元前139年/138年、公元前129年带入苜蓿的观点明显不妥，公元前126年带归苜蓿的观点还需做进一步的研究；从实际需求出发考证，苜蓿与汗血马同时输入我国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其他两类看法还需要挖掘史料做进一步的证实。

苜蓿；汉代；传入时间；张骞

苜蓿(Medicagosativa)为汉武帝时传入我国已是不争的事实[1-3]，但是具体是什么时间传入我国的，不论是草学界还是农史界乃至史学界对其看法不一[4-19]。虽然公元前126年张骞(或汉使)从西域带回苜蓿种子已广为流传，影响甚广，不论在国内还是在国外已被许多专家学者所认同[7,11,20-23]。但由于最早记载苜蓿的《史记》[1]和《汉书》[2]并没有明示其进入我国的年代，人们对此不无疑虑[24-28]，以致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成了千古之谜。早在1929年向达[16]翻译劳费尔(Berthold Laufer)《Sino-Iretina》有关苜蓿内容考证认为，宛马食苜蓿，骞因于元朔三年(西元前126年，原文为西元前136年可能是笔误)移大宛苜蓿种子归中国。谢成侠[24-25]认为，考证苜蓿传入的年代，史书并未确实地指出，可能是在张骞回国的这一年，即公元前126年(汉武帝元朔三年)。但张骞回国是很艰难的，归途还被匈奴阻留了一年多，是否是他带回来的不无疑问。于景让[15]认为，苜蓿传入中国，如系由张骞携归中国的话，是在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如系在李广利征伐之后引入中国的话，是在太初二年(公元前102年)。尽管目前对苜蓿传入我国时间的考证研究尚属少见，但随着对西域史特别是对张骞研究[29-31]，乃至西域物产(如汗血马、葡萄、苜蓿、石榴)东传研究的不断深入[32-33]，从中也可窥视到一些有关苜蓿传入我国的历史信息。纵观前人研究结果，目前对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有4类看法：1)围绕张骞两次出使西域所确定的苜蓿输入我国的时间，主要包括公元前139年/138年[34-36]、公元前129年[37-38]、公元前126年[4,7,11]、公元前119-115年[8-10]和两次出使西域的张骞带回[39-41]; 2)围绕汗血马引入我国的时间，即公元前102/101年[19,24-25,42]；3)时间不确定[5,43-44]；4)张骞死后或其他时间[26,45-46]。由于对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疏于考证，有许多涉及苜蓿传入我国时间的论著因袭前人出现不妥。本文以前人的研究为基础，试图从张骞两次出使西域的时间或使者往来于汉的活动背景，对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进行梳理归纳和考释，以期聚同存异，对其有个清晰的认识，为我国苜蓿起源和苜蓿史研究乃至传统苜蓿典籍整理提供依据。

1 张骞出使西域的时间与使者往来

1.1 第一次出使西域的时间

许多学者[4,7-11,34-42]认为，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与张骞出使西域不无关系。然而，《史记》[1]和《汉书》[2]对张骞出使的时间缺乏记载，只是《史记·大宛列传》和《汉书·张骞李广利传》称张骞“去十三岁”，而《资治通鉴·汉纪》[3]将张骞归来的时间定为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学界对张骞西使归来之年为武帝元朔三年无异议，由此向上推13年，由于计算方法的差异，或将张骞出使之年定为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或将张骞出使之年定为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47]。

根据《史记·大宛列传》[1]记载“初，骞行时百余人，去十三岁，唯二人得还。”余太山认为，“十三岁”，自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至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余太山[27]指出，张骞之归年，《资治通鉴·汉记》 系于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军臣单于即死于是年，由元朔三年上溯十三年，则张骞动身于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这是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的时间。据此推算，建元二年至元光六年(“十余岁”)为首次拘留匈奴期间，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自匈奴中逃脱，抵达大月氏，元光六年至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未踏上归途，元朔二年初至三年(“岁余”)为再次被拘留匈奴时期，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归汉[28,43,48-50]。

侯丕勋[19]研究指出，《史记》与《汉书》中的所有有关《纪》 、《传》 等文献，均未确切记载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出发在哪一年，但《资治通鉴》 这部编年体史书却把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的全程情况汇总于汉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这就表明，司马光认定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结束并回到长安的时间是汉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四月。依据《史记·大宛列传》所载三个时段已有年数，按倒序具体推算张骞发现大宛国汗血马的确切年代：即第三时段“岁余”加第二时段“岁余”，就是二岁余。张骞回到长安的公元前126年加二岁余，就是公元前128年“余”。公元前128年加第一时间的十余岁，就是公元前138年。据此侯丕勋认为，张骞一行于汉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开始第一次出使西域，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回到长安。杜石然[51]和刘光华[52]也持同样的观点。

1.2 第二次出使西域的时间

对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的时间认识较统一。一般认为，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启程于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元鼎二年(公元前115年)返回长安[27,53-54]。

1.3 使者往来更来更去

据《史记﹒大宛列传》记载，“西北外国使，更来更去。宛以西，皆自以远，尚骄恣晏然，未可诎以礼羁縻而使也。自乌孙以西至安息，以近匈奴，匈奴困月氏也，匈奴使持单于一信，则国国传送食，不敢留苦；及至汉使，非出币帛不得食，不市畜不得骑用。所以然者，远汉，而汉多财物，故必市乃得所欲，然以畏匈奴于汉使焉。宛左右以蒲陶为酒，富人藏酒至万余石，久者数十岁不败。俗嗜酒，马嗜苜蓿。汉使取其实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蒲陶肥饶地。及天马多，外国使来众，则离宫别观旁尽种蒲萄﹑苜蓿极望。”韩兆琦[46]认为，这些均为司马迁对张骞死后近十年间，汉王朝与西域诸国相互来往情景的记载。安作璋[55]认为，葡萄、苜蓿两种植物都是张骞出使西域之后输入中国内地的，将植物品种(含苜蓿)输入中国内地的人应该是那些无数往来于中西大道上的不知姓名的田卒、戌兵、中外使者、商人以及西域各族人民才真正是这些品种的拓殖者。姚鉴[56]亦认为，自从通了西域，汉朝的商人便去那里经营，他们把西域的土产，如葡萄、苜蓿、石榴等农作物和骏美的良马输入内地[15]。根据《史记·大宛列传》谓汉使取苜蓿、蒲陶实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蒲陶，研究认为苜蓿、蒲陶不一定为张骞或李广利传入[11,22]。

2 汉代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考析

2.1 围绕张骞两次出使西域所确定的苜蓿传入时间

2.1.1 苜蓿于公元前139年/138年传入 早在1941年日本学者川濑勇[34]认为，公元前138年之后长安附近及黄河下游苜蓿栽培甚广。星川清亲[35]也认为，古代中国的苜蓿，是在汉武帝时期(公元前138年)由张骞从印度越过天山带回中国。李璠[36]指出，汉代张骞从大宛(公元前128-136年)带回葡萄和苜蓿种子。众所周知，汉使(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的启程时间是在公元前138年(或公元前139年)，此时不可能将苜蓿带回中国。

2.1.2 苜蓿于公元前129年传入 1950年吴青年[37]指出，我国引进苜蓿的历史很久，汉武帝派遣张骞出使大宛，购买大宛马，张骞出使18年，于公元前129年归国时，便将苜蓿种子引入我国，献予武帝，植于宫城附近。吴仁润等[6]也同样认为，苜蓿系西汉时代，汉武帝遣张骞出使西域时携归的，而于公元前129年首先种植于长安京城。还有一些人也持这种观点(表1)。张永禄[53]指出，张骞约于公元前129年从陇西一带的匈奴居住区经几十天的长途跋涉到了大宛。由第一次出使西域的经历可知，余太山[27]指出，张骞之归年，《资治通鉴·汉记》 系于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由元朔三年上溯十三年，则张骞出使西域始于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据此他认为，建元二年至元光六年(“十余岁”)为首次拘留匈奴期间，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自匈奴中逃脱，抵达大月氏，元光六年至元朔元年(公元前128年)未踏上归途，元朔二年初至三年(“岁余”)为再次被拘留匈奴时期，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归汉[28,43,48-50]。由此可知，公元前129年张骞还在回汉的路上，将苜蓿种子带回汉是不可能的。

2.1.3 苜蓿于公元前126年传入 虽然对汉代苜蓿带归者的认识还不统一[11,22]，但由于张骞或汉使于公元前126年将苜蓿引入我国的认知度却较高。于景让[15]指出，苜蓿传入中国，是经由大宛，其时代是较向西传播为稍迟，如系张骞携带，是在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劳费尔[23]认为，(张骞)在大宛获得苜蓿种子，于公元前126年献给武帝。孙醒东[20，59]指出，在汉武帝时代张骞(公元前126年)使西域至大宛，带回许多中国没有的农产品和种子，其中苜蓿(即Medicagosativa)种子的传入和大宛马的输入，在同一个时期。王栋[4]、任继周[7]认为，公元前 126年张骞出使西域，将苜蓿和大宛马同时引入中国。这种观点得到许多人的认可(表2)。尽管如此，从目前的研究结果看，公元前126年张骞从西域回到汉，同时将苜蓿种子带归的可能性不大[31]。故此，公元前126年苜蓿传入我国的说法还需作进一步的考证。

表1 苜蓿于公元前129年传入我国

Table 1 Alfalfa introduced into China about 129 BC

作者Authors主要内容Maincontents焦彬[57]JiaoBin据历史资料查证:我国苜蓿是由汉使张骞出使西域,于公元前129年归国时带回中国。Accordingtohistoricaldata,alfalfawastakenbacktoChinabyHanZhangQianwhenhecamefromthewesternregionsin129BC.王德[58]WangDe苜蓿在我国有很久的栽培历史,相传张骞下西域(公元前129年),带种子回国就栽培的。AlfalfacultivationhistoryinChinaforalongtime,ZhangQianvisitedtheWestern(in129BC)andalfalfaseedshavebeenculti-vatedsincehecameback.中国农业科学院陕西分院[38]ShaanxiBranch,ChineseAcade-myofAgriculturalSciences从历史资料记载判定:西北的苜蓿是在公元前129年汉使张骞出使西域带回中国,首先种植于陕西长安,此后逐渐栽培于西北各地以及黄河下游地带。Accordingtothehistoricaldata,NorthwestofalfalfawastakenbackbyZhangQianin129BC,andcultivatedinChang’an,Shanxiprovince,andthengraduallycultivatedaroundtheNorthwestandthelowerreachesoftheYellowRiverarea.

与之相近的时间，勃基尔[71]认为，中国皇帝汉武帝在公元前134年派张骞出使西域，10年后(公元前124年)回来的时候，带了苜蓿(Medicagosativa)与葡萄的种子。从目前研究结果看，张骞回汉的时间显然不妥。

2.1.4 苜蓿于公元前119-115年传入 富象乾[8]研究指出，据《史记·大宛列传》和 《汉书·西域传》 记载可以判定，汉武帝时代张骞等(公元前119-115年) 出使西域至大宛国而将苜蓿引入陕西长安。紫花苜蓿原产于西亚伊朗，公元前115年汉武帝时，张骞出使那一带，将苜蓿带到我国西安。黄文惠[10]亦持同样的观点，并认为苜蓿从此在我国西北、华北、东北等地广泛流传，成为我国最古老、最重要的栽培牧草之一。但她又指出，从历史记载判断，我国西北苜蓿是在公元前 129-115年带回。耿华珠[9]认为，我国是在公元前138年和119年，汉武帝两次派遣张骞出使西域，第二次出使西域时，从乌孙(今伊犁河南岸)带回有名的大宛马、汗血马及苜蓿种子。这种观点缺乏直接的史料支持。

2.1.5 苜蓿由两次出使西域的张骞带回 陕西省畜牧业志编委指出[40]，武帝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年)和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先后派遣张骞(陕西城固县人)两次出使西域，带回大宛国的汗血马(大宛马)和乌孙马等良种。并引进苜蓿种子，在离宫别观旁种植，用作马的饲料。周敏[41]指出，我国在公元前139 年和119 年，汉武帝两次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张骞在带回有名的汗血马的同时，也带回了苜蓿种子，并在长安周围种植，用于饲喂西域御马。汉武帝时，张骞两次出使西域，从长安将丝和丝织品传入西域，又从西域将苜蓿、葡萄、胡桃、石榴和汗血马、乌孙马等农、畜品种带回长安[42]。法国学者布尔努瓦[72]认为，张骞于公元前125年左右归国，或者是稍后于第二次出使回国时，携回了某些植物种子和中国人所陌生的两种植物，即苜蓿和葡萄。

2.2 围绕汗血马引入我国的时间(即公元前101/102年)

1955年谢成侠[24]指出，考证苜蓿传入的年代，史书并未确实地指出，可能是在张骞回国的这一年，即公元前126年(汉武帝元朔三年)。但张骞回国是很艰难的，归途还被匈奴阻留了一年多，是否是他带回来的不无疑问。《史记》既称“汉使采其实来”，这位汉使也许是和张骞同时去西域回国的无名英雄。或者最迟是在大宛马运回的同一年，即公元前101年[25]。卜慕华[42]则认为，通过《史记》记载西汉张骞在公元前100年前后，由中亚印度一带引入的重要栽培植物有苜蓿、葡萄等15种。侯丕勋[19]研究指出，据《史记·大宛列传》和《汉书·张骞李广利传》记载，大宛首批汗血马东入中原是在汉武帝太初四年，即公元前101年。所以，苜蓿有可能在此时与汗血马一同进入中原。裕载勋[73]亦认为，中国汉武帝时代派张骞通使西域，与大宛马同时把苜蓿的种子带回我国进行栽培。桑原骘藏[43]则令人信服地指出，这些植物中没有一种是张骞引入中国的。但毫无疑问上述外国食物中有一些是在张骞之后不久传入中国的，葡萄和苜蓿种子被汉朝的外交使节在公元前100 年左右从大宛带回中国[18]。于景让[15]认为，苜蓿如系李广利征伐之后，则为太初二年(公元前102年)。薛瑞泽[74]指出苜蓿本是西域的物产，汉武帝太初三年(公元前102年)，贰师将军李广利“遂采蒲陶、苜蓿种子而归。” 倘若从苜蓿的实际需求考虑，苜蓿与汗血马同时输入我国的可能性较大，即公元前102/101年苜蓿随汗血马一同被引入汉[15，19，24]。

表2 苜蓿于公元前126年传入我国

Table 2 Alfalfa introduced into China about 126 BC

作者Authors主要内容Maincontents向达[16]XiangDa宛马食苜蓿,骞因于元朔三年(前西元126年,原文为前西元136年可能有误)移植大宛苜蓿种归苜蓿。Horseatealfalfa,ZhangQianbroughtbackalfalfaseedsinYuanshuothreeyears(126BC,theoriginalwas136BC,whichmaybemistake).孙醒东[20]SunXingdong汉武帝时代张骞(公元前126年)使西域至大宛国,带回许多中国没有的农产品及种子,其中苜蓿(即Medica-gosativa)种子的传入是和大宛马的输入在同一时期。InHanDynasty,ZhangQian(126BC)visitedthewesternregions,andbroughtbackmanyagriculturalproductsandseed,whichalfalfa(Medicagosativa)seedincomingandDayuanMainputatthesametime.陈宝书[60]ChenBaoshu公元前126年张骞出使西域,从乌孙(今伊犁河南岸)带回大宛马和苜蓿,先后在西安种植,作为马的饲草。InHanDynasty(126BC),ZhangQianvisitedthewesternregions,andbroughtbackhorseandalfalfaseedsfromWusun,andalfalfawasplantedinXi’an.张仲葛,朱先煌[61]ZhangZhongge,ZhuXianhuang苜蓿原是大宛国喂马的饲料,汉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由张骞自大宛输入。Alfalfawasusedtofeedtohorse,ZhangQianbroughtbackalfalfaseedsfromDayuanin126BC.冯德培,谈家桢[62]FengDepei,TanJiazhen汉武帝时(公元前126年)张骞出使西域,从大宛国带回紫苜蓿种子。InHanDynasty(126BC),ZhangQianvisitedthewesternregions,andbroughtbackalfalfaseeds.陈凌风[63]ChenLingfeng中国公元前126年由张骞出使西域(中亚土库曼地区)时带回(紫花苜蓿)种子,起初在汉宫廷中栽培,用于观赏和作御马料。In126BC,ZhangQianbroughtbackalfalfaseedfromwestern(thecentralTurkmen)whichwascultivatedinHancourtforornamentalandfeedingroyalhorse.辞海编纂委员会[64]EditorialBoardofCihai汉武帝时(公元前126年)张骞出使西域,从大宛国带回紫苜蓿种子。古代所称苜蓿专指紫苜蓿而言。InHanDynasty(126BC),ZhangQianvisitedthewesternregions,andbroughtbackalfalfaseeds.Intheancient,al-falfareferredtopurplealfalfa.李伦良[65]LiLunliang张骞在大宛获得苜蓿种子,于公元前126年献给汉武帝。武帝命人在宫廷附近播种这种新奇的植物。ZhangQiangotthealfalfaseedsinDayuan,in126BC,anddedicatedittoemperor.Theemperororderedpeopletoplantinthepalacenearly.闵宗殿,彭治富[66]MinZongdi-an,PengZhifu据《汉书·西域传》中原本无苜蓿,张骞公元前126年奉武帝命通西域时,将苜蓿引入中原。Accordingtothe“Hanshu·XiyuZhuan”,therewasnoalfalfauntilZhangQianbroughtalfalfafromwesternregionsin126BC.张平真[67]ZhangPingzhen汉武帝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张骞出使西域,从大宛国带回苜蓿种子。Yuanshuothreeyears(126BC)ZhangQianvisitedthewesternregionswhenhecamebackwithalfalfaseedsfromDayuancountry.拾錄[68]ShiLuMedicago之传入中国本部,是经由大宛,时间是在公元前126年,约与传入意大利为同时。TheintroductionofMedicagowasintroducedintoChinafromDayuanin126BC,meanwhilewhichwasintroducedintoItaly.南京农学院[69]NanjingAgricul-turalCollege我国栽培苜蓿历史悠久。公元前126年汉武帝遣张骞出使西域,苜蓿和大宛马同时输入,距今已两千余年。AlfalfahasalonghistoryofcultivationinChina.In126BC,theemperorsentZhangQiantothewesternregions,andatthesametimealfalfaandDayuanhorsewereintroduced.Ithasbeenmorethantwothousandyearsago.北京农业大学[70]BeijingAgri-culturalUniversity在汉朝张骞(公元前126年)出使西域至大宛国(在土库曼及乌兹别克斯坦两个共和国境内),带回许多苜蓿种子,目前苜蓿在北方已成为重要牧草。IntheHanDynasty,ZhangQian(126BC)asadiplomaticmissiontothewesternregionsDayuan(intheterritoryofthetworepublicsofTurkmenistanandUzbekistan),andbroughtbackalotofalfalfaseeds,thealfalfahasbecomeanimportantforageinNorthofChina.陈默君,贾慎修[21]ChenMo-jun,JiaShenxiu公元前126年汉武帝遣张骞出使西域,苜蓿和大宛马同时输入中国。In126BC,theemperorsentZhangQianvisitedthewesternregions,andatthesametimealfalfaandDayuanhorsewereintroduced.陈文华[14]ChenWenhua张骞将在大宛获得的苜蓿种子于公元前126年献给汉武帝。ZhangQianofferedalfalfaseedstotheemperorofHanin126BC.孙启忠[22]SunQizhong我国汉代苜蓿是汉使于公元前126年从大宛带回来的。AlfalfainHanDynastywasbroughtbackfromDayuanin126BC.

表3 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不确定

Table 3 The time uncertainty of alfalfa introduced into China

作者Authors主要内容Maincontents中国农业科学院、南京农学院中国农业遗产研究室[76]ChineseAcademyofAgriculturalSci-ences&ChineseAgriculturalHeritageResearchLaboratoryofNanjingAgriculturalCollege苜蓿和大蒜在张骞通西域后传入中国。AfterZhangQianvisitedthewesternregions,alfalfaandgarlicwereintroducedintoChina.内蒙古农牧学院[77]InnerMon-goliaAgricultureandAnimalHusbandryCollege据历史资料记载,我国紫花苜蓿是由汉使张骞出使西域时从那里带回来的。Accordingtohistoricalrecords,alfalfawasbroughttoChinabyZhangQianfromtheWesternRegions.杜石然,范楚玉,陈美东[78]DuShiran,FanChuyu&ChenMeidong汉使通西域,带回苜蓿种子。TheHanDynastyenvoyvisitedtheWesternRegions,andalfalfa’sseedswerebroughtback.董恺忱,范楚玉[14]DongKaichen,FanChuyu张骞通西域前后,通过西域引进了葡萄、苜蓿等一批原产西方的作物,已为人们所熟知。SinceZhangQianvis-itedthewesternregions,cropsfromtheWesternRegions,suchasgrapearealfalfa,areknowntoall.翦伯赞[17]JianBozan葡萄、苜蓿来自大宛,张骞及其以后的政治使节或商人取其种实,移植中国。GrapearealfalfaarefromDayuan.AndtheywerebroughtandcultivatedbyZhangQianandlaterpoliticalenvoysorbusinessmen.刘长源[79]LiuChangyuan自丝绸之路被张骞打通之后,包括葡萄、苜蓿和汗血马在内的许多西域物产被引入中国。SincethesilkroadwasopenedbyZhangQian,grape,alfalfaandferghanahorseswereintroducedintoChina.史仲文,胡晓文[80]ShiZhong-wen,HuXiaowen张骞通西域后,西域的许多蔬果通过丝绸之路传入内地,如葡萄、石榴、苜蓿等。AfterZhangQiancamefromthewesternregions,manyofvegetable&fruitofwesternregionswereintroducedintothemainlandthroughtheSilkRoad,suchasgrapes,pomegranates,alfalfa,etc.高荣[29]GaoRong张骞通西域后,汉朝派往西域的使者络绎不绝,西域各国到汉朝的使者也“更来更去”,大宛国每年向汉朝贡献天马,汉使则从大宛带回葡萄、苜蓿等种子。AfterZhangQiancamefromthewesternregions,HanDynastysentlotsofenvoystothewesternregions,andwesternregionsalsosentenvoystoHanDynasty.DayuancountrysentferghanahorsestoHanDynastyeachyear,andenvoysbroughtgrapesandalfalfaseedbacktoHanDynasty.邹德秀[81]ZouDexiu张骞多次出使西域,可能引进了苜蓿、葡萄、石榴、核桃等。ZhangQianwenttowesternregionssometimes,whichmaybebringalfalfa,grape,pomegranate,walnut,etc.backtoChina.中国历史大辞典秦汉史卷编纂委员会[82]HistoryofChinaDic-tionaryoftheHistoryoftheQinandHanDynasties苜蓿,张骞通西域后与葡萄同时传入(中国)。AlfalfaandgrapewereintroducedtoChinaatthesametime.苏北海[83]SuBeihai汉武帝时张骞通西域后,从西域带回了紫苜蓿种子。EmperorWuofHan,ZhangQianvisitedthewesternre-gions,andbroughtalfalfaseedsbacktoChina.(清)严可均[84](Qing)YanKe-jun汉伐匈奴,取胡麻、蒲萄、大麦、苜蓿,示广地。HanattackedHun,flax,grapes,barley,alfalfawereplantedinalargearea.禹平[85]YuPing在秦汉时期,汉使张骞通西域引进大量优良种马时,一种新的饲草,苜蓿种子同良马一起引入汉朝境内。IntheQinandHandynasties,alotsofhorseswereintroducedintoHandynasty,anewforage,itsseedswerebroughtbackmeanwhile.唐启宇[86]TangQiyu通西域后,西域各国的植物、动物及其他特产遂通过中国的使者与西域的商人之手出入中国,苜蓿就在其中。Passinthewesternregions,theplants,animals,andotherspecialtyofwesterncountrieswereintroducedthroughthehandsoftheChineseambassadorandWesternmerchants,includingalfalfa.邹介正[87]ZouJiezheng在汉,从西域引入大宛马、乌孙马的同时,为发展养马从西域引入紫花苜蓿。HanDynasty,alfalfawasintro-ducedfromthewesternregionswhenDayuanandWusunhorsewereintroducedintoChina.郭文韬[88]GuoWentao汉武帝时,汉使从西域引进苜蓿种子。EmperorWuofHan,envoysintroducedalfalfaseedsintoChina.

2.3 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不确定

由于汉代苜蓿引入者的不确定[11,31,75]，导致苜蓿引入时间也出现了不确定。所以，在许多文献中涉及苜蓿引入时间时均采用时间范围来表述之(表3)。早在1934年桑原骘藏[43]研究认为，所谓张骞以苜蓿输入汉土者，恐以西晋张华之《博物志》 或传称梁代任昉所作之《述异记》等记载为嚆矢，至其后之记录，不遑一一枚举。在清末有所谓黄以仁者之“苜蓿考”中，根据《博物志》 与《述异记》等，谓：晋梁去汉不远，所闻当无大谬。而断定张骞为苜蓿之输入者，惟据《史记》和《汉书》苜蓿与葡萄同系张骞以后所输入，其事甚明，此等怪诞之传说，吾辈不得不排斥之。王栋[4]指出，据历史的记载，汉武帝时遣张骞通西域，可能苜蓿和大宛马同时输入。黄乃隆[89]认为，汉武帝时张骞出使西域打开对外交通后，自外国输入了不少的园艺作物品种，最著名的有葡萄、大蒜等，及用作饲料的苜蓿。穆育人[90]指出，张骞通西域后，通过汉与西方各国的交流，西亚、欧洲的葡萄、石榴、苜蓿、汗血马等物品传入中国[91]。姚鉴[56]认为，自从通了西域，汉朝的商人便往那里去经营，他们把西域的土产，如葡萄、苜蓿、石榴、……和俊美的良马输入内地，丰富了我国的物产。彭世奖[92]指出，《史记·大宛传》载：公元前138年至公元前137年，张骞出使西域， 看到“宛左右以蒲陶名酒，富人藏酒万余石，久者数十岁不败”。有说“汉使取其食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蒲陶肥饶地”。樊志民[93]指出，汉武帝时汉使从西域引入苜蓿，开始在京师宫苑试种，后在宁夏、甘肃等农牧交错地带推广，形成了大面积的牧场和饲料基地，成为汉唐马政的基本保证。盛诚桂等[94]认为，张骞两次西行，历尽艰险，沟通了当时西域各国，引种了苜蓿和葡萄。他们进一步指出，张骞出使西域在回汉时，从西域不仅引回了汉武帝珍爱的汗血马，而且也引回了其爱食的苜蓿。

吴征镒[44]认为，苜蓿是公元前1-2世纪由张骞自西域引来。谢弗[95](美国)指出，葡萄、苜蓿这两种植物都是在公元前二世纪由张骞引入中国的。中国古代农业科技编纂组[96]却认为，史籍上也曾记载公元前122年西汉张骞出使西域前后，把葡萄、苜蓿、胡麻等陆续引种进来，丰富了我们的栽培植物种类。

2.4 苜蓿于张骞死后或其他时间传入我国

石定枎等[45]在补注贾思勰的《齐民要术》时指出，一般认为(苜蓿)是张骞出使西域时带回苜蓿种子。实际上，严格地说：应是张骞死后，汉使从西域大宛采回苜蓿种子。桑原骘藏[43]认为，葡萄、苜蓿既非张骞也非李广利输入汉土，而实为张骞死后葡萄与苜蓿同依无名使者输入。韩兆琦[46]亦认为，苜蓿是张骞死后的近十多年间，由汉王朝或西域诸国使者往来于中国而传入的。

梁家勉[13]认为，公元前105年至前87年，苜蓿从西域传入中原。张平真[67]指出，有人认为紫苜蓿是在汉武帝元封六年(公元前105年)随着西域诸国的使者输入的。中国畜牧兽医学会[97]则认为，我国栽培苜蓿始于东汉(公元139年)张骞出使西域带归苜蓿种子。韩兆琦[46]指出，司马迁于太初元年(公元前104年)开始《史记》的写作，到征和二年(公元前91年)《史记》基本完成，他死于征和三年(公元前90年)[1]。众所周知，《史记》[1]是第一部记载苜蓿在我国种植的史书，因此，凡认为公元前91年之后苜蓿被引进我国是不可能的。因为公元前91年《史记》已成书，“西北外国使，更来更去。……宛左右以蒲陶为酒，富人藏酒至万馀石，久者数十岁不败。俗嗜酒，马嗜苜蓿。汉使取其实来，于是天子始种苜蓿、蒲陶肥饶地。及天马多，外国使来众，则离宫别观旁尽种葡萄、苜蓿极望。”已被载入《史记》中。

3 小结

纵观前人的研究结果，对苜蓿何时引入我国的看法还不统一。一是围绕张骞出使西域带归苜蓿出现了5种观点，虽然公元前126年由张骞带归苜蓿的观点得到广泛认可，但这种观点一方面张骞(汉使)是不是苜蓿带归者还缺直接的史料证实，还需挖掘史料作进一步的考证，另一方面从张骞(汉使)第一次出使西域归国的艰难历程以及当时对苜蓿的实际需求考证，由张骞(汉使)公元前126年带归苜蓿的可能性不大；二是从实际需求考证，苜蓿与汗血马同时输入我国，即公元前101/102年的看法较接近史实；三是由于汉代苜蓿引入者的不确定，导致苜蓿引入时间也出现了不确定；四是张骞死后汉使从西域大宛采回苜蓿种子，应该是在公元前91年前，而不应该在其之后出现。由于目前在苜蓿引入我国的时间问题上，还缺乏直接的史料证据，因此，不论是哪种看法或观点都需作进一步的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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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introduction of alfalfa into China during the Han Dynasty

SUN Qi-Zhong1, LIU Qian2, TAO Ya1, XU Li-Jun3*

1.GrasslandResearchInstituteofChineseAcademyofAgriculturalSciences,Hohhot010010,China; 2.AnimalHusbandryInstituteofLiangshanPrefecture,Xichang615042,China; 3.HulunberGrasslandEcosystemObservationandResearchStation/InstituteofAgriculturalResourcesandRegionalPlanningofChineseAcademyofAgriculturalSciences,Beijing100081,China

Alfalfa is not only an excellent forage worldwide, but is also a symbol of the cultural exchange between China and western regions, being regarded as a dazzling bright pearl on the Silk Road. Although alfalfa has more than 2000 years of cultivation history in China, scholars in pratacultural science, agricultural history, and Chinese history have different opinions on when this plant spread into China. This article reviews the literature and interrelates the time when Alfalfa was introduced in China based on previous studies. We considered the times when Zhang Qian travelled to western regions and when envoys came to China, with an aim to identify similar ideas and explain the differences among the various theories. There are several ancient books that describe the origin and history of alfalfa, but there are opposing views on when it was introduced into China. The proposed introduction times are: 1) 139 or 138 BC, 129 BC, 126 BC, or 119-115 BC; 2) when Zhang Qian visited western regions in 102-101 BC; 3) an uncertain time; 4) after Zhang Qian’s death or another later time. By analyzing the existing texts, we eliminated the first and second proposed introduction times. The third view requires further historical data to confirm when Zhang Qian visited western regions, because there is a lack of direct historical evidence that Zhang Qian brought back alfalfa seeds. It is possible that alfalfa and ‘sweats blood’ (Ferghana) horses entered China at the same time. Further analyses of historical data are required to validate or disprove these theories.

alfalfa; Han dynasty; introduction time; Zhang Qian

10.11686/cyxb2016033

http://cyxb.lzu.edu.cn

2016-01-21；改回日期：2016-03-25

中国农业科学院创新工程(CAAS-ASTIP-IGR 2015-02)，国家现代农业(牧草)产业技术体系(CARS-35)和内蒙古自治区科技重大专项资助。

孙启忠(1959-)，男，内蒙古五原人，研究员。E-mail：sunqz@126.com*通信作者Corresponding author. E-mail：xulijun_nmg@163.com

孙启忠, 柳茜, 陶雅, 徐丽君. 汉代苜蓿传入我国的时间考述. 草业学报, 2016, 25(12): 194-205.

SUN Qi-Zhong, LIU Qian, TAO Ya, XU Li-Jun. Research on the introduction of alfalfa into China during the Han Dynasty. Acta Prataculturae Sinica, 2016, 25(12): 194-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