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兴文

做暗事，自然成不了光明人

“我讨厌那些做错事不承认的人，想通过造谣的方式给他们颜色看看。”在监狱中改造3年，曾经备受关注的网络推手秦志晖出狱后忍不住感叹，“当时我认为自己是正义的，以正义的名义惩罚他们，没有想到我在用谣言伤害人家。”

高考成绩出来，秦志晖名落孙山，只得离开家乡湖南省衡南县，前往北京打工。秦志晖特别想出名，即使在梦中，他也盼望自己是名人。在互联网公司上班后，秦志晖利用网络的便利，开始造谣诽谤名人，迫使他们作出辩护，引起人们的重视，让自己迅速出名。

在现实生活中，秦志晖沉默寡言，没有人会重视他。觉得受到别人冷落，他很想在网络上被关注，体验出名的滋味。在微博上发东西，秦志晖觉得受到他人关注很幸福。在网络上引起很大的关注，他以为自己已经取得成功，终于找到生存的平衡感，开始陶醉于这种感觉，逐渐不能自拔。

秦志晖造谣的方式多种多样，主要的有3种：首先是捕风捉影，耸人听闻。在上网的时候，秦志晖看到著名残疾人作家张海迪曾经在德国居住几个月的信息，便通过炎黄秦火火的账户发布微博，编造出张海迪拥有德国国籍的说法。

其次是造谣生事，张冠李戴。秦志晖以东土秦火火的账户，连续发两条微博指出：“中国战略文化促进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罗援是逃兵。”“罗援的哥哥在德国西门子公司任职，在他进入西门子公司后，公司开始陆续在中国接到项目，请问你们罗家在这其中起到了怎么样的作用？又得到了多少好处？”遭到他人质疑时，秦志晖坦白交待，本来罗援的哥哥在西门公司工作，他故意张冠李戴弄成西门子公司。

另外是道听途说，夸大其词。在网上看见几条关于著名电视节目主持人杨澜的信息后，秦志晖没有经过核实，立即通过淮上秦火火的微博账户，捕风捉影地连续编造了几条消息：“杨澜将20万元版税捐给希望工程后，又以其他名义把这些钱从希望工程领走。”“杨澜多次从青基会财务部领取希望工程的大额工作经费。”

秦志晖渴望出名，先后编造大量消息散发，在网上引起强烈反响后，被证明全部是谣言。为了逃避编造、传播谣言面临的封号、被追究责任，秦志晖陆续更换了多个后缀为秦火火的网名，甚至于狂妄地叫嚣：“谣言并非止于智者，而是止于更加虚假的谣言。”

在集中开展的打击违法犯罪行动中，涉嫌在网上制造、传播谣言的秦志晖被北京公安机关抓获，随即将他刑事拘留。在得到虚名的同时，秦志晖最终因涉嫌诽谤罪、寻衅滋事罪遭到多个受害者投诉，只得到被告席上接受审判。

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第三法庭公开审理时，公诉机关指控，秦志晖为了自我炒作、引起网络舆论关注、提升个人知名度，从混迹网络开始，利用微博账户捏造虚假信息攻击他人，总共在网络上散布谣言3000余条，引发大量网民转发和负面评论，应该受到法律制裁。

公诉机关强调，秦志晖散发的谣言“动车事故2亿元天价赔偿”、“红十字会强行募捐”、“李双江之子非亲生”、“杨澜从股市骗钱诈捐逃税”影响巨大。其中，“动车事故2亿元天价赔偿”微博，不到两个小时便有1.2万人转发，铁道部只能赶紧出面澄清。

秦志晖邀请的律师，在法庭上进行极力辩护：“他发布的信息，多数是转发的。”法官立刻指出：“网上发言不能发布虚假信息；转发信息时不可以添油加醋、歪曲原信息，不能确定这条信息是否经过核实的时候，不应该轻易转发。”

接着，法官还义正辞严地补充：“公民既有言论自由，也享有人格尊严，都需要予以保护，中国的法律不允许任何人利用网络作为侵害他人的手段，不能强调你的自由，就牺牲别人的尊严。如果散发谣言攻击他人，就必定受到惩罚。”

在审理的过程中，对于检察院的指控，秦志晖自愿认罪，没有任何意见，并在陈述时承认：“我完全没有想到，编造谣言可能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唯一想到的结果，就是大家能够注意到我这个人。”“我造谣是为了享受被追捧的滋味，只要尽快提高关注度和知名度，就会有出版社主动找上门，帮助我出版书籍，哪怕以后失业了，也能够挣到钱。”

做最后陈述的时候，秦志晖在惭愧中向几名受害者道歉：“对于张海迪，她是残疾人，而我是正常人，从道德上我的行为是说不过去的；对于罗援，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说他是逃兵，是对他的无端诽谤，我说他的家属在国外定居，也对他们造成严重的影响；对于杨澜，她作为名人，名誉是几十年打拼下来的，我几篇微博就毁坏她的名誉，给她造成巨大的打击，是很不道德的事情。我的手段极其恶劣，站在这里是咎由自取。”

在陈述即将结束时，秦志晖后悔莫及地感慨：“我因造谣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不但失去自由、工作还有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而且失去在网络世界遨游的乐趣。造谣并非出名的捷径，不仅无法真正地出名，反而会引火烧身，致使自己焦头烂额。我是前车之鉴，希望给大家以警示，好好珍惜在网络上的自由空间，真正做对社会有价值的人。”

经过细致审理，北京市朝阳区人民法院第三法庭作出宣判，以诽谤罪判处秦志晖有期徒刑2年，以寻衅滋事罪判处他有期徒刑1年6个月，由于在北京警察抓获以后，他如实供述犯罪事实，可以对他从轻处罚，决定执行有期徒刑3年。

在监狱里煎熬3年出来后，秦志晖若有所思地感叹：“虽然我想让自己的微博有舆论监督的功能，可是我发布的基本上是谣言。现在回头认真思考，散发谣言和人性有关，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搜到的材料放在微博上任意评价别人，否则会导致人家遭受伤害。”

（编辑/杨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