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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漫画中的隐喻场景

2016-12-03赵秀凤戴馨洋

赵秀凤 戴馨洋

〔摘要〕隐喻场景把系列转喻链和隐喻链整合成虚拟的叙事场景,用故事逻辑激活与场景相关的概念、评价和假定,实现对目标域基于既定立场和意识形态的概念化识解。文章以《经济学人》中涉华政治漫画为例,重点分析频繁使用的“冲突/战斗”多模态隐喻场景的结构特征和运作机制,揭示该类语篇的政治性或意识形态性本质——带有明显的国家立场、偏见和刻板印象。文章倡议解读者在解读该类语篇时,应该清醒认识生产者的政治、意识形态或国家立场,批判地认识它所建构的概念。

〔关键词〕多模态隐喻;隐喻场景;批评分析

〔中图分类号〕H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16)05-0008-06

引 言

“隐喻场景”[1](metaphor scenario)是Musolff在其力作《隐喻和政治话语——关于欧洲辩论的类比推理》提出的术语,用以探索隐喻映射过程中源域次域的组织结构特征对特定话语主题建构的影响。Musolff[1]通过对英国和德国关于欧洲政治辩论话语的系统分析,发现尽管两国话语共享从同一个源域——家庭域到同一目标域——欧盟域的基本跨域映射,但他们各自选取家庭域中不同的次域结构组织不同的场景,突显不同的目标域焦点。Musolff认为这与话语交际的文化认知模式或社群的政治立场和偏好有关。

概念隐喻研究多数强调源域和目标域之间的系统映射,但是却往往忽视文化模式对源域中次域场景的影响。隐喻场景概念的提出和相关研究(Musolff[2]、Cameron[3]、Koteyo et al[4]、Kimmel[5]、Nerlich[6])是对以往认知隐喻研究的有力补充,与Lakoff[7][8]、CharterisBlack[9]、Kvesces[10]等人一起推动了社会维度的隐喻研究。

近年来兴起的多模态隐喻研究也基本上遵从概念隐喻的经典研究路径,主要关注从源域到目标域的系统映射机制,虽然也论及多模态隐喻使用的文化语境和语类特征,但是并没有把多模态隐喻的社会性、文化交互性,尤其是意识形态性上升到理论层面,在多模态隐喻的社会维度上展开系统研究。

本文利用“隐喻场景”这一概念,采用批评隐喻分析视角,结合《经济学人》中涉华政治漫画实例,分析多模态隐喻场景背后的政治立场、态度倾向和社团偏好,揭示该类语篇的政治性或意识形态性本质。

一、 隐喻场景

概念隐喻理论认为源域和目标域之间存在系统映射(如Lakoff & Johnson[11], Grady[12])。但是,在实际话语中,是不是源域的所有成分都同等重要,都在话语中得以表征呢?是不是源域中的某些成分会格外突显?拟或概念域中的概念成分相互联合形成概念丛(conceptual cluster)架构话语的组织结构呢[2] (24)?针对这些问题,Musolff [2](28)提出了“隐喻场景”概念,用以指“话语社团关于源域情景的所有假定,这包括情景参与者及角色、戏剧性故事情节和结局、以及关于这些情景成分成功、正常、准允与否的通行评价”。从这一定义可以看出,Koteyko, etal[4] (245)认为, “隐喻场景”接近于Wodak[13]提出的认知框架(cognitive frames)、事件模型(event models)或阐释隐喻(heuristic metaphors),也接近于Goffman[14]提出的“框架”概念。

Musolff[1] (18)更倾向于把“隐喻场景”看作由多个单一概念组成的概念丛。他认为识别隐喻场景的目的是明白隐喻映射过程中源域的哪些方面在特定时间就特定话题控制公共话语的组织结构。在这层意义上,“场景”是对Kvesces[10] 提出的“中心映射”的有力补充。中心映射强调概念的核心,是在特定概念域中所有隐喻变体的母体。

Musolff[1]考察了英国和德国1989—2001年间对欧洲政治的大量新闻报道语料,发现两国话语共享某些特定的源域如恋爱-婚姻-家庭域对欧盟成员国之间的关系进行概念化识解。但是,在两国话语中,这些概念成分组合成不同的微叙事结构,突显目标域的不同层面。Musolff[2]又考察了英国和德国关于欧盟话题的双语辩论语料,再次论证了隐喻场景在公共话语中的普遍性和重要性。这一点与基于语料库的隐喻研究发现不谋而合(CharterisBlack[9]、Dirven et al[15]、White[16]、Zinken[17]) 。

Musolff[2](28)还强调指出,隐喻场景的选择与话语社区的政治立场、社会核心价值观和社团偏好密切相关,即隐喻场景带有明显的社会态度或文化偏见。这些源域的态度倾向、偏见和假定被映射到目标域,形成对目标域概念的认识。可见,隐喻场景在公共话语中的重要性不仅体现在使用频率上,更关键的是它们把价值观念、态度、评价偏好话语社区共享的系列假定植入场景中,以隐性和潜在的方式塑造和识解政治和社会话题。因此,隐喻场景在认知、情感和政治上都非常重要,因为它不但可以使说话者用源域去构建目标域概念,而且还可用以建造可供对社会政治问题进行概念化和评价的叙事框架,便于读者把这些叙事框架纳入到其社群话语习惯中加以理解[2](36)。

Musolff关于“隐喻场景”(metaphor scenarios)的论述把认知隐喻置于话语分析和语用的大框架下,系统考察在公共话语中参与跨域映射的源域的结构特征,推动了认知隐喻的社会文化和意识形态研究,引起了其他学者的关注。Cameron[3]、Koteyo et al[4]、Kimmel[5]和Nerlich[6]等对多种专题话语进行了系统分析,印证了各种系统隐喻场景在媒体专题话语中的作用,普遍认为隐喻场景在一定时期内对某一话题发挥框架功能,话语生产者使用特定隐喻场景组织话语,在解释抽象思想的同时,创造情感效果,并基于社会交互平台标记和建构社会身份。

二、 多模态隐喻

最早提出“多模态隐喻”这一术语的Forceville[18](24)把它界定为“分别(exclusively)或主要(predominantly)由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模态来表征源域和目标域的隐喻”。这一定义在表述上含混不清,界限不明,不便于识别,其关键在于 “exclusively” (分别、专门)和“predominantly”(主要)这两个副词的使用,因为在范畴的界定上, “exclusively” 是一个绝对的、非此即彼的概念,具有严格的排它性。根据这一副词的界定,多模态隐喻的源域和目标域必须分别由不同的模态呈现。而 “predominantly”又是一个表示相对范畴的概念,言外之意是源域和目标域可以由同一种模态来呈现。这就与“exclusively”的界定形成冲突,而且,到底在多大程度上可以称为“predominantly”,也很难界定。可见,通过源域和目标域的呈现方式来界定多模态隐喻的方法不够科学。对这一界定,多位学者提出了异议,如Eggertsson & Forceville[19](429)明确指出,在实际分析中该定义比较难操作。赵秀凤[20]提出应参照李战子[21]对多模态话语的界定:多模态指除了文本之外,还带有图像、图表等的复合话语,或者说任何有一种以上的符号编码实现意义的文本,把多模态隐喻定义为“两种以上模态共同参与构建的隐喻”。目前大多数多模态隐喻研究采用这一广义界定。本文继续沿用这一广义定义,所选的语料为由漫画和文字构成的涉华国际关系语篇,图像和文字共同参与隐喻的构建,符合多模态隐喻的广义界定。

多模态隐(转)喻是多模态话语认知研究的主旋律。以Forceville[22][20]、Caballero[23]、Cienki & Muller[24]、Mittelberg[25]、Rohdin[26]、Eggertsson & Forceville[19]、Yu[27]、赵秀凤[20][28]、冯德正[29]、张辉和展伟伟[30]为代表的中外学者致力于在广告、漫画、电影、手势语、网页等语篇中考察多模态隐喻的表征形式和认知机制。这些研究以实际运用中的多模态隐喻语篇为例,或聚焦多模态隐喻的理论建构(如Forceville[18]、冯德正[29]、赵秀凤[28]),或侧重多模态转喻和隐喻的互动关系(如Yu[27]、Koller[31]、UriosAparisi[32]、Mittelberg & Waugh[33]),或关注多模态隐喻的语类特征(Forceville & UriosAparisi[34]),或集中探讨多模态隐喻对特定社会话题如金融危机的建构作用(Bounegruan & Forceville[35]),加深了我们对隐喻概念本质的认识,为多模态隐喻在各类话语实践中的盛行提供了理论上的阐释。

但是,目前的多模态隐喻研究侧重于隐喻的认知机制,对多模态隐喻的社会维度重视不够。我们有必要把文化语境和社会交互性提升到本体论层面,纳入到多模态隐喻研究框架中,从探索社会认知、文化认知图式和多模态隐喻之间的关系入手,更多地关注意识形态、文化模型等社会因素在多模态隐喻交际中所起的关键作用。

正如Goatly[36]在《洗脑:隐喻与潜藏的意识形态》所言,我们之所以会在政治上、生态上、经济上和生物学意义上把这个世界弄得乱七八糟, 部分责任在于根深蒂固而且很大程度上不可见的隐喻在塑造我们的思维(参见苏晓军[37](50))。多模态隐喻,尤其是在公共话语语境中,更是塑造思维、固化立场、传播社群偏见和态度的有效力器。正是从这一点出发,我们认为有必要对使用于公共话语中的多模态隐喻进行系统考察,关注它对特定目标域或话题的建构规律,揭开其意识形态的本质。

三、 多模态隐喻场景批评分析

我们考查的语料来自《经济学人》的政治漫画+文字的专栏评论文章。该类文章图文并茂,在建构和传播国际社会现实方面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根据orm and Steen[38]提出的图像隐喻识别标准,我们共筛选出50幅含有隐喻场景的漫画语篇作为集中考查对象。该类漫画普遍使用“国家是人”、“国家是动物”等常规隐喻,以及“容器”、“中心-边缘”、“起点-路径-终点”等意象图式构建转喻和/或隐喻链, 组织微叙事,构建情形各异的隐喻场景。

其中,某些隐喻场景反复出现,呈现出规律性、类型性特征:(1)定格对抗性叙事场景瞬间;(2)场景中的龙、熊猫等正在实施某种强势行为、动作;(3)龙、熊猫等形体高大威武;(4)对方弱小,呈恐惧状。例1:

该篇评述的主题是中美贸易战。漫画用中国的文化图腾“龙”代中国、“奥巴马”代美国,图像描述奥巴马左臂挎着轮胎,右手抓住龙尾,跟巨龙搏斗的情景。漫画中,龙身硕大肥壮(占据整幅画面),黄色龙翼,红色龙身,盘踞于地面,龙头巨大,嘴巴和眼睛张开。漫画用文化图腾和领导人分别转喻中国和美国两个国家,这属于常规转喻。但是,漫画的终极意图不是只让龙和奥巴马发挥指称作用,更重要的是把两者构成的微叙事结构映射入目标域“两国关系”,构建“中国与美国贸易摩擦是战争”这一主题隐喻。在微叙事中,“龙”的庞大形体和盘踞潜伏的动作映射中国是潜在的巨大威胁,奥巴马形体相对娇小,映射挑战中国的美国与对手力量悬殊明显。双方对战的结果预测也一并映射入目标域:美国挑战中国,后果不容乐观。

漫画刻画的战争/战斗场景,在文字语篇中体现为战争域词汇的集结频繁使用。如:

war,succumb, protection, reaction, threaten to retaliate against, hardline, haul America, titfortat, spats, retaliation, casts a pall over,warnings of a trade war, risky, barriers, campaign, threats, renegotiate, surrounded, opposed, defended, safeguard, broken, disruption, enforce, protection, withhold, concessions, defenders, support, fearing, action, struggle, master enough support, armed forces, boost, commanderinchief.

在1035字的短文中某些战争词汇重复使用,如safegurad 5次,protect 4次, against 4次,war 2次, defend 2次,spat 2次, barrier 2次。这些战争场景词汇群还呈现出鲜明的语义特征:大多数用来描述传统战斗,尤其是巷战或对峙、搏斗的场景。如haul America, titfortat, spat, gritted teeth, off the hook, back away, master, breakdown, withhold, action, disruption等。这与漫画呈现的隐喻场景相对应。文字还用下面的语句对应于漫画场景中关于奥巴马公开与龙搏斗会引发龙颜大怒这一后果的推导。

Mr Obamas most overtly protectionist decision so far has triggered a predictably angry reaction from China, whichthreatened to retaliate against American chickens and car parts and to haul America before the World Trade Organisation.

短文还明确使用了 “trade war”,分属于不同概念域的两个词汇的搭配共现,明确指向战争隐喻场景。

此外,龙的颜色——龙身为红色和龙翼为黄色——具有双重意义:同时是中国国旗的颜色和燃烧的火焰的颜色,对应文字副题目中的“fire”。图像与文字协作表达“美国与中国展开贸易战是在玩火”这一主题隐喻命题。从这一角度看,漫画语篇具有比线性文字语篇更为丰富的表达优势,可以使多重意义在空间上叠加、交叉和整合,使得意义更加丰富。同时,我们也更清楚地认识到漫画隐喻意义的解读和分析离不开文字文本。例如,如果没有导语中的文字“play with fire”,面对同一副漫画,我们可能很少有人从龙身和龙翼的颜色联想到“火焰”。总之,该语篇图文互动,把“中国是巨龙”、“中国是火”、“美国是人”以及基础隐喻“力量大是形体大”、“潜在威胁是盘伏”、“危险是火焰”等组织成相互联系的隐喻链,构建出战争隐喻场景,形成了漫画和文字语篇的组织框架。

例1构建的微叙事是典型的“冲突/战斗”场景,突显矛盾或摩擦双方的对抗或对立。该类语篇往往围绕冲突或战斗不同的次域组织架构场景。如有的通过刻画战斗场景中交战双方的样态及具体动作,构建微叙事,隐含映射双方的力量和正义性对比,或对抗的结果预测等。再如图2,整合了动物域和丛林域,把国家之间的商业竞争构建为“杀戮”。

漫画中,一条巨龙正在吞下机车、手机、汽车等外国产品。漫画在“文化符号代国家”、“产品代生产国”转喻的基础上,定格龙的吞并动作,彰显龙的杀伤力,激活弱肉强食的丛林图式,把外国企业构建为毫无还手之力的猎物,映射中国经济发展对其他国家的威胁。

同样的丛林和动物隐喻还体现在图3中。

漫画中,巨龙呲牙咧嘴、虎视眈眈,矮小的大象和驴子惊恐万分。基于“中国是巨龙”、“美国共和党是大象”、“美国民主党是驴子”这些常规隐喻,漫画构建出一个动物战场景。对战双方存在明显的力量悬殊,也映射中国的可怕。有趣的是,该隐喻场景又被嵌入到一个外层的观看电视的微叙事框架:漫画中的文字CCTV、长方形的电视屏幕形状和大象身旁的遥控器一起组成一个“观看”场景:大象和驴子是观众,在观看巨龙的表演。于是,在这一框架的作用下,“吞没”动作被重新赋予了虚拟性,但是,从漫画中大象和驴子的惊恐状态可以推导出巨龙威慑力的逼真性,文本中the mightiest power, Chinese dominance, global supremacy, imperialism等词语也指涉中国的威力和成为霸主的可能性。隐喻场景通过微叙事的方式,把一系列抽象而复杂的国际关系、国际政治概念如国力较量,敌对与抗衡、对对方力量增长的恐惧等形象地汇集在一个故事框架内,易于理解和传播。

除了彰显“作战”和“杀戮”直观冲突状态外,有的漫画突显双方的对抗、对峙关系。如图4:

这幅漫画通过方位和空间隐喻及“力量大是形体大”、“强势是上”、“弱势是下”等基础隐喻,映射冲突双方的对峙和力量悬殊。漫画主要通过对比法,用画面空间上大与小的鲜明悬殊对比来表征龙的威力和野性。这里值得注意的是,对峙的双方属于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域:动物和人。在人与龙的较量中,渺小的“人”被逼在角落里,显得势单力薄,彰显龙的不可一世。人兽较量的隐喻场景隐含偏见性命题:“中国兽性十足,不可理喻”。

总之,《经济学人》通过突显对抗/战争相关的某些次域如肉搏、吞并、杀戮等结构特征,图文协作创建突显对抗/冲突的战争隐喻场景,映射中国与其他地区和国家的经济、贸易、政治等关系,建构中国的负面形象。这些漫画表面上是在讲述一个个虚构的故事情景,实质上通过对喻体的情状和故事场景中角色的刻画,表达创作者或所代表的利益社团的态度和评价,并通过传播,塑造、巩固、强化或迎合“中国威胁论”。我们应以科学的态度对此予以批判。

四、 结 语

隐喻场景能够把系列转喻链和隐喻链整合到一个虚拟的叙事场景中,用故事逻辑激活与场景相关的概念、评价和假定,实现对目标域基于既定立场和意识形态的概念化识解。

多模态隐喻场景不仅汇集了多种媒介的协同作用,更重要的是通过虚构微型叙事场景,把意义置于一个非常具体的时空语境,使得源域在空间、形体等视觉感知维度上更加直观,对人的感官刺激更直接,又因为虚拟的隐喻场景采用陌生化叙事策略,具有一定程度的非现实性和离奇性,因此,相对于单模态的长篇线性文字语篇,政治漫画构建的多模态隐喻场景能更好地实现其交际意图,传递特定的价值观念、态度、评价偏好,以隐性和潜在的方式塑造和识解政治和社会话题。

《经济学人》的中国专栏正是通过创造性地虚构特定的故事场景,如冲突/战斗场景,故意强化突显源域的某些特征,生成一系列命题和意向图式,把源域的属性特征和场景中的逻辑推理模式一并映射入目标域,快捷有效实现“本体对应”(ontological correspondenc)和“认识对应”(epistemic correspondence) [39](197)。这一过程势必带有创建者自己或所属社群团体的偏见、评价和态度。《经济学人》中的中国专栏正是根据西方固有的思维定式通过故意夸张、扭曲等手段对中国这一新兴的东方经济体进行概念化建构的。

本文从多模态隐喻的社会维度出发所做的基于语料的批评分析意在倡导把意识形态、政治立场或文化图式等纳入到认识视域中,强调社会认知对人的行为和思维的影响。解读者在阅读这类隐喻场景时,应该清醒认识生产者的政治、意识形态或国家立场,提高对媒体所使用的多模态隐喻的批判意识。从这层意义上来说,本文属于多模态隐喻的社会交互性研究,有助于突破狭义认知藩篱,切实推动多模态隐喻话语的认知和功能研究的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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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高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