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沫

1919年是世界历史上不平凡的一年。这一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后，27个国家的代表在巴黎召开会议，商讨战后处置战败国、割地赔款等事宜，这就是著名的“巴黎和会”。在会议上，日本提出了接管德国在中国山东权利等内容的“二十一条”，作为战胜国之一的中国，权利遭到严重侵犯，各大战胜国——英国、法国、美国——对此予以默认，北洋军阀统治下的中国政府起初接受了其中的大部分条款，中国的“五四运动”由此爆发。同样，在这一年，墨索里尼组织了他的第一个战斗队——“战斗的法西斯”，希特勒加入了德国“纳粹党”的前身——德国工人党......

一、法西斯主义的土壤——“乱世”中诞生

说到乱世，中国人首先会想到的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说起这一时期，又会想到“战争”和“百家争鸣”这两个关键词。战争给经济与社会带来了不稳定，人们朝不保夕、遭受着苦难，眼看着这些，有思想的人会开始观察和思考：为什么会出现这一局面，如何结束这一局面？各种不同的理论和主张开始涌现了——因为它们观察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不同——但它们都希望能改变糟糕的局面，完成自己的理想。于是，“百家争鸣”出现了。当然，对于研究深入的人来说，这是对“百家争鸣”、对思想之所以活跃的一种简单粗暴的解释方式，但同时也是一种直接和易于理解的方式。

二、德国与意大利法西斯政权的确立

德国与意大利的法西斯主义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国内因素——希特勒和墨索里尼——都有一个充满魅力、极具煽动力的“魅力领袖”来主导，他们的个人意志对法西斯政权起了决定性的影响。因此，我们将他们放在一起叙述。

1889年，希特勒出生在奥地利的一个公务员家庭，他的母亲是父亲的第三任妻子，希特勒14岁的时候，65岁的父亲去世，18岁时，对他百般骄纵、十分溺爱他的母亲也因为乳腺癌离世了，为他母亲切除乳房进行治疗的医生是犹太人，当然，希特勒对犹太人源于内心的厌恶是否与这一点紧密相关，现在已经不得而知，实际上，其时德国人的反犹情绪是普遍的，戈比诺和张伯伦的种族主义学说和当时较为流行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让犹太人遭到排斥，尤其是一战后，德国社会把战争的失败归咎于犹太人和共产主义份子在国内的破坏，再加上犹太人在德国社会的成功，犹太人被描绘为是德国社会吸血的、贪婪的和企图分裂德国的寄生虫，是如蛆一般恶心的劣等人种（颇具讽刺的是，对希特勒的身世十分“着迷”的人，有一个惊人的发现，那就是希特勒具有犹太人血统，当然，这还有待确证），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母亲的离世，令希特勒悲痛欲绝，他成了无家可归的人。在一战爆发前，他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后期以卖画为生，因此，自传中他称自己是一名画家；1914年，一战的爆发是希特勒人生的转折点（没有一战，或许他将穷困一辈子），他在巴伐利亚服役，并在战争期间“光荣负伤”，战争的失利使他对日耳曼精神、民族主义、对军国主义更加狂热，他立志要凭一己之力为德国一雪耻辱。1919年，希特勒加入德国工人党，凭借其天才般的演说能力和狂热精神，3年后即成为该党的党魁，并建立“冲锋队”——希特勒此后进行极权统治的工具，将该党的名字改为“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值得注意的是，这个社会主义与共产主义没有半点联系，相反，它们是对立的）。 希特勒思想的复杂和精神的“变态”，墨索里尼相形之下则较为“单纯”，我们已经说到，意大利在一战中是战胜国，但损失惨重却没捞着好处，这导致了意大利国内对民主政府的严重不满，滋长了意大利人的民族主义情绪，墨索里尼这个铁匠的儿子，从小便表现出了天生的叛逆，成年之后，他当过教师、秘书，也失过业而陷入穷困潦倒之中，希特勒把自己的穷困归咎于犹太人，墨索里尼则痛恨富人，因此，在思想上，他先投靠的是“社会主义”——也就是左派——与劳动人民站在一起，积极支持农民的暴动。与希特勒相同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成为了墨索里尼人生的转折点：1914年，作为社会党《前进报》的主编，墨索里尼同社会党站在一起，是反战的，但他突然锋头一转，表现出了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公开支持战争，为此，他被逐出《前进报》，并被开除出社会党。墨索里尼的行为得到了国内主战派——资本主义大企业的支持，创办了《意大利人民报》，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帜，疯狂地宣传民主主义、支持战争，与社会党公开决裂。战后，也就是1919年，墨索里尼的机会来了——比希特勒来得要早——他建立了以退伍军人为主的半军事组织：战斗的意大利法西斯。前面所说的三个因素，导致了意大利社会的动乱，社会主义运动在意大利展开得如火如荼，起初，墨索里尼还想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号参与选举——就这一点，墨索里尼不同于希特勒，他只是个机会主义分子——但是遭遇惨败，随后，他又锋头一转，利用他的法西斯组织帮助垄断资本镇压工人的罢工，这一行为，再次得到了资产阶级的支持，也得到了意大利政府的默认。

三、日本的法西斯主义

日本与德国和意大利的法西斯有一个重要不同：没有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式的领袖人物。但是，日本有军人政治，1889年日本宪法规定，只有现役的陆军将领或海军将领，才能担任国防大臣和海军大臣，并且，他们只对天皇负责。这一规定为军国主义能在日本顺利推行起了关键作用。

法西斯主义在20世纪出现并直接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它背后的原因，是极其复杂的，在有限的篇幅内，我们只挑了几个重要的因素来叙述。可以试想一下，法西斯主义在20世纪的出现是偶然的还是必然的？我们已经看到，希特勒和墨索里尼在德国和意大利法西斯主义的兴起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而日本的法西斯主义与日本天皇的“个人意志”之间，则没有如此紧密的联系（当然，尚武的裕仁天皇是支持军国主义扩张的），也就是说，法西斯主义的出现，日本比德国和意大利更有必然性。事实也支持了这一点，1937年，日本“率先”入侵中国东北，打破了凡尔赛体系，并断然退出国联，这鼓舞了墨索里尼侵略埃塞俄比亚和希特勒吞并奥地利和捷克斯洛伐克的信心。因此，日本在二战后的认罪态度上，也与德国和意大利迥异：德国有华沙之跪、意大利则在教科书上写明了自己的罪行；反观日本，它的领导人至今仍在参拜靖国神社，而它的教科书至今还在歪曲历史、逃避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