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东国



英雄的正确玩法

文-东国

与其说这是英雄主义的失败，不如说是正确英雄叙事的失策和失语。

为什么在我们的脑海和话语中，英雄成了一个遥远而苍白的概念了呢？

想当初，我们了解英雄，都是通过故事，报道，传说，甚至是神话。所有这些，都属于对英雄的叙事。换句话说，英雄只活在叙事之中。

在美学理论看来，英雄叙事的基本审美特征是悲壮，亦即悲剧性和崇高感的结合。因此，当崇高感被娱乐所恶搞，消解，英雄叙事也就陷入被嘲笑，被戏耍的境地，英雄也就失去了安身之所。

与其说这是英雄主义的失败，不如说是正确英雄叙事的失策和失语。

这个时代，还有英雄吗？

其实还是有的，只不过，人们不太用这个词了。很多人认为，现在年轻人心中只有偶像，没有英雄。其实不然。

举个例子。在许多80后心中，韩寒曾经有点时代英雄的意思，他曾用退学的方式抗议冥顽不化的教育制度，为此承受了许多批评和非议。他说出了许多同龄人想说而不敢说的话，做了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像堂吉诃德那样，单枪匹马与一个巨人做了一番无畏的对抗，旁观者总是为他捏着把汗。因为这种带有自我牺牲色彩的言行，他值得被粉丝们加持英雄的红色披风。

但是你看韩寒近年来的做派，也充分说明他洞察了这个时代的特质。他回归平民生活，娶妻生子，晒狗晒娃，一般不吱声，偶尔挑点事。你既可以将此种转型理解成褪去了年少轻狂的成熟世故，也可以理解成一种策略，平民化的策略。事实也证明，这个策略成功了。激流勇退，收敛锋芒的英雄显然比以前更受待见了。关于他的争议早已烟消云散，留下的是一段少年传奇。人们知道，这家伙如今的低调，是在保存实力，仍然不可小觑，一旦出手，仍然有实力在江湖中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在粉丝心中，偶像就可以变成英雄。偶像遭难的时候必须要挺，甚至无论黑白对错，很多人不理解，称之为脑残粉。实际上，这样一种悲剧性，恰恰满足了粉丝们对英雄的渴望。

代替英雄叙事的，是平民叙事。英雄是用来仰视的，平民是可以平视的。

英雄叙事要想王者归来，就需要与平民叙事进行结合。这方面，美国好莱坞是干得不错的。

英雄不一定非得悲剧不可，但悲剧性的确可以大幅增加英雄的崇高感。无敌的英雄不是英雄。身处绝境，才见英雄。

在所有好莱坞超级英雄电影里，都会故意让主角陷入绝境，甚至直接挂掉，拼命增加悲剧性，让剧情跌宕起伏，让人欲罢不能。当然，英雄总是要以某种方式涅槃归来，毕竟，粉丝的钱还要靠他去赚呢！

所以说，将英雄叙事和平民叙事进行结合，或者说，用平民叙事来改造传统英雄叙事的套路，才是英雄的正确玩法。

说白了，当下的英雄叙事，必须既给人们带来崇高感，又不能脱离普遍人性。

而我们呢？却很少见到把这两方面结合得很好的大众文艺作品。这几年，电视剧《亮剑》能算一个，电影《英雄》勉强能算一个，主流文学则没有拿出过哪怕半个有影响力的人物形象。反而是网络文学，在供应标准化的意淫之外，略做即兴料理，让网民们得以领略到一点陌生已久的英雄主义。

责任编辑：尹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