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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人为什么那么怕疼

2016-11-17花皮瓜

祝你幸福·午后版 2016年8期
关键词:东方人灌输疼痛

花皮瓜

来美国第一次去医院看病,护士让我填一堆表格,其中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哪儿疼?如果有,按1到10来划分疼痛程度,你给疼痛打几分?”

在医院输液,护士小姐在我手上先打了类似青霉素皮试那样的一针,然后再扎输液管。我问她那是什么,她说,是麻药,怕我被扎针的时候疼。

用一针麻药来避免第二针输液针的疼痛!我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想,美国人为什么那么怕疼?

要是他们不怕疼,电视里为什么那么多卖止疼药的?还有,大街上有一种叫做“疼痛门诊”的诊所,和牙医一样到处都是。治疼痛可以专门成立诊所!这个也让我稀奇了半天。疼痛成了一个专门的科室,那需要一个广大的市场,要有多少怕疼的病人才行啊。

可是,疼痛不是病,只是一个表征而已。不同的疼有不同的原因,不管什么病,只要疼就吃止疼药,按我们中国人的说法,那不是治标不治本吗?医学比中国发达的美国人,这么迷恋止疼药,我想,他们大概基因跟我们不一样,比我们更怕疼。

张发财,我的美国丈夫,进一步给我这个观点提供了依据。我们家里常年备着好几种止疼药,我只要提到“疼”这个字,他就会说“吃止疼药吧”。

我爬山回来肌肉酸痛,他说“吃止疼药吧”。

我膝盖擦伤,长伤口的时候皮肤会疼,他说“吃止疼药吧”。

我生理期前后会偶尔头疼,他马上也会说“吃止疼药吧”。

不光是疼痛,我发现美国人对于身体任何的不舒服,都不能忍受,必须得治。我一直觉得,来例假前后的一系列不舒服,都是正常的,生活的一部分。可是张发财不这么看,他说我每个月那几天多愁善感,爱睡觉,偶尔头疼这些,都属于不正常,得去看医生。

我被他唠叨久了,开始越来越好奇,美国医生到底怎么看经前综合征这个问题。上礼拜,我终于去看妇科医生。

我的医生叫克罗斯,一个五十来岁的干练女人,看来很受欢迎,因为约她的时间要提前一个多月。她和所有的医生一样,一副急匆匆,赶着去干什么的样子。听完我的陈述,她把本来应该给我做检查的一次性床单,当成了黑板,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

她从雌激素和孕激素的周期变化讲起,讲到大概10%的女人有经前综合征。我一口气听她讲完,不死心地提出我的问题:“在我们中国,经期前后的各种变化被认为是一个自然的过程,如果为了消灭不适而人为干预体内激素的变化,是不是有些违反自然规律呢?”

克罗斯医生很诧异地看着我,她愣了一下,说:“但这样会减少你的痛苦啊。”

于是我就带着一张一次性床单和一堆的疑问回了家。

昨天我偶然看到一个视频,去西藏当了40年喇嘛的英国人Rob Preece, 讲他在学习藏传佛教的过程中,曾经遇到一个巨大的问题。最终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他自己找出来的,他说,西方社会注重情感和感受,心理学领域在近代做了很多努力,所以快乐和不快乐被认为是生活的标准。而东方人并不强调这一点,藏族人,他说,从来没见过一个藏族人表达他自己快乐不快乐这样的观点,一个都没有。藏族人对生命的看法完全在另一个层次。

这个英国喇嘛的讲话,对我启发很大。我在美国看病的各种疑问,都指向了一个问题,东西方人对痛苦和生命的理解。根植在我们东方人文化里的,是对生命过程的体验和尊重,好和坏之间并没有明确的界限。而西方社会似乎更重视解决现实问题,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好事,但发展到极致,会出现很多问题。我已经发现在这个国家,人们过分注重表面感受,不能接受事情的复杂性和生命的不可控,导致很多的心理和社会问题。而大部分的人,并没有机会和能力将这些问题想得很深入,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被灌输了各种信息。

美国人并不更怕疼,他们只是被灌输了疼痛是一种必须要马上去掉的感受。而最可怕的是,灌输这些的,大概只是那些有钱买到电视广告的制药商而已。

一个多么可怕的真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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