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伊沙的诗

2016-11-11伊沙

彝良文学 2016年3期
关键词:伊沙阴谋论老夫妻

伊沙

遛鸟儿

晨起

到六个猪头标记

的“大长节”群去

遛鸟儿

发现里面鸟鸣声声

一个粗哑嗓音的八哥在聒噪

“靠,雷霆被马刺一上来就打晕了”

这个群里常常会响起

这种伪球迷式的聒噪

(伪球迷的特征就是爱聒噪)

我把手中的鸟笼举高一些

辫子一甩

甩下一语

扬长而去:

“在一个连看四场足球的真球迷面前聒噪什么?切!”

阴谋论

与巴萨比赛

对手常有人被罚出场

被某些球迷认定

巴萨上头有干爹

在我看来

持此阴谋论的球迷

都是不懂球的伪球迷

他们看不出

与大师云集的巴萨比赛

面对蝴蝶穿花的艺术足球

对手不朝粗野里踢

压根儿挡不住

阴转晴的瞬间

下过一夜雨

早晨有风

阴郁的街道

低矮的乌云

忽然漏了

万道阳光

倾泻全城

有多久

我都不曾目击过

这阴转晴的瞬间

所有天气变化的记忆

都属于小时候

秘 诀

女诗人图雅来电

谈起《新诗典》

的成功之道

我只泄露了一点:

“心硬”

定 位

我希望

未来的人们

如此总结《新诗典》:

“21世纪的《新青年》”

生活在配合

五一节去看望老父亲

在动物研究所的院子里

在我打小长大的地方

看见一对老夫妻

正拖着拉杆箱

从大门口进来

老头冷漠

老太太热情

问老父亲道:

“这是你儿子沙沙吧?”

父亲嗯了一声

“都这么大了……”

“阿姨好!”

我应声道

心中感慨

所有因素

都在配合我正在进行中的

长篇小说《中国往事2》

这对老夫妻不知道

他们即将在红五月里登场

带着他们感天动地的

伟大爱情

黯然神伤

在动物研究所的院子里

那些看着我长大的

叔叔阿姨们

见到我

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

“你妈妈,走得早,没福气!”

动物学家

他们

难以长寿

有一半的人

会在退休前

死去

跑野外的

死于长年

餐风露宿

生命透支

呆家里的

死于每天

制作标本

呼吸砒霜

他们挣得不多

也难出大名

终于后继无人

致命的印象

在微信里

她骂过口语诗

从此在我心中

便是个蠢女人

怎么看怎么蠢

长得还可以

一具臭皮囊

目 标

我所有的书

都朝这个目标写

当我老迈

在养老院里

厌弃了所有的书

对人类文明史感到绝望

请儿孙从家中的书架上

带给我的最后一堆

可用来点火

让我起死回生

你以为你是神汉

我记得

是在2010年南非世界杯

阿根廷0:4溃败给德国的比赛后

他对我说:

“我早就知道

阿根廷赢不了

梅西=没戏!”

说完自鸣得意地

哈哈大笑

这六年来

我没有见过他

每每想起他来

便想起一张肿脸

越来越肿

肿得五官消失

肿得像半个屁股

都是被梅西给踢的

本 色

直到我学会了

用手机写诗

我才回到了

我的本色:

带刀诗人

外甥送舅

每次远行前

我都会在亡母的遗像前

进上三柱香

此次也不例外

但有一柱香

自己断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

怕有不好的事发生

接到舅舅心梗突发去世的噩耗

是在北师大的那个黄昏

走进剧场看儿子演出的话剧前

于是我在这个夏天的京浙行

又多了一个沪

在上海

在龙华殡仪馆

我把亲舅舅送走了

望着他被拉走

我在心里叫了一声妈

我把你的弟弟

送到你那边去

先锋之必要

在佛蒙特

满眼都是俊男靓女

听当地人说

他们是上世纪60年代

从纽约州到此绿山中隐居的

4万嬉皮士的孙子孙女

当时我对马丁一声慨叹:

“就算为了孙子孙女

长得漂亮些

咱们也得先锋到死啊!”

财 富

我在这世上

最大的一笔财富

就是我知道

我写得有多好

不论诗歌

还是小说

不论散文、论文

还是译文……

它让我活得

踏实从容

毫不慌张

甚少焦灼

也不会看菜吃饭

做个机会主义者

如此一来

我必将写作一生

并且不会在

临别之际

立下如此遗嘱:

“把我所有手稿

全都烧掉……”

猜你喜欢

伊沙阴谋论老夫妻
风与雨
白桦生北国
晨曦
戴黄帽子的小袋獾
爱的鱼香
爱情是什么
阴谋论为什么这么多?
占车位
阴谋是一种社会流行病
原来伊沙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