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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舞蹈的民族性研究

2016-10-27李婷婷洛毛措冯光

戏剧之家 2016年18期
关键词:吐蕃莫高窟敦煌

李婷婷+洛毛措+冯光

【摘 要】敦煌乐舞艺术作为敦煌艺术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吐蕃统治时期敦煌莫高窟壁画题材和内容中所涉及与反映的舞蹈形象为研究对象进行深入的探索和分析,不仅可以深入地了解敦煌舞蹈的民族性特征,而且能够更加清晰地认识敦煌乐舞文化的独特发展规律。

【关键词】吐蕃;敦煌;莫高窟;舞蹈

中图分类号:J7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9-0164-03

“吐蕃一族之兴废,关系吾国中古史。”[1]由此可见,吐蕃王朝在中、晚唐时期与中国历史上显著的重要地位。自公元八世纪八十年代至九世纪四十年代,吐蕃对敦煌的统治时间长达近六十余年,促使敦煌地区在政治、经济、文化、民族关系等方面也随之发生了诸多改变。

“所谓敦煌学,是一门以敦煌石窟艺术、敦煌藏经洞出土文物、敦煌其他遗留文化和相关史料为研究对象的综合学科。”[2]敦煌乐舞艺术作为敦煌艺术中不可分割的重要组成部分也随之受到了潜移默化的影响。因此,为了进一步深入对敦煌舞蹈及其民族性的研究,运用考古学、宗教学、艺术学等社会学科的科学手段对敦煌吐蕃统治时期石窟中的舞蹈形象进行研究,具有重要的研究目的与现实意义。

一、吐蕃统治时期敦煌莫高窟中的舞蹈形象

关于吐蕃何时占领敦煌,以及对吐蕃统治敦煌时期所营造莫高窟洞窟的断代问题,由于缺乏明显的直接证明资料,目前学界一直没有定论。本文根据樊锦诗、赵青兰对吐蕃统治时期敦煌莫高窟洞窟分期与断代的研究结果,现以该时期营造的56所莫高窟洞窟中不同“经变画”壁画题材和内容中所涉及与反映的舞蹈形象——包括舞姿、服饰、道具等舞蹈元素为研究对象进行深入的探索和分析。

(一)莫高窟112窟北壁的《报恩经变》壁画中(图1),绘有在西方净土世界中富丽堂皇宫殿楼阁前翩翩起舞的舞伎,双手合掌抱拳携长绸而舞蹈,装饰繁缛、翻卷飘逸的长绸说明舞伎动作迅疾有力、富于变幻。如图2所示,莫高窟144窟《报恩经变》壁画中舞伎的舞姿与112窟极为相似,舞伎头部向右侧倾倒,右臂屈肘上提于头侧、左臂送臂于右侧斜下方,双手执绸而舞,萦绕在双臂与身体两侧的长绸上下翻飞、飘逸弯曲。

(二)莫高窟112窟南壁的《观无量寿经变》壁画中(图3),绘有“反弹琵琶”的敦煌伎乐典型造型,舞伎独特的舞蹈造型和身体动势与翻卷飘逸长巾的完美结合,使得舞伎整体动律更富于动感。

图3 莫高窟112窟《观无量寿经变》(局部)③

图4 莫高窟159窟《维摩诘经变》(局部)④

(三)吐蕃统治敦煌时期,莫高窟133、159、186、231、236、237、240、359、360窟中共绘有9铺《维摩诘经变》壁画。壁画内容中多次出现身着吐蕃装的吐蕃赞普形象。以莫高窟159窟为例(图4),“赞普处于问疾听法图中心,持长柄香炉立于方台之上,顶上有华盖;首服为红色朝霞冠,身穿白色云肩状翻领长袍;左臂下垂,袖长接近地面,右手持长柄香炉,袖缘部分为褐色;足蹬黑靴,靴腰部分为白色。”[3]此外,如图5所示,莫高窟158、240、359、361窟壁画还有身着样式相同的素色大翻领藏式长袍的吐蕃装供养人形象。

(四)莫高窟158窟北壁的《涅槃经变》壁画中绘有赞普举哀图(图6),此幅图中赞普和侍从的服饰与吐蕃统治时期敦煌莫高窟《维摩诘经变》壁画中的略有不同——赞普和侍从都身着具有团花图案的三角形翻领长袍。

(五)吐蕃统治敦煌时期,敦煌莫高窟中呈现出了以密教形式为主题的壁画内容和人物形象。以莫高窟144窟《千手千眼观音经变》为例,日光菩萨手持莲花并结痂坐于五只鹅的背部。

二、吐蕃统治时期敦煌莫高窟中舞蹈形象的民族性特征

吐蕃统治敦煌时期,由于吐蕃统治者对佛教的大力弘扬与鼎力支持,不仅使得敦煌在此时期的佛教及其佛教文化、内容等发生了诸多的变化;而且,因为藏汉文化在这一重要区域的相互碰撞与影响渗透,“敦煌吐蕃壁画在绘画风格上承袭了前代艺术家们的艺术手法,但在绘画题材、人物构图、造型服饰上却鲜明地表现出吐蕃化的倾向。”[4]“舞蹈是人类生活的艺术结晶,社会生活是舞蹈创作的源泉,舞蹈作品是社会生活的形象反映。”[5]因此,吐蕃统治时期敦煌莫高窟中的舞蹈形象也同样体现出了较为明显的民族性特征。

(一)吐蕃统治敦煌时期的莫高窟壁画中手执长绸或琵琶等道具的舞伎,大多数都以一侧腿为主力腿,并微屈膝;另一侧腿或勾脚屈膝端腿,或脚掌外翻、勾脚盘于主力腿之上,身体呈现出动作幅度较大的“三道弯”或“S”型曲线。这种舞蹈形象与藏族民族民间舞蹈中的“屈膝”、“端腿”和“塌腰”、“出胯”的“S”型舞蹈形态极为相似,这也成为研究和探索敦煌舞蹈及其民族性特征的重要依据。

(二)莫高窟112窟南壁和201窟北壁的《观无量寿经变》壁画中绘有“反弹琵琶”和“长绸”的敦煌伎乐典型造型,这些利用道具的舞蹈形象,在很大程度上反映出了当时社会生活中的舞蹈形象——如舞伎携长绸而舞的舞蹈形象与藏族民族民间舞蹈中“拉袖”、“甩袖”、“绕袖”、“扬袖”的舞蹈形态极为相像;再如“反弹琵琶”的舞蹈造型,与西藏定日地区“反弹三弦”的艺术表现形式更是如出一辙。

(三)在吐蕃统治敦煌时期,曾制定一些强制性的法律条令与文化政策,如命令当地各个民族的人口统一穿戴吐蕃式样的服冠。因此,莫高窟壁画在人物的造型及服饰特征上呈现出了鲜明地吐蕃化倾向。莫高窟133、159、237、359、360等洞窟中不同题材和内容的9铺《维摩诘经变》壁画,较为集中并突出的勾勒、反映出了吐蕃赞普的吐蕃服饰式样与特征,这些服饰方面的变化充分体现了吐蕃统治敦煌时期的文化同化与民族融合现象,这对于丰富该时期的舞蹈服饰因素具有重要的作用和特殊的意义。

(四)吐蕃统治敦煌时期,“随着吐蕃引介佛教而使印度、尼泊尔等地流传的密教形式在此时大量涌入敦煌,留下了珍贵罕见的多种早期密教遗存。”[6]因此,该时期以藏传佛教密宗艺术题材为主要内容的经变壁画仅次于维摩诘经变壁画的数量。所以,莫高窟密教艺术题材中菩萨形象的音容笑貌、身形姿态、衣饰装束、莲花长绸等,都是吐蕃统治敦煌时期舞蹈中重要的道具因素。

(五)巫人运用舞蹈的形式进行“歌舞赛神”或“祈福禳灾”的巫人歌舞不仅历史悠久,而且也成为了中国中古时代的民间习俗,约定俗成。例如莫高窟360窟的壁画中就描绘了巫人头戴花束或花冠,身着华服并运用琵琶作为道具而随乐起舞的画面,舞者的舞姿、仪态、服饰及琵琶等舞蹈姿态与道具的呈现和使用充分反映出了吐蕃统治敦煌时期民间世俗的民族性巫舞情景。

三、结语

吐蕃统治敦煌时期,莫高窟壁画中不仅描绘了大量宗教文化的内容,还展现了敦煌千余年以来人民日常生活中多姿多彩的舞蹈画面,探索性地挖掘并填补吐蕃统治时期敦煌莫高窟壁画中的舞蹈新形象与新材料,对还原敦煌舞蹈民族性文化的本真面目,进而为创新与发展敦煌舞蹈作品的编创提供更为丰富的元素参考,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社会功能。

注释:

①中国石窟:敦煌莫高窟(第四卷)[M].北京:中国文物出版社,2011.58.

②海滨.唐诗与西域文化[D].华东师范大学,2007.

③中国石窟:敦煌莫高窟(第四卷)[M].北京:中国文物出版社,2011.60.

④王克芬.舞论——王克芬古代乐舞论集[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9.101.

⑤王克芬.舞论——王克芬古代乐舞论集[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9.111.

⑥王克芬.舞论——王克芬古代乐舞论集[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9.89.

参考文献:

[1]林冠群.掀起盖头——唐代吐蕃的真面目[J].西北民族论丛,2012,(1):27-80.

[2]胡同庆,罗华庆.敦煌学入门[M].兰州:甘肃人民出版社,1994.1.

[3]樊锦诗.敦煌吐蕃统治时期石窟与藏传佛教艺术研究[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12.83.

[4]桑吉扎西.敦煌石窟吐蕃时期的藏传佛教绘画艺术[J].法音,2011,(2):49-57+73-77.

[5]唐圣菊,罗莉莎.试论舞蹈如何来源于生活——以原创剧目《双面胶》为例[J].作家,2013,(6):229-230.

[6]黄英杰.舞论——王克芬古代乐舞论集[M].兰州:甘肃教育出版社,2009.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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