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宇威 魏正超 张嘉琪 王丽娜

摘要：环湖公园在城市湖泊保护中具有重要作用，本文运用条件价值评估法（CVM）对武汉市中心城区环湖公园的非使用价值进行定量研究。结果表明：大多数市民（62.1%）对公园的非使用价值有支付意愿，人均支付额为35.53～57.21 元/a，环湖公园的非使用价值为34762.72～55978.20 万元/a。Spearman相关系数和Logistic模型分析显示，支付意愿与月收入、政策评价、生活改善、游玩频率显著相关，支付金额与月收入、生活改善、游玩频率显著相关。

关键词：环湖公园 非使用价值； 条件价值评估法； Spearman相关系数； Logistic模型

中图分类号：F592

文献标識码：A 文章编号：16749944（2016）08019305

1 引言

武汉是一个水资源非常丰富的城市，全市总水域面积2187 km2，湖泊200多个，享有“百湖之市”的美誉。然而近年来，随着城市开发建设的快速发展，中心地带的湖泊屡遭侵占，城市生态环境受到影响。加强水资源与湖泊的保护是构建两型社会的客观要求，是经济社会“绿色化”发展的必然选择。环湖公园建设正是实现湖泊水体环境保护、改善城市环境状况和有效维持生态平衡的重要方式。

充分认识环湖公园的非使用价值可提高全社会水资源和湖泊保护的意识，并为政府在城市湖泊保护、公园绿化建设方面的投资决策提供理论参考。本文利用2015年3月至6月在武汉市内五个湖泊公园的调查数据，运用条件价值评估法（CVM）对武汉市环湖公园的非使用价值进行估算，并根据 Spearman相关系数和Logistic模型研究影响市民支付意愿、支付金额的样本特征因素。

2 研究方法概述

2.1 条件价值评估法

环境资源的非使用价值表现为资源因其存在状态而具有的隐性价值，包括选择价值、存在价值和遗产价值[1]。评估环境资源非使用价值的核心是对人们偏好的了解[2]，常用的有“显示性偏好法”和“陈述性偏好法”。条件价值评估法（Contingent Value Method， CVM）就是一种典型的陈述性偏好法，通过直接调查得到某一环境改变的支付意愿（WTP）或者受偿意愿（WTA），在研究资源价值并予以货币化的问题中具有广泛应用[3]。Davis[4]首次应用CVM研究了缅因州林地宿营、狩猎的娱乐价值。从70年代起，CVM逐步用于对公共物品和政策效益的评估。Loomis[5]在生态价值服务系统的评估中运用了CVM。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国内学者应用CVM评估资源环境价值的案例逐渐增多。赵勇 [6]运用CVM估算出黄河风情线旅游资源的非使用价值为1.52万元。赵天瑶[7]用CVM对荆州市稻田景观休闲旅游功能的价值进行了货币化评估，并讨论了受访者的社会经济特征与支付意愿的相关性。

CVM利用效用最大化原理，通过构建模拟市场揭示人们对环境物品等公共资源的支付意愿 [8]，并将其转化为货币形式对非市场物品的价值进行评估。把样本扩展到整个研究区域，将平均支付意愿与研究区域人口总数相乘得到非市场物品在研究区域的总支付值，即为非使用价值。

开放式、支付卡式、投标博弈式和二分式都是CVM常用的引导方式[9]，本文选用支付卡法，无限出价方式引导被调查者的支付意愿，该方式易于理解，可有效降低拒答率。同时为提高测算结果的可靠性，本研究结合算术平均法与Spike模型估算出WTP平均水平范围，参考武汉市总人口数计算环湖公园的非使用价值。此外，本研究在问卷设计与实地调研中采取相应措施降低了CVM中常见的假想偏差、支付方式偏差、投标起点偏差等对评估结果的影响。

2.2 问卷设计与调研

问卷调查是条件价值评估法的关键环节，问卷设计的成功与否直接影响到研究结果的准确性[10]。本研究的问卷内容主要分为三个部分：

首先设计问题引导被调查者充分理解研究对象，并调查其主观感知情况。问题涉及对武汉湖泊治理现状的评价、对环湖公园建设的了解程度、公园建设效果预期、生活质量的改善程度、游玩频率、体验感受等。

第二部分构建一个假想市场，提出非使用价值评估的核心问题：现假设需要武汉市民每人每年支付一定的费用，用于这批（76个）环湖公园的建造以及后期维护工作。请问您是否愿意？对有支付意愿的被调查者，将继续询问支付方式、每年支付的金额以及支付动机。支付金额共设置13个选项：5、10、20、30、40、50、60、80、100、120、160、200、200以上（单位：元）。若被调查者不愿意支付，将回答拒绝支付的原因。

最后对被调查者的社会经济状况进行调查，包括户籍、常住地、性别、年龄、文化程度、职业以及月收入。将此部分放在核心支付问题之后可以防止被调查者出现排斥心理而拒绝接受调查或者做出不真实的支付选择[11]。

问卷的结尾对被调查者在调查过程中对自己理解问题、回答问题的把握程度进行了询问，用于无效问卷的筛选。

问卷调研工作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进行20份预调查，针对调查过程中遇到的实际问题对问卷的WTP支付值以及支付方式等进行了修改和完善，降低投标起点偏差、支付方式偏差以及假想偏差。正式调查于2015年3月至6月开展，对幸福湾公园、内沙湖公园、水果湖公园、紫阳湖公园、东湖听涛景区的游客进行了面对面指导性的随机抽样调查。总共发放问卷230份，其中无效问卷11份，有效率达95.2%。

2.3 Spearman相关系数与Logistic模型

本文采用Spearman秩相关系数（等级相关系数）描述被调查者的特征信息与支付意愿、支付金额之间的相关性。Spearman相关系数是一个非参数统计量，利用两变量的秩次（等级）大小作线性相关分析，其优势在于对原始变量的分布不作要求，应用范围较广[12]。其计算方法见（1）式，（2）式为对应的t检验统计值。

3 调查结果统计与分析

3.1 样本特征统计

由219份有效问卷中被调查者社会经济状况的统计分析可知，调查样本中，武汉籍人口比率略高于非武汉籍人口，同时常住武汉人口比率远高于非常住人口，从研究目的来看是合理的。男性占54.3%，女性占45.7%，性别比例适当；年龄集中在21～40岁，以中青年为主；文化程度普遍较高，在大专及以上的占80.8%，保证了对调查内容的理解力；职业覆盖面广。从月收入看，3000～4999 元/月的占多数，为中等收入水平，结构合理。因此，本调查样本选择较有代表性，调查结果可信度较高。

样本的主观感知因素调查显示，有28.8%的被调查者非常关心武汉市的湖泊保护与水污染治理问题，44.3%的被調查者表示比较关心；近七成的被调查者认为武汉市的湖泊保护现状一般或者不好；然而50.7%的被调查者在接受调查前并不知道政府常务会关于建设环湖公园的决定。对于预期政策在湖泊保护、美化城市中的作用，33.8%的被调查者认为效果将很明显，50.7%的被调查者觉得有待进一步观察。可见大部分市民非常关心武汉市湖泊保护问题，但对此项工程性措施的了解度较低。

3.2 支付意愿及非使用价值估算

调查结果显示，被调查者中愿意支付的有136人，占被调查者的62.1%，不愿意支付的有83人，占37.9%。最大支付意愿值为500元，最小支付意愿值为5元，支付金额在100元及以下的占92.6%。

根据湖北省2010年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武汉全市常住人口总数为978.5392万人。因此可以计算得武汉市中心城区环湖公园的总支付值为34762.72～55978.20万元/a。

2.3 支付动机及方式分析

对市民支付动机的分析可为相关部门进行科学决策提供重要依据，合理的支付方式可以使被调查者在假定情境下做出更符合实际的选择，降低假想偏差。

由统计结果（表1）知，各支付动机的占比均衡，说明有支付意愿的这部分市民对于环湖公园建设作用的认知较为全面，良好的环保观念可增强支付意愿。从支付方式来看，选择“向政府管理部门缴纳”的人数较少，一定程度上反映了部分市民对政府工作仍存在戒备心理，担心支付给政府部门的费用不能真正落到实处。

从表3可以看出，月收入、政策评价、生活改善、游玩频率与支付意愿达到显著相关水平，且作用方向均与预期一致，即：月收入越高、对政策评价越好、生活质量改善程度越大的被调查者愿意支付的概率越大。月收入、生活改善、游玩频率与支付金额显著相关，与支付意愿的影响因子较为相近。但从显著水平来看，它们对支付意愿的影响更为明显。

运用二分类与有序因变量的Logistic模型进一步分析得到如下结果（表4），表中列出了在1%水平上显著的影响因素，与Spearman相关系数的分析结果基本一致，因此验证了结果的准确性。

对于不愿意支付的83位被调查者，进一步分析其拒绝支付的原因。超过半数的被调查者认为“保护湖泊是国家和政府的责任，不应该由普通公民承担”，26%的被调查者“担心所支付的费用不能用于公园建设与维护”。可见拒绝支付的被调查者对于环境保护的主人翁意识不强，对支付费用的实际用途有所担忧。

3.4 支付意愿、支付金额的影响因素分析

个人的支付意愿受多种内部因素与外部因素的共同影响，选取包括社会经济状况和主观感知因素在内的12个样本特征变量，将其对支付意愿和支付金额的影响进行分析。变量的具体含义及描述性统计见表2。运用SAS软件计算Spearman相关系数并进行检验，得到样本特征与支付意愿、支付金额的相关性（表3）。

4 结论与讨论

本文采用条件价值评估法（CVM）对武汉市环湖公园的非使用价值进行评估。基于219份有效问卷的统计分析，发现大多数被调查者（62.1%）对公园的非使用价值有支付意愿。经测定，对于这批环湖公园的人均WTP值为35.53～57.21 元/a，总非使用价值为34762.72～55978.20 万元/a。可见，武汉市湖泊公园建设实施方案可以带来较大的社会效益，对城市湖泊资源的保护以及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为广大市民所欢迎。此外，相关部门在制定政策时将公共物品的非使用价值纳入考查范围，将对决策的选择与评价具有指导性意义。

部分被调查者（37.9%）无支付意愿，主要是对城市湖泊环境保护主体的角色认识不清，认为保护水资源和湖泊环境是国家和政府的责任。其次，担心支付金额不能用到实处和自身经济条件限制也是导致拒绝支付的原因。因此，政府部门可以通过开展相关的环保主题教育活动提高市民保护城市湖泊环境的积极性，同时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应对湖泊污染及水域侵占问题，改善城市居住环境，从而提高市民对政府的认同感。

影响因素的相关性分析发现，支付意愿与月收入、政策评价、生活改善、游玩频率显著相关；支付金额与月收入、生活改善、游玩频率显著相关。决策者可以从增加公园数量和改善公园质量入手，使环湖公园惠及更多人口，在保护水资源和湖泊环境的同时创建宜居城市，从而使此项建设工程的价值最大化。

CVM通过假想市场进行估价，被调查者的支付意愿与支付金额受经济水平、心理机制、社会环境等不确定因素的影响，所以计算得到的非使用价值可能与实际存在一定偏差。此外，评估结果是动态变化的，随着社会的进步以及人们收入水平、受教育程度、公园对生活质量改善程度的提高，人们会有更加强烈的支付意愿，从而环湖公园的非使用价值也将呈现增长态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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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Lake parks play significant roles in the protection of city lakes. Adopting the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CVM）， this paper evaluated the non-use value of lake parks in the urban center of Wuhan. The result indicated that most citizens （62.1%） have a willingness to pay for the non-use value of these parks. The average level of payment is 35.53～57.21 yuan per year， so the total non-use value of lake parks is 347.6272～559.7820 million yuan per year. Spearma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s and Logistic model showed that income， policy estimate， improvement degree and visit frequency are all significantly associated with willingness to pay. Income， improvement degree and visit frequency are significantly associated with the amount of payment.

Key words：lake parks； non-use value； Contingent Valuation Method； Spearman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Logistic model